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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迷雾重重

作品名称:宝山末路(小说)      作者:铜盆孤雁      发布时间:2017-12-05 21:45:23      字数:5491

  正当新疆警方陷入莫名的烦恼时,天山那边传来消息,在天池发现一具无名男尸,这个消息给新疆警方带去了东方曙色。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专案组联络员胡鲲鹏接到阜康市公安局打过来的电话,说他们在天山风景区大锅底发现一具无名男尸。
  胡鲲鹏没好气地说:“这样的小事你也来报告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这我们当然知道,但是我告诉你,这具尸体是用枪打死的。”
  胡鲲鹏一听是枪打死的,立即来劲了,就说:“你别慌,慢慢讲,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阜康市那边又将发现过程详细讲了一遍。
  胡鲲鹏说:“什么枪打死他的?”
  “我们初步判断是五四式手枪。”
  “有根据吗?”
  “当然有,现场有弹壳,就是五四式手枪打的。”
  胡鲲鹏立即想到,江斌的五四式手枪被抢走,8·19大案现场,那个矮个子男人手里就有一把手枪,它们是不是同一把手枪,也就是江斌那把手枪?
  胡鲲鹏把这件事上报给自治区公安厅杨副厅长,杨副厅长叫他派人将现场枪弹送到乌市去,交给公安厅技术处检测。
  吴子明的尸体在天池风景区被发现,带有很大的偶然性。
  八月二十七日那天,一个叫乌拉尔拜克的哈萨克青年牧民去天池上面的阿巴依草原找马,他远远看见大锅底草地上睡着一个人,他没在意,游客时不时有人光顾这里,走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下是可以想象的,回来的时候,乌拉尔拜克走的另一条路。
  次日,乌拉尔拜克放牧回来,看见那个人还躺在那里,连姿势也没动,就骑着马去看个究竟,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具尸体,而且面部已经烧焦了,周围的草也烧一片。
  第三天,乌拉尔拜克来到天池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警察又将案子报到了分局,分局报到了阜康市公安局,阜康市公安局才将案子通报给胡鲲鹏的。
  阜康市公安局刑警队长张大山带着一干人马,从天池风景区走了七八里路来到现场,由于大锅底海拔在2500米以上,他们到达时,天空飘起了雪花,气温降到零度以下,山下还是个火盆,山上竟然是个冰窟窿,真是冰火两重天的世界。
  张大山一行人冒雪上山,来到现场,几名法医看了尸体,拿不准是枪伤还是刀伤,查看了创口,判断不出来,也没去翻动尸体。天气太冷,大家生了一堆火,发现无济于事,张大山看看天色已晚,就带人下山了,计划明天再来。
  八月三十日一早,法医王大强和警员小玉骑着马来到大锅底,王大强在翻看尸体,小玉在附近搜索,他突然发现了一颗黄色子弹壳,捡起来一看就说:“这人是被枪打死的。”
  王大强接过弹壳看了,就对小玉说:“你快点骑马下山吧,报告张队长,就说尸体是枪打死的。”
  小玉骑马下山,不一会就带着张队长一行人再次来到大锅底现场,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创口很不规则,是刀伤还是枪伤确实真伪难辨,他们翻动尸体反复看反复辨认,警察又在草丛里找到两枚弹壳和一枚臭弹。
  张大山将情况打电话报告阜康市公安局,阜康市又报告了昌吉市公安局,昌吉市公安局技术科魏觉悟组织技术重兵再次来到现场,他们查看尸体创口,确实不规则,确实看不出是刀伤还是枪伤。魏科长叫法医张小凤打开尸体胸腔观察,张小凤用刀切开了尸体,取出心脏,在心脏上发现绒毛状创口,这是典型的枪弹贯通伤,然后又在尸体背部发现了两处收缩的枪眼。
  警方开始勘测,他们发现,死者是在追逐下被人从背后开枪射杀的,距离较远,一枪在一百米以上,一枪在五六十米距离,追逐路线较长。
  死者头部还为钝器击打,头皮开裂,头骨洞穿性骨折。
  下午,勘测工作结束,阜康市公安局和昌吉市公安局都打电话将案子报上去了。天池风景区在阜康市境内,阜康市在乌市东北一百公里处,看起来,这件事情与147团场嫌疑人风马牛不相及。
  枪弹是魏科长送去乌市的,鉴定的结果是,现场枪弹为江斌那支五四式手枪所发,故此,杨副厅长将这个案子列入第十案,也列入京冀新系列枪案。
  杨副厅长感觉到这具尸体可能是解开系列枪案之谜的关键因素,他亲自带着刘辉和一行人来到天池现场。
  张大海副局长,王亚南处长也来了,大队人马上天池大锅底,有人骑马,有人步行,攀缘了七八里陡峭的山路,大家会齐在大锅底。
  更高级别的勘查和搜索正在进行,最后,警方将吴子明的尸体用棉毡裹着用马驼着下了山,杨副厅长决定要将尸体运回公安厅进一步解剖,挖出死者的其他特征。
  吴子明的形象在警方的仔细勘查中一步步清晰起来:死者身高一米七二,偏瘦,尖下巴。门牙大,上牙第四颗包了金皮。左手指纹好,右手差一些。
  死者一只布鞋在脚上,另一只在六十三米远的地方,较新,鞋底有老字号标记,无泥土。此种鞋阜康市内有售。
  死者腰上别一个毛驴车之类的气门嘴。
  死者衣服留有残片。
  现场遗留的蛋糕皮为阜康市食品,出厂日期为八月二十四日。
  死亡时间为八月二十六日。
  死者是谁,又是谁杀了他?
  这个结论谁都可以回答,就是8·19大案中的那个高个子杀了矮个子,公安厅张厅长诙谐地说:“那个北京人把那个新疆人杀了。”他们的差异太大了,在8·19案中,高个子疯狂开枪,矮个子一枪未发,只打了个卡壳。
  吴子明虽被烧得面目全非,公安厅技术处还是将他的原始照片恢复过来,杨副厅长下发协查尸源通告,并把这个照片附了上去。
  那个高个子嫌疑人跑哪里去了呢?白宝山逃匿的地方这时候成为了新疆警方最关心的问题,为了不遗漏一个地方,公安厅决定在昌吉市组织大规模的封堵和搜山,他们动员刑警巡警武警交警在城区主要道路上设卡检查,对城市里的宾馆旅社进行检查,搜山大队带着警犬包围了天池风景区一带,许许多多的哈萨克牧民向警方反映近来风景区上面不同异常的情况,他们给警方带路,在大锅底一带搜索嫌疑人可能藏身的地方,还把搜查的范围延伸到雪线以上。
  新疆警方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白宝山却在北京北辛安家里睡着懒觉,打着呵欠,想着远去的谢宗芬。
  杨副厅长把他的办公室搬到了石河子公安局,把他的人马也带来了,他在会议室召开案情分析会。
  杨副厅长说:“大家辛苦了,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有没有成绩呢,也是有的,起码一条,7·5案子的准备现场找到了,7·5案现场用的撬棍也找到了。但是,嫌疑人找到了没有?没有啊!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裹足不前,鞋匠辨认了无数的照片,户籍照,监狱劳改释放犯照,还有模拟画照,他们都没辨出嫌疑人来,这个嫌疑人隐遁了,孙行者一样,一个筋头翻到把半天云里去了,我们找不到他了。”
  “还有很多似是而非的线索,查着查着就断头了,说明没价值了,剩下的可挖的只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撬棍,这条线索要一抓到底,所有有气锤的单位都要去查,拿着撬棍让他们辨认,一般警员要去,骨干警员更要去。”
  接下来,杨副厅长把天池无名尸案做了详尽介绍,这个案子对于石河子警察是个全新的课题,要把这个案子和新疆其余三个案子联系起来,更是个全新课题。
  杨副厅长说:“从边疆宾馆案发到天池案子,中间有六天时间,这六天里,嫌疑人都在哪里渡过?他们可能返回了石河子,在农八师、农六师、米泉、阜康市一线落脚;也可能在乌市、米泉、阜康市一线落脚。8·19大案发生后,我们在上述地区大量布警设卡,搜查嫌疑人,嫌疑人在这种情况下,要携带枪支和赃款返回石河子窝点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他们会不会把枪支和赃款埋起来逃出乌市,再去天池作案?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量则又增加了许多。”
  “天池现场说明了什么?加害者和被害者是同伙,加害者灭掉同伙是为了独吞赃款。他作案是有预谋的,带了枪支,带了钝器,带了汽油,选择了最隐秘的地方。他要毁容是害怕警方认出死尸,他带走被害人证件是害怕警方查出被害人身份,我认为,加害人的担心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我们就是要找出这具尸体是谁,找到了尸源,万事大吉,若是找不到,我们则还在黑暗中摸索。”
  “不要以为天池出了案子,嫌疑人就在天池了。不是的,嫌疑人前期作案的窝点就在147团场,我们仍要以147团场为中心为重点,主要警力仍在这里排查,不怕有情况,就怕没情况。”
  杨副厅长讲了很多很多,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很多人做了发言,最后形成这样的共识:继续以147团场为中心为重点;继续深挖撬棍的打制人;利用天池案子查找相片上的人。
  石河子重新摸排工作又开始了,搞了三四天,毫无成效。新疆这边查找多出来的北京人,北京那边查找少了的北京人,也无成效。自治区公安厅派人将吴子明尸体复原照送给鞋匠看,鞋匠也未能认出来,案子又无厘头地停滞在那里。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147团场,可是在147团场,警方就是找不出嫌疑人,哪里出了问题呢?疲惫的新疆警察一想到这个案子,脑壳就一箩筐大,想木了头,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杨副厅长又组织人开会,他说:“我们今天不说具体事,只讨论这么几个问题,一是嫌疑人若是石河子地区人,他应该具备什么条件;二是他立足石河子的依据是什么;三是我们前段的方案是否正确,今后的重点是什么?大家畅所欲言吧!”
  刘辉说:“我认为嫌疑人熟悉北京情况,在新疆有联系人,那个高个子就是北京人,他在北京一对六,在河北一对三,在新疆连续打死七人,心理素质极为稳定,射击技术高超精准。”
  周强说:“从7·5案、8·8案来看,嫌疑人对141团场和149团场情况十分熟悉,两地相距七十五公里,他们对来往的道路也非常熟悉,所以,那个北京人应该在141团场至149团场区域内长期生活过,或许做过这里的牧民。”
  龚大新说:“嫌疑人六七八月在石河子地区出现不是偶然的,他不会住在141团场,也不会住在149团场,他不会在居住地作案,应该就住在147团场,可是我们为什么在47团场找不到他呢,大家都要想想,这是为什么?”
  张卓越说:“嫌疑人不住在141团场,这点可以肯定,若是住在141团场,他就会知道军械库改为人影库了;其次,边疆宾馆抢钱是嫌疑人目的,应该是先谋好抢钱的地方,再去抢枪,最后在阜康市杀人灭口;其三,嫌疑人把据点安在石河子是有理由的,这个当地人应该就是147团场的人,他和那个高个子应该是狱友。”
  兵团四处处长刘昭然说:“这伙人是不是两人以上,嫌疑人有没有住在城区,嫌疑人前期是不是住在城市的宾馆里,这些问题我们都应该想一想。”
  九月四日,江抗美在148团场找到了一家修造厂,他把撬棍拿给一个师傅看,问他认不认得,那师傅说:“这根棍好像是我打造的。”
  江抗美来劲了,就说:“您仔细看看,会不会弄错?”
  “我做的活我认识,不会错的。”
  “那你说说。”
  “五月底吧,来了两个后生,三十几岁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是生人。”
  “他们说话什么口音?”
  “一个本地口音,一个外地口音。”
  “他们多高?”
  “一个一米八还猛点,一个一米七的样子。”
  江抗美回来后将这个情况报告了杨副厅长,杨副厅长又把单小夏和江抗美派了过去,两个人来到148团场,先找到门卫马永平询问情况,马永平说:“那天,来了二人,一高一矮,我拦住他们问找谁,他们说要打两根撬棍,我说师傅还没来,叫他们等等,一会儿后,师傅来了,我送他们过去。”
  二人又去找那个锻工师傅问情况,师傅说:“那两人说要打撬棍,我问打撬棍做嘛,他们说拖车上用,我就给打了,一长一短两根。”
  “六棱钢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吗?”
  “不是的,在我们这里找的,他们一起付了二十五元钱。”
  打撬棍的人找到了,打制过程也问到了,这对于破案有什么作用呢?杨副厅长他们听了汇报以后,仍然是一脸的沮丧。
  8·19这桩大案,不光是自治区高度重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也很重视,他们作为另一个系统也参与进来破案,就在自治区公安厅破案进入进退维谷阶段时,兵团开了个高级干部会议,研究这个案子,杨副厅长也去参加了这个会议。
  会议认为,这个作案的嫌疑人危害极大,破案工作不光是自治区公安厅的事情,更是兵团公安厅的事情,大家回去后要广泛发动下面的干群一起破这个案子,把有效的线索反映上来。
  兵团会议后,下面各大单位分开开会研究案情,农八师在石河子大厦开会,武警六支队长说:“我们支队有个复员兵说,有个他曾经看押过的犯人找他要子弹,他问那人要子弹做嘛,那人说是打野猪。要子弹的人是个北京调犯,我们的战士没给他子弹。”
  石河子市长回去后将这个情况说给杨副厅长听,杨副厅长一听,脸上立即掠过一丝笑意,这就对了,北京调犯,已经释放,返回新疆,这个人就是新疆“多出来的北京人”,也就是“北京少出来的本地人”,那人说是打野猪,北京哪来的野猪?
  杨副厅长把这个想法和刘辉一说,刘辉亦有同感,杨副厅长就吩咐老侦察员老宫去查这条线。
  石河子刑警队长一中队长朱洪武,带着警员来到新安监狱查看北京外调犯名单,看到了一个叫白宝山的犯人很可疑,他做过零星犯,有过放牧生活,他的两个狱友不明不白失踪了,他身上有许多疑点,监狱关了他半年禁闭,因为证据不足又放了他,他还向牧民讨要过子弹,量很大,被监狱发现后没收了。
  朱洪武拿出模拟画像叫狱警辨认,他们都没认出白宝山来。
  第一次去,朱洪武的收获不是很大,但是,白宝山已经格入他的脑子里,他很怀疑这个人,第二次就带了王军一起去。
  再次来到新安监狱,朱洪武说他们是来调档的,要调出北京调犯的名单和相片,提供给北京警方,让他们在那边查。
  王军曾参加过监狱审查白宝山,朱洪武问他:“你看这个白宝山会不会做这个案子?”
  “应该不会,白宝山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不符合嫌疑人特征。”
  朱洪武却不这么看,来到监狱,调出白宝山档案,他的原罪是抢劫、偷玉米、偷木头,量刑偏重,档案后有一句附言:此人对判决不服,扬言出去以后要杀人。
  朱洪武把白宝山的资料传到了北京,他有点怀疑嫌疑人就是这个白宝山,因为他买过子弹。
  朱洪武近乎接近成功,后来却失之交臂,专案组的一些判断出了问题。一是身高,王军说白宝山在一米八以上,那个锻工师傅也说那人在一米八以上,而专案组划定的是一米七五左右。白宝山脚小,他的脚长与身高不成比例,才有这个误差。二是口音,那个鞋匠老是咬定身高者是本地口音,身矮者是外地口音,这就误导了专案组。
  案子再一次陷入迷雾重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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