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铜臭之村

　　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就拖着两个还没睡饱的孩子去酒吧吃早餐。翻看着菜单，同样的菜式似乎比其他镇子要贵一些。随便点了些清粥小菜，就把这顿早餐打发了。吃饱了后去吧台结账，顺便打听一下镇口女乞丐的事。
　　“老板老板，结账。”对着正在擦杯子的老板叫了叫。
　　“请稍等。”老板放下正在擦拭的杯子对着计算机按了起来。
　　“老板，我想请问下，门口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一屁股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问到。
　　“哦？那个疯女人啊，不用理她。”老板按着计算器头也不抬的回答。
　　“疯女人？为什么？她还带着那么小的孩子？”我趴在他刚刚擦过的吧台继续问着。
　　“她之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没出嫁前仗着自己家有钱非常地专横跋扈，后来不顾家人的反对非要嫁给一个赌鬼。”他把算好的账单递给我，“然后他男人把家和地都输光了后，走投无路就寻思着做来钱快的赏金勇士，结果还没出去几天就被路过的同镇人运着尸体回来，尸体还发黑了。她受不住那大的变故所以就神经失常了。”
　　“那她家人呢？”我惋惜地接过账单，没想到她的命运真是悲惨。
　　“她执意要嫁所以和家人都断了关系，现在还要带着2岁的儿子，又没糊口的能力只能在镇口要饭。”说着他又拿起杯子擦了起来。
　　“那镇子里不给她安置么？就放任她带着孩子在镇口乞讨么？”我看着账单疑问道。
　　“她家人都不管我们管什么？再说了，她原本有田有地是自己赌没了，能怪谁？没赶出镇子已经是可怜她了，这也是她活该，自己造的孽。”老板一边擦着高脚杯一边说，“这次收你12g。”
　　“哎，不对啊。”我仔细看着账单，“你这不是写着10g么？”
　　“那额外的2g是情报钱。”说着，他就把擦干净的杯子放回柜子里。
　　“吓？”我皱着眉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打听情报还要给钱的？”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他把杯子放好后，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我说，“你就不能学学你的同行绍迪？绍迪一己之力就击赏了很多出名的赏金首，比如附近的‘隆美尔’、塔镇的‘乐狂’以及‘弗朗’都是他击赏的，更别说还有其他镇子。就是因为他愿意花钱买情报，所以情报才值钱了。”
　　“真的嘛？我怎么不信啊？”听着他的歪理，我半信半疑地掏钱出钱递给他，“而且我问的也不是赏金首的情报吧？”
　　“这就是你和他的不同，别人吃山珍海味，你吃清粥小菜；别人击赏巨额赏金首，你就只能打打路边的小怪；别人有跟班有小弟有女朋友，你就那两个软蛋。”然后指了指早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小虎和小迪，“同为赏金勇士，你们的差别就是那么大。”说完，老板把我递过的钱收了后就走进了厨房。
　　我愣愣地看着已经走进厨房的老板心想：我的天呐，这是什么道理？看来，关于购买情报的这事，是我开了个错误的先河。走到餐桌边敲了敲桌子两人就醒了过来，正要走出酒吧的时候老板又突然叫住了我：“哎，那个谁。”
　　我回头惊奇地看着他，因为早晨的酒吧就我们三个客人。
　　他又双手撑在吧台前：“绍迪最近在我们镇子的旅馆住着，你赶紧买点手信过去跟别人学学，什么作战技巧，什么人情世故这些，别人那么大方肯定会教你，他教你的东西保你受用终身。”
　　“谢了老板！”我朝他一拱手，就走出了酒吧门口。
　　回去的路小虎愣愣地问到：“老大，他们好像都没认出你啊？”
　　我笑着回答：“是啊，认出我的车，没认出我的人，实在可笑。”
　　“可笑啥啊，我没听懂。”小虎快步走到我身边，继续问到。
　　“你没听到他口口声声都是挂着我的名字，句句都不离‘绍迪绍迪’两个字，但是本人在眼前却没看出来，这就是古代的‘叶公好龙’。”我看着身边的小虎又笑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镇子充满铜臭？”
　　“啊？有嘛？我没发现啊。”小虎愣愣地回答。
　　正聊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很小的小孩，那小孩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蛋、邋遢的衣服，就知道是门口女乞丐的孩子。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除了身上的衣服脏、破、旧外，他的眼神非常有活力，就像在眼睛里镶入了小星星一样，在黑色的眼珠里闪闪发光。
　　那孩子就站在那里，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也不做声，脸上还显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我走向前想摸摸他头发现黑得发亮的头满是油渍，缩回手蹲下来想捏捏他的脸又发现满是泥土，想搭在他肩膀上却又发现衣服脏得没地方下手。我尴尬地把手收了起来问到：“你妈妈呢？”
　　他指了指村口。
　　我看他不做声，继续问到：“你是不是饿了啊？”
　　他点点头。
　　“他会不会是个哑巴？”小虎见他一直不做声，好奇地问到。
　　我没理会小虎，回过头看着小迪说：“给他吧。”小迪就把给小慧打包好的早餐盒递给那个小孩，那孩子接过早餐盒冲我们咧嘴笑了下就跑了。
　　回到旅馆小虎和小迪躺在床上补回笼觉，我无所事事地翻着旅馆提供的杂志。这些杂志的封面无一例外全是外观鲜红的“血色坦克”，翻了几眼后就丢在一边，这些杂志为了博大众眼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些杂志有闲工夫关注一些不关自己事的事物时，倒是可以肯定一点，赏金首的减少人类已经日渐安定，开始不再为生存发虑。
　　忽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扯了回来，起身开门，3个年轻人站着门口问到：“请问绍迪先生在吗？”
　　我一愣，回过头看一眼已经呼呼大睡的小迪回答：“很抱歉，迪哥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你们。”
　　其中一个人问到：“你是机械师克里虎吧？我记得，小医生绍小迪是个比你还小很多的小孩。”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
　　那人继续说：“我也是……”
　　他还没说完我就猜到他要说什么，我赶紧伸出手打住他：“你等等。”然后指了指他们，“你们三个有什么事么？”
　　“哦，我们三个呢想向绍迪先生学习下作战的技术。”另一个很有礼貌地说到。
　　“那你们的手信带了么？”我突然想起酒吧老板的话，打趣地问到。
　　“啊？学习下作战技术也要买手信的啊？”最后一个人惊叹到。
　　“你看你看，同为赏金勇士这就是你们的不同，现在打听个情报最少还要2g，你拜访别人难道不用带手信？为什么别人能击赏巨额赏金首，你们不能？为什么别人山珍海味，你们不能？为什么别人找学习经验，而不是找你们？”用这酒吧老板的歪道理想就把他们打发。
　　“这……”三个人一时语塞，你看我，我看你。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好好想想吧。”说完我就把门关上，走回沙发时还捂着嘴笑。
　　还以为小迪已经睡着了，没想到突然翻开被子坐起来：“迪哥你笑啥？”
　　看着坐起来的小迪，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笑眯眯地坐在他旁边，一手搭在他小痩的肩膀上。
　　下午时分，为了准备明天的宴席，我需要和小慧通通气，也顺便准备几件像样的衣服。一打开门就看到那三个人坐在地上，和早上不同的事身边多了几个打着漂亮包装的礼盒。
　　那三个人见我开了门后很快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虎哥说得对，早上来的时候没带什么礼物很是突兀。”然后从地上抱起个盒子递给我，“这是送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哭笑不得地接过他递来的礼盒：“你们这是……”
　　那人继续说：“那，迪哥现在起了没？我们方便进去么？”
　　“方便，方便。”我看了看手里的包装精美的礼盒，“但是我要出去给他买点东西，这个礼盒你就顺便帮我带进去。”说完就把礼盒塞回给他走了。走了几步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边收拾着仪容边抱起身边的礼盒就走进了房间，这个情形我又忍不住地捂嘴笑了起来。
　　走到小慧的房间和她说了说计划，她听完我的计划后冷冷地应了句：“哼，你的花花肠子是越来越多了。”
　　和小慧买完明天宴席的衣服回到旅馆已经是晚上，走到房间门口时发现小虎正在门口站着发呆。
　　“哎，你怎么在这站着啊？”我看着小虎问到。
　　小虎听到我的声音回过神来：“你总算回来了。”然后拉着我走进了房间，小慧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哎哟妈耶，怎么那么多东西？”我看到茶几上摆满的礼盒惊叹到，这些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盒摞起来都成了座小山。
　　“收获很丰盛嘛。”小慧看着礼盒靠在墙边冷冷地说。
　　“下午那三个人进来后，就开始有很多人来送礼。”小迪一脸无辜地坐在床上看着我，“我们刚刚才送走最后一批。”
　　“辛苦你拉。”我轻轻地摸了摸小迪的头，然后无奈地看着茶几上的礼盒，“既然已经收下了又不方便退回去，先把它们拆了，挑些自己喜欢的，剩下的就当贺礼送给人吧。”
　　把礼盒拆了后就挑了些自己喜欢的留下，把不要的东西又重新包装了起来，在门口挂上一个牌子就洗洗睡了。牌子的上面写着：拒绝拜访，切勿送礼。
　　牌子挂上后果然安静很多，没人打扰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洗漱简单扒了几口粥就把早餐打发了，去装备店询问了下坦克情况就到了下午。回到旅馆把昨天买的衣服穿上，我和小虎是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小迪则是吊带衬衫打着领结，两者对比就像是我和小虎是保镖，保护着富家公子哥的小迪。
　　镇子正中央已经封路，搭了个巨大棚子还铺上大红地毯。小慧挽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迪走在最前面，轻轻地踩着高跟鞋，似乎已经习惯了怎么穿高跟鞋；小虎唯唯诺诺地走在小迪后面，一副随时候命的神情；我推着在旅馆借来的拉货手推车跟在最后面，手推车上放着我们昨晚挑剩又重新包装的礼盒。
　　走到入席口，小迪还没出声，接待的家属很热情地站了起来：“哎呀哎呀，绍迪勇士，欢迎欢迎。”说着，就伸手去握小迪的小手。
　　小迪很有礼貌地和他握了下手：“恭喜恭喜。”然后从兜里掏出我给准备的红包和请帖递了过去，“这是我们的……额，还有后面这车，不知道买些什么，所以就胡乱的买了些。”就指了指手推车。
　　“哟哟哟，这还让您破费。”家属接过小迪递来的红包和请帖，“既然是您的一番心意，那我们就收了。”示意了下佣人，佣人就接过手推车走了。家属乐呵呵地继续说，“哎呀，绍迪勇士真是英雄出少年。看您个子小小的像个小孩似的，没想到不仅作战厉害，出手也和传言中一样大方。”
　　“传言未必是真的。”小迪笑了下回头偷偷地瞄了我一眼，“都只是道上的朋友给点面子罢了，并没有那么厉害。”
　　“哈哈，绍迪勇士真是谦虚。”家属依然保持着笑容，“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走在大红地毯上，看着这临时搭建的宴蓬好不豪华。巨大的水晶吊灯、龙凤呈祥大舞台、多个高脚杯摆成的香槟塔。我依稀记得，刚进镇子那时这还是尘土飞扬的中心大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搭建这么豪华的宴蓬，也不知道需要多少的人力和物力，然而镇子里的平民很多人还只是满足温饱。
　　找到我们的位置就走了过去，比我们提前早到的同桌见到小迪后都纷纷向他拱了拱手：“绍迪先生。”小迪向众人笑着点了点头就坐下了，我和小慧坐在小迪的两边，小虎就坐在我的旁边。人坐满了后没多久宴席就开始了，席间并没有太多意外，别人的敬酒，我们帮着挡酒，都是按照我的设想进行。只是宴席散场后，突然有个杯子飞向小迪，还好我反应快把杯子接住了。
　　一回到旅馆，小虎立马跑到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我也晕乎乎地瘫坐在沙发上。为了帮小迪挡酒我们都喝了不少酒，不过喝最多酒的小慧却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似的。她边和小迪泡着解酒茶边说：“你现在可以说，你这个计划的目的了吧？”
　　“我……”我摸着发烫的脑门，“还是，明天和你说吧……不过，我发现一个道理。”
　　小慧递过泡好的解酒茶：“什么道理？”
　　接过小慧递来的解酒茶：“人怕出名猪怕壮，小虎明天能醒的话，我们，我们明天就走。”说完，一口就把茶全喝了。
　　酒醒了些，就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小虎也洗了洗就睡了，又是睡到大中午才起来，隔壁床的小虎宿醉到现在都没醒来。简单地洗漱一下就想去酒吧填填肚子，正要出门的时候小迪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迪、迪、迪哥，镇口那个寡妇，死了！”
　　“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