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师徒冲突

　　我叫灵惜，按凡人的算法今年十八岁。我也不知道我是个神仙还是凡人，因为如果是神仙的话，我却是没有一丁点法力；而要说是凡人的话，我又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山的蛋壳里蹦出来的——嗨！
　　“死丫头，给我滚出来，去挑两担水上山给为师泡澡。”外面响起一声咆哮。
　　“来了，来了，臭老头。”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老头——我的师傅。等我学到法术第一个把他宰了。
　　门“赫拉”一开，一股强风跑过，只见一个穿着邋遢、胡子灰黑、眼睛油亮的老头干瞪着眼站在门外。
　　他捻着两根胡须，得意地又去挨家挨户地唤人。
　　上山一个月了，臭老头没教我一丁点法力，就把我当成打杂的使唤，就连其他六个师兄也不能幸免。倒是大师兄和六师弟学会了一招隐身术，不过坚持不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个老头叫莫尚教，是天下唯一一个会法术的，但是没几个人会把孩子往他这里送。我才上山那天七八九三个师兄就被他打残了，抬下山。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十八年了我还是八岁孩童的身体。我在凡间游荡的这十八年里无意间听说神仙神通广大，练的丹药更是神奇，就想把飞天的法术学到，去偷一棵可以恢复身子的丹药。
　　来来回回5趟才浇满一桶水，容我先呼口气。“呼呼呼呼”累得我腰都直不起了，这山下到山上50米的距离。万恶的奴隶社会，万恶的老头，真是气得我牙痒痒。在房里休息了一刻钟了。我顺手拿起小桶，甩了甩胳膊准备继续。只见六师兄乐呵呵地走进来，见我先是一愣，再迅速地把手背过去，貌似手里拿着什么。
　　“嘿嘿，六师兄我告诉师傅去，你呵呵呵……”我看他贼兮兮的样子，一定有什么秘密，打算诓他一下，作势往外面跑。
　　“唉唉唉，别啊，可爱的亲亲的我最喜欢的七妹妹，你可别……”他焦急地来拉我，话还没说完我绕到后面把书抢了，嘿嘿，得手了。
　　我走开离他一尺远，呕了两呕，吓唬他：“谁是你亲亲的？你走上前一步，我就把书给师傅。”
　　“使不得，使不得。”他哭笑不得地说，“好，好，都听你的。”
　　原来是本有图的黄色小说，我扮出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模样，闭着一只眼翻开一页再“咦……”，再翻一页斜瞅一眼，“咦……”摇头，手做出拿不稳的样。
　　对面六师兄身子就跟着音调抖索，面容惭愧，好似拿给一个八岁儿童看多不该，然没想到他自己被我八岁孩子要挟多不该。
　　先前我一直疑惑为什么臭老头就教他和大师兄法术。现在终于能套到了。看他焦急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应该行，收了书，掂量着“咳咳”清了清嗓子，徐徐道：“六师兄也知道七妹我除了一心向法，不太爱管这等闲事。”
　　那边松了一大口气，紧凝着的眉也摊开了，身子软了一节，用衣袖擦了擦额角说：“那好说，那好说。”
　　看见六师兄这样，我心里偷笑了一把。这小子除了对女人感兴趣，这辈子也就没其它追求了，学了隐身术多半是想去偷看呵呵呵……（此处略过）
　　我清脆的童音清楚吐出“然则……”含笑瞟着他。
　　他刚收回的手又举在额头：“小师妹你有话就说。”
　　“你也知道我是来学法术来的，师傅却不肯教我，让我着实头痛啊!”我指了指头，接着说，“我想六师兄这么疼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了。”
　　他声音说得着实没底气：“自然是，自然是。小师妹想学什么我去求师傅，先把书给我。”
　　我阴谋得逞地一笑，再没把握也比我去问要强不是。“你先把水打上来我告诉你。”
　　这半天功夫哈哈哈，我又可以躺在屋里睡懒觉，这是我目前最大的爱好之一。
　　…………
　　咚咚咚，门口响起扣门声。梦里我正梦到我在天上偷了一颗丹药，正准备放在嘴里，就被吵醒，杀人的心都有了。“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门猛开开，眼见门口3个人，六师兄满脸的包，满面愁容地坐在地上，看样子被打了，臭老头、大师兄在旁，大师兄怜悯地看向我。
　　“臭丫头，你是不是不想在山上待了，你竟敢欺负起六师兄来了。”老头说着背着手，在六师兄面前走来走去，心绪不宁的样子。
　　我看六师兄那样子不像是去跟他告的状，应该是被逮着了。我看着老头气就没打一处来，再听他一说，彻底被激怒了。想拿出点气势来，抱着手，把脚边的椅子踢了一脚：“哼，不干就不干，谁稀罕你这破地方。”
　　老头“咻咻”地呸了两口道：“人不大点，脾气倒不小，莫明，叫其他师兄过来把她打出山门。”
　　大师兄眼里闪过惊慌：“师傅，小师妹这么小，那不要打死啊！”在地上的六师兄挣扎着起来，像了受了点伤。
　　我听了心里吓得一跳，马上狗腿子地扯出一抹笑来。小跑在老头身边，又是抹鞋又是擦灰地赔笑道：“师傅，法力无边，举世无双，徒儿怎么会离开你呢？不会，不会。”
　　大师兄附和：“是啊，是啊。”
　　六师兄声音随后响起：“就……”“是”字没说出来，估计嘴巴疼得厉害。
　　抬头看老头一副受用的样子，捻着胡须，眯着小眼睛笑。我心里已经默默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偷偷地看见六师兄快站起来，趁老头不注意一脚踢去。再笑眯眯地恭维：“师傅你不知道你的威名啊，简直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啊，人家都说你啊……”我立马打住，想看老头的反应，在想招。
　　他立马面色一沉，垂眼问：“说什么？”
　　果然上钩了，哼哼，先给他带顶高帽子：“说你啊法力高强，为人和善，乐于助人。”
　　糟糕，老头面色马上黑了，这马屁拍错了，我还是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看大师兄也不敢上前搭话，六师兄还坐在地上揉屁股，果断地过去，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嘿嘿，不怕他不救。
　　为了保险起见，我凑过去小声说：“你就说你主动帮我的，和我无关，要不然呵呵……”我露出一个凶狠的眼神。看他果然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因为威胁他，还是看见八岁小孩露出这个眼神。
　　他怯怯地看了眼上面的老头，好像马上会意。又爬起来抖了抖衣服，蒙着嘴咳了咳，又触到肿脸，“哎呦喂”哼了句才道：“师傅，是、是徒儿不好，偷、偷看不该看的书这才、才被师妹拿去，请你、你责罚。”他说得吞吞吐吐，显得极害怕，抱着拳请罪。
　　我心里纳闷，他不是害怕老头知道吗？怎么摊牌了，我开始计划想让他把话题扯开。疑惑地看去，他低埋着头也看不清神色，老头面上倒是闪过一丝精光。我心里又是遗憾，想到刚有点盼头，又……又是高兴，小命应该能保了。又是困惑，真是五味杂陈啊！
　　老头理了理衣袖，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六师兄，我却看出他是装的。挑了挑眉恨恨道：“奎水，你真是让师傅失望啊！臭丫头你拿着也不是个事，拿来给为师焚了。”
　　我算是瞧出一点名堂了，老头莫不是想要这本书。我心里暗喜，面上不露神色地道：“师傅，徒儿当着你面把它焚了，万用不着你动手。”
　　"臭丫头，哪轮得到你动手？拿来！”老头吹鼻子瞪眼地吼道。
　　我心里瞬间乐开了花，猜对了，看来吃不了太多苦头了。毕竟他不敢明抢，传出去就再没脸面了。老头可能也觉得刚才话有点不妥，又道，“既然这件事先是苏奎的不是，为师免了你的责了。”
　　我掂量了一回，觉得这个老头今天这样也是破天荒了。只怕再下去也讨不到好，就兴冲冲地跑进去，拿给了他。
　　他眼里的一丝喜色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哈哈，色迷心窍的老头，后面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师兄明显也松了口气，搀着六师兄走了，走的时候古怪望了我一眼。
　　夜风和缓，烛光微微摇曳。泡着小脚丫，我用手杵着下巴，发了一回神。今天晚间听说四师兄又被老头折断了腿，原因竟是烧的洗澡水烫了点。大师兄过来交代我说，让我今晚偷偷地下山，他说四师兄是被我连累的，老头在迁怒。说不定哪天老头就会给我治罪，还给了我几张银票。
　　我在心里纠结了好一番，想着想着，我闷了一个盹。夜风从纱窗“呜呜”地把我吵醒，水已经凉了。
　　爬上凳子，站在一面铜镜前，里面出现一个一尺高的幼童，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蛋，红红的嘴唇。肤嫩齿白，皮肤吹弹可破。每次照镜子都有让我砸了它的欲望。
　　所有人都把我当小孩看。记得以前有一次，一个小孩还流着长鼻涕，亲上我的脸说要娶我。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在十六岁那年，一个好看的男子把我带回府里，给我好吃的，好穿的。他长得很好看，抱着我的时候。我勾起他的下巴，问他愿不愿意娶我。他竟然笑得停不下来说，做他儿子童养媳差不多。我当场就给了他两个耳光。我只是想过正常的成年人的生活，最好再有点法力傍身，这都无法满足吗？
　　跌坐在凳子上，我心里就想明白了，我一定要找到方法，哪怕没命。
　　第二天一早，大师兄就来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搪塞了几句。他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我，拉着我又去看四师兄。我原是不去的，他说是我起的因。我只好去表示几句惋惜之类。他那只腿算是废了，老家伙真狠，我昨晚坚定的决定稍稍又有点动摇。
　　我思虑这里只有六师兄和大师兄能学到点，里面一点有猫腻。当下拉着大师兄往后山走，就说看樱花树。边走边想怎么套出话来，我感觉大师兄比较善良。
　　有了！立在一棵树旁，抬头望着他，酝酿了几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声音带点颤抖：“大师兄，你看是我好看还是樱花好看？”
　　他明显在观赏樱花的眼睛一愣，垂眸，摸了摸我的头，笑着哄我：“当然是你好看。”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憋着嘴哭腔道：“明天你就看不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
　　偷偷地用眼睛余光望了他一下，他眼睛先一窒，又马上乐着道：“你要下山？这个好，你如果找不到地方去，我修书一封给父亲，让他把你收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