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颂六弦14

和成乐分手的那个晚上我去网吧通宵。又看见了如许让我生气的东西。早上六点。我趁着月光。回到学校。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我决定，给自己一段时间，让自己疗伤。
六点第一班公交车。我去汽车站坐车。我要去郑州。那里虽然没人可以依附，至少可以去看一些旧友。比如李哥哥。比如林。还有我后来认识的无忌等人。
我跟李哥哥发短信。李哥哥说我现在正准备考试呢。恐怕没什么时间陪你。我说我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的。
早上七点半的汽车。我到郑州是上午的十点多一点。中途因为太过困倦我睡觉了。也幸亏我睡觉了。不然我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次旅程呢。因为去郑州要路过成乐所在的地方。我不敢确定自己走到那里是否会哭。感谢上天。让我睡觉了。
我找不到人打电话。就给无忌打。无忌告诉我，你坐28路公车来大铺。我在这里等你。给你安排旅馆。我去了之后，他给我短信说，我正在工作。你在那个公交站牌下面等我。
我就蹲在那里等。好像个傻瓜一样抱住我的硕大的登山包。里面装着安妮宝贝的《莲花》。《八月未央》。我的日语教材。我的水杯。我的衣服。

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见到无忌之后，他领我去找旅馆。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他大概有二十五六岁。身材魁梧。一路上，他说，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我跟他说，你给我找旅馆越便宜越好。他就把我领到一个很破很脏的旅馆。但还要35块钱一天。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台电视机。床单却倒还干净。纯白色。我很喜欢。我跟那老板娘说，阿姨你能不能再给我个被子。老板娘很大方的又给了我一床被子。
无忌帮我安排好一切。他说我下午还要上班。你先在这里呆着。等我有空再来看你。我点头答应。他就走了。

我没心思看电视。因为头天晚上通宵上网的缘故。非常困顿。埋头就睡。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手机里塞满了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都是李哥哥的。他问我你在哪里啊？我给他回了一个短信我说我在大铺。他马上回过来。说，我在陈寨。我说那我去找你。
我坐公车去找他。在公车上我似乎很快乐。站在非常拥挤的公车里，我甚至哼起了小曲。我没有理由不快乐。窗外是漂亮的路灯霓虹。还有一个爱护我的李哥哥在那里等我。
我在他指定的站牌下了车。李哥哥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然而白领的气质已经凸显出来。穿一身黑色的西服。里面是棕色羊毛衫白色衬衣加领带。越来越帅。我呵呵傻笑。
他说，你这孩子。又不好好在学校呆着，出来玩。我笑道，想你了啊。他也笑。然后跟我说，不就分手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笑笑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就是看不开。没办法啊。
他和我在那条小吃街上吃水饺。很好的西红柿鸡蛋水饺。我吃了七八个就吃不下了。他说，你多吃点啊。我说我吃不下。他就说，你怎么这么傻啊。别跟自己过不去。我说没有。我就说吃不下。
他跟我说。茫茫想见见你。我很惊讶。你告诉他我来这里了？李哥哥点点头。我想了想。说道，想见就见吧。但是他一定要在末班走之前来。李哥哥笑道，你放心。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就算你想住，我也没地方。
我和李哥哥回到他住的地方。是租来的房子。只有一间。非常干净。有小小的卫生间和厨房。白色的地板。一张大床。干净的被子和床单。桌子和椅子。桌子下面放着书和杂志。简易衣柜里放着笔挺的西装和衬衣。
李哥哥坐在床上。我倚在他身上。抱住他。想掉眼泪。但没有掉。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茫茫出现。他提了几罐啤酒。仍然是那一张脸。让我生出些许莫名的讨厌出来。他坐下以后就开始喝酒。叫我老四（私密称呼，因为我是他的第四个朋友）。我跟他说，请你不要再这样叫。你已经没有这样叫的权利。他很无奈的说，好好好。我不叫。
我仍然只依偎着李哥哥。茫茫说，有些话，我现在要和你谈谈。恰好你李哥哥也在。咱们开诚布公的说，不存在任何偏见。我要跟你说，关于成乐这个人。
他说。你九月份来过一次郑州，没有通知以往的朋友们，是不是？我点头。心里奇怪，他怎么知道的？他说，当时你们在孙八寨哪里吃饭，对不对？我点头说是。他又说了我们总共有几个人，都是谁谁谁谁谁谁。我越听越惊讶。他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后我问，你从哪里知道的。他笑。成乐那么有名的人。他的朋友们能差么？发生个什么小事，第二天就整个郑州圈子都知道了。
他说，你知道成乐郑州的那些朋友怎么说你么?说你跟个管家婆似的。说成乐怎么会看上你。说你在新乡一个星期花了成乐一千块钱.......
我一愣。反问道，什么?我花了成乐一千块钱？
他说。我知道这钱肯定不是你花他的而是他花你的.......
他没说完。我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愣是因为我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反应过来了。他们说，我在新乡一星期花了成乐一千块钱。妈的。我去新乡带了1300块钱。走的时候手里剩下200块钱不到。现在变成我在新乡花了他1000块钱！我突然就很崩溃的哭了。
成乐啊成乐。这话你也能说出来。这话若不是你说的，谁他妈会知道我们花了多少钱呢？如此颠倒是非的花，亏你怎么说出口了啊。
我欲与他同偕老，共白头，但已成空。想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那样的疼。无怪男三曾告诫我不要太过相信他。现在想来，有些事情他们都知道，而我被蒙在鼓里。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我捂住自己的脸。大声的哭。眼泪从手指缝里溢出。茫茫走过来抱住我说，好了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用再受他蒙骗了。我推开他。我不需要你来怜悯。不论我沦落到如何的地步，都与你无关。
他依然抱住我不放。李哥哥在一旁不发一言。我只是哭。除了掉眼泪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无法做什么。
哭了良久之后。我站起来说道。我要走了。一会没公车了。李哥哥关心的看着我。说，你没事吧。我说道，放心。我没什么事。
茫茫也走。我们就一起下去。与李哥哥在门口道别。茫茫说，我送你吧。我说不用。他看看表，说，已经十点了。没有公车了。我骑车送你。

我坐在他的自行车上。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我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去西流湖。在西郊宽大的马路上看郊区风光。那时候的时光，闪烁着耀眼的耻辱的光芒。
到大铺之后，他问我，用不用我留下来陪你？我说不用了。他不想走。但我态度坚决。他只好离开。我坐在房间里。不开灯。看窗外的夜景。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冬日雪前的味道。要下雪了么？我想。
第二天白天我依然是窝在那个破旧的小旅馆里。但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发了高烧。全身酸软无力，头晕脑涨。我在旅馆里睡。不起床。早上的时候无忌来看我。带了莲子粥和杂粮煎饼给我。我吃完。他去上班。我就接着睡。
睡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再次醒来。我仍然在高烧。而且脑袋重的几乎要断掉。又开始哭。躺在床上圆睁着双眼，任泪水无声的流下打湿枕头。高烧让我头晕目眩，在床上宛似躺在风暴中的小船上一般眩晕。我决定，起床去买些东西吃。
洗了把脸。一摇一晃的下楼。旅社的大妈问我，孩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生病要赶紧去看。我抱着她哭，哭过之后摇摇晃晃的下楼。下楼时因为虚弱摔了一跤，右手摔的几乎断了一样疼。
我买了一小瓶白酒。两碗方便面。一包饼干。以及一些其他的零食。我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旅社的大妈还很好心的为我提了一壶开水。我道过谢。转身锁上门。
白酒用来给身体降温。我感觉身体的温度似乎是要灼烧一样。我把白酒涂遍全身。再次入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而且是被无忌叫醒。依旧给我带了吃的。看见酒瓶。他问。你喝酒了？我说没有。我昨天高烧了。用这个来降温。他哦了一声。说，上午没班。我来陪陪你。我点点头，很感激。
你躺床上抱我一会吧。我说。他顺从的在我身边躺下。我又哭了。
眼泪似乎很多。多的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要缺水而死了。
中午无忌离开。我泡了一碗方便面。依旧没有看电视。只是呆坐在旅馆的房间里。晚上李哥哥给我短信。说茫茫要见我。怕出什么意外。他说，你来这里吃饭吧。他给做饭呢。于是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他们那里吃饭。
茫茫买了鸡脯和西芹。以及西红柿和鸡蛋。还有蘑菇。三个人的饭吃的很温暖。

走的时候依然时茫茫送我。他说。我想上去陪陪你。我说好的。
在房间里的时候我依然拒绝让他开电视。他也就没怎么坚持。两个人相当沉默。他说，我晚上不想走了。我笑了。你要留在这里过夜么？他点点头。我笑道，随便。
于是我们相隔半年多以后，再次同床。晚上他要抱我。我没拒绝。这个身体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说道，回到我身边，好吗？
妄求。我说了两个字。突然掉了大颗的眼泪。

他表情自责沮丧的说道，都怪我。怪我放掉了你。怪我当初不该介绍你们认识。我掉着眼泪笑了笑。说道。怎么能怪你。人与人之间的遇见是注定了的宿命。谁也逃不脱。如果不是我与你的纠缠，早日与你分手，我亦不会遇见成乐。这是命定的事情。谁也不怪。怪我不该爱上他。怪我没有长大。
他说，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大病了一场。你和老大是我最宠的两个人......我打断道。那是以前。茫茫。我永远不可能在自己的路上回头。你应该熟悉我的性格。你的性格是我宠坏的。他说。我笑了。或许吧。可我的狷介性情在与你的矛盾中爆发出来的时候，你还觉得我是你宠坏的么？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信仰密宗的林曾经在我和茫茫分手的时候为我和茫茫之间的关系做了预言。他说你们的关系不会只止于此。你们至少会纠缠到年底。他说的真准。所以当他试图跟我****的时候我笑了。笑的很落寞。我一直是不相信什么预言的。但是他说的真准。准的我想笑。
我与他躺在一处。我却并不让他碰我。看着他迷离于****却又得不到宣泄的一张脸，我又笑了。原来男人都这么可恶啊。
最后。他把我****了。
而我。真正的，在我和他之间的爱恋上画个句号。本来我对他并无恨意。但是看见他这一副嘴脸之后，我开始恨他。
那天晚上我发现，我的钱包丢了。里面包括我的身份证，银行卡，二百多块钱，图书证，网络身份证等等等等。估计是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被偷走了。郑州小偷真多。我那时候想。

后来我走了。在郑州待了四天。四天里我大多数时间就耗在那个小旅馆里。后来我钱包丢了我不得不离开。我决定去新乡。哪里还有爱护我的几个朋友。虽然那些朋友是通过成乐认识的。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甚至依恋他们。
到新乡那个朋友那里以后我才发现。有个故人也在。就是前文所提到的男一。男一从一个配角现在要从幕后闪到台前来。所以，我公布他的名字叫做小安。
我着重描述一下他的容貌。他是一个很阳光，很帅气的小伙子。彼时二十一岁。受到许多人的追捧。因而生活极其混乱。我说出这句话并没有褒贬的意思。每一个GAY的生活都是非常混乱的。可以称之为滥情的生活。只是有些人长得好看泛滥的比较厉害而有些人长得比较丑没资本滥而已。真正能恪守男男之间****关系唯一的，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显得多。
小安的存在让我莫名的生出许多温暖来。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的帅气。他一向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而且我很喜欢他。他也很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