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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探知情凤桂询正义 诉真心良贵拥灵芝

作品名称:檀柩      作者:长竹扁担      发布时间:2018-04-21 21:25:09      字数:6084

  上回书说到同福春大药房的同志攻打鬼子炮楼,最终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刘青玉的弹弓立了大功,他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孙正义事先许诺给他的那半袋高粱米。
  刘青玉背着高粱米回了家,他思量着这些高粱米够家里的娃儿们吃上一段时日了,起码这个月是不用再饿肚子了。天底下最大的事莫过于肚子里的事,对他来说,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他永远忘不了爹活着的时候时常念叨的那句话,“人活着,吃饱饭才是天道”。
  凤桂在家里正等着他的捷报,当听刘青玉说宋士华牺牲的消息时,她蓦然间眉头紧锁,眼圈儿突然红了。刘青玉没搭理她,只是默默走到方桌前,从口袋里掏出那瓶酒放上桌面。凤桂看着他的行举有些惊讶,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怎么,这瓶酒你没喝吗?”“光顾着打仗,忘了喝了。这还不赖,省下来我慢慢品尝。”刘青玉说着,嘴角微微翘了翘。凤桂瞅着他小戚戚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凤桂出了院门直奔大药房,她急着打听昨天夜里同志们炸炮楼的情况,更想知道刘青玉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到了那里她才发现药房房门紧闭,孙正义并不在药店。凤桂等了一会儿,孙正义回来了,原来他大清早就串了两个门子,先后去了宋士华和肖秃子的家里,给他们的家人送去了一些抚恤金。孙正义把凤桂让进了药房,凤桂等不得孙正义坐稳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她想知道的事。孙正义笑着回道:“昨天炸毁鬼子炮楼的行动很成功,刘青玉首功一件,我准备上报组织嘉奖他呢!”凤桂听了很是欣慰,也感到惊讶。孙正义继续说道,“他的弹弓准挺厉害,只是一发石弹就打灭了炮楼的探照灯。就是……就是胆子有些小。”凤桂的神情有些囧,声音小小地回道:“他就是那个熊样儿,你是没见他喝醉酒的样子,醉了酒敢把天都捅个窟窿,平常胆子比老鼠都小。”孙正义表情惊讶:“这倒挺有意思,有机会一定和他喝两盅,看看他喝醉酒到底是什么样子。”孙正义笑说着,话锋一转,“昨天夜里益都县城宪兵队的鬼子也被国共联军包了饺子,鬼子这回儿是彻底完蛋了。”凤桂的眼睛里闪动着惊喜,高兴地说道:“真痛快!打完了鬼子,这会儿天下该太平了。”孙正义犹豫了一下:“这个很难说,可能还有一场更大的仗要打。”凤桂疑惑地问:“还要打?”孙正义点点头:“上级刚刚传达了命令,李政泽、张泽、王权同志已经被紧急调往益都县城,过几天我或许也得走了。”说到这里,孙正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盯着凤桂继续说道,“对了,祝铜桂刚才来过我这里,他说也想参加队伍,到前线去打仗。”凤桂的神情仍然带着满满的困惑:“鬼子都被打跑了,还打谁啊?”孙正义回道:“现在国共局势紧张,这场国共之战在所难免啊!”凤桂闻言,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许久,才低低回了句:“铜桂想去就去,我可管不了他,只要我爹同意就行。”
  那一刻的凤桂感到很迷茫,中国人打日本侵略者是天经地义的,可中国人还要打中国人她就有些想不通了,真不晓得这样的战争还要打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苦日子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想到这里,她盯着孙正义问道:“孙区长,你觉得国共这场战争,哪一方会胜利?”孙正义语调铿锵有力地说:“当然是我们共产党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国民党已经失去了民心,即使他的兵力再雄厚,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等着看吧!我们共产党一定会胜利的。”孙正义的慷慨陈词并没有感动凤桂,她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问了一句:“这场仗不打不行吗?都是自己人,就不能坐下来和平解决?”“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孙正义笑了笑回道,“蒋介石非得要独霸政权,我们可不能答应。”凤桂听说过那个蒋介石。他是国民政府的最高首脑,难道他就不能站在全天下老百姓的立场上想一想,把心态放宽一些,和平解决这件事情?难道他不知道战事一开,中国又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中国历来的任何一场战争,不管谁输谁赢,受苦受难的总是这帮平头老百姓。可是,一个连老百姓都不闻不问的最高领导,他是睿智还是愚蠢?他真的配做国家的领导吗?凤桂琢磨着,她想到的事情那个蒋介石不一定能想到,她现在的心态那个蒋介石不一定能有。凤桂的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又看着孙正义问道:“孙区长,你们这次走了,什么时候还能回来?”“这个说不准,也许一年,也许五年,或许更久,总之……什么时候革命成功什么时候回来。”孙正义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很坚定。“那你走了,药房怎么办呢?”凤桂又问道。孙正义微微笑笑:“自有高灵芝来打理。这家药房本来就是她们家的,这些年我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为了赚这几个钱,纯粹是革命需要,如今走了,倒是一身轻松了。”他俩正说着话,药房门响,二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却见高灵芝领着孩子踏进门口。
  凤桂忙起身打了声招呼,高灵芝只是瞟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只是看着孙正义说道:“孙掌柜,我来和你对对账。”凤桂的脸上有些尴尬,其实她和高灵芝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自从大弟祝金桂被杀之后,高灵芝就再也没踏进过刘家门,带着孩子一直住在娘家。高灵芝虽然养着金桂的孩子,但她毕竟害死了祝金桂,所以凤桂看着她的时候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总觉得腻歪歪的;而高灵芝看着凤桂的时候也觉得不舒服,虽然她是孩子的亲姑姑,但毕竟是她的弟弟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两个人见了面总是不冷不热、爱搭不理,感觉怪怪的。其实这些年凤桂也有所耳闻,这个女人并不检点,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口埠街,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和董仁周的那点儿风流韵事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昨天夜里鬼子炮楼一役,董仁周被打死的事儿想必她也应该知晓。
  高灵芝手里牵着的那个九岁的娃崽儿原先是随着祝金桂姓的,本名叫祝银球,祝金桂去世以后,高灵芝便给他改了姓氏,唤他高银球。如今的高银球已近十岁了,五官面目与祝金桂仿若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凤桂看着他的时候,又想起了大弟金桂小时候的样子,睹人伤怀,她的眼圈儿突然红了,顺着脸颊淌下了两行泪水。凤桂慌忙抬袖拭泪,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是不想让那个高灵芝看到自己如此,便低头喊了一声:“银球儿。”银球儿抬头看看娘的眼神,他似乎也感觉出来了,娘不太待见对面这个女人,所以也不敢轻易和她搭话。凤桂却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拉起他一只手,用关爱的眼神瞅着他说道:“银球儿,我是你的姑姑啊!”银球只是眨眨眼睛,并没叫她,却挣了一下,把被凤桂攥着的那只手抽了回去。
  正在这个时候,药房门口站了一个男子的身形,凤桂扭头察看,却是来良贵。来良贵也看见了凤桂,忙笑着打招呼:“嫂子在啊!”随即脑袋又扭转打量,发现了领着孩子的高灵芝。他看见高灵芝的那一刻,眼神不由得呆滞了好一会儿,许久才收回出窍的灵魂。高灵芝也凝眉瞅来良贵,似乎也认识。这不是那个在路上拍自己尻子的家伙吗?二人来回的眼神儿传递,岂能逃过凤桂的眼睛?凤桂脑袋未动,眼神儿却左右瞟瞟,不动声色地转移了目光。来良贵移目看着孙正义说:“孙掌柜,你看看我能帮着做点儿啥?”孙正义叫他先到药柜后面熟悉一下药品的价目,来良贵应诺一声,便忙活去了。今天早晨李政泽领着药房的两个伙计执行任务去了,药房里便没了做工的人手,是孙正义特地把他叫过来帮忙的。
  此时,街上突然传来女人低沉的嘤啼之声,飘飘袅袅,若有若无。凤桂忙闪身药房门外察看,见从集街北边慢腾腾挪过来了一辆驴车,车上裹着一条黑毯。一个女人一手扶着车帮,另一只手掩面而泣,正是董夫人。无疑,那黑毯里裹着的必是董仁周的尸体了。凤桂扭头下意识地瞅了瞅身侧的高灵芝的神情,见她紧紧凝眉,仿若有些悲切的神情。她又怎么能不悲伤呢?车上裹着的那个人可是她的财神爷,应该说是曾经的财神爷。那老东西活着的时候,得了高灵芝算是得了宝儿了,每次销魂之后,高灵芝挺着酥胸蹭蹭他、扭着蛇腰撒几句娇,董仁周便会不由自主地大把往外掏大洋。前天夜里他还和她抱在一起翻云覆雨、极尽人欢,如今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知道董仁周给日本人做狗腿子,干着万人唾骂的勾当,她甚至能预料到他早晚会不得好死,或是被共产党白绫审判,抑或是被乡亲们五马分尸,但这一切对高灵芝来说似乎并不太重要,这并不是她关心的事儿,她关心的是大洋。和董保长相好的这三年来,那个董仁周可真是舍得往她身上砸钱啊!这些年她虽是出卖了名声、肉体,但她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莫说药房每日还有可观的进账,只是董仁周给她的风月之银,也够她下半辈子过生活的了。
  董夫人扶着车帮边走边抹眼泪,抬头间亦发现了药房门口站着的高灵芝。董夫人眼神异样地狠狠瞪了瞪她,仿若对她有莫大的仇恨。这些年老东西和这个狐狸精的事早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她又岂能不晓得?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视而不见罢了,董夫人也知道董仁周这些年没少在这个骚货身上砸银子,却也是没什么办法,不敢找这个女人的麻烦,更不敢说教老头子。倘若说得急了,那董仁周会把眼珠子一瞪,怒骂道:“少他妈的管我的事,你倘若不想过了,我现在就写休书!”吓得董夫人慌忙闭口不言。如今欺负她的人就在驴车上躺着,再也不会吓唬她了,董夫人似乎是大了胆,突然止住了哭声,指着高灵芝跺着脚就开了骂:“你这个狐狸精,总算是把老东西榨干了,这会儿舒坦了吧?”高灵芝闻言觉得冤枉,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反唇相讥:“老太婆吹的哪股子邪风?你家死了男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怎地随便骂人哪!”董夫人突然撒了泼,这几年憋闷的怨气洪水开闸一般倒了出来,掐着腰跺着脚地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娘们儿,还真好意思说!没有你这个窝窝,他能整天不着家?你倒是舒坦啊!得了钱财还滋爽了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得了我家多少大洋?那都是填了你这个咸水窟窿的!”董夫人骂人的确是有水准,任伶牙俐齿的高灵芝气得直抖,却一时接不上了话茬。凤桂拍了拍高灵芝的肩膀,轻声说道:“别骂了,快进屋吧!”说着,使劲儿把她往药房里拽。高灵芝仍忿忿地骂着,却借着凤桂的拉扯进了屋。
  药房门随之关上了,那外面的骂声便小了下来,但街面上看热闹的人却多了起来,一时间把这段集街塞得满满当当,把那辆驴车围了一个整圈儿。看着车上裹着的那个黑毯,都叽叽咕咕、议论纷纷,有说的、有乐的、有扮鬼脸儿的、有作怪样儿的,就是没有一个因丧者而伤怀的。
  口埠村的董保长仙游这可是一桩大事,四五邻庄的人都议论着,特别是对于那些干着哭活、鼓手喇叭、丧葬礼仪的手艺人来说可是望眼欲穿的美事儿。他们都记得多年前关于董家少爷的那次排七的大殡礼,每个人都是赚得口袋沉甸甸的。他们琢磨着董仁周会不会再来这么一次?然而,如今时局毕竟不同以往了,所以这些人等了些时日,董府正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无声无息静悄悄的。董夫人既没给董仁周订像模像样的棺椁,更没请鼓手喇叭、名家戏班,只是找了几个帮忙的亲戚,在烈马地刨了个土坑,当天就把董仁周下葬了。
  董夫人是不想、也不能给他大办。董仁周干汉奸是被八路军打死的,总不能再场场面面地吹大喇叭炫耀吧?这可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儿。董仁周的公事静悄悄的,所以也就没什么人看,几个埋葬他的亲戚贴着董武的大坟给他堆了一座小坟头。埋坟的一个外甥似乎懂得点儿风水的门道,他把这片地形浏览一番,沉沉说道:“大舅这是请得哪里的风水先生,看得什么风水宝地?这哪里是什么烈马地噢!分明就是一匹被斩掉身子的马首。埋在这里,后世子孙还能好得了嘛!”这个外甥说着,又拄着锨把向北看,见不远的土路上站着一个人的身影,那人弓背驼腰,脊背上顶着一个大罗锅,手里还拿着一副敲板儿,朝着那两堆坟头一直瞅着,嘴里还嘟嘟囔囔,并没有人听得清他说的是啥。
  却说某一天高灵芝到药房收账回家,走到崔马村十字路口的时隙天色已经尽黑,她拎着钱袋子只管向北拐去,正行走间,突然从路边窜出一个黑影,从后边一把将她拦腰抱住,高灵芝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钱袋子脱了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其音甚响。她吓得连头都不敢回,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大爷,你若是抢钱,钱都在地上的布袋里,你尽管拿去,千万莫伤我性命噢……”高灵芝虽然没回身,也没看清背后那人的容貌,但她从他有力的环抱上已然感觉得到,身后的这个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颇有力气的年轻人。高灵芝是把身后的这个人当成抢钱的了。但是那人却并不答话,也不弯腰捡钱,只是把搂抱着她腰身的臂弯缩得更紧了;同时,高灵芝还感到自己的后项贴过来一张嘴巴,那人鼻孔里呼出的热气把自己的脖项吹得直痒痒,那一刻的高灵芝就明白了:这人不劫财,可能要劫色。高灵芝被那人拱着脖项,她的脖项也不由得抻得老长,下巴高高地往上翘着,同时还感到自己的尻子部位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了上去,像是被枪筒抵着的感觉,但她明白那不是一把真枪,是那家伙起了生理反应。高灵芝立马肯定了自己的猜疑,这个人果然是劫色的!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胆量也随之大了起来,便拿腔撇调、故作矫情地说道:“兄弟,你这是做甚啊?怎么这么粗鲁啊!早说你要这样,我又不是不答应你。”高灵芝话音刚落,岂知背后那人搂得她更紧了,而且喉咙里还发出“喉喉”的怪叫声。高灵芝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双脚都踮了起来,只听得背后那人沉沉说了一句:“灵芝,俺稀罕你……”高灵芝听着那人的声音似乎耳熟,细细一思量,她知道这人是谁了,便大声喊了一句:“来良贵,你松开我!”此人正是来良贵。他听了高灵芝的喊声并没有松手,反而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扭了一个翻身,使其面朝自己,臂弯凝力,又将她紧紧搂了起来。正是热伏的天气,二人穿的衣衫都单薄,来良贵就感觉到她急促跳动的酥胸顶得自己全身发烫、热血沸腾,他猛地俯下脑袋,正打算趴到那两个雪白的肉团中间去啃食,却听见高灵芝娇滴滴地说:“哎吆,你弄疼我了,有什么事先松开我再说。”来良贵闻言,略一沉吟,双手一松,高灵芝随即抽出手臂。他本来还想继续抱她,却突然感到眉心一凉,心里随之一沉——此时的高灵芝手里握着一把短枪,正抵着自己的眉心。
  高灵芝怎么会有枪呢?这是他的哥哥高典之送给父亲高长国防身的那把短枪。前些年祝金桂酒后失言,害死了自己的岳父,之后祝金桂和冢子岭的八个土匪也因此全部送命。这把枪虽然没放一枪一弹,却因它已经葬送了十个人的性命,可谓沾满煞气。自从大哥死后,高灵芝便把这把枪带在身上防身,没想到今天夜里果然派上了用场。
  来良贵被枪抵着脑袋,遂停止了一切动作,乖乖松开了双手,刚才因为一通肆意地搂抱而滚滚发烫的身子此刻也蓦然间冷却下来,倒是没有半点儿欲望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妹子,你冷静一点儿,我可没有恶意,就是稀罕你。”高灵芝并没搭理他,一手举枪,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手帕,擦了擦脖子和胸口的唾沫,将那块儿手帕随手一扔,又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子,将手里的枪垂下,一句话都不说,扭身向北走去。只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喊声:“高灵芝,俺要娶你做老婆,俺稀罕你!”来良贵的这声喊让高灵芝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她能听得出刚才来良贵喊的那句话情真意切,遂慢慢扭过身来,朝着他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俺不稀罕你。”来良贵听着她的回话似乎有些情绪激动,黑暗中他的身影哆嗦不止,颤着话音又问道:“难道……我还比不了那个董老头?”高灵芝轻蔑一笑:“是的,他有钱,你有什么?”扔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来良贵孤独的身影,在黑暗中杵着,颤抖不已。
  正所谓:
  流风柔纱轻妙曼
  无奈卿心塑银钱
  横枪怒对真情意
  夫复何求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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