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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李子喜误入尴尬地 陈玉栋勇斗海霸头

作品名称:飞雁滩(小说)      作者:苍茫黄河口      发布时间:2017-12-13 10:54:50      字数:5784

  李子喜本来打算吃过晚饭后好好地睡上一觉,等夜深人静之后再去防潮堤坝处倒塑料袋子。但他躺下没多长时间,他那已经6个月大的宝贝儿子却不停地哭了起来。
  “哎呀,你哄哄他,别让他老是哭。是不是孩子没吃饱?快点让夏给他冲点奶粉喝。”李子喜一骨碌坐了起来说道。
  “还是你冲去吧,夏吃过晚饭后早就出去了。”李子喜的老婆怀里抱着孩子,不停地摇晃着来回走动。
  “啥,她又出去玩了?”李子喜火了,“这么大的闺女了,一点忙也不帮,就知道成天往外跑。这还反了天了不成?”
  “闺女大了,一些事不是你这个当爹的能管得了的。我说,从今以后你就别管了行不行?当爹的别动不动就冲着闺女发火,那样不好,有损当爹的威风。闺女是要娘来管教的,知道吗?要发火,等你儿子长起来后再发吧。”李子喜媳妇抢白道。
  李子欣喜不再说话了,他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奶瓶和奶粉,认真仔细地给儿子冲起了奶粉。“乖儿子啊,别再哭了,让你娘喂喂你啊。”
  添乐喝下几口奶后真的不哭了,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里乱瞅。
  “还是我儿子乖,不像你姐姐,就知道整天乱跑。是不是啊,儿子?”李子喜逗着添乐,添乐咧开小嘴笑了。
  “不行,我得找找她去。”在炕上躺了一会儿的李子喜不知又想起了啥事情,猛地爬了起来。
  “这黑灯瞎火的你到哪里去找?”李子喜媳妇说道。
  “我就不信找不着她了!”李子喜拿上手灯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朦胧的月光下,整个飞雁滩沉浸在一片迷蒙的夜色之中。钻塔上刺眼的灯光此时也在夜色和薄雾的笼罩下变得柔和起来,凉爽的夜风吹拂着荒原上的一切,不时有夜行的海鸟发出一两声“啊——”、“啊——”的叫声。面对着无边的茫茫夜色,李子喜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李夏了。
  “对,少不了又跑到破窑那里去了。”蓦地,李子喜的脑海里闪现出周志广去找李夏时的破窑,他不禁为自己的记性还这么好而感到高兴起来。于是他快步向破窑的方向奔去。
  大约有十多分钟的工夫,李子喜终于来到了破窑近前。但见两辆自行车放在破窑口处,却看不见李夏和纪二虎躲在什么地方。李子喜踌躇起来,他不敢贸然相进,他怕万一让他看到他不该看到的一幕。他倒背着手在破窑附近来回地溜达,越溜达他越觉得生气,越生气他越沉不住气。此刻,他那拿手电筒的手都有点颤抖起来。
  “小兔崽子,你们给我滚出来!”李子喜终于憋不住了,他撅亮手电筒向破窑口照的同时,大声喊了起来。
  破窑里传来了小声说话的声音,但却不见有人走出来。
  “混帐小子,快出来,老子都看上你了,还躲在那里干啥!”李子喜佯作看到的样子再次咋呼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破窑里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走,跟我回家去。都快把你娘给累煞了,你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玩。”李子喜说着用手电筒照了照女孩的脸。
  “啊?这——”李子喜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咋是你啊,小叶?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出来找李夏。这——”
  “没事,老李叔,我们也该回去了。”叶青大大方方地走到李子喜的面前说,“这是我男朋友,姓辛,你叫他小辛好了。他在前面的钻井队上班。”
  “啊,啊。”李子喜不停地点着头。直到此时,他才正眼看了一下一直低着头的小伙子。
  “你……你们接……接着聊,我……我先走了。”李子喜慌乱地应付着,逃也似地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令他尴尬无比是非之地。
  
  飞雁滩的傍晚跟早晨一般热闹。
  来自飞雁滩附近各县的农民在海边忙碌了一整天,此刻正忙着收拾捕捞工具和战利品准备往回返。罗胜利、李子喜、雷兆第等一行二十余人也赶着三辆毛驴地排车在坚硬的还没涨上潮水来的海滩上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坏了,咱又碰上海霸了。”正当大兰和雷兆海媳妇说话时,罗胜利压低了声音说道。
  三叉路口处停着一辆兰色的农用车,车旁站着七、八个壮小伙子,手里都拿着一根半米来长、胳膊粗细的木棍子。农用车后尾处,一个看去约三十多岁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抽着烟看着迎面而来的赶海人。
  躲是已经根本来不及了。罗胜利回头看了看大伙说:“都小心点,咱们碰上海霸了。”
  “海霸?啥是海霸?”玉栋老汉惊奇地问。
  “海霸就是些不是人娘养的畜生们,专喝咱们赶海人的血汗。”罗胜利握紧手中的鞭杆,在空中将鞭子叭地甩了个脆响,“驾----”毛驴地排车加快了速度向三叉路口驶去。
  “住下,咋又不懂规矩了。是不是身上痒得难受了?”一个拿木棍的小伙子横在道路中间,迎面拦住了急驶而来的毛驴车。
  “各位,辛苦了,辛苦了。”罗胜利带了一下驴缰绳,“吁----真没规矩,见了你大爷们还不快停下。”他跳下车来,在驴背上拍了两下。
  “按老规矩,过秤,看一共扒了多少斤。”拿木棍的小伙子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木棍。其他那几个人将胳膊抱在胸前,洋洋得意地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小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这些人按你们的规矩办,那位坐在车上的大爷他刚来飞雁滩,今天这是第一次赶海扒蛤蜊,手里连一个零花钱都没有,能不能放过他,不收他的钱,再说他手里也确实没有钱。”罗胜利完全是副讨好的姿态与口气,有玉栋老汉在这里他不想惹任何麻烦。
  “那不行。我们弟兄们手里还没钱呢。”拿木棍的小伙子斜了一眼坐在车上的玉栋老汉,“哼,大爷?在这里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大爷。你少罗嗦,快过秤。”
  “都下来,都下来。”另外的海霸冲着后边地排车上的人们喊。
  “我说你这里咋这么鼓,是不是把蛤蜊放在这了?”一个海霸说着就向李夏的胸脯摸去。
  “滚开,臭流氓!”还没等李子喜说话,雷兆海就首先忍不住了,他大喝一声,伸手挡开了海霸的手。
  “咋,摸摸还不行?我这是例行检查。”海霸说着又凑了上去。
  “要摸回家摸你娘的去!”雷兆海再次挡了过来。
  “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罗胜利有点火了,但他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怒气说道,“小兄弟,你是大爷?你是谁的大爷?我们不过称又咋了?”罗胜利说话的同时朝着海霸迎了上去。
  “不过秤就揍你们。”小伙子倒退了两步后,似乎觉得这样有损于他们的威风,猛地抡圆了棍子照着罗胜利的腰打了下来。
  “你们这些人咋就不讲良心。”罗胜利躲过棍子同时,大兰抢过了过来,拦在了他们中间,“你们也都是爹娘养大的,咋就没个良心呢,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扒的蛤蜊每次都得给你们一半?”
  “良心,良心值多少钱一斤?我赵德胜是交了海滩管理费的,这一片海滩就属我管,没都留下你们的就是便宜你们了。”一直站在车尾处抽烟的赵德胜这时叉着腰走了过来,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半截烟向空中一弹,“看样子,你们是好了疮疤忘了疼,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这时,三辆毛驴车上的人都围了过来。
  玉栋老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在他看来,这跟拦路抢劫的土匪简直是如出一辙。他从地排车上跳了下来气得浑身发颤地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这样丧天良的事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滚你妈的吧,哪里跑出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老王八羔子!”赵德胜一把将丝毫没有防备的玉栋老汉推倒在了地上,“弟兄们,不过秤就摆平他们!”
  “操他娘,揍这些王八羔子们。都抄家伙上!”罗胜利甩起手中的鞭子朝着站在前面拿棍子的小伙子狠劲地抽去。
  雷兆第此刻也拿起了扒蛤蜊的三齿耙舞了上去。
  躲得远远的李子喜四下里寻找着纪二虎的身影,但看到最后他也没有发现一张令他所熟悉的面孔。“坏了,咋一个也不认识,莫非又换了一拨海霸?可没听二虎说过啊?”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直到此时,玉栋老汉才明白了过来,和海霸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要想不受欺负,必须得用拳头说话。
  但见他两眼一眯,飞快地扎了一个马步,浑身骤然间憋足了劲,闪展腾挪地来到了正在和推倒他的赵德胜苦战的罗胜利身旁。“胜利啊,你闪开,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有娘生没娘管的东西!”
  “好!”罗胜利喊了一声,跳了出去。
  “老家伙,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这把老骨头也敢和我比划比划?”赵德胜收住了脚步,斜眼打量着面前这位过来挑战的老汉。
  “你在家和你爹娘说话时也是叫老家伙、老骨头、老不死的?年初一给你先人烧香磕头时也是这么称呼?看来是你爹娘没教育好你!那就由我这个干爹来教育教育你吧。”玉栋老汉定定地站在那里并不急于动手。
  “你他妈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敢对老子这么说话?着家伙吧你!”赵德胜说着将手中的棍子兜头抡了过来。
  玉栋老汉轻轻一挪脚步即刻化解了这致命的一击,还没等赵德胜再抡起棍子,他已经来到了赵德胜的面前,骤然间右手猛地向前一探,紧跟着左手便倏地向前一推,赵德胜便已经重重地摔了出去。
  气急败坏的赵德胜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后爬了起来,嗖地一下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小砍刀,没头带脸地砍了下来。
  玉栋老汉脚下一挪,身子忽地一下蹲了下去,随即一个有力的扫趟腿将扑上来的赵德胜又摔出好远。
  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扒蛤蜊的人们惊呆了,海霸们也惊呆了,他们想不到这个年龄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大的老头竟然有一身这么好的功夫。
  “操你姥娘,我跟你这个老王八拼了!”两次被打倒的赵德胜无法在他的手下弟兄们面前忍受这莫大的屈辱,再次叫骂着扑了上来。
  “你这个狗娘养的咋不长记性,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滚你娘的吧!”玉栋老汉说着,右手瞬间抓住了赵德胜的左胳膊使劲一翻腕,赵德胜的整个身体便在空中来了个大转身仰面朝天地栽到了地上。
  “你个老不死的,老子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灰头土脸的赵德胜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后,跑到停着的小货车旁敞开车门从车座子底下抽出了一支双管猎枪,然后瞪着一对充血的大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玉栋老汉的面前。
  罗胜利见此情景,一个箭步跳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玉栋老汉的面前。
  “他妈的,你找死!”赵德胜咬牙切齿地骂道,枪管猛地顶在了罗胜利的胸膛上。
  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驶了过来。随着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和开门声,一个中年妇女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赵德胜和罗胜利的面前。
  “德胜啊,快住手,打……打不得,他……他可是……咱们的救……救命恩人。”中年妇女说完便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赵德胜和他的兄弟们僵在了那里。
  “是……是你?——”罗胜利也僵住了,他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去年刚入冬时他在埕子口附近救的那名被车撞伤的怀孕妇女的苍白面孔。
  “恩人,你救的那个人就是我。”赵德胜媳妇哽咽起来,“要不是你,我们母子可能早就没命了。”
  “原来救你的人就是他?”赵德胜端枪的手垂了下来。他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罗胜利,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咋?你看着不像?”罗胜利走了过去,把一直跪在地上的赵德胜的媳妇给搀扶了起来,“你和孩子还好吧?”
  “好,好哇。孩子现在长得很喜人,就是打那以后一直打听不到你的音信。我早和德胜也说过,他也到处找你,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场面。”赵德胜媳妇紧紧地抓住罗胜利的手说。
  “看来我赵德胜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面前站着的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还差点没闹出乱子来,真该死!这么着吧,罗大哥,今天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了。”赵德胜说着一抱拳冲着罗胜利弯下腰去。
  “赵德胜,想赔罪也行,但必须先给那位老人家赔罪,因为是你先动手打得他。”罗胜利并不想就这么简单地饶恕了赵德胜。
  “好,既然大哥这么说,我一定照办。”赵德胜说着又冲着玉栋老汉鞠了一躬,“老人家,您消消气,今天是我得罪您老人家了,改天我一定登门赔罪。”
  “哼,伤天害理的东西!但凡有钱人谁出来扒蛤蜊,这舍家撇业的出来受累扒的蛤蜊凭啥还得给你们交租子。你这不是剥削人吗?这跟旧社会的地主恶霸有啥区别!”玉栋老汉气呼呼地说道。
  “老人家,您就别生气了。今天你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赵德胜都认了。刚才您说了,您就是我干爹。”赵德胜说着一转身冲着他的手下说,“弟兄们,你们都给我认着点,从今天以后,凡是和我干爹、我罗大哥在一起种地的人到海滩上扒的蛤蜊,你们一个都不允许扣留,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
  玉栋老汉被赵德胜的话气得哭笑不得,“还有这样的,真叫上干爹了。你认得起我这个干爹,我可认不起你这个干儿。”
  罗胜利闻听此言也笑了起来。
  赵德胜的手下有的抱头、有的捂着胸口一副副非常痛苦、有气无力的样子。
  “罗大哥,咱俩是不打不相识,你要是不介意,今天中午我专门给你和那位老人家也就是我干爹摆酒谢罪咋样?”赵德胜说道。
  “喝酒就不必了。只要你以后能对赶海人好一点就行了。”罗胜利说。
  “哼,真是。这哪跟哪啊,挨得着吗。”玉栋老汉一扭脸独自一人向毛驴地排车走去。
  “大哥,这么说你在飞雁滩种地?”赵德胜的媳妇问。
  “是啊,家就在那一片。”罗胜利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那一溜低矮的房子,“有空带着孩子到家里去玩。这是你嫂子,救你的那天她一直留在那里保护着事故现场。”
  赵德胜的媳妇赶紧走到了大兰的近前,紧紧地抓起了大兰的双手,眼里瞬间湿润了。“嫂子,谢谢你。孩子在车上,是个男孩。”
  “别那么客气,都是应该做的,谁碰上那样的事都得出手相救。”大兰不好意思地说道。
  “二虎,把孩子抱过来,让两位恩人看看。”赵德胜媳妇冲着吉普车喊道。
  不一会,纪二虎抱着一个包在小毛毯里的孩子走了过来。
  直到此时,李子喜才明白刚才为什么没看到纪二虎,原来是给赵德胜的媳妇开车了。他慢慢地走到纪二虎的近前,抬手给了纪二虎一个响亮的耳光。
  “叔,你打我干啥?”纪二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
  “打你?你问问他,他摸夏的哪了?”李子喜用手指着刚才想摸李夏胸脯的海霸说。
  “虎哥,虎哥,饶了我吧,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亲戚。”海霸边说边倒退,满眼都是哀求的眼神。
  “这么说你对她动手动脚了?”怒目圆睁的纪二虎说着便情不自禁地攥起了拳头。
  “虎哥,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啊。”海霸的说话声都带着哭腔了。
  “饶你可以,你得给我长点记性,她是你未来的嫂子,这是我未来的岳父。今后你若再敢冒犯他们,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纪二虎怒气冲冲地说着抬手就是一拳,直把个海霸的脸上打得鲜血四溅。
  “二虎,别打了,他又不知道。”赵德胜喝住了还要动手的纪二虎。
  “大哥,我这就是让他长长记性,省得他以后再给我惹麻烦。”纪二虎说完,又一拳打在了海霸的胸脯上。
  海霸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土地上。
  “这孩子长得真喜人。”大兰把孩子抱在怀里由衷地夸奖道,并用嘴唇亲了亲孩子的脸蛋,随后她把孩子还给了赵德胜的媳妇。“这么说你也在飞雁滩?”
  “在,就在海滩管理站上。”赵德胜的媳妇赶紧说道。
  “既然这样,今后咱们有的是见面机会。我们走。”罗胜利冲着扒蛤蜊的人喊到。
  扒蛤蜊的人都赶紧上了自己的车,边上车还边扭头看着赵德胜他们。
  “驾——”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陈玉栋老汉用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鞭花,小毛驴拉动着地排车一溜小跑着在赵德胜他们的瞩目中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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