第二十四集、风云突变

　　场景一：总裁办公室日内
　　李可心非常焦急地和于胜杰谈话。
　　李可心：于总，怎么办？贷款迟迟不到，现在已经到了年末，我们的税钱无法凑够，急死人了。
　　于胜杰：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李可心：年末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每年到年末我们的钱特别宽裕，可是今年赵总和白羽经手已经花出一千三百多万，所以造成现在的紧张局面。
　　于胜杰：你别急！现在我再催催顾嘉辉。（给顾嘉辉打电话）顾先生，我是于胜杰，我们的贷款什么时候能到？
　　顾嘉辉：快了、快了！三、五天就办完了，放心吧！没问题。
　　于胜杰：从签约到现在已经七、八个月了，我们实在等不了啦，希望您抓紧把钱打过来。
　　顾嘉辉：十月初，我们已经把阿根廷国库券兑换成美元了，可是除了点问题，过两天，我马上回去，到上海汇丰银行兑换成人民币。
　　于胜杰：（喜出望外）太好了，请您尽快到上海。
　　顾嘉辉：没问题，这回真的快了！拜拜！
　　于胜杰：拜拜！等您喜信！（对李可心说）听到没有？这回有盼头了。
　　
　　场景二：工艺车间日内
　　于胜杰和工艺大师在研究一个作品。
　　于胜杰手机酷铃响了。
　　于胜杰：您好！我是于胜杰。
　　顾嘉辉：于总，真是世事难料哇!我们在上海跑了很多天，但是汇丰银行却不受理我们的兑换业务。他们说因为数额较大，有洗钱嫌疑。看来我们得到香港去办理了。不过这往返路费和差旅费，您让赵金瑜先生带过来。因为这笔钱已经从我们公司取出来了，所以我们公司再也不负担以后的一些有关费用了。对不起，于总，您必须让赵金瑜先生过来，因为以后这些手续，都必须由你们公司出人亲自办理。我只是出于朋友面子，协助办理。
　　于胜杰：好吧！我让他和您直接联系。
　　画外音：赵金瑜带着十万元和顾嘉辉一同去了香港。可是走后，又很多天联系不上。
　　
　　场景三：总裁办公室日内
　　于胜杰三番五次给赵金瑜打电话就是打不通。不是“线路忙”就是“不在服务区”。突然接到赵金瑜电话。
　　赵金瑜：于总，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兑换手续相当复杂，我们费了很大劲，才把美元存进银行，可是人家有规定不超过一个月不能取出去，还不能一次全部提出，得分批分期往出提。我大概一半会儿回不去了。香港这边什么东西都贵，你让财会部再寄来一些钱吧！我估计这整存另取，怎么也得到明年五一。
　　画外音：尽管于胜洁杰已经意识到了这笔贷款不像原来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万万没有估计到，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里搭钱。可是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所以不得不让财会部往赵金瑜卡里又打去了八万元。这边无尽无休地等待再等待，东北那边一个事接着一个事的难题百出，真是应了于胜杰那句话：“骑虎难下。”
　　
　　场景四：于胜杰家晚内
　　俩口子一边吃饭一边研究工作。
　　吴家丽：我从李可心那里知道了实情，我知道你为钱的事很苦恼，所以我不想再给你施加压力。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不能不说了。胜杰，现在你不能再糊涂下去了，很明显现在我们已经搭进上百万了，一拖再拖，快一年了，现在我们连个钱影都没看到。要我看这是个天大的骗局。
　　再说东北买宝石矿开采权的问题，我们现在也应该清醒地看到，那不是个宝石矿，而是一个无底洞，有多少钱也填不满。我们到此为止吧，千万千万不能再往那里扔钱了。
　　于胜杰：（愁眉不展地说）八十一拜都拜了，就不差这一哆嗦了。不管怎么说，钱已经存到香港银行，我们再等等，我往香港给赵金瑜打个电话，不要等全提出来再回来，让他年末能提多少算多少，先拿回来救救急。
　　于胜杰：我现在给赵金瑜和顾嘉辉打电话（反反复复拨号就是打不通）
　　提示：现在线路忙，请稍后再播
　　于胜杰给顾嘉辉打电话。
　　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胜杰再给赵金瑜打电话。
　　回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于胜杰再一次给顾嘉辉打电话
　　提示：查无此号
　　于胜杰：（非常生气，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仰头长叹）大概真出了问题！
　　吴家丽：你不要这么着急，生气也没有用。这种情况我早就估计到了。眼看又要过春节了，尽管今年比往年钱紧，但是每年过年过节的福利还是要搞的。五百多员工，每人200元的购物卡、还有100斤东北大米，一袋面、一桶豆油。我们还得照发。
　　于胜杰：怎么发？账面上已经出现赤字。
　　吴家丽：没关系，咱俩不是还有定期存款吗？都拿出来就够了。
　　于胜杰：（非常激动）家丽，你真好！你不怪我，不埋怨我，还想出很多办法解决燃眉之急。都怪我太糊涂，听信顾嘉辉、赵金瑜、白羽的花言巧语，造成今天前所未有的困难局面。当初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现在后悔也晚了。
　　吴家丽：这也不能都怪你，我也有责任。李可心告诉我赵金瑜和白羽无尽无休地要钱，我没有强力制止。我有私心，恐怕人们说我“越权”“凌驾总裁之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于胜杰：我的确老了，墨守成规、按部就班，听信谗言、受骗上当。
　　吴家丽：不要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我的所有本领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你过去是我的老师，现在是我的老师，将来还是我的老师，不要妄自菲薄。
　　于胜杰：我的确不如你，可是有一点比你强。
　　吴家丽：我愿意洗耳恭听。
　　于胜杰：我心明眼亮，等了四十七年，挑一个举世无双的好老婆。
　　吴家丽：你呀！说你什么好呢？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忘开玩笑。说正事吧！我明天把我们的定期存款取出来，给大家买过年礼物吧！
　　于胜杰：好吧！从今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
　　
　　场景五：楼外大车库日内
　　后勤人员全体出动给全公司员工发放大米、白面、豆油。
　　大家都高高兴兴地领回家。
　　后勤处长：（手拿电磁喇叭高喊）各个班组请注意，凡是出差在外的，由班组长代领，派人负责送到家。
　　
　　场景六：吴家丽办公室日内
　　王秘书：吴总，我和司机小马去赵总家给他送大米，怎么也敲不开门。邻居说他家一个月前就搬家了，我问他家搬哪儿去了，邻居说不知道。
　　供销科的邵明急急忙忙来到吴家丽办公室。
　　邵明：我去白羽家给他送大米，敲了半天门，结果出来的人说他不认识白羽，他们是新搬来的住户。
　　吴家丽：啊！原来这两家同时失踪？好吧！你们先回去，我想办法弄清楚。
　　
　　场景七：天合派出所日内
　　吴家丽：（对值班民警说）我是杰丽玉石玉雕公司的，我们的员工赵金瑜住在你们管辖区，最近我们单位和他家联系不上了，我想知道他家把户口迁到哪儿了？
　　值班民警：（查找居民户籍簿）找到了！找到了！赵金瑜的老伴和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已经办了护照，到新马泰旅游去了，并没有搬家。
　　吴家丽：好吧！知道了，谢谢！
　　
　　场景八：光明派出所日内
　　吴家丽：我是杰丽公司的，我们的员工白羽住在你们管辖区，最近一直和他联系不上，我们找到他家，现在已经搬进新户，请您给查找一下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户籍员：（给查找户籍簿）找到了，白羽妻子女儿都办了出国护照，他女儿白萌萌到美国亚特兰大留学，他妻子赵晓燕办的是陪读手续。
　　吴家丽：什么时候办的？
　　户籍员：一个半月前。
　　吴家丽：我知道了！谢谢您！
　　吴家丽风风火火地离开派出所。
　　
　　场景九：学员培训教室晚内
　　于胜杰在给新员工上工艺课。
　　吴家丽没有打扰，在走廊外等到下课。
　　于胜杰下课走出教室，吴家丽急忙迎上去。
　　吴家丽：胜杰，我今天下午去了两个派出所，把赵金瑜和白羽两家人的下落搞清楚了，这两家人都不在国内。赵金瑜一家人办的是到新马泰旅游手续。白羽女儿出国留学，他老婆办的是陪读手续。现在很明显，这两个人早已经把家属安排好了，我可以肯定，他们是携款潜逃。咱们应该马上报案。
　　于胜杰：（想了好一会儿说）不可轻举妄动，再等几天，万一人家真是出国旅游和陪读，咱们不是冤枉了他们吗？
　　吴家丽：（非常不痛快）你把赵金瑜当成铁哥们儿，深信不疑，到现在还还抱有幻想。（结婚以来第一次声严厉色地谴责丈夫）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榆木脑袋死不开窍！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你还执迷不悟？等一等？你还要等什么？等这两个败家子把杰丽大厦都赔进去，你才能醒？你知道大家背后议论你啥？说你傻到被人家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画外音：于胜杰这么多年来都是当领导，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说他的不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深爱的、相濡以沫的妻子，是对他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的爱妻。他感到突然，甚至感到意外、感到震惊和恼怒。
　　于胜杰：（也第一次对妻子变声变调）你小点声好不好？注意点影响！难怪有人说你凌驾于总裁之上，管你叫太皇太后！
　　吴家丽：（余火未消，又加上于胜杰火上浇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声说）算我多此一举，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这些破事了！等着瞧吧！你有后悔那天的！（她怒气冲冲地走了）
　　于胜杰：结婚八年了，我第一次看到家丽和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场景十：于胜杰家夜内
　　画外音：入夜，卧室里静悄悄地，吴家丽第一次夜里没有上网，洗漱完毕上床躺下了。她心乱如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赵金瑜和白羽像蝗虫一样，在蚕食着公司这棵大树的枝叶，甚至像野兽一样啃咬这树皮树干，她觉得这样下去，有朝一日偌大个公司会死在他们手里。
　　吴家丽：（内心独白）到现在，老于不听提醒和劝告，还在执迷不悟地纵容赵金瑜和白羽肆无忌惮地挥霍公司的财物。现在很多迹象表明，他们翁婿俩可能携款潜逃，老于的观点还是等一等，看一看，稳坐钓鱼台。（她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于胜杰：（进屋后，有些惊异，内心独白）看来她真和我生气了，这是第一次没到门口接我手中的包，没递过拖鞋，没把我外衣接过来挂到衣挂上。
　　
　　于胜杰急忙到了书房，一看吴家丽没在书房。他轻轻推开女儿的门，她也不在，小华安然酣睡。他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看到妻子已经躺在床上。
　　听到他的开门声，吴家丽便把被蒙到头上。
　　于胜杰：（走到床边，轻轻地把被子拉下来，笑着说）蒙头睡觉不卫生。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吴家丽一声没吭，把被子蒙得严严的。
　　于胜杰：（上床坐在吴家丽的身边，嘟嘟囔囔地说）我的小花猫，不知为什么今天失忆了，忘了八年前的约定：‘矛盾不许过夜，冲突不许过时，生气不许过分，吵嘴不许过秒。’
　　于胜杰：（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把妻子搬过来，搂在怀里说）不要再生我气了，是我不对。今天我很不冷静，对不起！老婆大人，敬请原谅！
　　吴家丽：（仍然没有笑容，她说）你心可真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像没事人一样，还笑得出来？
　　于胜杰：我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乱了阵脚，况且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载着五百多人的大船，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难免遇到风浪和暗礁险滩，如果船长还没判断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乱发号施令，这船人就有可能毁在船长手里。所以船长第一任务就是要把情况搞清，再急速做出正确的处理。
　　吴家丽：（沉思片刻抬脸望着丈夫说）你说的也对，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的确非比寻常，必须果断处理，宜早不宜迟，所以我认为火烧眉毛，必须抓紧时间来解决，今天也是我不对，不该和你发脾气。
　　于胜杰：（看到妻子不再生气，在她脸上亲一口）我再提醒你一次‘矛盾不许过夜，冲突不许过时，生气不许过分，吵嘴不许过秒。’从今以后不许和我耍小孩子脾气。听到没有？
　　吴家丽：是！我的总裁大人！
　　于胜杰：下班后，我约了市公安局刘局长在酒楼里见面，我把情况都和他细细讲了。他告诉我暂时先不要对外说，免得节外生枝、打草惊蛇，种种迹象表明，这里肯定有问题。
　　他说前几天，他们接到公安部一个内部通报，说当前发现一个特大的国际诈骗团伙，正在我国一些大城市里疯狂作案。他告诉我要密切注意顾嘉辉、赵金瑜、白羽的动向，尽快和他们联系，把他们稳住。要我们及时和他们通光，看看他们是不是和通报说的诈骗团伙有关？现在我们还不算正式报案。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地和这三个人联系上。
　　正在他俩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座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公司总机值班室打来的，
　　公司总机值班员：于总吗？黑龙江省长途电话。
　　于胜杰：（对吴家丽说）大概是白羽的电话。（非常兴奋。）接过来，接过来！快快！
　　对方：您是杰丽玉石、玉雕進出口貿易公司吗？
　　于胜杰：是的，是的，我是。
　　对方：您是公司负责人吗？
　　于胜杰：是的，我是公司总裁于胜杰。
　　对方：你们单位有个叫白羽的吗？
　　于胜杰：有的，有的！他是我们公司的采购员。
　　对方：我是黑龙江省龙龙江县公安局的，我们今天早晨接到报案，龙江县右江宾馆发生一起凶杀案。根据死者遗留物来看，有可能是你们公司的白羽，你们赶快通知家属来认尸，最好你们单位派人来，协助我们破案。
　　于胜杰：（听了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没有吱声，他稳定情绪之后才说）好吧！我们派人去。
　　对方：家属一定要通知到，不然我们无法处理尸体。
　　于胜杰：好吧！知道了。
　　电话挂了，吴家丽听得出来，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吴家丽：（她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于胜杰：白羽可能被杀了。
　　于胜杰把龙江县公安局的电话，向吴家丽学了一遍。两口子被这突发事件搞懵了，他俩立即研究派谁去？
　　于胜杰：这么大的事必须我去，那里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
　　吴家丽：我和你一起去吧！孩子有保姆照顾。我俩走了，让保姆来咱家住，我们给她加薪，让她天天接送小华上下学。大厦那边我让楼层经理负责处理日常事务，楼上工厂和仓库那摊，你就交给石副总吧！你现在打电话，安排好，就说有急事出差，先别说啥事。我给楼层经理打电话，安排好了，咱俩现在就去火车站。
　　于胜杰：哎呀呀！我的傻孩子，我们能坐火车走吗？那得两三天呀！明天我们一早就去机场，你现在马上在电脑查一查，看看离龙江县最近的有航班的是哪个城市，我们一定坐飞机去。
　　这两口子，一夜也没咋睡。
　　
　　场景十一：于胜杰家清晨内
　　保姆一大早来上班。
　　吴家丽：我和老于出差，马上就走。
　　保姆：我马上做饭，吃完饭再走吧1
　　吴家丽：不行呀！急事。你和小华吃完饭把她送去上学。我们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辛苦你了，和家人打个招呼，我们回来之前，你就得在这住了。（拿出钱递给保姆）我来不及到银行取钱，先给你留下一千五百元钱。
　　
　　场景十二：路上晨外
　　司机拉着于胜杰吴家丽就直奔机场。
　　
　　场景十三：飞机上日内
　　吴家丽：已经五个小时了，快到了！
　　
　　场景十四：哈尔滨机场日内
　　于胜杰吴家丽下飞机，走出来，又上了出租车。
　　
　　场景十五：路上车里日内
　　于胜杰：（对司机）火车站
　　
　　场景十五：龙江县火车站晚外
　　车站钟楼大表显示；六点整。于胜杰、吴家丽走出火车站。
　　
　　场景十六：龙江县晚外
　　龙江县城不大，只有四条街，严格说来是交差的两条长街，交叉点叫十字街，四条街分别为东街、南街、西街、北街。
　　冬日的夜晚街道冷冷清清的，行人很少，来往车辆也不多。
　　于胜杰：（下车后，冻得直哆嗦）东北这么冷呀？
　　吴家丽：我们先找一家饭馆，吃点东西，暖和暖和。
　　于胜杰：别吃饭了，我一点都不饿，你饿吗？
　　吴家丽：我也不饿，那咱们就先找个旅店把！
　　于胜杰：还是先到公安局吧！
　　
　　场景十七：龙县公安局
　　于胜杰，吴家丽直接找到刑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