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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雷兆第摊牌痴心汉 李子喜看好周志广

作品名称:飞雁滩(小说)      作者:苍茫黄河口      发布时间:2017-11-29 14:15:29      字数:5907

  中午时分,正准备躺下休息的雷兆第被妻子推了起来。
  “干啥,快休息一会吧,下午还得打豆子呢,哪有那份闲心。”雷兆第不耐烦地说。
  “你净想好事。”兆第媳妇爬上炕来躺在了丈夫身旁。“我告诉你件事,你听了可别发火。”
  “啥事,快说!”兆第闭着眼说。
  “大前天晌午兆海来过。”
  “大前天晌午?就是我回老家的那天晌午?”闻听此言,雷兆第一骨碌坐了起来。“他来干啥?他没对你咋样吧?”
  “没有,他一来我就把大兰喊过来了。再说,大白天的能干啥?你们老爷们一听上这样的事就神经过敏。”兆第媳妇推了丈夫一下。
  “大白天不能干啥,那到了晚上就能干啥了?”雷兆第疑惑地瞪着一对牛样的眼问。“他咋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等着我回老家时再来?”
  “算了,不屑地和你说了,睡你的觉吧。”兆第媳妇转过了身把个后脊梁给了丈夫。
  “你快说嘛,你们到底说了些啥?”
  “我和大兰准备给他介绍个媳妇。是大兰娘家村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大兰好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
  “他同意?”兆第急切地问。
  “唉,他要是同意就好了。我和大兰跟他说了一大堆,可他就是不发表意见。之后,便气呼呼地走了。”
  “这么说他还想缠着你不放?哎呀,你说咱当初咋就引来这么个夯货!”
  “那还不是为了你。你如果和别的男人一样,我用得着去沾他的边?这倒好,现如今我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吃气了。”
  “那你说这事咋办?”
  “要我说,你最好这么着办。”兆第媳妇趴在丈夫的耳朵上唧唧咕咕地说了一阵子。
  “这还差不多!”雷兆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我就豁上去一躺,劝劝那个夯货。”
  兆第媳妇不再说话,慢慢地转过身去。
  凉爽的海风吹拂着傍晚的飞雁滩。遥望西方天际那着了火似的一片彩云,彤红的夕阳早已害羞似地将半个脸躲进了草棵里。此时的原野也早已镀上了一层赤金色,愈发显得美丽迷人。
  一条曲曲折折的茅草小路上,雷兆第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朝着十五里以外的盐场驶去。今年的盐场收成大不如去年。自立秋以后,淅淅沥沥的秋雨就没怎么断过。这给以晒盐为主的盐场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好不容易盼着出了太阳,盐池子里的盐开始结晶,但一场秋雨过后,结晶出来的盐便又荡然无存了。为此,孙其久曾非常恼火,他想裁减人员以达到少支出保成本的目的,但又怕天气突然变好后人手不够用。因此,只好眼睁睁地望着连绵不断的秋雨叹息。
  雷兆第找到雷兆海时,兆海正在和其他的盐场员工一起在宿舍里打扑克。见兆第到来,兆海将手中的扑克牌一扔和兆第一起走了出来。
  盐场附近到处都是一方一方的晒盐池子,池子里浅浅的海水倒映着暮色中西方天际那一抹抹的红霞。
  兆海在前边走,兆第在后边跟。突然,兆海一脚将盐池子边上的一块半头砖踢进了卤水里。“说吧,你找我到底有啥事?我没闲工夫和你在这里溜达着玩。”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兆第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他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说,“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你们之间的事就到此为止做个了断吧。以前的种种恩怨、纠葛我就统统既往不咎了。咋样?你要真是个大老爷们就说句痛快话。”
  “你说啥?你说得倒轻巧,你给我了断了断看看?我不是大老爷们?我不是大老爷们她能生孩子?你要是个大老爷们用得着借我的种去种你家的地?到如今,你儿女双全了,就想一句话把我给打发掉,你的算盘打得也太精明了吧。”
  “不错,原先我不是个大老爷们,那方面的功能不行。假若那方面的功能行,我能去找你白天黑夜地糟蹋我老婆?为了成家子人家过日子,我委曲求全,原来的事我就认了,谁叫自己没那个能耐呢!可现在我早就行了,你说一个行了的大老爷们还能让别人去糟蹋他老婆?这是任何人都说不过去的理。”
  “理是那么个理,但你别忘了我是人不是牲口。为了你们两口子的脸面,搭上了我这辈子的幸福,我图的啥?兆第,我告诉你,人是有感情的,有感情你懂吗?”兆海终于咆哮了起来。“你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你们两口子很好,我倒成了个累赘和包袱,所以,你们就不顾及我的感情而想把我给彻底地甩掉。”
  “她不也是为你着想才想帮着你成个家吗。”兆第辩解道,“你能尽快成个家,对谁都有好处,这是明摆着的事。”
  “对你们有好处,对我未必有啥好处。”兆海越来越激动,他指着兆第的鼻子说。
  雷兆第见劝说不管用,只好使出了老婆教的那一招。“你不听也可以,我告诉你,小辉已经十五岁了,他是个男孩,以后还得谈对象、娶媳妇,还得在社会上混。你如果不想让小辉堂堂正正地做个男人,不想让小辉有个良好的学习、生活和社会环境,不想让小辉长大了步你的后尘,你就继续还他娘鬼混下去。我反正无所谓了,绿帽子是我自己愿意戴上去的,这在罗家村上了岁数的人中几乎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但孩子们还小,他们还不知道。你就给你的儿子丢人现眼吧。”雷兆第说到最后几乎后嚎了起来。
  “我——嗨!”雷兆海终于不说话了。突然,他一下痛苦地抱起了头蹲了下去。
  雷兆海的父母去世得早,是兆第的父母把他一手带大的。兆海长到该订婚的年龄时,因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而经常参与数额较大的赌博,最后输得把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也抵押了进去,但仍然没能翻本。为了筹措赌资,他便开始去偷,甚至去拦路抢劫。最后,终因拦路抢劫时故意伤人而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三年的劳动改造释放后,有谁家的闺女还敢跟他结婚?就这样,他的婚事便被彻底地耽误了。那时,兆第和他媳妇正因结婚后怀不上孩子而烦恼,而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兆第有性功能障碍的毛病,可能今生都不再有生育能力。兆第媳妇劝说着兆第一连喝了两年的中草药后仍然无济于事,万般无奈之下,两口子才动了借种的心。借谁的呢?整天在他们跟前晃动的兆海自然是最最合适的人选。兆海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黑乎乎的一张国字脸,往人跟前一站,跟个黑脸太岁似的,这样身体结实的人的种子哪有不茁壮的道理。于是,一场干柴烈火的游戏就开场了。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在兆第媳妇生下小辉后的半年里突然有了新的转机,兆第的毛病好了,他没费多大的劲就让老婆怀了孕,十个月后,他的老婆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自此,兆第、兆海这两个亲叔辈兄弟之间为同一个女人的争斗就开始了。
  “小辉他娘和大兰定好日子了,这个月的16日上午也就是后天上午让你们俩见面,到时候那个女的由她婆家的人带着来飞雁滩到胜利家等你,去不去见面,由你!”雷兆第说完,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盐池子。
  飞雁滩的夜幕开始降临了。夜幕中,心情复杂的雷兆海痛苦地坐在盐池子旁心乱如麻。
  
  经常往飞雁滩运输生产设备的二十一岁的油田外雇司机周志广,这次可真的给李子喜帮了一个大忙。
  这天中午,周志广卸下生产设备后便将卡车径直开到了李子喜的家门外。此时,李子喜正和李夏在场院里翻晒豆子。那被晒了好几天的豆荚在正午的太阳下噼里啪啦地爆个不停。
  小周停下车后便直奔着李子喜而去。
  “哎呀,是小周啊,我说今天我的眼皮咋老是跳,原来是你来了。正好,你开上车帮我轧轧豆子。这么大一场院豆子,让我和李夏啥时才能打完,你看把她晒得那个样。哈哈哈哈……”李子喜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爹,你怎么求人不使力气?”李夏白了父亲一眼,“小周,别听我爹的,你要是有事就快去忙吧,别耽误了你的正经事。豆子我和我爹慢慢打就行,又不是非得今天干完。”
  “没啥事,我就是专门来看看你们有啥需要我帮忙的。这么些豆子,我用不了一个小时准能打完。”周志广说完看了看手表,“时间完全来得及。”
  “这咋好意思麻烦你。”李夏有些过意不去地说。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小周?”李子喜高兴地说。
  “是啊,大叔。你和李夏先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了。”周志广说完便发动起了大卡车。
  东风牌卡车加足了马力在场院里的豆棵上转起了圈,几分钟的光景,厚厚的一场豆棵已被大卡车压了个平。
  李子喜笑嘻嘻地说:“走,咱爷俩去翻翻豆棵,不能让这小子闲着。他们公家有的是油,让他转吧。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爹,你先翻着,我回家给他倒杯水去。”李夏说。
  “哎,这就对了。别光给他倒,也把爹的水壶加满。”李子喜笑呵呵地说。
  李夏与小周的相识纯属偶然。今年春天,李夏去海边颤蛤蜊回来时遭遇上了海霸。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海霸见到李夏后,不但要没收她的蛤蜊,而且还想对她动手动脚。此时,海霸中的一个看去长得非常魁梧的小伙子出来制止。两人话不投机就打了起来,没用几个回合,胡子海霸便被那个魁梧的小伙子给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场面的李夏吓得浑身筛糠般地发抖,以至于小伙子让他赶紧离开时她都没有听到。后来,驾车途经此地的小周把李夏拽到汽车上送回了家。自此,李子喜就看中了小周,而李夏的心里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个身体魁梧的小伙子了。后来,再去海边颤蛤蜊时,李夏竟有点盼着能碰到海霸。只是从那以后,不管李夏怎么注意,她都没有再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小伙子因出手救了李夏而被他们的老大开除了。开车的小周经常到她家的屋子上来玩,她的父母也给他们创造了不少单独说话见面的机会,慢慢地李夏也开始喜欢起小周来了。若不是前不久她又突然发现了那个小伙子,她这辈子说不定就真的和小周走在一起了,毕竟小周是油田上的外雇驾驶员,有着固定的工资收入,干好了还有转成正式工人的可能。然而,当李夏再次看到那个救她的小伙子时,李夏竟主动地迎了上去。从说话中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纪二虎,眼下仍在飞雁滩这一带活动。
  “小周,先别压了,下来喝口水歇歇。”倒水回来的李夏说。
  “不行啊李夏,再歇时间就来不及了,下午单位上还得派我去无棣呢。我再压几遍估计就差不多了。实在不行,你把豆秸堆起来,等我抽空再来压。”小周边说边开车,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
  李夏拿起几棵豆秸看了看说:“小周,已经差不多了。豆秸晒得焦,好压。”
  “那好吧。”小周说着,大卡车嘎然停在了李夏的面前。
  下车后的小周接过水杯,一仰脖将杯内的水喝了个精光。
  “谢谢你,小周。要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忙活到哪年哪月。”李夏说着又把一块毛巾递了过去,“快擦擦汗吧。”
  小周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笑啥?”李夏问。
  “我笑你咋就晒不黑呢?”小周仍然在笑。
  “好啊,你是笑话我黑啊!”李夏说着便推了小周一下。
  小周顺势攥住了李夏的手,低头在她的手上亲了一口。
  “你——”顿时李夏的脸羞成了块大红布。
  “好了,你放心吧,没人看见。大叔早就走了。你告诉大叔,我也该走了。再不走就迟到了。”小周说完转身钻进了汽车。
  急速而去的东风牌大卡车在飞雁滩的土路上扬起了一带尘土。
  小周走后大约有十分钟,一辆摩托车来到了场院里。骑车人正是纪二虎。
  “李夏,晚上我在破窑附近等你。咱们不见不散!”纪二虎说完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走了。
  李夏好不容易盼到了那个圆圆的火球沉到飞雁滩的地平线之后,她匆匆地吃了几口饭便忙不迭地向外走。
  “你干啥去?”李子喜见状急忙问。
  “爹——”李夏不满地说道。
  “就是,他爹,闺女大了,你咋啥事也问。”李子喜媳妇说道。
  “是不是小周跟你定好了?这孩子真好!快去吧。”李子喜脸上洋溢起了笑容。
  “爹,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着去,反正破窑离这里又不远。”李夏赌气似地说道。
  “这孩子,咋跟你爹说话啊。你爹也是为你好。”李夏娘嗔怪道。
  李夏笑着走了。
  此时,薄薄的轻雾将飞雁滩罩了起来,破窑在薄雾里显得有些神秘莫测,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曾经的辉煌。
  此处的破窑是一个早就废弃了的用于烧制黑陶的窑厂。前些年,大河还没有断流时,每到枯水季节,人们便挖掘出大河河底一层粘性非常好的红泥来烧制出一种集艺术性、观赏性于一体的黑色陶瓷。这种黑色陶瓷一经问世,便因其独特的颜色和所蕴藏的文化底蕴而立刻成了收藏界的一种抢手货。只可惜后来大河断流,海水倒灌,河底的淤泥严重碱化,黑陶失去了赖以存在的物质原料,窑厂也便废弃不用了。
  破窑附近,纪二虎已经在那里等着李夏了。见李夏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纪二虎发动起了摩托车。
  “上车,我先带你去兜兜风。”
  李夏刚坐到车上,纪二虎就加大了油门,二轮摩托车嗖地一声窜了出去,直把个李夏吓得不由自主地搂紧了纪二虎的腰。路上,纪二虎心有余悸地给李夏讲起了那天晚上打兔子时发生的怪事。
  “那你们三人在海边呆了一晚上?”李夏吃惊地问。
  “是啊,天亮以后,我再去发动吉普车时,没想到吉普车又发动起来了。我们三人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便慌慌张张地开着吉普车逃离了海滩。”纪二虎兜了一圈后,仍将摩托车驶回了破窑。“走,到里边坐坐,我已经打扫干净了。”纪二虎拔下摩托车钥匙后牵着李夏的手走进了破窑里。
  “二虎,这个窑里咋这么凉啊?”走进破窑后的李夏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感觉到这里边的温度要比外边低不少。”纪二虎环顾着破窑的四周说。
  “你还点了蚊香?”李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心竟然这么细。
  “啊,要不让蚊子咬着你咋办?”纪二虎说着坐在了早已铺好的一块毯子上。“来,坐坐。”李夏看了看长满杂草的破窑中间纪二虎放在那里的那块军绿色的毯子,便冲着纪二虎莞尔一笑:“你想得还挺周到。”
  “那是,对你我必须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没等李夏完全坐下来,纪二虎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下把李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二虎,别,别,这样不好。你……你不能这样。”然而,此刻欲火中烧的纪二虎怎肯就此罢手,他将怀中的李夏一下平放到毯子上,不容分说而又双手颤抖着像剥粽子一样把李夏的衣服一件件地强行剥下扔在了草丛里。
  ……
  “二虎,你——”李夏哭了起来。
  “李夏,你已经是我纪二虎的人了。你放心,这辈子我不叫你受一丁点委屈。纪二虎若要变心,天打五雷轰!”纪二虎赤裸着身躯一下抱起了李夏,足足在破窑里转了三圈。
  一辆大卡车停在了李子喜的家门口,从车上走下了喜气洋洋的周志广。
  “小周,你咋才来?”李子喜见到小周后埋怨道。
  周志广不明就里地说:“我给她买了套连衣裙,想让她试试合适不合适。”
  “你这孩子,她都在那个破窑那里等你好半天了,你快去吧。”李夏娘接过衣服说。
  “啥,她早就在那里等我了?”小周莫名其妙起来。
  “啊,你快去。要不她就烦了,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子喜催促道。
  “好,我马上去。”小周说完,高兴地跑出屋门,直朝着不远处的破窑飞奔而去。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跑到破窑旁时,正看到赤裸着身子的纪二虎抱着李夏在窑内转圈的那一幕。
  此时的周志广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刚才还汹涌澎湃、激情四射的他顿时觉得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脑海里惟有李夏一张美如桃花般灿烂的笑脸在不停地乱闪。突然,他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急忙折转身,拼足了劲地向自己的汽车跑去。
  听到跑步声赶出来的李子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见小周懊恼的样子忙问:“小周,李夏呢?她人在哪?”
  “李夏死了!她在哪你别问我!”周志广撂下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后,发动起东风牌大卡车,哐地一下关紧车门,东风牌大卡车像头困兽一样嗷嗷怪叫着驶向了远方。
  莫名其妙的李子喜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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