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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成武放鸽(上)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01-27 21:34:32      字数:3880

  习员生道:“我倒有个发财的门路。”沈立宝顿时精神一振道:“啥门路啊?”习员生道:“我突然犯起想来,前阵子在渠阁集打短时,我碰上一个山东成武县的伙计,叫佟树森!闲聊时他说他那庄上有个姓柯的老头,做了多半辈子生意,家里挺衬(有)钱的,头崩子老伴死了,想找个媳妇!咱俩合伙放他只‘鸽子’!弄他两个钱花。”沈立宝掂量道:“这倒是个门路,放鸽子没女人不中。”习员生道:“上哪儿去找女人呢?我要是有媳妇就好了。”沈立宝道:“我倒有个媳妇,可她不听我的。”习员生道:“你那媳妇像丑八怪,也拿不出手。”沈立宝顿感刺耳:“丑八怪你也没有。”习员生悻悻道:“那是我不想找。”沈立宝道:“不管咋说,没有女人!鸽子便放不成。”习员生提醒道:“找个年龄大的老嬷嬷也中啊!那老头年纪大了,不一定喜欢年轻的。”沈立宝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这老嬷嬷我想法找。咱可丑话说在头里,到时候分钱,我可得多分一份!”习员生鄙夷道:“心眼跟针鼻一样,重金轻友!”沈立宝涎着脸道:“出多大力,得多大利,天经地义。”习员生无奈道:“就叫你多分一份。”商量停当,并约好翌日凌晨动身。
  当时常有人合伙骗钱,“放鸽子”便是其中的一种,苏北俗称“放鹰!”“放鸽子”往往需要三、四个人!得有一个女人当“鸽子!”是行骗的主角!要长得标致风骚,叫被骗者一见便神魂颠倒,不然骗不了人!随行的男人中有一人扮作女人的哥哥,专找娶不上老婆的光棍!那女人与光棍要一见钟情,而且耳鬓厮磨,马上携手上床。一番翻云覆雨后要赶紧撒娇卖痴,不停地吹拂温馨的枕头风,诉说娘家如何贫穷,如何需要救急。光棍活了半辈子,从没沾过女人!这时被甜言蜜语一哄,无不昏头昏脑,都会硬着头皮,送给大舅哥一大笔钱。等光棍求爹爹告奶奶东挪西凑把借来钱交给“大舅哥!”并送“大舅哥”一行回家后,回头再找那个新娶的媳妇,才发现昨夜山盟海誓的漂亮佳人早已人间蒸发,像鸽子一样飞走了。光棍人财两空,大都受不了打击。有些想开的,也为几夜风流拉下的巨额债务付出沉重代价,为此奔波半生。沈立宝、习员生这两个人间滓渣,就是商议着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沈立宝与习员生分手,偷偷回到沈塘!刚到家门口,见沈庆丰正坐在院中槐树下乘凉,吓得赶紧钻进高粱地里。就在这时,路上走来两人!一人是邵家的管家范清宇!另一个则是位五十多岁的瘦高老头!那老头紧蹙眉头,脚下迟滞,显得心事重重。只听那老头问道:“范管家!你得说实话,冯剑到底上哪儿去了?”范清宇搪塞道:“昨天去济南了,半年后才能回来。您有事先给我说,我回头转达给他!”原来是冯剑的父亲冯成套!
  冯成套张张口,欲言又止:“叫他赶紧回家,出大事了。”范清宇道:“您这不是吓唬冯少爷嘛!”冯成套道:“真有急事!”范清宇很是疑惑,追问道:“啥急事呀?”冯成套道:“就说他娘快死了,再不回家,就见不上面儿了。”范清宇道:“您咋这么乳落(糊涂)呢?话可不是乱说的呀!”冯成套固执道:“你别管,就这么说。”范清宇知趣道:“那中,等他从济南回来,我立马撵他回家!”冯成套辞了老范,心烦意乱,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阎陈庄!范清宇对邵盼头和慧云道:“好歹叫我惺(骗)走了。”邵盼头道:“没套出是啥事吗?”范清宇疑惑道:“光说是急事,再追问,便说冯剑他娘快死了。”慧云道:“难道是真病了吗?”邵盼头道:“想叫冯剑回家,他才这么说的。农村人不考虑,凡事便往狠处说。不过,他急成那个屌熊样子,倒像真有急事!”慧云问道:“冯剑已经走了吗?”范清宇道:“快到鱼台县城了。”慧云又问道:“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范管家道:“张海贵家来了一个干闺女!和他怪熟的。”慧云道:“你抽空打听打听,得知道是什么来头。”范清宇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邵盼头不禁埋怨道:“我到底糊拉不了(摸不清),你葫芦里卖得是啥药!”慧云睥睨道:“‘两军对垒,攻心为上’!冯剑是咱手里的一张王牌。”邵盼头嗤之以鼻道:“一个乡下小子,啥王牌呀!”慧云道:“你懂什么?”邵盼头问道:“你不会弄错吧?那人欣(娶)的姨太太!直的是她?”慧云道:“听说是个苏北人,姓冯!”邵盼头道:“你只是听说,又闹不准。”慧云训斥道:“冯剑夜探地洞,就是冲里头的东西来的。要是没人指使,一个乡下小子,不可能有这个胆量。一定要稳住他!设法挖出内幕来。”邵盼头鄙夷道:“一个种庄稼的愣头青,还没个猫大……”慧云挖苦道:“把两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的确不简单啊!”原来邵家父子清理陷井里的尸体时,邵凡坤见邵盼头坠入陷井,惊诧喝问。冯剑没耐心,两人打了个照面。邵凡坤背光而立,虽转瞬间被打昏过去,却把面朝灯光的冯剑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出殡那天,冯成套等人要走,邵凡坤认出冯剑正是在洞中与他搏斗的对头,便叫慧云出面留下,准备报复。此时慧云竟以此事相讥,邵盼头深以为耻,咬牙切齿道:“早晚叫他死在我的手里。”慧云警告道:“你要是敢碰他一根毫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知不觉中,她和冯剑之间,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邵盼头翻翻白眼,没有吭声,背后却把老绵羊叫来。老绵羊刚讹张海彪五十块大洋!以为东窗事发,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心中惴惴不安。邵盼头进行了周密布置:“手脚要麻利!别走露了风声。”老绵羊先是错愕,继而道:“那……那我找山东的朋友干这趟活吧!”邵盼头道:“别搞这么大动静,你要是觉得单凡(独单),就喊祝安炮一伐(块)去吧。”老绵羊道:“那……那也中。”邵盼头见状不喜,怒斥道:“你是不愿意去吗?”老绵羊顿时吓了一跳:“我愿意去、愿意去。”邵盼头道:“那就赶紧动身,再晚就锻(追)不上了。”老绵羊道:“好的、好的。”不敢怠慢,到帐房取了盘缠,叫上祝安炮!两人离了阎陈庄!直奔济宁而去。
  几天后范清宇来见慧云、邵盼头,汇报查询结果:“是张海贵前几年在船上帮佣时认下的干闺女!至于冯剑和她是咋认识的,却没有人知道。”
  却说沈立宝见回家无望,只好重返苏庄!刚到庄头,就听有个女人骂街,原来她家的母鸡丢了。沈立宝蹲在棒子地里,待到深夜,方才去找习员生!习员生被那女人骂得耳热眼跳,听到有人敲门,做鬼心虚,不敢吭声。沈立宝不耐烦道:“你吓得啥呀?是我,沈立宝!”习员生慌忙摸黑下床,打开屋门,见他独自一个,十分不悦,质问道:“你找的娘们呢?”沈立宝往床上一躺,也不吭声。
  习员生把门关上,沮丧道:“不用说,肯定屁弃(没戏)了。”沈立宝支吾道:“‘成不成,酒两瓶’!得先去成武县探探路,撮他几顿再说。老早把底牌亮出来了,咱俩吃谁去呀?”习员生讥讽道:“没看出来,在这种事上,你倒是个人才!别吃喝罢了,你却找不到娘们了,那可就瞎扒灰了。”沈立宝像母鸭子一样“嘎嘎”干笑两声:“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习员生鄙夷道:“别往自己脸上擦粉了。”沈立宝不再理他,不停地翻身。习员生恼怒道:“你瞎估恿(蠕动)啥呀?”沈立宝道:“这床上铺得啥呀?疙瘩鲁突(凸凹不平),连腿都伸不直,硌死我了。”习员生有气无力道:“还能有啥,两捆棒子秸。伸不直腿,你就不能拳(弯)着腿吠(睡)嘛!”沈立宝埋怨道:“好歹也织张箔铺上。”习员生不耐烦道:“没空织它。”沈立宝道:“你狗日的真懒。”习员生怒道:“你咋净熊事啊?凑和着睡吧。”
  沈立宝实在睡不着,欠身起来:“别慌吠(睡)觉。”习员生埋怨道:“刚木冷(睡)一会,就叫你硌劳(喊)醒了。”沈立宝道:“咱俩得预联(谋划、商议)预联。”习员生道:“预联个啥熊劲儿?没有娘们,这事办不成啊!”沈立宝道:“我不是说了嘛!找女人的事!包我身上了。”习员生惊喜道:“你真能找到娘们啊?”沈立宝嗤之以鼻:“你当我吹牛屄呀?”习员生涎着脸道:“你把那娘们喊来,先叫我玩玩吧。”沈立宝睥睨道:“真是个骚节虎头(公羊)!不用说,还没砍过传子(做爱)吧?”习员生嘿嘿地笑了。沈立宝道:“是个老妈子!”习员生道:“老妈子也管。”沈立宝鄙夷道:“你不嫌她老?”习员生道:“老家伙有味。”沈立宝道:“从成武县回来,我把她喊来,叫你过过瘾。”习员生喜形于色,央求道:“赶明就把她喊来吧。”沈立宝道:“回来再说。”习员生无奈,但殷勤了许多。两人躺在床上,暗中盘算了半夜。
  翌日天不亮,两人便早早起来,结伴往西北而去。此时已过处暑,俗话说:“过了七月节,夜寒白天热!”来到鱼台县城,两人在街头吃了包子,然后一路往西,直奔成武县而去。走到鸡黍集,正值晌午时分,太阳当头暴晒,热得汗流浃背,裤子粘在腿上,走不动路。习员生累得腿肚子发酸,央求道:“立宝哥!找地方凉快一下吧。”沈立宝也觉热不可耐,于是找个树荫,躺下睡了一觉,直到太阳西斜,方才重新上路。日落西山时,来到了成武县柯庄。
  两人打听准了,来到庄西一家,习员生冲院中叫道:“佟树森在家吗?”随着喊声,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矮个汉子!穿着粗布裤衩,光着上身,一脸迷茫道:“你们是?”习员生道:“老佟哥!不认得了?我是习员生呀!”佟树森定睛一看,拍手道:“哎呀!你咋跑来了呢?”招呼两人进屋。习员生道:“屋里忒热,坐当院里拉呱吧。”佟树森忙不迭地找来两张板凳,递给两人!劝道:“家里没外人!妈光基讲(打赤膊)吧。”两人依言,脱掉上衣。
  沈立宝往板凳上一坐,突然失去重心,摔了个跟头。习员生大为不满,责备道:“你真连利(无用)……”佟树森上前把沈立宝扶起来,尴尬道:“板凳腿殴(腐败)断一条,前两天安了条新腿,不多丁兑(合适)。”习员生道:“换把板凳吧。”佟树森讪讪道:“只这俩板凳能坐,还有一个板凳!早就脱榫(散架)了,在羊圈里晒(扔)着呢!”沈立宝狼狈极了,悻悻道:“不要紧、不要紧,就坐这把吧。”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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