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9
作品名称:奈何红尘 作者:胡焱东 发布时间:2012-08-23 13:34:23 字数:3660
晚上我俩躺在床上,我又想做那“好事”。
杭杭说:“中午让你‘那个了’你就以为我原谅你了?你到底和那女流氓彻底断了没有?”
我说:“早断了。”
杭杭说:“好,信你一次,再问你,咋又惹上了海蓝蓝?还用她手机。”
我蒙她说:“姓海的下岗,闲得无聊就在文化宫跳舞,还说她生活好困难,让我能否帮忙给她找点事儿做,就这。”
杭杭说:“你这苕货,她困难?我同学中唯她大富婆一个,她弟在深圳开公司,资产过千万;她占有的股份没两百万也有一百万。”杭杭顿了顿又说:“她有是她的,咱们不稀罕,你可要记住,她早年就想你的心事,她当我看不出来,咱不与她来往得了。”直说得我一愣愣的。我想,这女人……我还拿着她的门钥匙呢。
“你听到了没有?”杭杭说,就解她的内衣。
我说:“知道,”那手就伸向杭杭,一阵乱摸。
杭杭说:“我是为了女儿,才放你一马,乱来谁不会,我也可以找人。”
我说:“男人做那事儿是风流,女人那样是下贱。”
杭杭说:“贱的巧。”
我懒得回应她,扑上她的身,杭杭只得应付,说:“猴急什么呢,你的什么诗,寄《长江》了,你那姓沈的朋友打电话家里,说那诗什么意思,他都没看懂,我说雾庵不在,看不懂才是好诗,看得懂那还叫诗?现在的诗都这样,我说的对不对?”
我“嗯”的一声对她猛的一撞。杭杭“哟——”说:“你不能斯文点,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我说:“还不是你把我给害成这样。”
一阵云雨过后,我有些沮丧,感觉杭杭没从前那般激情,我就躺一边不吭声。杭杭也似乎在想她的心事。良久,她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我有些迷糊说:“干吗?”
她说:“你见过丽丽吗?”
我一震,睡意全消,坐起:“你什么意思?”
“你紧张什么,丽丽找了个门卫老头,对了,就是你下放的那个附机厂的。”
原来是这回事,我说:“什么老头,门卫老黄的岁数大也不过五十五,汪丽丽找谁,管你什么事?”
杭杭说:“前些日子,有一次我在菜场见她拾烂白菜,我怕她难为情,没敢叫她,她要是不下岗有几百元钱,她那鲜亮的一个人儿,咋会去找一个老东西?她那个骚劲。”
我说:“你们还是好朋友呢,你骂她干吗?”
“我是实话实说,骂什么了,我说云雾庵,你护着她干吗,咱俩夫妻还不能说说私房话吗?”杭杭有些火,说。“我是同情丽丽,好朋友一场,你帮我找点事儿给她做吧,生活有着落,她就不用那惨,找个老头她能幸福?别记恨她行吗?”
我心里一乐,心想以后你知道丽丽在《勿忘我》,我也有噱头说了。我说:“行,你以后可别七说八怪的。”
杭杭打了个哈欠,说:“你说什么呢,搂着我睡。”
12,我就是巴望你俩一拍两散
转眼到了年底,新的一轮政府转变职能,工厂转轨,企业改制开始了。企业到处可见今天不好好工作,明天就要找工作的标语。这预示着又有一批职工下岗,分流或买断推向社会,至此丽丽就更加珍惜《勿忘我》的这份工作。她与人和睦相处,少说话多做事,无论份内份外的苦活累活都抢着干。她不让自己闲着,哪里人手少,她就出现在哪。她礼貌待人热情服务也受到顾客的好评。工作之余又极倾心做好马经理家的家政服务,所以她极受马达经理夫妇的赏识。由勤杂工调做服务员,做领班,又升大堂经理。在这期间,我和杭杭为了支持丽丽,背地里为其争取客源,调动各自的关系户,都把自己单位客户拉到《勿忘我》就餐,使《勿忘我》顾客盈门,营业额呈直线上升,直逼得马达经理不赏识丽丽都不行。
丽丽对我说,上个星期天的中午,她突然被人请到经理室。看着马达经理一脸的凝重,她心咚咚地跳,我闯了什么祸呢,她想,又没得罪哪个顾客。“经理有什么事吗?”她问,小心意意样儿。
“从今天起,我家的事儿你不用干了,”马达经理说。
丽丽说,她没容经理说下去,问道:“是我做错什么了?”
马达说:“你干的很好,从今天起你只干一份工作。”
“你知道,减少300元收入对我意味着什么,”她想不通。
经理严肃而郑重地说:“我不能让一个大堂经理那么辛苦,还有在你现有的工资上再加100元。”
丽丽说,她当时懵了,说:“让我当大堂经理,拿600块?”
“是。”经理点头。
丽丽嗲声说:“我人都晕了。”
经理笑了说:“是我晕了,你原来却是那么地能干。”
“什么能干,不就是看事做事?”
“你没看好多客人是冲你来的吗。”
“那是哪呀,冲酒店来的。”
“我一直没问你,云雾庵一直在帮你,他说你只是他老婆的好朋友,是这样吗?”
丽丽说,她见经理的话里有些暧昧,脸一红说:“同他老婆是好朋友一点不假,他一直帮我,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好多冲你来进餐的客人有些是云雾庵叫来找你的,”经理说。“我和他是战友,也好了那多年,他从没这么帮我;好了,这次他为你当然也是帮我,不说了,你去上班吧。”
丽丽说,我这才知道,却原来是你云雾庵在帮我,不然,我咋当大堂经理啊!我怎么样报答你呢。
又后来一段日子,有一天,丽丽在我下班的必经的路口等我,我说:“你有事找我吗?”
她脸一红,说:“近来一段日子,夜里醒来不能成眠,浑身发燥,还出汗,心里很烦。你说我想干吗,我都问自己一百遍了,想了想又能干什么呢。我就只是想见见你。”
又是一个休息日,她说她回以前那个家看儿子,可门上一把锁。邻居说朱波父子一早出门了。她心里好一阵失落。无所事事就去经理家帮做家务,人总是要讲点良心,讲知恩图报的。
忙了一中午后,马达夫妇有事出门了,她就在浴池里洗个澡。她说,水波荡漾着肌肤,那热水使热血在周身涌动,渐渐地,她感到有一些麻麻虫儿在心房里蠕动,痒痒的,不能泡了,她起身对着镜子用毛巾揩拭全身,她意外地发现,不,是离婚后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自己:头发黑了,脸颊红了,胸脯满了,臀部圆了,她这才明白夜里醒来莫名其妙地燥热,有时还一身汗是为什么了。她想起以前看过的《家庭医生》,说虚汗、盗汗是体虚,患了虚症。她想我虚吗,比下岗那段日子还虚不成?她看着自己的身子明白了她需要的是什么。难怪俗语说,饥寒生盗贼,饱暖滋淫欲,她笑了。于是这念头一下午就扎根儿似的赶也赶不走,她想睡就躺在沙发上,可怎么也睡不着,她将所接触到的男人,包括初恋的男人,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筛了一遍,最终她发现她的那儿,能容得下的男人还是我云雾庵。
我说:“丽丽,你是疯了。”
丽丽说:“当时我也吃了一惊,老实说我周围不乏对我动心者,对我献殷情,有的甚至装不小心摸我一把,我与他们有分寸地说笑,也周旋,却不上心。想了想,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一个人却是好朋友的丈夫。我问自己,多年来我不是看雾庵不顺眼吗?如今想起来是我嫉妒杭杭,就挑剔说你这不是,那不好。我干嘛一直潜意识地注意你,就是嫉妒作祟。你说我嗲,我就故意气你,越发地嗲。你越恼我,我就找机会唆使杭杭整你,我就是巴望杭杭与你一拍两散。我为什么这坏?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却原来我潜意识里也爱着你这个男人。”
我想丽丽也该找一个人了,正好华光印刷厂的冉厂长今年五十岁,妻子一年前死了,女儿出嫁,儿子读大学。一人过也很惨,不如介绍给丽丽,厂长大她10多岁还知心疼人一些。
一次用餐时,我对她说:“冉厂长来了,你们不是早就认识了。”
“什么意思?”丽丽问。
“你接待一下冉厂长,在三包间,也好聊一聊嘛,”我说。
这时,一个叫玄月的服务员来了,对丽丽说:“冉厂长说,非见你不可。”
“玄月,有这么玄吗,我也就是在他前两次吃饭时见过他。”丽丽真不想叫冉厂长对她有那一层意思,他对她有那意思,她早看出来了。
玄月说:“一定要你去,你就去吧,没什么的。”
“还不是某人搞鬼!好,我去,”丽丽恨恨地挖了我一眼。
……
冉厂长这顿晚餐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是冉厂长带来的客人,我又在作陪,丽丽虽然有些看不惯有一两个人的 粗俗可也不得罪他们,她自始至终一一热情接待、周旋,最后又一一礼貌地送他们离开。她在送冉厂长出门时,她又给厂长一个意味深长韵味无穷的微笑,这才转身堵住也要走的我。她说:“我要给你看一本好书。”
“那就拿来吧,”我说,真以为她有什么好书呢。
她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跟我去拿吧,还早,误不了你回家。”
我看也不太晚就同她去她的租屋。一路上她不吭声,我也不好说什么,大约一刻多钟就到了王家巷。她的住处是一家私房的平顶间。我一进屋她就闩上门坐在铺上。
“好书呢?”我仍站着,没待下去的意思。
她说:“你打开看吧。”
“书在哪?”我一头的雾水。
她说:“你说过每个女人就是一本书,你打开呀!”
“你……”我只觉得我被她戏弄了,早火了。
“你还火?把我丢在《勿忘我》,偏偏忘了我,不闻不问也就算了,你竟然要把我推给那狗屁厂长,你当我看不出来?”丽丽也火了。她原本是想对我温柔一些的,可这会儿在她心里我就是她老公似的,说着说着她竟嘤嘤地哭了起来,叫我有了闯了大祸的感觉。
“你不是说过,找个人凑合过日子?”我说,急了,手脚无措。“我真是引火烧身,好丽丽你没事吧?”我想找点儿什么给她揩泪,可掏了口袋,什么也没掏出来。
“叫我凑合,给我找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子,你咋不凑合?你怎么对杭杭还那么好,”丽丽也是昏了头,说话不讲一点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