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别重逢 坟前祭拜

　　冬日的某个正午，距离铃兰出院已有一段时日，这天，小陈到镇里有些事情要办，便在一棵不大的杨树下徘徊着。
　　“咦，他怎么没和铃兰在一起，兴许是在等她吧！”这是小薇不远不近看见小陈心头想的。
　　“不对啊，铃兰不是回乡下老家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小薇脑海里思索着，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你这家伙，傻愣着做什么？”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小薇右手在小陈肩上轻拍地同时，说了这话。
　　“你，你是……”小陈在思绪里拼命回忆着。
　　“哎，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便是上次和铃兰一起的好姐妹！”小薇提醒着讲。
　　“哦，想起来了，你是小薇！”小陈有些不好意思。
　　“你该不会是在这里等啥子美女吧？”小薇逗趣地说。
　　“这，这，咋能那么说呢，人家已经有好些天没见着铃兰了，再说咱也不是那样的人哪！”小陈显得很是无辜的样子。
　　“咱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小薇随即摆出一副不饶人的神情。
　　“哎，小薇，咱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陈辩解道。
　　“好了，说真的，我也好些天没见到铃兰了，要不咱们一起去她家看看？”小薇突然认真地讲。
　　“这下不行，我在等咱们乡的习乡长！”小陈立马陈述厉害地说。
　　“那好，你忙你的吧，我就先走了！”小薇生怕耽误了对方的时间。
　　“求你件事儿，帮我去看看铃兰回来了没？”小陈一脸央求道。
　　“行，那我们明天在什么地方见面？”小薇痴笑着问。
　　“如果你见到铃兰，就告诉她，她知道该在哪个地方！”小陈满怀期待地讲。
　　小薇走后不久，习乡长便来到小陈身旁，两人见了面便往附近一间茶楼走去。二人刚刚坐定，茶楼伙计的吆喝声也响了起来，他们随便点了点东西，就开始直奔主题。
　　“小陈哪，这个你可以看一看！”习乡长边说边把一纸很重要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小陈看完上面的大致内容后，有些欣喜若狂地说。
　　“对，就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明年干部培训的名单上有你！”习乡长面露微笑。
　　却说小薇这头，她和铃兰的关系自是不用多说，既然她答应了小陈要去看看自己的好姐妹，定会义不容辞。其实，这几天铃兰是很想打电话给小陈的，可是苦于手腕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生怕对方见了为自己的事情而分心。更令铃兰纠结的是，她怕小陈会追根问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而今，铃兰与小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她不想再一次失去对方，故此忍住了心头这一念想。这不，一个百无寂寥的日子，铃兰又独自站在窗台旁发着呆。
　　“你这小妮子，怕是不想混了，都回来了也不来个电话，也不去找人家玩！”这是小薇悄悄进入房间嘟着嘴说的话。
　　“哎呀，你好坏，走路也露出一点儿声响，都吓着人家了！”铃兰闻见故作生气的样子。
　　“咦，你这里咋有条疤痕，我记得不是从来没有？”小薇眼还算尖，她一脸的疑问。
　　“你能替我保密吗？”铃兰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故此说了这番话。
　　“咱们谁跟谁，有话直说！”小薇倒是爽快。
　　“事情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中，铃兰便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小薇在听完之后，不由得心头一震。要说这也不能怪人家，因为以往这般剧情只有在电视与书本上偶尔遇见，不曾想，这一次却在自己的好姐妹身上上演了这惊心的一幕，想来定是心有余悸。既然人都来了，小薇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将来意和盘托出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阵。
　　小薇走后，铃兰心底开始一阵阵地忐忑不安，因为她手腕上的疤痕还清晰可见。不过，她细想一下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自己同小薇说好：“这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所致！”
　　次日，随着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鸟鸣，酣睡了一夜的大地，便从梦中醒了过来。天空一改往昔的模样，太阳自遥远的东方露出了灿烂微笑，万里无云带给人们无限遐想，无限期望。
　　早上十点的样子，小陈忙完村里的事情，跟老吴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往不紧不慢地向镇上行去。
　　在一个幽静清新的地方，一眼不大的泉水汇聚到此，而后，经由一处米高的闸口倾泻而下。放眼望去，这里四周全是由大大小小若干长方形块状格子组成的花坛，现在只有极少一部分花儿还在那里苟延残喘着。在零星坐落的长方形花坛中，几乎每隔十米便有石凳石桌，每隔二十米则有一个供大家往日躲避风雨的凉亭。每个凉亭的两旁，有一座不大的假山与等距的石拱桥，桥下可以看见些许自由嬉戏的鱼儿。想想，在这样一个依山傍水坐落有致的幽雅之地，如果能携佳人再此游玩，那将会是怎样一番惬意的景致！
　　“咦，不会真的不来了吧！”这是小陈心里一直嘀咕的话。
　　“不会真的不来了吧，会不会路上遇见什么事给耽搁了！”小陈看看时间已到还没见着铃兰二人，脑海里翻腾着这样的思绪。
　　“难道真的不来了？”小陈看看时间已经超出一些，心头不免失落起来，于是来回踱着步。
　　“亲爱的，我在这里！”正当小陈一脸茫然时，他突然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
　　还是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发着一种独有的味道，脸蛋儿在阳光的照耀下楚楚动人，那若有若无的体香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渐渐地，小陈像是呆住了一样，视线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也是他的这个举动让铃兰变得娇羞起来。
　　“你们都什么人哪，见了面都不理人家，重色轻友！”这时，被凉在一边的小薇假意来气，说得两人极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咱逗你们玩的，反正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儿，我走了，你们继续！”小陈和铃兰是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又被小薇抢了个先，话里有话，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铃兰，这些天你让我想得好苦！”这是小陈走得近了，与对方说的话。
　　“小陈哥，我也是！”铃兰说的时候，已经像一只乖巧的小羊羔依偎在对方怀里。
　　“铃兰，你真美！”小陈说着，嘴唇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甜蜜的吻。
　　由于四周还有其他的人，总得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不然，要是传出去那将会是怎样一番尴尬的境地。铃兰想着这些，就打了个手势，小陈会意，二人便向附近一家旅店走去。其实，在铃兰心里也是有个阴影的，因为在那个时代青年男女都是结了婚之后才能同床共枕，可这一次重逢对于她来说，犹如起死回生涅槃中的欲火凤凰，而这一劫只有她最清楚。铃兰想着，既是意义非凡，那自己又何必按步就班。
　　“亲爱的，我好想你！”这是二人进入旅店房间，将门关上，铃兰说的话，与此同时，她那具有感性的唇不失时机吻了上去。
　　小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迎合着对方，紧接着，两人如久旱遇甘霖一般，倒在了床上。
　　“嗯，铃兰你这伤口何来？”这时，小陈正准备为对方解衣宽带，无意间看见了对方手腕上那道还留有踪迹的疤痕。
　　“这是我回老家不小心摔的，不信你问小薇？”铃兰见状随即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小陈接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铃兰讲完，便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静静的房间里，隐约可以听见二人悸动的心跳，当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充斥弥漫着的时候，潜意识告诉铃兰，她已经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毫无保留献给了心爱之人。
　　呼呼……一阵刺骨的冷风自耳边响起，由于禁不住这突来气温的变化，准备到院子水缸里打水的婆婆着实打了个寒颤。小梅，也就是上次小陈自水库里救下的那个女孩，这几日，在老人的耐心劝导下早已打消了轻生的念头，这不，她正在帮着打扫房间，忙得不亦乐乎。小家伙，也就是婆婆在自家院子里发现的那个弃婴，这下睡得正香。
　　“小梅，咱突然想起一件事，怕是要你费心了！”这是老人打完水进屋说的话。
　　“婆婆，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俺这条命都是您与小陈哥给的，谈不上啥子费心！”小梅面露感激地讲。
　　“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老人微笑着说道。
　　“好吧，您直说无妨！”小梅见自己说不过老人，便直入主题地讲。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屋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吗？”老人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那不就是一台黑白电视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小梅几乎要被弄得糊涂起来。
　　“谈起这台黑白电视机，那是五年前一户有钱人家，瞧着我孤苦伶仃地便送给了咱，可，就在不久前，恩人一家出了车祸，正巧，今天是他们的祭日，俺想去看看！”老人说的时候，神色满是无奈与同情的音符。
　　“您需要我做点什么？”小梅直截了当地问。
　　“不用，你就在家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孩子就行！”老人不加思索地说。
　　“这哪儿行啊，您腿脚本来就不怎么方便，还不知要走多远的路，再者，昨夜下了一场不大的雨，地上湿漉漉的，要是您有个啥子三长两短的，您让我跟小陈哥如何交待？”小梅一脸担忧的样子。
　　“是啊，这我咋没想到！”老人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您看这样行不，咱背上小家伙跟您一起，再怎么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小梅随即这般说道。
　　想想，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老人在心底默许了它，于是便点了点头。
　　不大的山腰上，两个身影于林间、羊肠小道中不停地穿梭着，她们脚步时快时慢，实在走得累了便好好歇息一番。
　　“婆婆，还有多远的路啊？”这时，小梅已经喘着粗气。
　　“快了，翻过这道山岗便是。”老人这般回答。
　　“哦，那咱们得加紧点儿步伐！”小梅憋了一口气讲。
　　行了不久，两人终于在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停住脚步，正前方有个不大的石碑，这个坟有点大，估计是死后一家人埋在了一起，上面写着邓公某某之墓啥的。
　　“哎，走了那么远的路，总算到了！”这是老人叹着气讲的话，她手里也没闲着，把先前准备祭拜用的东西摆置完毕后，便燃起了香与纸钱。
　　自小梅临时住进了老人家中，并未察觉对方有任何喝酒的习惯，也是这个原因让她情不自禁又望了下去。
　　“恩人哪，感谢你们五年前对我莫大的恩赐，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只能敬你们一杯酒聊表心意，希望你们能够收下！”老人先是倒下一杯酒，而后，沿着墓碑缓缓洒下，接着她又倒了一杯，摆出一副很恭敬的架势，将酒一饮而尽。
　　眼前的这一幕，小梅看得很是真切，那一刻，或许她对这份穿越时空的友谊又增进几分深刻体会，也或者讲在她认为友谊是没有任何界限而言。
　　因为从来没有喝酒的缘故，老人愣是被呛了一下，她是想咳出声来的，却硬生生将其压了下去。对于老人的这个举动，小梅在自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其实，在老人看来，她是怕自己的声音大了些，进而打扰了长眠于此恩人们的休息。
　　一切尽在不言中，时光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就好像起跑了始终没有看见终点在何处，给人无限期待，给人无限遐想。
　　“小梅，咱们这就回去吧！”这是老人将纸钱燃完不久，说的话。
　　从客观上来讲，老人是想多停留一些时间的，奈何，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再加上气温的骤降，她已经别无选择。崎岖的山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们缓缓移动的身影。
　　呼呼……待老人与小梅离开不久，不大的山腰上，偶尔起了一阵风，那风将之前老人祭拜燃烧的纸钱吹向了高空，隐约的像及一张脸，面露微笑，一直注视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无法企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