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同源之力

　　外边下着稀稀疏疏的雨，来往的行人都不紧不慢。在这间店铺里只有她一人，一手接着电话一手夹着肉片往自己嘴里送。
　　“学校现在缺一个辅导员，原本是要大四的学生，但没人愿意接手，要不你回来帮下忙？”
　　“为什么找我？”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回来或许可以令你放下当年的那件事。”
　　“你特意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个？”
　　晓雯说完毫不给面子地按上了手机的关机键，回到屋里。其实她已经很久没记起那件事了，为什么还要提起？不过令她欣慰的是，至少还有人为自己担心过。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不为什么，她只是想再回忆一下那段绿草茵茵的校园生活。在这工作虽然每天都要面对不同嘴角的人，这包括皱巴巴的、软绵绵的；长痘的、发黑的，除了这些人就是一片白刷刷的墙——她是一名护士。这是她大学毕业以来持续了一年半的工作，也是最无聊的工作。她经常会到街边小吃店落脚，唯有吃才令她感到快乐！都让那里的店铺老板记住了她，还受到了特别照顾，让老板娘都有些吃醋了。
　　这些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而发生那件事情的年头却有些久远了。那时候她刚上初中，是个活泼的女孩，在班上红花榜的第一位总会是她的名字，在校运会上总有她跳跃的身影。然而，她却遇上了那个年头最可怕的教会传播事件——火焰的洗礼，有一部分人因为反抗所谓火神的旨意，而遭到神的惩罚，其中就包括了她的父母。当时的她躲进了厕所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烧焦的味道几乎让她窒息而死。在地狱边境上走过一遭的她，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另一片天空。那之后，她走上了从来没有人走过路。
　　她留在了避过一劫的初中同学家中，她一只手花着别人的钱，一只手去捡垃圾花自己挣的小钱，但是后来却被那人家赶了出来，原因却是为减少吃饭人口。仅凭那点救助金根本不足以让她苟活，她只能辍学打工。而那地方则被改造成了火葬场，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每当有人提起她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家在她的脑海中成了一片虚无。三年之后，她却意外的被颖水市蓝图大学破格录取了。或许是出于自我的安慰，之前在专业选择方向的空格栏上她填上了医学系，在这所大学她还意外的遇到了当年接纳她的初中同学。
　　事了。尚晓雯瞥了这两人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徐涛见了连忙说：“那个……”
　　“你还是先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吧！”她回了一句便离开了。
　　“也好，我们之间的问题迟早都解决的。”徐涛道，“弄得太久大家都不好受。”
　　徐涴的魔杖一瞬即现在手，举手一挥间两人被一道白光包围，由这个小亭子扩展开来。这个结界徐涛见识过，在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被他无意间解除了。光之结界的作用无非隔绝内部与外界的联系，避免外人的干扰，不让自己离开。徐涛觉得并没有解除的必要。
　　“用尽你全部的实力来和我决斗吧，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恢复她老人家的记忆。”
　　“一言为定！”
　　徐涴魔杖喷射出光之能量粒子炮，徐涛跃出时亭子的翼顶被瞬间炸裂，碎杂纷纷砸在了地上。徐涛已然无法顾及学校建筑物的损坏，聚集天启能量于右手形成了一把金剑。徐涛避开时，犹疑了一下光炮与他擦身而过，能量炮运行的轨迹发生了一小段的偏移，飞入了水池中，一片水花瞬间腾起。
　　徐涴一挥手，一道光之粒子炮分成四道，如蛟龙潜海般飞向徐涛。徐涛躲过一道光炮，用金之剑挥斩灭了一道，最后左手凝聚出金盾挡下了最后两道。
　　徐涛蓄力迸发，发起了反击。虽然他并不想真的伤到她，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心里却非常清楚徐涴的实力并没有那么轻易地败给自己。一剑挥斩，二剑下劈，三剑横扫，都被徐涴以优雅的身姿躲去，最后在徐涛的肩膀上一蹬跃到了亭子上。
　　“你果然使出了全力，”徐涴说着一声叹息，“但也只能是这种程度了。”
　　徐涛什么都没有说，他清楚在天命者里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及其他人，不论郑老还是成磊，或者巫铭。
　　“一半吗？还是说我这边比较多呢？”徐涴继续说道，徐涛不明所以。
　　从她的魔杖挥舞而出的光炮并没有立即攻击徐涛而是不断地盘旋在她的周围，以她为圆心。渐渐地，她的四周充斥着数以百计、泛着白光的能量球。这令徐涛骇然，以平凡人的视角来看极为震撼，可惜他们没有机会看见。
　　“这样以来你接得住么？”徐涴说着将魔杖举过头顶，“光芒万丈！”
　　能量球随着她魔杖挥下倾巢而来，看到如此阵仗，徐涛即便手持金之盾也避无可避。徐涛惊讶之余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面对光炮的几次回避，便收回了金之盾和金之剑，徐涴见后愣了一下。
　　“其实，我根本就不用躲。”
　　那些能量球在飞向徐涛的瞬间，精准地避开了他，有的光之能量球反而逆转了运行轨迹转而飞向徐涴。那些逆向飞向的能量球最后停在了两人之间，因两股相抗之力而自爆了。在光芒消散之时，徐涛已然出现在了面前，一把金色的剑凌然地指着自己。在这个并不华丽的亭子上，两人都静止了。
　　慢慢地，徐涛收回了手中的剑，且说道：“这样的战斗一点意义也没有。”
　　徐涴收回魔杖，低下了头说：“我……我输了！”
　　“不，你并没有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不想再打了。论实力，我……我确实比不上你。”
　　徐涴沉默着。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操纵你的光之能量。”徐涛继续说。
　　“很简单，”徐涴抬头说，“我的力量原本就属于你！”
　　徐涛怔住了。
　　“还记得那个夜晚吗？那个在死亡边境的夜晚里，只有我们活了下来。”
　　回到亭子下。
　　“原来……是这样。”
　　“是不是很意外？先是莫名其妙的天启能量，然后是我的出现，还有奶奶丢失的记忆，让你不得不离开平静的生活，走进了天启与灭世的战争。”徐涴仰着脸说道。
　　“不，如果没有这些，或许我还会继续我那自甘平凡的生活。”
　　“平凡不好吗？一开始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都有了以为不平凡而自豪的心。但慢慢地你会发现，拥有了常人不能及的力量，便拥有了常人所不及痛苦！这也就是，成为天使的无奈！”
　　“呵……呵呵，”徐涛笑了笑说，“你还想象着自己是天使吗？天使……会做那样的事吗？”
　　“哪样？”徐涴愣了一下说，“你是怪我夺走了你奶奶的记忆吗？这已经算得上是仁慈的了，换做是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心慈手软了！看样子你还不清楚，成为天使的首要条件，是有超凡的能力。善良，只是天使的一面。”
　　徐涛站起来说：“你说过，只要我赢了，就把奶奶的记忆珠给我！”
　　“你好像记错了，我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会帮你恢复她老人家的记忆，我可没说过有记忆珠。”
　　“什么？”
　　“如果不这么说，你会放手跟我打吗？”徐涴笑了笑说，“当初邪神给我的任务就是，拿到掌握你的把柄，我能想到不伤害到你的办法就只有这么办了。他害怕我念旧情，让你脱离了他的控制，所以……”
　　“记忆珠在邪神手上？”徐涛盯着徐涴说道。
　　“不，记忆珠在另一个人手上。而那个人，她和邪神一样，同属八股灭世能量之一——月魔。光凭现在的你是绝对不可能从她那拿回记忆珠的？”
　　“告诉我，她在哪里？”
　　“横公区复活村。”
　　横公区的复活村，是全国最偏僻的村庄。这条近乎无人知晓的村庄曾因怪人传说弄得周围的人不得安宁，二十多年前又因为政策问题与政府发生过冲突，后来村民进行了搬迁，就再也没有人找到过它的入口。今年来去寻找其入口的人也会无故失踪，飞过上空飞机也会无故坠毁，称之为被诅咒的村庄，政府也不敢再过问。
　　“魔即出，生灵惧；岁当及，灵长跪。此便是复活村原址了。”
　　荒废的村落，树叶枯黄，风萧瑟，一老一少的两个人伫立在其中。
　　“这……这……这里怎么看起来像是没人住啊？”子翔四处看了看说。
　　“……”郑老道，“本就没人住。”
　　“啊，那我们上哪里找天命者？”
　　郑老拿出了天启图说：“它能告诉我们位置，时日不早了，就此安顿吧！”
　　“安顿？郑爷爷，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子翔摇晃脑袋问道。
　　“我们今天先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再做打算！”郑老收回天启图向前走去。
　　“哦。”子翔没跟上几步突然呆住了，“等等，你该不会想再住在这里吧？”
　　“就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