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真假假做女人（5、6）

　　5.
　　正像贾文清料想的那样，她回到村里的时候天气果真是大黑了。她像一个被抛弃了女人似的，无精打采地踩踏着昏黄的地面行走着。在街上她没有碰到一个人，于是心里便有一种聊以自慰的庆幸。但是，怎么也是忘不掉那花掉的1800多块钱。为这1800多钱，她的心还在痛，比自己被奸污还要心痛。
　　回到家里，她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连饭桌上的饭菜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进到套间里，放下提包便和衣睡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一个接一个地做梦，做的什么梦，她一个也没有记住。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窗户纸上已经有了一抺橙色的阳光。她看着白汪汪的窗想起炕，却是怎么也起不来。她知道自己是病了。她冲着外屋喊话，把婆婆喊进来。上班的，上学的，该走的都走了，屋里只有婆婆在。她对婆婆说，你去把杨大的妈给我找来，让她来给我扎扎刮刮。她说她得了翻气，她认可案板的那种血淋淋地治疗。省钱又刺激。
　　婆婆去了。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案板请了来。案板先是给她扎翻气，在阴唇放血，挑肛门周围的紫色血泡，黑血如注；然后从头到腿，该放血的地方都用针扎了，流出来的也都是黑血；然后又是刮痧揪痧，前胸后背，脖子，胳膊大腿，一条条比大拇指还要宽的紫黑色的血痕甚是吓人。案板对她说：“这回你病得不轻啊！”
　　她无奈地笑道：“我这是急火攻心。”别人自然不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委，听了都不过是一笑而已。案板给她治疗完，她舒坦了，便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到了晚上，案板的治疗显现了效果，贾文清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她到外屋喝了几口婆婆特意给熬的小米粥，然后又回到套间里躺下。这放血和刮痧不但治病，好像也还有刺激性神经的作用。贾文清每一次放过血，刮过痧后，子宫都不由得发生抽搐，让她生出一种想做爱的欲望。但是，她知道王子木做不了这件事情，心里很是无奈；于是便想到赵大新，想到赵大新便又想到那1800多块钱。她心里暗暗叹息，还是心庝那钱。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喊王子木进到套间里，让王子木插好门，然后上炕。她脱光衣服，让他抚摸她的身子，给她挠痒痒。
　　王子木看着她血淋淋之身躯，心里很是痛惜，却又很是无奈。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女人需要什么，自己却是应付不了，满足不了女人的需求，有什么办法？！他只能是什么都顺从她。她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说是挠痒痒，实际是她让王子木用手去轻轻地抚摸自己细腻光洁的身体，抚摸她性神经最敏感的地方；她让他亲吻自己，她让他吸吮自己的乳房，她让他去舔自己的外阴，她让他把一根中指伸进阴道里去抽动，刺激子宫颈，来满足她自己性的欲望。哎！原来，女人有时也有说不出口的痛苦。女人啊女人！
　　她让王子木也脱光衣服，钻进自己的被窝，使劲地搂抱自己，去寻找体验那种高潮到来的感觉，尽管她知道他不能满足自己身体内部涌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干渴”欲望。待她又要舒舒服服昏昏睡去的时候，炕头柜上的电话铃响了。她转身伸出雪白如玉的胳膊拿起话筒：“喂，哪位？”她说了几个字后。只见她的脸像花蕾绽放一样，慢慢铺满了灿烂的光彩。
　　电话那头儿：“小贾吗？已经进被窩了吗？我是老鲁。”话筒里有公交车的马达轰鸣声。显然电话是从大街上打来的。
　　贾文清娇滴滴地：“啊！鲁哥，很敬业嘛，这个时候还在工作！”听筒里是一阵汽车喇叭的鸣叫声。
　　电话那头儿：“小贾呀，你猜我现在要做什么事儿？”
　　贾文清笑道：“鲁哥，还用猜么？您一定又是要做好事了。”
　　电话那头儿：“小贾呀，你是很鬼嘛，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都能猜得到啊！我通知你，明天来公司结账。”
　　电话那头儿的声音顿时让她心花怒放。她生出了成功的冲动，她生出了成功的喜悦，她也生出了成功的悲哀。同时，她心里也还是在骂秃顶鲁：“这个老流氓！”
　　电话那头的秃顶鲁要她明天到公司结账。这将是她要结回来的第一笔货款，她内心五味杂陈，不管她有怎样的心情，都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她兴奋不已地放下话筒，回身一纵，把王子木压在自己身下，像恶狼一样在王子木瘦弱的身子上扑腾起来，对他又是啃又是咬。她笑着对他说道：“我结回账来了！我结回账来了！你呀，你呀，你真是个大废物啊！”
　　仰身在下面的王子木一脸苦笑，说不清楚是无奈还是丧气，一双缺少光辉的眼神在贾文清流光溢彩的脸上没有任何企图地跳来跳去。他双手搭成扣儿搂着贾文清的腰间，怕她从自己的身上滑下去而会不高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高兴。虽然自己正在和自己的女人肌肤相亲，自己却一直都没有那种做男人的感觉，一直都没有进入角色，做不了男人该做的事情。
　　阳痿症让他失去了男人的刚性，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做不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自己一直都在扮演着一个“小媳妇”的角色，做自己女人使唤的顺手工具。然而，他并不觉得这种状况有什么不好，他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他说自己就是这么一块料，自己就只配过这种日子。他微笑着对有些颠狂的贾文清说：“你轻点儿，你就不怕外屋听见？！”
　　贾文清做了一鬼脸，吐了一下舌头，会心地对王子木笑着。
　　第二天一大早儿，贾文清便匆匆忙忙地到村口的公交车站赶车，进城心情迫切，结账心急火燎，她怕在瞬间时间里发生变故，是一种担心煮熟的鸭子再飞了去的那种精神状态。钱要到手才是钱啊！
　　这一次，贾文清再进那个建筑公司的财会部门，与以往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伏案办公的几个男人都主动和她打招呼，都给她一张带着淫意的笑脸。突然让她感到自己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自己一下子变得有身份了，这使得她有些意外。心想，那1800多块钱没有白花，花得值。
　　她在秃顶鲁的办公桌侧面坐下来，身体故意向秃顶鲁一边大幅度倾斜，她的脸与秃顶鲁的脸有两个拳头远的距离，她脸上的脂粉香气足以让秃顶鲁晕倒，她等着秃顶鲁给她开支票。秃顶鲁色眯眯地给她开了一张五万元的支票。这时，她把早前预备下的一个牛皮纸信封塞进了秃顶鲁的抽屉里，那里面装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
　　三天之后，秃顶鲁又打来电话叫她去，又给她开了一张15万元的支票。至此，她讨债出师告捷。同时，她也知道这活茬儿该怎么干了。
　　6.
　　下午下班的时候，贾文清风风火火地从城里赶了回来。一身兴奋地跨进了赵大新办公室后，接着，便从手提包里把两张支票拿出来，摊放到赵大新的老板桌上。看着支票上的书写下的金额，坐在转椅上的赵大新惊呆了：“啊！”接下去是欣喜若狂，他对贾文清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有两下子！”他瞪圆眼睛盯着贾文清稍有倦容的脸，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不，是在对她刮目相看了。他做梦没有想到贾文清一下子能结回这么多钱来。
　　贾文清转到赵大新身后的单人床上，举起两只胳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倒在单人床上。这时候，在兴奋之余，她确实感到有一点累了。
　　赵大新转回身，笑问贾文清：“文清，你让我怎么谢你呀？！”
　　贾文清忽然满脸红霞，眼睛熠熠放光。她馋嘴似地对赵大新说：“抱抱我，我想了……”身体出现一种紧紧巴巴的感觉。
　　赵大新先是一愣：“你想了……”他没有明白贾文清的意思；忽然，眼珠一转，悟出了贾文清。他笑着对贾文清说：“这个容易！”
　　他去把里外屋两道门关好插好，然后来到单人床前。这时，贾文清已仰面在床上躺好，只等赵大新上来行事。那赵大新动手解开贾文清的衣服，当他看到贾文清胸前白嫩的肌肤上那一条条紫黑色像鞭痕一样的痧痕，不禁惊呆了。他动情地问她：“你病了？！”他用手轻轻地试探着去摸她胸前紫黑色的痧痕，生怕触痛了她。他的眼睛闪着泪光。
　　贾文清有些撒娇地说：“是啊，翻气了。让杨大的妈又是扎又是刮的，拾掇一顿好了。”
　　赵大新有些心疼地说：“怎么又翻气了呢？”
　　贾文清说：“还不是为了给你要账！”
　　听了贾文清的话，赵大新呆呆地发起愣来，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心想，这个女人为结账，在外面说不定遭了多大罪呢？！真是难为她了。谁都知道现在结账比讨债还难，有多少去结账的男人都发怵做这件事情，更何况她一个女子。想着想着，过了一会儿，他的两只眼睛渐渐湿润了。
　　贾文清望着赵大新，不由得诧异起来：“你，你怎么还哭了呢？！”她猜想，一定是他看自己病了，是在心疼自己。想到这儿，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便带着愧疚的歉意，伸手去拽他的胳膊，使足力气硬是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大新一时性起，于是兴致勃勃地进入了贾文清的身体。此刻，他再看那贾文清胸前的一道道紫黑色的痧痕，不禁又生怜爱，都这个光景，还伏在她的身上，便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对贾文清说：“你若是身子不适，今日便罢了，等你恢复，咱们再做一处。”他双手撑床，俯卧撑状，控制上身，不让胸部贴到贾文清的乳房上，怕是压迫了她。
　　贾文清馋兮兮地说：“别，你来吧！我想你已数日，总不得空儿，想得我抓心挠肝的，都快想死我了。”她用双臂抱紧赵大新的腰间，生怕他挣脱掉。这女人来过月经数日，正逢求偶旺时。她干渴如沙漠，岂能机会错过。她让赵大新不要只撑着不动，下身且有些动作才好。
　　那赵大新小心翼翼，崩着气息，均匀呼吸，慢慢推，轻轻拉，摩擦滑润，慢板节奏，好似柴灶前伺候风箱。
　　贾文清笑如春花，连连说道：“好受！好受！”忽见她慢慢闭上了双眼，两只胳膊突然勒紧赵大新背部，她像分娩时骤然发力，并且瞬间中止了呼吸，只觉得身体麻酥酥，醉呼呼，自己像是漂到云里雾里。
　　赵大新相机而动，身体膨胀如煮，瞬间也是屏住呼吸，由不得下身突然发起猛烈的冲击。一阵“机关枪”喷发般射击后，他便完全趴在了贾文清的身上。
　　高潮过后，两个人还是如胶似漆地分不开。下面的贾文清双手摽着上面的赵大新的后脖梗子，问赵大新：“我给秋雨介绍个对象，你让不？”
　　赵大新听了贾文清的话，先是有些诧异，接着反问道：“是老太太讬你了，还是肖淑芹讬你了？”
　　贾文清说：“讬没讬你就别问了，你就说你让不让。”
　　赵大新笑道：“你给我儿子介绍对象，我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显然，他对胡水仙生了两个女儿不大满意。
　　贾文清装出生气的样子：“你一个儿子？再说一遍！”
　　赵大新带着歉意地笑道：“说错了，说错了，我两个儿子，我两个儿子。”
　　
　　两个人完了事，又说了一会儿话，赵大新便要把两张支票给刘瑞送过去，让刘瑞拿着支票到银行提取现金，回来好给股东们分红。
　　贾文清一把拉住赵大新：“你不能把两张支票都给了刘瑞。”
　　她有她的想法，她反对把两支票一起都给刘瑞。她对赵大新说：“把那张15万元的支票给刘瑞就行了；那张5万元的支票你得留下。你手里没有钱，怎么给我实报实销？我垫付了好几千块钱？！钱到刘瑞那儿，他还能给我实报实销吗？”
　　赵大新一想也是，刘瑞肯定不会给贾文清实报实销的，贾文清花费了那么多钱。于是，他决定把那张5万元的支票扣下，这样，自己也还可以从中渔利。把支票扣下了，接下来问题又出现了，自己没有银行账号，存不了支票，还是不能从银行里提款。还要借用别人的银行账号？！
　　借用谁的银行账号？赵大新和贾文清都同时想到李来，因为只有李来和他（她）们的关系还算近乎些，李来能够帮助赵大新从银行提款提供方便。再三考虑一番后，二人也还是觉得不便使用李来的账号。李来是股东不说，李来经常和支票打交道，如果借用他的账号，这会让李来心中生疑，并且还会引出来好多说不清楚的麻烦。即是这样，那就必须要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来解决银行账号问题。两个人想来想去，还真的想出一个办法。
　　贾文清对赵大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让王子木开办一个灰粉厂，到工商所办一个营业执照，有了营业执照就可以到银行申请开户。这样就把存支票的问题解决了。”
　　赵大新一把贾文清拉到怀里，轻轻地咬了一下贾文清一侧腮帮子，然后笑道：“你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久，王子木去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办了一个经营建材的营业执照，然后到银行申请了一个银行帐号。赵大新使用王子木的这个银行账号，存了那张5万元的支票，然后从银行提出了5万元。他从这笔款子里清偿了贾文清结账时的全部垫付和开销；并且还奖励了贾文清1000元。剩下的钱作为管厂的机动奖金，赵大新就把这笔钱扣在了手里。这些事情除了天知地知，然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