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爱恨两不相知
作品名称:紫灵主之殇 作者:什冰妮儿 发布时间:2017-09-27 18:59:21 字数:3417
山里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清冷,伴着鱼肚白,一轮圆日正红彤彤的从东方冉冉升起。片刻后,鼓声震天,宁可儿揉了揉发涨的眼睛,摸索着起了床,虽然床上幔帐前有串着铃铛的丝绦,可是她还是不喜欢叫人更衣。
片刻后,小露一身浅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梳洗的用具,宁可儿笑着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打发她出去了。应该是时云吩咐她的,不然她也不会不禀报就自行拿着东西进来,其实呢,是宁可儿想多了,小露平时机灵,昨晚更是一晚没睡,守在宁可儿房门外。毕竟她身体不好,一旦有什么闪失,做丫鬟的也百口莫辩,再了就是,宁可儿和灵姬长的特别像,而小露本来就是灵阁的人,自然会比莲庭的小翠上心很多。
宁可儿梳洗完毕,看着小露叠好的粉色的衣衫,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在梦境中刚被白胡子老者说的云里雾里的,起床便看见梦中的粉衣,心里一是有点膈应。
“小露”宁可儿看着屋外的身影喊了一声。
“哎”说着小露便笑嘻嘻的进来了,“姑娘有什么吩咐,可是有什么不习惯,小露这就去给你换。”小露一脸真诚的看着宁可儿,反倒是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习惯穿紫色的,看着这件粉衣,有点不适应。”其实衣服本没有什么,只是她自己老是会想起那个掉入深渊的场景,她可不想每天活在阴影里。
“好的,那姑娘是现在要换吗?只是刚洗,丝衣殿还在赶制,不知道好了没有,我去给姑娘催催。”小露说着转身就要走。
“今天就算了吧,好了,你也累了,去吃早饭吧。”宁可儿说着转身往偏殿的方向走去,去听见身后小翠的声音。
“怎么了?”宁可儿停下来看着一脸红扑扑的小翠。
“姑娘快用餐吧,这都快辰时了,殿主还在等你呢?”小翠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还有几分,责备。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宁可儿说完,向着后山的方向飞过去,多亏自己轻功了得,不然真的不知道要走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对这个地方莫名的熟悉,其实这一点,在她来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一会,宁可儿就看见在后山打坐的时云,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脸色铁青,嘴唇发紫,一双手也看上去苍白的无力。
“嘿,你没事吧。”宁可儿走过去,看着时云有点担心的说,她可怕他死了,混元殿上下的人都说她谋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时云有气无力的看了宁可儿一眼。
“怎么会呢?这山中的天气也太古怪了,明明那么黑,怎么会到辰时了呢?害得我连早饭都没吃。”宁可儿想起小翠说的话,心里莫名的委屈。
“没吃东西正好,可以好好练功,早饭越吃越笨”时云说着,起身往一座山峰上走。
“还上去啊,这么冷?”宁可儿在身后抱怨着,边走边拉着时云的披风的一角来暖手。
“因为你,我放弃了那么多,这点冷,要受着的,不然以后,你怎么会记住我呢?”时云说着伸手拉宁可儿上来,“就这吧,先来跑十圈,拉拉筋骨。”
什么鬼?这大冷天的,穿这么多,还跑,宁可儿不情不愿的跟着时云跑步。时云跑得很慢,甚至有时候都会被宁可儿反超,以至于宁可儿边跑边埋怨他,“真弱,师父你好弱啊,都没我跑得快。”
“你叫我师父,哎,还是叫师兄吧。”时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悲伤。
“说实话,我前天真的特别讨厌你,还看不起你,只是现在,我觉得,你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至少,你不会利用我。”宁可儿用手把耳边的碎发捋了捋。
“是吗?但愿不会让你失望吧。”
“那你现在还会认为我是灵姬吗?”
“当然,我一直都会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不见棺材不落泪”
“哈哈,你本来就是啊,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好吧。”宁可儿无语的看着时云,这人一讨论起灵姬的话题,就会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
“如果我是灵姬,我一定会很庆幸遇见你。”
“你本来就是。”
“好,打住”
时云转身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宁可儿,轻轻地勾起自己的嘴角,留下一个好看的弧度。
昨天,九公子府的线人来报,说是九公子痊愈了,而且府上还来了一个高手,传言是鹿城的城主离风。鹿城是机甲城,几乎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收到这个消息,时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打算扯下自己的人。朝堂上的线人来报,说是夺储之战一触即发,问还要不要加点火候,当然,朝堂越乱,对他们越是有力,七年前的惨案,不可能与朝廷无关,大火烧了那么久,就算是瞎子,也会嗅到味道。
夺储之战和他无关,但是搞垮朝堂他却是非常愿意的,只是至今为止,他还缺少一个最为信任的人,一个可以有信服力的人。一开始他选择的是皇族的公子,只是那人好像并不是多么的果断,不然九公子也不可能活得好好的,亦或,他真的应该选择去相信机甲术,这一招险棋还是到此为止吧,太早的站队,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步险棋指的是相信九公子已死,现存的是机甲术)
九公子府中,钟离浩经过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筛查,差不多确定了内鬼,找了几个,也跑了几个,现在的九公子府,总算是比较安全了,而离风也因为安全隐患的问题,在府中周围设立了机甲术,至此,九公子府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只是,九公子的病情还是一如既往,虽然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帮他保住了命,可是,这种毒实在太罕见,除了解药,也就只能指望上山寻药的众人了。
而此时,一别数天的黄埔灿在番邦已经接连接受了好几次的波折,这次好不容易才从何首乌手中救下被绑架的杜仲,自己又在打斗中受了伤,这遭遇加上背叛,何一个惨字可言呢?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黄埔灿被一群番邦人所围,聚众对着番邦民众大声呐喊,说是黄埔灿连同西北部作乱的贼人杀死了鬼族数百名弟子,现在还敢孤身前来,定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说罢,就把黄埔灿打昏抓了起来,当他醒来正准备解释的时候,才发现抓他的人并不是番邦鬼医族的人,而是他信任的同门弟子,何首乌。
其实,当他看到何首乌的时候,就七七八八的猜了个大概,想当年在丝医殿时,何首乌就和艳萝交好,而现在站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对待自己的师父,除了她,又有何人呢?
“说说吧,为什么?”黄埔灿不敢置信,就算是因为阿萝,可是为什么呢?自己走了,阿萝才可以好好的学医,完成自己的报复,不是吗?可现实为什么会如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师父好记性啊,还记得自己是师父啊,还会有事找我们帮忙,可当初师门有难,阿萝师妹有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们差点因为你私自离开死在师伯手中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真是个好师父啊,送死的时候记得我们,要命的时候先护着自己。今生拜你为师,是我何首乌瞎了眼,既然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不念师门情义。”何首乌冷冰冰的看着黄埔灿,满脸的怒意,原来自己不知从几时起,竟被他们如此的讨厌了。
“那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杀我?”黄埔灿听完何首乌的话,懊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坐在地上。
“你,我还不至于,要你死,简简单单,何必让我们这么大费周折?”何首乌嘲讽的看着黄埔灿,满脸的不屑。
“九公子的伤,是你们?”黄埔灿抬起头,惶恐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竟真的有点不认识他了。当初的他,自信满满,虽然也会时不时的和自己犟,可那时皆是因为他好学,所以他也乐得和他谈论各种毒药解药的历史,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养虎为患了。
“毒是你制的,还是她?为什么?为了报复我,如果她开口,我大可立即死在她面前。”黄埔灿痛苦的握紧双拳,心里阵阵发寒。
“哼,就凭你,还没有资格。”
“那为什么?”
“与你无关,毒药也不是我们制的,你倒还真是忠心,死到临头不想着怎样赎自己的罪孽,还想着救那半死不活的主子。”
何首乌讽刺的哈哈大笑。
可此时的黄埔灿,已经心灰意冷,如果不是他们被利用了,那,他欠她的,也太多了,不就是一死吗?他黄埔灿,不怕。
想着黄埔灿一头朝身边的墙撞过去,不料被眼尖的何首乌一把扯过来摔在地上,“你想死,太便宜了。”
说罢,拿起随手的鞭子狠狠的抽了起来,真是条贱命,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立刻杀了他,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会恨他的。他明明已经等了她那么久,她却宁愿自己体力不支昏倒在汇源山上,也不愿接受他的心意,现在好不容易有现在的改变,他不敢试,他怕一不听话,她就会彻底离开他。
何首乌拿鞭子的手握了握,一下下的抽在黄埔灿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狠,他的心也随着鞭子的落下,慢慢地轻了几分。自己尊敬的师父和自己最爱的女子在一起,按道理,他应该放手的,事实上,他也放手了,可是他的师父不仅没有好好对她,还抛弃她,让她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面对人伦谴责。这些都是他的错,他也曾纠结过,可是一看到她的泪水,她的痛苦,他就好恨,恨自己没用,更狠他这个师父的无情。
黄埔灿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如果这样可以的话,让他好受,也会让他心里少点愧疚,只是,他们,此生便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快乐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