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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高谈阔论

作品名称:苦尽甘来(长篇小说)      作者:秋海      发布时间:2017-10-06 10:13:14      字数:4441

  姚大庆凝望着姚四庆,怀疑的态度。“你去哪儿打工?”
  姚四庆说:“没有具体地点,摸着石头过河呗。”
  尚秋叶胆怯地,“四儿,你不能去打工,你孤身一人在外,你万一……”
  姚四庆哈哈一笑,“大嫂,您的思想太封闭了,外面不是像您想象的那么可怕,自从咱农村实行责任田承包后,这几年农村人纷纷进城打工,在城里打工一年到头比在家种田挣的钱多得多。”
  尚秋叶眉开眼笑看着姚四庆,“是吗?”
  姚四庆连连点头,“是啊!”
  尚秋叶又眉头一皱,“哎,我说四儿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跟你二哥干吧。你二哥生意忙不过来,缺工人,你再去外面打工,这也太……”
  姚四庆耐心劝解尚秋叶,“大嫂,我二哥是个‘亡国奴,’他拼死拼活地干活,整天受我二嫂的气,我二嫂不干活,整天拿着钱,挨着大商场逛游,买名牌衣服,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光鲜耀人。背着皮包逛大街串超市,我在二哥那厂里干活的时候,我二哥我俩天天被煤灰吹得跟黑狗熊似的,累得我二哥连腰都直不起来,她还嫌我们干活少,像我二嫂这种人,她如果有腰缠万贯,她不把我二哥逼死才怪呢,我不愿意看我二嫂那种欺人霸道行为。”
  尚秋叶扭头看看姚大庆笑笑,“大庆,这个仇惠敏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姚大庆问:“四儿,你说你二嫂是那种好逸恶劳的女人?”
  “对啊,整天描眉画眼,嘴唇抹得红似吃过小老鼠。我二哥已经把我二嫂堪称‘小皇帝’,二嫂只要一声令下,我二哥立即服从。”
  姚大庆轻轻摇摇头,心情忧虑地。“二庆这个有刚志气的汉子也被这个仇惠敏打趴下了。算了,算了,别提了,咱家的事把我的心操碎,我也顾不了,咱家的人像一棵苍天大树,发的主杈多了,我照顾不了啦。”
  姚四庆情真意切的态度,“大哥,我去准备准备我的衣物,今天启程。”
  姚大庆惊讶地,“你今天就走?”
  姚四庆果断地,“今天就走,男人吗,做事雷厉风行。”
  姚大庆无奈地,“去吧,我这当老大的只能做到这一步,我对你已经费尽心血,仁至义尽了。四儿,我对你的愿望是,不求挣钱多少,只要高高兴兴出门,平平安安回家。”
  姚四庆诚恳地,“大哥,我大嫂您俩养我二十多年,供我读书,我对您无法表达,我只想用我勤奋的双手,给你们换取苦尽甘来。”
  姚大庆眼圈红润,“四儿,在外面闯荡,不但有浩然之气,还要有谦虚恭谨之心,你——千万要牢记我的嘱咐。”
  “大哥,你放心,我为了大嫂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为了让大嫂对我不牵肠挂肚,我一定做个一尘不染的男子汉。”姚四庆转身回自己屋里收拾衣物,整装待发。
  尚秋叶善良的目光盯住姚大庆目不转睛微笑。
  姚大庆疑惑的问:“秋叶,你盯住我笑啥?”
  “我想问问你,咱家就剩800块钱,不知道够不够四儿的盘缠?”
  “钱是在人把握,他如果仔细着用就够花,他如果浪费着用就不够花,你把800块钱都给四儿。”
  尚秋叶忧心忡忡地,“大庆,为了四儿出门在外少作难,咱就蛤蟆趴鳌上鼓着肚子撑吧。”她迈腿走出厨房,走进北屋她睡觉的床前,弯腰伸手掀开她的枕头,取出五十元一张的,拾元一张的大钱共计800元,她把钱握在手里走出北屋,来到厨房。
  姚四庆胳膊扛着一个大背包里鼓囊囊的,扑通往厨房门前一扔。“大嫂,您看,我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上了。”
  “四儿,你初次出远门,没有准确的地儿,带这么多衣物是负担。”
  姚四庆心情愉悦地,“大嫂,我的目的就是,既去之,则安之,我找到工作一定好好干。”
  姚大庆叮嘱,“四儿,你如果找不到工作,赶快回来,省得你嫂子我们俩牵挂你。”
  姚四庆点点头,“哎,哎。”
  尚秋叶缓缓伸开她拿着钱的右手,亮在姚四庆面前。“四儿,给——这800块钱你拿着。”
  姚四庆惊然望着尚秋叶,“大嫂,不……我不能拿这么多钱。大嫂,咱的家庭我清楚,我拿500块就行。”姚四庆轻轻从大嫂手中抽出500块钱塞进怀中。
  尚秋叶忠诚意切,“四儿,穷家富路,我们在家好迁就,给,拿着。”尚秋叶把300块钱硬塞进怀中。
  姚四庆把三百块钱往饭桌上一放,大步迈出厨房门槛,右手抓住背包带使劲往肩上一甩,扭头翻眼看看姚大庆和尚秋叶。“大哥,大嫂,我走了!”
  姚大庆和尚秋叶齐头并进跟在姚四庆身后,尚秋叶跨前一步。“四儿,让你大哥骑自行车把你送到马路边再搭汽车。”
  姚四肩扛背包,无法回头。“大嫂,我出村遇上去赶集的凑车行了。”
  尚秋叶回到厨房,坐在矮凳,潸然泪下。
  姚大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尚秋叶温情的面容洒满泪水,他体贴的语气。“秋叶,四儿是去挣钱的,这不是好事吗?你难过什么?”
  尚秋叶抬起右手抹一下慢爬在脸上的眼泪,声音哽咽。“大庆,四儿虽然是我的小叔子,但我没把他看成小叔子,我心里总把四儿当儿子看。他一走,我的心跟着四儿走了。四儿到外面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四儿的脾气又不好,我担心他闯祸,还担心他生活不会自理。”
  姚大庆满不在乎地,“嗨,别想那么多,想得多了累人,一切顺其自然。”
  尚秋叶愁容满面,指责姚大庆。“你老说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你想顺其自然,自然不顺其你。”
  “你说怎么办?四儿别说是我的亲弟弟,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也管不了啊,中国有句俗话说,儿大不由爷,棍大撇不折,这不是顺其自然吗,这不是人生规律吗?”
  尚秋叶垂头丧气地,“唉——这个家愁死我了。”
  姚大庆紧锁眉头,面向秋叶。“你也愁,我也愁,咱俩愁的不相投。”
  尚秋叶精神一振,“你愁啥?”
  姚大庆说:“我愁二庆的房子没有盖起来。”
  “二庆的房子不用盖了,他卖煤球的生意那么兴隆,他将来肯定在城里买房。”
  姚大庆摇摇头,摆摆手。“这个事不好说,秋叶,你没听四儿说惠敏吗?她是个挑业手,咱农村有个顺口溜叫:“男人娶个媳妇叉,必定要败家。”夫妻组成一个家庭,妻子不顾正业,不会过日子算完了。丈夫这把耙子搂的再紧,也抵不住女人这拿叉子狂挑,据我推断,二庆这个煤球厂维持不久会破产。”
  “你胡说什么?二庆好不容易创业站稳脚步,别让你把二庆的生意说黄了。”
  姚大庆嗖地从矮凳子上站起,瞪眼看着尚秋叶。“你不信,洼地里搭戏台——来跟儿看。”
  尚秋叶自然地摇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打算到春季继续和泥打坯,再弄一个围窖烧砖,明年的农业收入买瓦;买木料,争取把二庆的房子盖起来。不管二庆以后回来住不回来住,我的三个弟弟每人一栋房子,赖好我算完成了大业,我也对得起安息在九泉之下的父母,让他们放心。”
  姚三庆兴冲冲地提着一包衣服,暂停脚步在厨房门口,乐呵呵地。“大哥,大嫂,你们到北屋看看。”
  姚大庆看见姚三庆笑得那么灿烂,阳光、也忍不住笑着自言自语。“三庆,啥事啊,那么高兴。”
  尚秋叶喜不自禁地看看姚大庆,“走——去北屋。”
  姚三庆把一包衣服放在北屋当门的大方桌上,把衣服一件一件从袋子里掏出来。“大嫂,您看,心茹给孩子们买的衣服。”
  尚秋叶感激地,“咦——这可不少花钱啊,都是好布料。”
  姚大庆靠近大方桌右边,缓缓坐在椅子上,扫视方桌上款式新颖的衣服。“三庆,这都是心茹给孩子们买的?”
  姚三庆自豪爽快地点头答应:“嗯。”
  姚大庆转身面朝院内望望,“三庆,心茹呢?”
  “心茹回我们屋喝水去了,她马上就来。”
  彭心茹喜气洋洋地边走边问:“大嫂,等孩子们去玩回来,让他们试试这些衣服合适不合适?”
  姚宏远从院子外面一蹦三跳地朝北屋奔去,他看见尚秋叶和彭心茹在屋里抖动崭新的衣服跑上去问:“妈妈,这是谁买的新衣服?”
  尚秋叶低头弯腰亲昵地对小儿子宏远说:“儿子,你三婶给你买的新衣服,你高兴不?”
  姚宏远歪着可爱的脑袋笑眯眯地,蹦着跳着。“高兴、高兴。”
  彭心茹捞起宏远的一套新衣服抖开,在宏远身上比试比试说:“来——宏远,坐在这把椅子上,我给你穿上试试合适不合适。”
  姚宏远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让彭心茹给他往身上穿。“三婶,不用试,明天我去上学时穿上你再看行吧?”
  彭心茹缓缓把新衣服放在方桌上,勉强答应姚宏远,“行。”
  姚宏远坐在椅子上往屋外望望,望见了姚宏志大步冲过来,姚宏远扑通从椅子上跳下,兴致勃勃地迎上姚宏志。“哥哥,三婶给我买的新衣服,还有你的,来——你看。”
  姚宏远拽住尚秋叶手里掂着那套新衣服,“哥哥,你看,多漂亮。”
  姚宏志沉稳地神情望望妈妈,看看三婶,再从人缝中侧面看看老成持重的爸爸,一句话不说。
  尚秋叶低头看着姚宏志,轻轻拍拍姚宏志的肩。“宏志,你三婶给你买的衣服好不好?”
  姚宏志微微一笑,“好。”
  尚秋叶仰视看着彭心茹,谦虚地说:“他三婶儿,你看见了吧,宏志特别内向,宏远特别开朗。你没来咱家之前他弟兄俩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家里平时宏志总是无话说,宏远总是说不完的话。”
  “嘿嘿,大嫂,这不见怪,同一父母生的孩子也有性格的差异。”
  姚大庆严肃地说:“宏志、宏远你们各自保管好你三婶儿给你们买的新衣服,再有一个多月该春节了,春节不再给你们买新衣服了啊。”姚大庆又指挥妻子,“秋叶,把珍珍和珠珠她俩的新衣服你先暂时保管,等她俩回来让她们看看。”
  贤惠的尚秋叶默默把新衣服收起来,拿到暗间,宏志和宏远各自抱着自己的新衣服走进他俩的卧室。
  尚秋叶从暗间转身走出来,感激的目光望着彭心茹。“他三婶,你教学工资又不高,给孩子们买这么多衣服,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彭心茹诚恳地说:“大嫂,自己人没必要客套。”
  仇惠敏走进院内高声大亮地吆喝。“哎——人呢?这厨房怎么没人?”惠敏探头探脑往厨房看。
  机灵的彭心茹听见仇惠敏喊的声音,她连忙告诉尚秋叶。“大嫂,我二嫂回来了。”
  尚秋叶半信半疑,“你二嫂,她这个时候不会回来吧?”
  彭心茹立刻走出北屋,站在院子中间笑道:“二嫂,你回来啦?”
  仇惠敏抬头望见彭心茹,讥讽的口气。“哟——彭心茹,你站在这儿干啥?新婚期甜似蜜,你不在你屋和我三弟亲热亲热,等他回部队以后,你们两地分居,可千万别成相思病啊。”
  彭心茹自然笑道:“二嫂,看你把我说的。”
  仇惠敏长得一脸男性相,走路昂首挺胸,出口高谈阔论,语气油腔滑调,语言尖酸刻薄。无论干啥,她最爱我行我素,独断专行,从不瞻前顾后。
  彭心茹迎接仇惠敏随她一行走进北屋,她招让仇惠敏说:“二嫂,你坐椅子上吧!”
  仇惠敏出口没好气儿,“哼,那椅子是‘皇上’的座位,我不敢坐。”
  姚大庆不耐烦地,“惠敏,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话格外生殖呢?”
  仇惠敏皮笑肉不笑,“大哥,我说话就这样,山水难改,秉性难移。”
  姚大庆强压内心扑来的火,缓缓站立,默不作声慢步走出北屋。
  仇惠敏双眼瞟了瞟姚大庆没吭声,她看到大哥走出屋门,突然灵机一动,目光追逐姚大庆大声喊:“大哥——”
  姚大庆听见仇惠敏的叫声,他急刹脚步,缓缓转身回头望着屋内的仇惠敏。“惠敏,你喊我干啥?”
  仇惠敏百无禁忌,她对姚大庆发号施令。“你回来。”
  姚大庆号称‘诸葛亮’的他,是个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不畏不惊的人。他缓步走进北屋,面色严肃,语言果断。“惠敏,你有啥事?说。”
  聪明有智的彭心茹给尚秋叶使个眼色,借机匆匆离开北屋。
  仇惠敏目光随着姚大庆的走动追到姚大庆坐稳,她指手画脚,狂调滔滔不绝。“大哥,四儿回来跟你说我一无是处是不是?我今天回来就是要澄清事实,他恶人先告状,我也要说说我的委屈。”
  姚大庆表情冷淡,漫不经心地。“惠敏,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好不好?家庭的事本来就是鸡毛蒜皮,值不得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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