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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春日里

作品名称:海风吹      作者:玄鉴      发布时间:2017-12-19 22:23:40      字数:3170

  动车风驰电掣的驶过田野、沟壑、村庄、山峦、河流。山巅处远远近近的风力发电机,象一个个风车一样悠悠的转动着。路边偶尔会看到那粉色的桃花,金黄的迎春花。从眼前一闪而过,刹那间,我感觉到了那是时间的身影。这个春天里,籍着万物复苏的时节,我也打算从头计划我的人生路程。
  
  目前这份工作,已经做过五个年头。大多数人眼里,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个国企里的部门经理职位。无论是从体面和收入来说,都是不错的。我却下定了决心,要过另一种生活。今天是辞职后的第二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将长发打了几个大卷,垂在胸前,画了精致的妆容,桃红色的粉扑是我最喜欢的,因为在我白皙的面庞上,似这春日的桃花一样可人,粉柔。我穿了一件白色的低胸连衣裙,外搭一件浅粉色的风衣。我感觉自己是清爽的,也是性感的。我喜欢性感,但无关乎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我认真的欣赏高速影像里的祖国河山。以前也从未留意过窗外的景色惊人如此迷人。我沉浸在一片思索里。
  
  我眼睛的余光发现有一个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五年里,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青春靓丽,身材娇娆。如果再穿着性感些,一般男人都会禁不住死命盯着的,就像什么呢?那句难听的话,我就不想说出来了。当然,也会偶尔遇到一些连看都不看你的那种,我给他们取名叫宁采臣。不知他们是佯装无视还是骨子闷骚,亦或正人君子。今天这个男人,自我发现他盯着我,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要把眼睛拿开的意思。眼神朦胧,陶醉的神情,犹如在欣赏一件中意的物品。我故意拿出纸巾装作擦拭额头的汗,顺便脱了风衣。我又把长发撂倒了背后,我胸前的风景那注定是一览无余的。我冲他抿嘴一笑说:“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啊!”,他竟然不说话,还笑了一下,傻傻的样子。我怀疑我的判断,莫非他只是一个神经病患者?他突然说:“我可以拉下你的手吗?”虔诚又庄重的语气。我伸出白嫩的小手,心想,哼,等会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他居然没有伸过手来,而是默默低头干了什么,是烟的味道。“不要在车上吸烟,”我小声警告他。他抬起头傻傻的笑了下,眼角竟然好像流着泪。他把吸了一口的烟给掐灭了,又死死的盯着我,我确认此人并非神经问题,他掐灭烟的动作娴熟缓慢,若有所思。我仔细的观察了下这个奇怪的男人,头发的长短像郭富城的经典发型一般,还略微长些,油油的,估计是很多天没有洗了。小麦色皮肤、国字型脸形,眼神清澈,手指修长,长相斯文。看起来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估计是从事与艺术有关的行当,比如画家、作家、雕塑家一类的。如果如我所猜测一样,我原谅他的言行无状的行为,因为现在能可以为艺术疯癫执着的人,那是十分罕见稀有的。虽然有时疯癫的让人误认为神经错乱,但是总归是一个让生命进行的有意义和尊严的人。
  
  很奇怪,这人没一会竟然睡着了。我想,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可这列列车上,谁又不是有故事的人呢?谁的故事又是轻松愉悦如春花一直炫灿呢?车窗外,一条沟壑纵横的河渠,似苍老的老妇人脸上那一道道折痕。我抚摸了下自己具有弹性而光滑的脸,心想着,若没了春的容颜,也一定要有这春的笑颜......
  
  我穿上风衣,继续欣赏这秀丽河山,放空灵魂,放飞梦想。终点站镇江站到了,列车员具有磁性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我愉快的背好背包,起身离开,当我走到车门口时,心想那个怪人还在睡着呢,该叫他一声,我回头一看,他已经睡眼惺忪的站起来,也看向我,冲我顽皮的笑了,我也给了他一个调皮的微笑。或许在他的梦中或以后的记忆力都会有一个粉红色的回忆。
  
  这个春天真美。这辆开往春天的列车,再见。新鲜的事物总会激起人们内心的热情,步履轻盈,一切都如沐春雨后的清新,充满生机。
  
  顺利找到要住的旅社,安排就绪,我打算去吃一顿美美的晚餐,睡上一觉,然后安排明日的行程。
  
  这个城市的夜晚与很多城市的夜晚一样漂亮,或者说只要有霓虹灯的夜晚都会很美。热闹的大街上,一对对情侣手挽着手的样子,不由激起我的一些情思。要说离职的冲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初恋的分手,也可以说,是他的决绝激发了我长久按部就班的状态,突然间我想要过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这种想要的生活,说白了,就是心灵和行为的自由。我想做什么和我最终完成的结果,都由我来决定,而不是像上班时,领导给了我目标,我去想尽办法达成,如今我要的是我自己的目标,人生,活着的某些意义和所谓的理想。
  
  行走在异乡的路上,陌生感往往不能取代新奇心,溜达着回到旅社,冲完澡,我呼呼睡去。
  
  一个年轻女人的烦恼,大多来自感情。我不能脱俗的陷入其中,幸而我出来的也够及时。我告诉自己:若不爱了,纠缠又有何用?无非丢掉了更多的尊严。人若没有活着的坚韧,为情所困而无视世界的广阔美好,岂不辜负了这副躯体皮囊,还有灵动的思想。坐在金山的山腰,我又一次说服了自己倔强的执念。前几天我已经分别去过焦山和北固山的山腰用老子、孔子、莎士比亚、耶稣甚至拿破仑、普希金的名言说服了自己很多次了。我相信这是最彻底的一次。
  
  我露出了一个不经意的笑,估计没有人察觉。麻利的起身,顾不上什么风景如画,欢快的脚步如落叶轻点大地,嗖,不见了。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阴沉的天,让城市看起来有些灰暗。但是,看着那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短裙、长裙、纱裙、短裤、露背衫……长发飘然、长腿纤细。好一派清凉又风姿绰约的景象。
  我想明天得打道回府了,必须得买件仙仙的裙子,粉色的或者白色。长裙还是短裙呢从?长裙能让我看起来淑女优雅,短裙能让我展示我这修长的大长腿。再有就是我要不要也剪掉这如瀑长发,以明志坚呢?
  好吧,先去商场,抬头张望哪里有商场。马路对面不就有一个吗?我这才发现我正站在一个高架桥低下,要去商场过去得找到天桥才可以。我顺着高架桥向前方走,看到前面有个人,赶紧上前两步问道:”你好,先生,这边的天桥在哪边呢?”男人用手指着前方说:“你再走20米左右就到了”,这是个长相帅气的男人,估计有三十多岁,穿着实在太正经了,所以我不禁扫了他的手上拿的五毛纸币,原来他这是打算给桥墩下乞讨的一个人老人的啊!心想,还挺有爱心呢,这个年头,长相与心地总是出入很大。突然我发现,在桥墩处正拿着一支笔似乎画着什么的人。我从生出来,或者说还未出生就注定了要尊重艺术,我的母亲就是搞绘画的,要是不尊重艺术,我就总感觉我是不尊重不爱我的母亲的。我不自觉的走到他的面前,看他正写着字,那笔的毫毛都已经被粗糙的水泥墙面给磨的斑秃不全的,看他认真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好熟悉,于是去寻找他的眼神。
  
  哇,真的是他,那个在火车上的怪人。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是我还是被惊呆了,他的发似乎又长了些,似乎已经洗过了,发抖遮住了半个脸,高高的个头,单薄的身体。一套被褥整齐的卷在桥墩跟,一个油布包里有几十只毛笔,没有一直是全豪的。当然有一只特别大的,完整的躺在那。我想我得尊重艺术,也必须尊重从事艺术的人。他的处境,穿着,外貌都不应和艺术画上等号。人类的偏见多源于眼睛的虚伪和势力,我此刻很想告诉他,嗨,我们见过。但是我还是选择了默默走开,他的人生不会以我们曾见过而有所改变,何必扰了他此刻的清宁。我默默在他的油布包上放了500元钱,用他的那只完整的大毛笔压住。他的眼神实在专注,尽管笔上没墨。
  
  当我做完这些,我慨叹的打算去天桥时,那边那个拿着5毛钱的帅男人还在那站着呢!似乎若有所思,似乎不知如何决定该放下还是该走开。我拿了5块钱放到了他手上就走了,他应该感到被羞辱了,也或者他以为占便宜了。总之那是他的事了。
  
  我在商场选了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膝盖以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我的大长腿,也有优雅和文静。不是为取悦谁的眼睛,我自感清凉足够可以。至于头发,它的长短与决断和选择有何关系呢?那些被明心坚志而剪过的发,真是受尽委屈了,可以说是草菅发命啊!
  
  坐上北上的列车,看到对面坐的是一个长发的男生,又想起了桥墩下的怪人。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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