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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清风英杰忠心赤胆 污浊州官祸国殃民

作品名称:古今大穿越      作者:笑山荡溪      发布时间:2017-11-12 14:20:21      字数:7506

  说话我们兄弟仨在安徽忙完了娘的三周年活动,大哥董永还要安排一些日常事务,暂时留守几日。八戒兄弟也要去高老庄接老伴高翠花去悟能寺安家落户。我也思量在外面游走的时间长了,想回老家陕西西安走动走动。如此兄弟三人就此一别了。
  不说二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我的油盐酱醋茶小家俗事,为节省点口舌也不说陕西八大怪:面条像裤带,锅盔赛锅盖,姑娘不对外,板凳不坐蹲起来,房子半边盖,手帕顶起来,油泼辣子一道菜,秦腔不唱吼起来。还是说说天下的大事吧。
  我不会领兵打仗,当然夺取不了一场轰轰烈烈地反抗列强战争的胜利,也不能上街慷慨激昂地反封建演说,引起大清国八旗兵哗变倒戈,改变铁定的历史。我仅仅为了斗胆去过把瘾,穿越到大清国去领教奇遇的刺激。
  说这林则徐被发配新疆路过西安的时候,我已穿越到清朝末年的陕西西安小住。由于缺乏出差大清国的经验,随身携带的几个铜钱很快就被抗议的饥肠打发完毕。现在是想心忧天下,没有钱是寸步难行。得,我当务之急只好寻思琢磨搞点什么副业来混口饭吃。
  你们问法宝定海神珠?没有随身携带,董兄说那个玩意儿稀奇古怪,借他把玩几天。我又不是小气的人,何况他是兄长呢。这会儿定海神珠还躺在董家庄董永家的核桃木板柜里呼呼大睡呢。谁知大清国弄成乌七八糟这熊样子?早知道就好了,拿它稀里糊涂还能换一些急用的日常用品,能解燃眉之急呢。
  严冬时节,千花万树凋谢了,只有松柏依然苍翠。搞什么工作弄点钱呢?我茫然独步在行人稀少的街上转悠想主意,被一摆地摊卖名碑制出拓片的中年书生吸睛了。那人消瘦,面部骨骼分明,长相并不出众,虽说长兰衫镶了几块补丁,但一举一动,依然有书生风度。
  “先生喜欢拓片吗?我这儿的绝对是历代名家碑刻的一流拓片。”那卖拓片的书生一张圆脸庞上闪耀着温和的光,主动地招呼我,“旷达潇洒的人出手一定不凡的。”
  “请问书生,您的拓片可是在西安碑林拓的?”我答非所问地说。
  “问我的拓片来源,先生这是何意?”那书生一脸的狐疑,客气地说。
  “冒昧了。唐突问您名姓,不知可否告知?”我叉手,八指排成对,左四指,紧贴右手背;右大指,连压二掌侧;左大指,紧压右前节,恭敬地行了拱手礼。
  “晚生孟让仁是也。”孟让仁礼貌地回施了一礼,“孟是高攀孟子的孟,让是礼让的让,仁是仁义的仁。”
  “我也是穷书生一个。”我诚惶诚恐地答礼,“岂敢,岂敢,我们同辈而已。”
  “那好,听口音兄台不像本地人。”孟让仁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摇头说,“好像是南方人士。”
  “离乡背井多年了,正宗的老陕。”我解释说,“我的身世不得而知了,四岁时跟着摆地摊的草台班子走江湖,在安徽被人收留,长大成人,用八股程式换取了一个秀才的头衔。偶得科第,愿受教。”
  “兄台原来如此坎坷,令人唏嘘不已。”孟让仁拱拱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复姓闲散,名曰浪人。”
  “我大清复姓有欧阳、太史、端木、上官、司马、东方、独孤、南宫、万俟……”孟让仁思索良久,“就是没有闲散的复姓啊。恕我愚昧,还望仁兄指点迷津。”
  “我国古今各民族用汉字记录的双字姓4329个,其中就有闲散的复姓。”我照本宣科,滔滔不绝起来,“复姓三字姓的有1615个、四字姓569个、五字姓96个、六字姓22个、七字姓7个、八字姓3个、九字姓7个、十字姓1个。中国最长的复姓有17个字,叫做‘鲁纳娄于古母遮熟多吐母苦啊德补啊喜。’”
  “惭愧惭愧,孤陋寡闻了,羞煞我也。”面带笑容的孟让仁连连作揖道,“那么,学富五车的兄台因何故流落如此狼狈不堪?”
  我便简单说了回故乡的原委,以及生活拮据的现状。
  “都是天涯沦落人啊,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孟让仁慷慨地说,“兄台如果不嫌弃做拓片收入微薄,我可以带你一起做此生意,收益我跟你二一添作五如何?”
  “承蒙抬爱,多谢。”我被先笑后说话的孟让仁慷慨大方所感动,“什么二一添作五,我只取一二成足矣。”
  “唉,什么世道啊,武官会杀,文官会刮。生于衰乱之世,不愿同流合群,不愿随波逐流,不愿作任何修饬,只能抛弃学优登仕、摄职从政的仕途。”孟让仁对当前的世事耿耿于怀,不无遗憾地对我掏心掏肺说。
  “陶渊明不愿与黑暗的官场同流合污,宁愿躬耕于田园,归隐使他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展现出中国文人特有的精神风范。”
  “我难以达到如此的境界,又因生活所迫,只能选择卖拓片为生了。”孟让仁无可奈何地说。
  “孟兄弟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对我有如一次心灵的涅槃,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有一样东西不能失去,那便是挺拔不折的骨气。”
  “能够得到你这样一个博学人的赏识,真是太幸运了,得到这样一位朋友,也是太值得,太难得了。”孟让仁对我翘起大拇指。
  “国难当头,只能委曲求全。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不满兄台,我可以告诉你,拓片来源于黑洞。”
  “黑洞?”
  “嗯。”
  “黑洞?什么黑洞?”
  “入藏碑石近3千方的西安碑林穷得没有钱买油,点不起灯。咬文嚼字的清贫书生自备蜡烛在阴森森的碑林里窜来窜去地抄录,天长日久了,被人们称为‘黑洞’。”
  “原来如此。黑洞这个词真形象。”
  “说来惭愧,妻儿老小被飞涨的物价吓得不敢上街进米面店。看着身穿粗布补丁衣服、脚着草绳系住破鞋的儿女们,我只好无奈放下斯文,拼命搞点副业来补贴日常家用。”
  “古人说得好啊,官司无钱不胜,穷困无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名誉非钱不显。清静修为,历炼身心,再清高的雅士也要一日三餐呐,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我赞许之意,溢于言表。
  “寂寞的碑林,一片死寂,只有淡淡的我在守候落寞的笑容。我在黑洞‘吭哧,吭哧’地搞碑石拓片,还不是因冻馁之患而落到如此地步?为了卖点铜钱养家糊口,时常受这些穷书生的怜悯光顾。”孟让仁自我宽慰式的唏嘘。
  就这样,我和孟让仁一边辛辛苦苦拓片,一边作诗唱和。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在林则徐大哥发配遥远的新疆路过陕西西安时,我们在中国收藏古代碑石墓志时间最早、名碑最多的艺术宝库西安碑林邂逅相遇。林则徐在广州打得洋毛子满地找牙,乱臣贼子法海们却急于割地赔款求和,这是什么世道?鸦片战争后,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帝国主义列强纷纷涌入中国,宰割掠夺,三秦大地也是怒发冲冠呀。穷酸文人当然敬佩则徐兄,管理碑林的老学究恳请他为碑林题字增辉溢彩。当林则徐了解了我们的情况后,没有二话,饱蘸浓墨,提笔一挥,笔收字落。
  我左观右瞧,有点吃惊地问林则徐先生,“您这碑林二字的碑字少了一撇啊。”
  孟让仁附和着点点头。
  “哈哈哈,二位好兄弟啊,你这就不知了。我少一撇为什么呢?象征我刚刚丢了乌纱帽的心境。”林大哥朗声大笑,语气铿锵有力地,“你想想我大清国土像桑叶一样,正在被列强用租界一点一点地蚕食,也许用不了多久,陕西也会被洋毛子找个莫须有借口搞个什么通商口岸的。如此继续下去,必将国破家亡。在这败类滋生、善良悲泣、民不聊生的大环境下,我现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我还要去新疆戍边,沿途植槐种柳。小兄弟你俩也是忧国忧民的人,写一些小诗发发牢骚,唱一些黄梅戏血泪嚎吟,串烧古今梦游评说,嬉笑怒骂,传记历史喜怒哀乐,这也是让人们的胴体少一些混浊,思想得以净化。虽说你们不是为了抢救文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去迎合那些贪官污吏,写一些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东西,也不为钱财写那些庸俗、猥亵、低级且沾满铜臭的文章。好,好好。男儿当自强。兄弟们不因贫穷而潦倒,老哥哥我心里佩服你们。”
  品行像污泥池中白莲的林则徐大哥一句话,羞得我满脸通红,心里不是滋味,无地自容。他知道我不是光屁股坐铜钱眼对眼的人?钱咬手了?我可没有他夸得那么高尚。
  孟让仁更是羞愧难当,他心里寻思道,消费日高,国家又没有提倡计划生育,人口正在无序地增长,坐了世界第一把交椅,导致人口与资源矛盾激化。眼看不择精粗,不挑肥瘦的七八张嘴嗷嗷待哺,仨孩子轮流穿一条裤子。没有银子铜板,何来柴米油盐?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会花心思去做那些不地道的生意罢了。
  红日西下,孟让仁看我和林则徐如鱼得水,聊得津津有味,不好意思打搅,为我们的生活计,今天还要去卖拓片,便悄悄卷起拓片,一个人先去练摊了。
  目前的大清国是明镜倒悬,南开的八字衙门有了讲究,认钱不认人。在被千夫所指见不得人的地方,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当官便是父母,拍了惊堂木,送钱的露峥嵘,小民叹境窘。天下乌鸦一般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有老百姓的活路?再说了,莺歌燕舞的地方,也有败类。不说唐朝的杨国忠、李林甫和北宋的蔡京,不提大明的刘瑾、严嵩和魏忠贤,你看看那个陈克什么杰,官做的可不小,利用自己的职业、专长,在自己熟悉的经济领域中进行犯罪。还有那个赖昌星在红顶、红瓦、红墙、红窗、红门、红灯笼、红地毯,尽是红色的红楼里养红歌星女娃娃的,势可谓大有来头。习惯在腰间佩个面目狰狞貔貅的原重庆市司法局的一个局长批发官帽,为黑社会充当保护伞。有恃无恐、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到头来还不是倾巢覆没?为什么近年来省部级倒了一个又一个?自古道理一条,贪官污吏里没有好人。眼见一个个坏分子纷纷被揪出来示众,总算让人们舒心了一把。不管是什么时候,正气浩然、刚直不阿的打鬼钟馗只会越来越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间一到,一切打包。还是伟人说得好,反腐永远在路上。
  林则徐在西安时,他还面对粗干盘错挺拔,犹如巨龙昂首向天,无数的枝干刺向半空的一棵古枣树感叹,满腔愤怒下写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激励诗句。这是他爱国情感的抒发,也是他性情人格的写照。
  “兄弟啊,时间不早了,临别送你一首小诗。但愿后会有期。”林则徐说完这话就要和古城西安告别了。
  临别林则徐还对我说,新疆戈壁滩和塔克拉玛干沙漠90%的面积不适合人类居住,他还有把西藏的水引入新疆的构思。梦想让荒芜贫瘠的戈壁沙土变成水乡良田,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变成清波荡漾的大湖。如果这次考察可行,他将向朝廷建议尽早实施。嚯!身处逆境,心忧天下,服了。精神品格很让人敬佩的林大哥作揖转身走了,我赶忙挥手作别。
  外表多荆棘,内中实赤心。屹立着高达18米,干周长达5米的一棵巨大的古枣树还在,林则徐身影儿不见了,可他写给我的诗又在哪里呢?他境界要求太高,非常人所能及,这正好是我求之不得的学习诗歌,怎么就眼睁睁地不见了?我自己问自己。
  “在这里呢。”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穿六品补服的州官从古老的枣树下出现了,他唾沫星子乱溅,不阴不阳地,“我辛辛苦苦守候你多时了。你勾结乱党,必定是林则徐的卧底,这就是呈堂证供。”摇头晃脑的他更高举举那篇林则徐赠我的诗稿。
  林则徐老兄是策动造反的乱党,我是乱党的卧底?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十分痛恨造反之人。一转眼的功夫我和林则徐就被他判了死罪,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事实忠告我们:无论什么时候,倘若有心怀叵测的人存心要挑你的毛病,总是可以挑出来的。面对想象力极强、具有浓厚“浪漫主义”色彩的州官,我被彻底雷翻了,只有发晕了。
  “来人呐,给我拿下!”那官服下有高凸肚腩的州官厉声地喊,“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跟头能翻出老佛爷法海的手心?把这棵乱党交谈话别的古枣树也给我砍了。”
  得,诗还没看见,这人就成了和林则徐志趣相投的乱党卧底,在这是非纷纭、富有幽默讽刺、乱糟糟的大清国里,没有一块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我找谁说理去?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大堆清兵,不由分说,当然是把我五花大绑了。此奇遇犹如晴天霹雳,使我如坠入万丈深渊。唉,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啊。
  各位,你知道来人是谁?来人正是出生的时候因为他娘早产了,先天留有缺陷,大大的脑袋瓜儿,两只极小极小的鼠眼直往上兑,眉不清,目不秀,身材矮胖,从小顽劣,又是出自富豪之家的州官汪灯。出鬼了,难道我的人生就如此迷茫吗?这为人心胸狭隘、专制蛮横、大名鼎鼎的法海铁杆走狗汪灯怎么就让我恰恰给撞上了?
  您一定会问:汪灯是什么东西啊?又有什么举世公认的“最高成就”遗臭史页?我们怎么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文案工作必须提前做的,我说几个小小的故事您就知道了。
  那汪灯是法海的心腹爪牙,被外放当了陕西的州官。既然升了官,多少都得有点儿本领不是?一个人如果被当官的当罪犯擒拿归案,皮肉之苦事小,性命玩玩事大;为了杀一儆百,大多被痛苦地处死。人家汪灯接手的此类案件,受死者个个那是认罪伏法,对朝廷无比的感恩涕零,人人是含笑去九泉的。
  这可是天下奇闻啦,什么事情到你这儿就变味了?没听说过。那我就破费点儿笔墨,介绍一下人家汪灯的经验。
  虽然汪灯不读书却爱思考,下手可真够黑的。惩罚犯人这一块,光说上名号的刑罚就上千种了,每一种方式都不一样,却都有同一个功能,让你生不如死,汪灯的刑讯逼供影响力不可谓不大。举一个例子,有种刑罚是不打板子不上老虎凳,让人一整天保持一个动作,不准动,不准吃饭喝水,活活的将人累死或累吐血。他主要的功劳是发明了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含笑九泉刑罚。即让犯人将手脚伸进带锁木枷相应的孔中并锁紧木枷以防止其挣扎,再给用刑的衙役一人一个用竹子制成长条的手型痒痒挠。衙役们不停地起劲在犯人脚底、腋窝、颈部、躯干、膝盖、腹部、肋骨、肚脐等敏感部位上用痒痒挠挠痒痒。痒痒挠的疯狂刺激使得人的敏感部位奇痒难忍,即使很不敏感的人也会禁不住钻心的痒而狂笑。这样,就使得受刑者无法克制自己,大笑不止,会温柔地将人逼疯。当笑得停不下来的时候,受刑的犯人基本上都会选择招供画押。来不及招供的人持续狂笑的结果,就是含笑窒息而死。
  太过变态的州官汪灯还有荒唐嗜好。非常罕见的事儿就是嗜酒杀人的故事。每次举办酒宴,他让人家喝多少就必须喝多少,喝不下就命令衙役强行硬灌。那些陪酒的下官酒后失言或是敬酒不喝,他摇摇晃晃顺手一指点中了谁,便命令手下鞭挞,抽了250下还没死,便把被抽者用绳子拴住脖子挂在树上,一直乐呵呵地看着他挣扎死去。第二天,一觉醒来竟将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汪灯的酒桌是如此的恐怖,大小官员赴宴成了天下最恐怖的事了。
  汪灯官不大却和历代一些皇帝一样,很讲究迷信,忌讳别人说和自己姓氏同音字。他当官后,第一要务便是命令州内的百姓不许说灯字,与灯同音的字也不行,必须要用某字来代替。如花园里的灯芯草要叫做开心草,灯台、灯罩、灯笼得叫亮托、遮光、路照,如此等等。谁要是触犯了他这个忌讳,便要加上“侮辱地方长官”的罪名,轻则遭到鞭打,重则判刑。因为狗天天“汪汪汪”地吼叫,又没有办法制止,便发文严禁家家户户养狗。为此还成立了专业化的打狗队,竭尽全力对付野狗。元宵佳节要到了,按照以前的惯例,州里要点三天花灯表示庆祝。州府在此之前要贴出告示,让百姓按时来观灯。这可把写告示的小官书吏难倒了,用“灯”字要触犯州官的忌讳,不用“灯”字意思又表达不明白。思想良久,他灵机一动,把“灯”字改成了“火”字。这样,告示上就写成了“本州依例放火三日”。衙门告示贴出后,白底黑字,是个极其严肃的事情。这穷凶极恶的汪灯要放火三天,说不定还要劫财劫色杀人呢,百姓们看了告示惊慌万分,尤其是一些外地来的客商游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全都纷纷收拾行李,争先恐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标志着高深水平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个很奇特的第一流笑话就这样改来改去的一直流传到现在。
  现在的社会,我们执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一小撮人斗胆包小姐、娶奶奶、养情人的,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都是私下暗箱操作。极个别为争权夺利的奶奶们打成了一锅粥,斗得面红耳赤,斗到光天化日之下。悲摧啊,仇恨相煎甚至把污吏老公告上了法庭,被绳之以法。人家汪灯是在大清朝,女人的地位甚至可以低到被当作货品卖来卖去,他可以任意娶老婆,二奶、三奶、四奶……现在已经累计到九奶了,当官有钱嘛,就是任性。再说了,没有几个“奶”怎么在同僚鄙视的眼光下活呢。
  汪灯是州官,汪洋恣肆的他当然凭着权势蛮不讲理,可以随便杀人放大火。我是诚惶诚恐的平头百姓,又怎么能浪费菜油点小灯呢。唉,梦来梦去的,梦到汪灯的监狱里了。对于汪灯可要另眼看待,此人有一种超能力,不仅能够出个坏主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能编个罪名,让你死了以后臭名昭著、身败名裂。不是心怀不轨,蓄意谋反,就是妖言惑众,颠覆社稷。用汪灯的话说,“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这语录好熟悉,原来蒋介石是从汪灯这儿“山寨”的。我被汪灯的人格魅力彻底征服了,认倒霉吧。地方长官长安县令马卡即刻主动请缨,把我押进了监狱,严加看管。
  世风日下,国家将亡,必有妖魔鬼怪爬出来祸害人。有权的便以权谋私,贪污受贿,有势的就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有智的就坑蒙拐骗,算计他人,有勇的就抢劫掠夺,贩枪贩毒,各据所长,都能随遇随缘的一显身手。这个黑暗的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却是容不得安分守己的人过上好日子的。人吃人的封建社会已经让我精神接近崩溃了,梦游到这时候的凄惨遭遇,差不多可以让我完全地绝望了。
  长安县令这个马卡老爷,感觉似曾像是我写的民间文学里的那个吃着皇粮不问民间疾苦、只认银两不认人的赃官。这陕西也出这种东西,什么破玩意儿乡党?也无非是过堂、问话、拷打、屈招、画押、死牢等平常手续。北京杀人在菜市口,西安斩首到大差市。得,只是我生在新社会,却要死在旧时代,死而有憾,多少有点儿冤枉呀。
  马卡老爷在带我去监狱的途中发了话,“看了你的档案,原来和我一样当过七品官,只是在不同的时代而已。”
  “什么而已而已,我们是茄子一行,豇豆一行,泾渭分明,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难道说你们的下场就好吗?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时候还是要勉强违心说一下冠冕堂皇的话的。”
  “有些人刚刚戴上乌纱帽开始说官场的假话时很勉强,有时候还脸红,日子一拉长,讲多了便以为是应该这样的,便滔滔不绝地讲假话。”
  “难道我能不骗吗?在这个人人说假话的官场上,能够处处、时时都说真话吗?”马卡老爷反问了我一句,“现在是披沥真实的时候吗,难怪呢,你的官帽丢得快。”
  “你的大实话我听了之后非常受震动。大清国走向没落,你们这帮人的贡献是大大的。难道我要说一句,哎呀,这老爷,你瞧他多么哈哈哈哈。”
  “看来你真的是林则徐式人物。”
  “只要还有丧权辱国的条例,只要贪官污吏存在,中国就会不断地有林则徐式的国骂。林则徐诸多洞见和思考对于大清国社会仍具有极其强烈的批判和警醒意义。对于当前社会和官场深层问题的失语状态,国家还是需要林则徐的。”
  “勿谈国是,勿谈国是。”马卡老爷答非所问地,“骂来骂去的,从福建到虎门销烟,多大的动静,官没有升迁,人却被贬来贬去,发配了新疆。唉。你们把这个大逆不道的闲散浪人关进监狱去。”
  时光没有教会我任何东西,却教会了我不要轻易去相信神话。天虽然没有降大任于我,可是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我到底能不能逃脱牢狱之灾,冤死了没有,您说呢?
  您不好说,那好吧,请听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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