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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丝王”自杀

作品名称:蓝眼      作者:朝朝      发布时间:2017-10-17 17:36:02      字数:5781

  第二天,万有国带上谢建强开车去了清溪岩。
  清溪岩是东南市风景名胜之地。这里有一座清溪寺,明朝始建寺,清乾隆年间重修,增建三宝殿、朝天寺、六合寺等,历年香火不断。三宝殿后面有一个洞,叫金鹿洞。洞中伏着一双泥胎粉金的小鹿,口向石罅。夏季炎热时,罅中常有烟雾涌出,缕缕可见,故称“金鹿含烟”,为东南八景之一。上个世纪九十年末,有八名股东合股在清溪寺附近,投资开挖了一个人工湖,湖上有画舫游艇,供游人荡桨游弋。在湖四周建有许多蒙古包似的帐棚,帐棚不远处有烧烤场,有卡拉OK厅,有射击场,还有一片开阔的跑马场。可以说是人文历史与自然巧妙结合开发的旅游胜地,吸引了中外游客慕名而来参观揽胜。
  阳光和煦,气温宜人,十一月上旬的清溪岩虽然是旅游淡季,仍然游人如织,车水马龙,将小小的清溪岩挤个水泄不通。那些头上扣着长舌旅游帽,眼戴茶色太阳镜的男女游客们,成双成对地结伴而行,向金鹿洞走去。
  众多的游人中,谁也不会注意有三个戴着茶色太阳镜的男人,他们并肩走在清溪岩小镇上,时而踅进一间小店问问店主人,时而站在大街上问问卖水果香烟纪念品的小摊贩,时而去停车场问那些坐在小车里等人的司机。
  他们就是从东南市来进行排查刑侦人员。前面高个是万有国,后面中等个子是谢建强,最年轻的司机张小强。
  他们先去了清溪寺,从那些坐在门前买旅游纪念品的摊贩问起。
  “请问,”万有国向一位卖芒果的小姑娘打听,“十月二十九号,你们见没见过这两个男女?”说着,他将魏风、王艳丽的照片给小姑娘看。
  小姑娘看了看照片,摇着头说:“记不得了,来游寺的人太多了,我确实记不起来了。”
  他们一连问了十几个摊贩,无人对照片上的人有过印象。
  万有国不灰心,去寺里问那些和尚。可几座寺院都问遍了,都毫无结果。
  当他们沮丧地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去时,司机张小强想起不能这么白来一趟。于是,他向那位看车的老头。
  老头看了看照片,想了想,说:“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有一个开一号奥迪小车的司机,带了一个女人来旅游。他的车就停放在前面不远的五号泊车位。车子放在这里不久,司机就把车开走了。我估计他们没有走远,开车去湖边玩了吧。你们去湖边问问。”
  万有国和张小强来到人工湖边。这湖叫金盆湖,湖边深秋枫树槭树的红叶倒映在水中,格外秀美。沿湖是一条环湖甬道,不能行车。张小强一见就要往回走。万有国一把拖住他,即使来这里,就非得问问人不可。
  他们来到湖边的一个烧烤场。这里视野开阔,场地很宽。地上种着碧绿的台湾草。一些游客正在围着炭火烧烤肉食。烤肉的熟香惹得人涎水直滴。
  万有国前去打听一个戴着红帽子的管理人员,并出示照片。那位女子看了看照片,又听万有国说是一个开一号车的男人。她立即记起来了,说:“那天是有这么一个男人,开着一号车闯到这里来了。本来,这里是不许停车的。我见他是开一号车的司机,他的车里可能坐着的是首长,我就没有向他提出罚款,叫他立即把车开走。他和一个女人坐在这里磨蹭了好一阵,才去开车走人。”
  万有国问管理人员:“这位司机把车停在这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了小车?”
  管理人员想了想,说:“好像有一个戴白色顶旅游帽的男人走近了车子。个头不高,跟魏风的身材差不多。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穿件灰色西装,下着一条黑色的裤子。当时我以为他就是魏风,我就没有注意他了。后来我看到这个司机仍然坐在湖边陪着那个女人,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人。”
  万有国问:“那个人在车前逗留了多久?”
  管理人员说:“没有好久,大概是十来分钟吧。”
  万有国问:“那人在车前做了些什么吗?”
  管理人员说:“他好像没做什么,只是看了看车子。”
  这时,另外一个管理人员走过来,他了解是公安人员调查开一号车的事之后,回忆道:“好像那人不光只看车子吧,他戴着手套,在车子面前捣鼓了好久。我还以为是小车坏了,司机在维修呢。”
  万有国忙问这位管理人员:“你发现他是在维修吗?”
  管理人员说:“是呀,他一来就打开发动机盖子,人整个伏在车上,在起劲地检查着什么。那时候,我正好从这里走过,所以看得比较清楚。”
  谢建强问:“那个人在弄车子,司机魏风就没有发现吗?”
  前面那个管理人员说:“司机哪里还顾得上看车子?他正让那个女人坐在他的腿上忙乎着呢。他们是不是夫妻关系,还是情人关系?”
  万有国说:“是情人关系。”
  管理人员说:“难怪这么亲热。”
  万有国和张小强离开清溪岩,一路上,万有国深有感慨地说:“总算不虚此行。虽然那个接近小车的家伙是谁,目前还搞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金盆湖边是犯罪分子作案第一现场。这意味着我们大大缩小了排查范围。由此看来,芦副局长分析得挺对。”
  谢建强说:“是啊,下一步我们得去查这个接近一号车的人了。”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谢建强就给楚天南发了传票。四点多钟的时候,楚天南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一边抹着额上的汗珠,一边对谢建强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我抓紧处理完公司的急事才赶来。”说着,他解释公司的业务和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谢建强对他挥挥手,叫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对他说:“你知道我找你来的意图是什么吗?”
  楚天南说:“我想谢科长的讯问是跟‘10·29’事件有关吧。”
  谢建强说:“对,你明智就好说话了。你是‘10·29’案死者王艳丽的丈夫,一些事情我们当然要找你谈,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把牵涉到你的案情尽快搞清楚。”
  楚天南点点头,说:“那当然,我一定全力配合。”
  谢建强问:“你和王艳丽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婚后的感情怎么样?”
  楚天南说:“我和王艳丽结婚是在二00二年。当时我已有三十三岁,是有妻室的男人。王艳丽才二十五岁,恋爱也没有谈过。我是深爱着她,才跟前妻离婚,娶上王艳丽的。”
  楚天南像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里一样回忆道,他跟前妻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就回老家东南市结婚。他和前妻是在同一家化纤厂做技术工作。由于楚天南肯钻研技术,业务能力极强,很快就被提拔为生产副厂长,主管全厂的化纤技术生产。可以说他们家除了缺一个孩子外,是很美满幸福的。楚天南很想要一个孩子,曾经陪前妻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医生说她有先天性不孕症。这个诊断无疑给楚天南一记闷棍。于是他想到离婚另娶。从此他俩的关系渐渐疏远。前妻为了排遣郁闷,便信奉了基督教,每个星期天去基督教堂做礼拜,有时非得拉上楚天南去不可。拒绝了妻子多少回后,一九九九年五月里,楚天南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陪她一道去基督教堂。就在教堂那个阔大的礼堂里,楚天南邂逅了美貌惊人的王艳丽。其时,王艳丽也来教堂做礼拜。很巧的是,她就坐在楚天南的右侧。楚天南妻子去了另一间忏悔室祈祷,不在他身边。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貌美若仙的清纯女子,心情无比激动,惊慌失措地不知道打开面前课桌前的《圣经》,听牧师宣讲。还是王艳丽帮他打开书,翻到宣讲的那一页。楚天南感激地谢她,还问起了她的姓名和工作单位以及联系方式。王艳丽告诉他,她就在教堂对面的市政协工作。欢迎他常来走走。
  从这以后,楚天南就常给王艳丽打电话。把她约出来,俩人泡茶楼酒吧、去河边吹风,去清溪岩游玩,感情日炽。就在那次游览清溪岩后,他们在清溪镇开了房,睡在了一起,王艳丽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给了楚天南。楚天南向王艳丽发誓,准备跟妻子离婚,然后再跟她结婚。其实,王艳丽面对楚天南向她求婚,感到十分为难。她是一直瞒着父母跟楚天南好的。如果她把这事说给父母听,老人家一定会坚决反对她跟有妻之夫的楚天南处对象的。然而,王艳丽生性是个十分钟情的女子,她答应了他,说她愿意等他跟老婆离婚,然后她和他结婚。
  二00一年,市化纤厂进行改制试点,楚天南与人合股买下了这家有一千多职工的大厂。一年后,他又买下其他合股人的股价,成立独资经营的天南化纤股价有限公司。这家公司为他带来滚滚的财源,平均每天有八万元的纯收入,使他迅速蹿富。二00二年四月底,楚天南与前妻的离婚战争终于在打了快三年后打上句号。他给了前妻一笔财产,让她在离婚书上签了字。他这才向王艳丽正式求婚。王艳丽的父母见他俩好了这么多年,楚天南确实是这么真心实意地爱着自己的女儿,再说如今的楚天南今非昔比,是全市有名的大款“丝王”,女儿嫁过去不冤。于是,他们同意了这桩婚事。这年的五一节,楚天南跟王艳丽,终于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俩结婚后,小两口十分恩爱,很快就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楚天南照顾王艳丽,见他又带孩子又要上班,就向她提出,干脆辞掉工作,在家做专职太太,相夫教子。这样,在孩子两岁进了全托后,王艳丽每天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由于丈夫一直忙着生意,每天很晚才回家。家里经常只有王艳丽一个人独守空房,长期的寂寞使她产生了出去消遣、寻找乐趣的念头。于是,她迷上了跳舞。于是,在舞会上认识了魏风。
  楚天南说到这里,便打住了。像是有些顾虑似地,他看看谢建强的脸色,点燃了一支烟。
  谢建强说:“楚老板,才说了个开头,怎么就不说了?”
  楚天南说:“下面的事牵涉到个人隐私,我不想说了。”
  谢建强正色道:“楚天南,你不要隐瞒事实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十条第二条规定,你有向公安机关提供与案情有关情况的义务和责任。这不是隐私不隐私的问题。”
  楚天南吃惊地抬起头盯着谢建强,半天才说道:“那好,我说吧。”
  他说:“我和王艳丽的关系开始出现危机,是在去年春节前后。她从别人嘴里打听到我在外面有了情人,便跟我闹个没完没了。她还雇了个私人侦探专门跟踪我,搞得我无法安心打理公司。说实话,如今事业成功人士哪个没有一两个情人的?这也不是我故意去找的,是身边的一个女孩,她是搞公关的。由于工作关系,我和她天天在一起,日久生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就有了那种事了。如果王艳丽冷静点,不要这样大吵大闹,我可能会顾及她的面子,终止与情人的关系。但是她这样一吵,没有半点协议离婚的余地,使我对她大为反感。我想,既然我与那个女孩的关系公开化了,我何必还去遮遮掩掩什么呢?可以说,她的刁蛮,促使我坚定了跟女孩好下去的决心。”
  谢建强打断了楚天南的话,问道:“所以,你为了达到跟那个女孩结婚的目的,你买通了杀手,在王艳丽和魏风去清溪岩旅游时,制造了车祸,把他俩送上了西天。是这样吗?”
  “不,谢科长这样认为的话,真是冤枉了我!”楚天南一个劲地叫屈,解释说,“我楚天南哪会干这种残忍的事情呢?虽然我向王艳丽多次提出过离婚,也埋怨她结婚后,一改少女时代淑女的模样,泼妇一般向我大吵大闹,但是,虽然她一直拖着不肯与我离婚,说拖也要把我拖死。但我一直没有半点加害于她的心思,更没有把她以及她的情人魏风一起干掉的念头。你们可以调查取证,我楚某完全是清白无辜的。”
  谢建强说:“你作没作案,我们是可以调查清楚的。不过,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调查,人为地设置障碍,阻扰公安机关破案,到时候,证据确凿面前,你就会罪加一等的。”
  楚天南说:“我没有犯案,逼我承认犯案,这不是太荒唐了吗?你们公安机关总不能像搞逼供讯吧?”
  谢建强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你具备了作案动机,很大程度上有作案的可能。所以,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楚天南有苦难言地说:“我确实没有作案动机,更没有作案,我连这样的心思也从来没有动过。我到今天都怀念我初识王艳丽的那些日子,我与她是因为真爱才走到一起来的。虽然今天情断义绝,也没有发展到行凶杀人,把她和她的情人一块除掉的地步啊。请谢科长明察。”
  谢建强问:“那你在十月二十九日上午,去了哪里?”
  楚天南一听,脸色陡变,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有说的必要吗?”
  谢建强说:“为了说明你没有作案时间和你不在作案现场,你必须说明这天上午去了哪里。”
  楚天南听罢,很尴尬地说:“其实我很不愿意说这天上午的事。但你逼我说,我也不得不吐露了。这天一早,王艳丽就起床洗漱,清理携带物品。我问她准备去哪里?她说去清溪岩玩。问她跟哪个去?她说,你也知道,跟那个开一号小车的人去。我听了不禁怒火顿起,没好气地对她说,当心翻车把你们俩都翻死!她听了也来了火,对我咆哮道,我翻死了你就好找女人了吧。说罢,她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出去。想不到我的话竟成了谶语,王艳丽应验了,做了车轮下的鬼。”
  谢建强插话提醒道:“谈你自己这天上午干什么了?”
  楚天南说:“王艳丽走后,我想,她和情人一起去清溪岩,一定要花大半天功夫。这可给我和小情人提供了机会。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于是,我给她打了电话。一会儿,她就来到我家。我们一起吃了早饭,就洗澡上床做爱,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来。然后我们起床去外面喝下午茶,在茶楼听到交警关于王艳丽出事的通知。可以说,这天上午我哪都没有去,在家里度过的。”
  谢建强问:“你的小情人是谁?”
  楚天南说:“她叫米玉。”
  “住在什么地方?”
  “南河街小区十七幢一单元四零六号。”
  谢建强站起来,对楚天南说:“好吧,今天问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特别是要为你的前程和后路想想,如果你真心配合我们的话,还是从实说吧。好了,你回去吧。”
  楚天南痛苦地皱着眉头,说:“我怎么也想不通,在你们公安面前想证明自己是清白之身,是多么困难。”说罢,他就走出了谢建强的办公室。
  谢建强从楚天南那里出来,就去了南河街小区找米玉。
  米玉看起来,比楚天南要小许多,顶多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结果,米玉也证实了楚天南的话,十月二十九日这天上午,她被楚天南叫到他家里,跟他幽会。
  谢建强又返回楚天南的住处,向他的邻居打听这天楚天南家是不是进去了一个女人?楚天南对面的住户对他说,是有一个女人进了他的家。他们也认识这个女人,是楚天南的情妇。不过以前王艳丽在家,楚天南从不把这个女人往家里带。这天,竟然让女人在家里待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下午两点才和楚天南双双下楼。
  
  谢建强将讯问楚天南的情况,向万有国汇报。万有国听后,批评他道:“我不是在会上说了吗?完全可以排除楚天南作案的可能性。这起案子完全不是情杀,而是仇杀。虽然楚天南恨王艳丽,但是他远远没出达到要非把她和她的情人魏风置于死地的程度。可是,你还是这样对待他,他肯定心里很不好受的,说不定会因此闹出大事来。你得密切关注楚天南的动态。”
  谢建强不以为然地说:“我没有逼他,只是我有我的想法,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他就接受不了。这也没有办法。”
  万有国说:“干我们这一行你不是不晓得,不放走一个坏人,同时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一切让事实来说话。随着我们调查深入,会很快搞清楚天南这个人的。不过我有话说在前面,楚天南是绝对没有作案的动机和作案的行动。”
  谢建强听后,也不言语,一声不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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