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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突发事故

作品名称:夜风吹      作者:玄鉴      发布时间:2017-12-30 21:56:17      字数:4421

  华姐来了电话,说肖总公司要举行员工野外拓展训练活动,让我全程跟进拍摄,掌握活动动态,好为本期杂志准备材料。本期杂志已经拖了三个月了,现在的内容,大部分是软文,没有人买单的软文,肖总公司封底和扉页的广告外,再就是一个小汽车4s店的内页广告,要是田总的单子能拿下来,再加上肖总这个野外活动的,基本可以开印一期,起码印刷费用不用担心了。我洗了脸,第一次认真地抹了粉底液,红肿的眼睛还是遮不住的红肿。戴了一副墨镜看起来并不违和。
  还有半个小时,是他们集合出发的时间,我匆忙下楼,疾步走着。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是肖总的车,他说:“上来吧!”车里华姐在副驾驶上。我安静地坐在后面,华姐问:“知秋也住在这个小区了?我记得你说住在对面的三道街的。”我回她说:“嗯,是昨天才搬过来的。”她转过身来问:“这边的房租很贵吧?你一个人租住一套房子?”我告诉她:“我们合租的,不贵。”她笑着说:“小姑娘和小姑娘合租既省钱又安全。是和个小姑娘合租的吧?千万注意别有男孩子合租,那样不安全的。”我告诉她是和小姑娘合租的,就低头去看我的手机了。她回过头去对着肖总说:“这个周你没有时间回老家了,有没有给老父亲打个电话?”肖总说:“没事,我已经给他电话了,他现在也比较忙。你来参加这个活动,孩子怎么办?”华姐说:“孩子早就送托管了,暑假要不他也老想玩,这样老师管着,还能学点东西。对了,老邱的女儿不来?她应该大四毕业了吧?”肖总好像没有吱声,早上路上车少,车越来越快。一会就到了。
  工厂门口停着两辆大巴车,大约50多人散落地站在门口。看到肖总来了,拓展训练公司的人,吹起了哨子集合。分开队伍各自上了车,我跟随华姐和肖总一起。华姐紧挨着肖总的座位坐下,我坐在华姐后面的座位上。突然一个女孩冲了上来,娇笑着对肖总说:“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叫着我?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我妈妈告诉我,我还真的错过了呢?”她边说着边把身上的背包拿下来,递到肖总面前,让肖总给她放到行李架上。
  她又说:“主编大人也去啊,不过您穿着这性感的裙子很难施展的,这又不是去交际舞会。”华姐优雅地站起来笑着说:“我不去,我就是来嘱咐下我们杂志社的姑娘,好好地为肖总公司服务。”说着,华姐要离开。肖总说:“你去吧!”华姐笑了笑,又坐下。这个小姑娘个头很矮小,身材干瘪,肤色苍白,眼神犀利。她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也就是肖总的后面。看她和肖总、华姐说话的态度,我猜想必定是有一定来头。她穿着一身紫红色运动衣,很嫌弃地离我有些距离。一路上,训练员热情地搞着氛围,带领大家一起唱起了军歌。我昏昏地睡了!等到了目的地,糟乱的喊声吵醒了我。窗外,我看到了一片沙滩。
  跟随他们下车,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专门的训练基地,靠近山脚的地方有几处粉红色的三层楼房。沙滩上有一些训练设施。海面被两侧山夹在中间,宽阔的海面似乎在遥远处。
  第一项任务,大家认识三天来的居住环境,换上统一服装。10分钟后集合,迟到者做20个俯卧撑。我跟在华姐身后,看到那个女孩和肖总并肩走着。我们都换上了迷彩服,快速去沙滩集结,只有那个姑娘还是穿着来时的阿迪运动套装。训练员说她不合格,做20个俯卧撑后立即去换下来。
  她站在那里,噘着嘴说:“我就愿意穿这个,我不换。”训练员说她可以选择退出不参加这个活动。她站在那不依不饶地说:“你知道你做这个活动的钱谁出的?你凭什么叫我换我不喜欢的衣服?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训练公司有的是,比你们水平高的也有的是。今天我就是不换,我也不会退出。”肖总和训练员小声说了什么,然后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胳膊走去了远处。
  她最终还是换上了衣服,拉着本来没有血色的脸。他们分组,我站在外围要给他们拍照。华姐小声告诉我:“离她远点,别招惹她。”我点了下头。她气呼呼地站在队伍的最头上。他们分成了四个小组,华姐没有和肖总一个组,肖总和那个女孩一个组。
  第一个项目是考验团队协作能力,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塑料水槽,队员和队员紧挨着身体,把水槽对接在一起,有人在一头注入水,绕着轨道走一圈。看最终哪个队接到的水最多,就算谁赢。
  第一轮,那个姑娘和肖总紧挨着,因为她身材矮小,下蹲幅度就不能大了,她看起来比别人要自如,所以就走得特别快,肖总在她身后很吃力地兼顾着后面还兼顾着她的速度。一圈下来,她不干了,看着我在拍照。走到我面前说:“拿来,我拍,你去玩吧!”我看着她,没有给她的意思。她伸手就去拿,我一躲身走开了。我不想惹她,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她矫情的脾气在我这里很幼稚和可笑。她生气地在我身后说:“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我走到华姐面前,华姐看着我身后紧赶来的她,小声对我说:“不用给她。”她站定身,对着华姐说:“主编大人,这是你的手下?太不懂规矩了?我要拍照,让她去参加活动。”华姐微笑着说:“司青,这个活动需要报道出去,拍照的角度我怕你掌握不好。你去玩,这种辛苦的活,就让她做行了。”
  司青挑着眉,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说:“我就喜欢干这种辛苦活。”我并不想和她这种人过多口舌,但是也不想去屈从什么。我看得出华姐的为难,她递了个眼色,示意我把相机给她。我向她面前走了一步,我身高比她高了一个头,俯视着她问:“你的规矩是什么?”她慌忙向后退了一步,歹毒的眼神里,有想揍我的情绪,恶狠狠地对我说:“我家的钱做的活动,我说了算。钱就是规矩。”华姐拉着我,把相机拿给司青说:“司青,你喜欢,你就去拍吧!”她得意地看着我,后退了两步,转身去拍照去了。
  我很想马上离开,华姐平和地说:“为了这笔生意,现在也就是唯有这边生意可以养活杂志社,所以很多时候要学会隐忍。当她是个顽皮的小孩子吧!毕竟娇生惯养出来的,有些任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华姐的心理话,她难道就这般大气和宽容?或许是的,但是我并不认同。
  华姐在酒桌上、在任何的业务状态下,都可以做到委曲求全,都可以做到被人侮辱了人格也仍然微笑。这种隐忍算什么?难道只为了钱就可以做到这种隐忍?我怀疑了我对她的尊重、我对她人格的判定。
  我对她说:“我不想参加活动,我想去岸上走走。”华姐喘了一口粗气说:“你这样的态度与她有什么区别?不合心意时,你也选择逃避,选择离开。生活哪有那么多的如意?谁不是在委曲求全中艰难地行走?”这是近一年来,我听到华姐说的、最不像华姐的话。我很清楚,我不同于她,我不会没有理由地去凌驾于谁,或者人们会说没有资格去凌驾于谁。难道有了金钱就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就像司青、还有那个田总一样,逼迫别人去做别人不喜欢的事情?这个道理我现在不会懂,以后也不想懂。
  第一轮的比赛,还有最后一个队在进行,第二项比赛一会就开始了。华姐拍了下我的肩膀说:“既然来了,就坚持到底,最后的结果也许并不坏。”司青兴奋地拍着手,站在肖总身旁。我和华姐走进了队伍,司青拉着一个男孩到肖总的队伍,让我到那个男孩的队伍。我看得出,她对肖总很在意,生怕任何有些姿色的女人靠近肖总。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是考量团队成员之间的相互信任。一个人站在大约1米多高的木头上,下面是团队成员,他们在底下拉紧手,随时准备接住我。我害怕这项活动,也从来不喜欢体育运动。站在木头上,一种被逼迫的不良感觉袭上心头。
  我转过身说:“这个游戏我做不了,我有恐高症。”司青大声嚷着:“就你娇气吗?既然那么娇气,就找个男人养着,不要出来工作了就好了。”大家都尴尬地看着我,最靠近我的训练员小声说:“别怕,会很安全,不要和她计较,没意思。”这时候有个人来安慰你,心里会感觉很感激。我不想她看不起我,也不想让活动进行不下去。闭上眼,我很干脆地倒了下去,就在倒下去的那一瞬,我们都听到一声大喊声,那声音里是危险的信号,但是我没有再听到。
  一阵懵圈后,我惊恐地睁开眼,我看到肖总在我的身下,有人拉了我的手起身,肖总痛苦的表情,看起来是伤得不轻。他看着我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我说:“不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刚才是怎么了?肖总怎么会倒在地上的?人们一阵哗然,司青把相机扔到我脚下,生气地说:“骚货,有你的。”
  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我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有人打了120,十分钟左右才来,肖总被抬上了救护车,他执意让我也上去。华姐早早坐在了里面,也示意我尽快上去,说好好去检查下。车拉着警报,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故。医生做了简单的问话,华姐做的回答。我这才知道,就在我倒下的那刻,司青用尽力气地喊了一声“死人了”,下面的人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也就忘记了上面正在倒下来的我。肖总跑过来用手去接了我,结果自己被我砸倒了。感激和愧疚以及对他的那些自然而然的猜疑,让我的心情异常复杂。
  华姐自责地说:“今天不该来,真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她如此无理取闹,难道她的妈妈也是如此的吗?我不敢想象。”肖总镇定地说:“别乱想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瞎闹腾。我并不是很严重,放心好了。”他让医生给我检查下,医生看了我脚后跟蹭掉了一块皮,其它没有什么。感觉走了好久,才到了医院。经过检查,肖总的颈椎错位了,其它地方没有大碍。我哭了,我不知道,因为我,竟然伤害到了他的身体。
  突然,华姐过来紧张地说:“秋,跟我出来下。肖总不要紧,医生在给他处理着,你现在马上离开,回去休息。”我问:“怎么了?我想等他出来,毕竟是因为我伤到的。”“但是……”华姐欲言又止。我说:“有什么你就告诉我吧,事情来了总要面对的。是不是那个司青又出幺蛾子了?”
  “还真是个大胆的主,在外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说我。我弄什么幺蛾子了?还不是你个小狐狸精让他受伤了?”我回头一看,司青和一个女人带着威风向我走来。这个女人和司青差不多高,也是一样的精瘦。从脸上的纹理看起来,她有55岁左右。她穿着一件紫色旗袍,裹着娇小的身体,利索短头发,两侧的发抿到后面、露出耳朵和整张脸庞,看起来干练精致。不可否认,她身上有一股气场,不怒自威的气场。她看着华姐,带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说:“小陈,你也在这?肖斌怎么样了?”华姐也陪着笑说:“邱总惊动了您,没事了,正在里面诊治着。”
  这叫邱总的女人微笑中带着不满:“就是这个小姑娘让他受的伤?是你的人?”华姐答应着。邱总终于转头看向了我,眼睛里都是严厉和不屑。我没有躲避她的眼神,也没有回应她,她笑着对华姐说:“看来是个不一般的女孩子。”司青怪叫起来:“老妈,你哪只眼看到她不一般了?完全一副狐狸精的骚样子。”我上去抓住了司青的脖子,告诉她:“以后对我的称呼最好不要这么侮辱我,我既对你的肖总不感兴趣,也对你们这些所谓的有钱人不感兴趣。如果钱让人变得如此没有教养,我宁愿我一辈子都是穷光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我的精神已经到了愤怒的顶端。华姐吓得拉着我的手说:“知秋,放开,放开,赶紧和司青道个歉,和邱总道个歉。”。邱总大声说:“不必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不识抬举、没有教养的女孩子。”说着她们迈着高贵的脚步走了。华姐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好一会说:“我们走吧!你不用担心肖总,她们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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