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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爱上感觉的女人      作者:凤鸣时空      发布时间:2017-08-19 19:09:47      字数:4420

  下午,刘大山才行色匆匆的赶到妇幼院。当他按照护士提供的房间号找到小萍,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脸色蜡黄、双眼红肿、蓬头垢面的女人,是自己的小小“爱人”吗?小萍抬起泪眼,打量着弯腰审视自己的男人,满脸倦色、眼神疲惫、胡子拉碴,是自己倾心相许的“男人”吗?
  刘大山说:“家里有点事,来迟了,对不起。”然后去门口买了一套洗漱用品,先给小萍洗了脸,再去厨房打了病号饭,扶起她来吃了一点。小萍想撒娇,想骂人,想问为什么。可是看看左右床上都是人,强忍住咽下嘴边的话。照顾小萍吃完饭,刘大山隔着玻璃罩看了看那个黑黑的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心里并没有一点点做爸爸的快乐。
  父亲昨天突发“脑溢血”,他匆匆的赶回去,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今早才做的手术。这期间他一步也不敢离开父亲身边,手术室那片规定不能开手机,怕影响医疗器械的信号。手术进行了好几个钟头,父亲和死神擦肩而过,现在还在监护室。几乎与此同时,这个小子也急着来到人间。两家医院并不远,但是这期间大山和小萍都不知道对方究竟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
  刘大山安慰了小萍几句,回家去带了住院需要的东西来。可是,他不能在这里久留,那边的父亲生死未卜,只有妹妹一个在陪伴,他不忍心。但是小萍也急需要人护理,何去何从,他的嘴里急出了大泡。
  在小萍身边待到晚上九点多,看到她情绪比较稳定了,他不得不和她说了实话,然后答应明早就来,在她强忍的泪眼里离开。
  临床一个陪护儿媳的大妈实在看不过去,她坐到小萍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她:“闺女啊,你可别老哭啊,月子里哭要伤眼睛的,现在不觉得,以后会经常眼涩的。也不要多想,以后要头疼的,天大的事也忍着,等过了一百天,身子硬朗了,就不怕了。这几天有我呢,有事就叫我,别客气。”小萍点点头,算是谢过大妈。因为自己身份不同,她在哪里都觉得低人一等。听见大妈的话,知道她没有“歧视”自己的意思,眼里再次涌出泪水。
  其实大妈在看到刘大山第一眼就明白了小萍的身份,她的心里也是不齿这样的女人的,但是母亲都是伟大的。哪怕是这样的没名没份的母亲,因为孩子让她从“小三”升级为母亲,大妈才肯给她帮助。小萍明白是儿子给了她地位,为了儿子,自己也要坚强。可是,那个只看了一眼的孩子,他怎么样呢?
  第二天一早大山就来到妇幼院,给小萍打水洗脸端饭。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些,显得笨手笨脚的,但小萍依然觉得满足。只是他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父亲在医院住多久还是未知数。爱人要忙家里,他是不能离开医院的。他和小萍商量让她妈妈来晋城,小萍坚决不同意。她知道爸爸脾气暴,万一知道了要来闹,也怕妈妈知道了伤心难过,自己辛苦养育大的女儿,总想她能有个美好的归宿,现在这样的状况显然不是她所期望的。刘大山一时觉得手忙脚乱心焦。
  人生的季节,都是应该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的吧。就像刘大山自己,在父母都很健康的时候娶妻生子,他们有精力给自己张罗一切,又帮助自己带大了孩子。现在他们需要照顾了,自己却陷在感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刘大山心里有了深深的自责和烦闷,他没有看孩子就想走了。
  他对小萍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个保姆过来。”然后夹着包走了。一心惦念孩子的她,看到他出去,看都没看那个可怜的还没有吃过母乳的小子,不觉又有点凄凉。
  临床的产妇一直说乳房憋的难受,只怪孩子睡觉太多,恨不得一小时喂一次。小萍没有任何感觉,有时候她会不自觉的用手摁一下,也许希望自己也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可以给自己的孩子哺乳。人总是对付出心血多的东西更珍惜,她也不例外。经历过临产的苦痛,她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因为嫉妒因为要争夺爱而怀上的孩子。只是大山不经意的冷落让她心底第一次闪过后悔,她怕孩子将来会受气,会因为受到冷落受到不公正待遇而埋怨自己。
  下午护士说孩子一切正常,明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然后发了奶瓶。小萍百感交集的等待,不知喜忧。临床有个产妇在轻声的埋怨老公:“让你妈妈明天再也不要给我灌好几暖壶米汤水了,这样喝下去,肯定要掉膘的。”男人慢慢说:“这是咱这里的规矩,坐月子必须喝的,虽然没有多少米粒,但是下奶,也能冲去身体里淤积的脏东西。”女人说:“不要嘛,难喝死了,我要吃汤面。”男人说:“好好好,回头让妈给你做,只是今天还要喝完,妈大老远送的呢。”然后放了红糖,搅拌均匀,端给女人喝了。小萍的眼泪不争气的流进嘴里,咸咸的,一直咸到心底。
  
  
  第三天刘大山再来时顺便买了奶粉,等护士抱过孩子,他就冲了给孩子喝。小家伙吃的很慢,不时被呛着。小萍看着着急,就自己亲自喂,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暂时忘了所有不快。
  一星期后伤口拆了线,他们可以回“家”了。本来联系好了一个小保姆,小萍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她怕这样一来更加见不到大山。刘大山坚决不同意,他知道自己事太多,真的不可能天天在这里。他在房间放了一只小床,说好了他不在时那个姑娘要住这里,然后去忙了。小萍身体很弱,知道撑不下去,只好依了他。
  其实,古人早有总结----商人重利轻别离,做生意的经常奔波在外是很正常的事。他们也许不是轻别离,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尤其是大山这样的男人,还有一大家人需要他照料的。若是他无情,不管不顾那一家人,也许自己会看不上这样的人。若是他多情,只停留在自己身边,顾不上打理生意,那自己去哪里托付终身呢?小萍自己安慰自己,让一颗受伤的心安顿下来,她悉心照料儿子,日子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新年来临了。前阵子因为忙,刘大山囤积了好多生铁在储运站,眼看着半院子都被自己占了,每天费用不菲,可是顾不上发出去。又有老家几个铁厂年关了追着要铁款,但是周转资金已经全部用完,他的郁闷可想而知。因为压力大,他白天有时间去喝酒,晚上则去舞厅消磨时间。幸亏他一家在当地名声很好,有人听说他父亲病了一场,他衣不解带伺候了两个月,为此才让货物堆积,大家就没有再逼他,他得以过了个安稳年。
  只是苦了小萍,虽然过年有额外的福利给那个女孩,可是也没有理由不让人家大年夜回家过年啊。那一晚,小萍没有放鞭,也没有接神,更没有烧香,她搂着儿子看了一会春晚就睡觉了。梦里梦外,都是一样的凄清,就像这个城市的所有冬日一样,干、冷。
  那个年关,老公单位放了二十天假,李若冰和老公抱着自己的宝贝一起回老家了。他们女儿五月降生,取名韵儿,因为从来没有请过假,生孩子前一天还在上班。也因为她经手过许多货单无一差错,杨经理很感动,决定给她一年假期,并承诺期满继续留用,这在私人单位可不是容易的事哦。
  
  回到那片日思夜想的故土,一家人立刻被亲友包围了。那是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亲戚本家多多。他们的重点不是两个大人,而是那个小丫头。她的脸像苹果一样圆鼓鼓的,阳光下明晃晃的泛着光;她的小胳膊小腿像莲藕一样有着深深的两道“结”,竟然都是四段;她的头上从下往上扎着好多小辫子,在头顶盘成两个小卷,用两条黄色的缎带结成蝴蝶结。每个看见的人都要说:“啊,看这丫头多难看啊,来,抱一下。”第一个人这样说,老公没有在意,第二个再这样说,老公也忍了,第三个亲戚说了后,他满脸委屈的和妈妈说:“妈,我觉得韵儿很可爱啊,她们怎么都那么说。”待到妈妈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的弯下了腰,她说:“老三啊,你都不懂老家话了,那是夸你家丫头啊”。原来老家有个风俗,对于小孩子,不能说漂亮可爱,只能说难看丑陋,可能是怕冥冥之中有鬼神嫉妒会抱了去吧。
  在外面,小李和老三是打工的,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可以说,女儿是他们最大的财富,知道了老家人这样夸赞她,两人心里像蜜一样甜。
  在老家给女儿补办了“满月”酒席,会见了绝大多数的亲戚朋友,接受了最真挚的祝福。那一张张笑脸背后浓的化不开的爱,给他们奔波飘摇的人生增加了无穷的动力。在老家开心的过完假期,三人如期归来。
  储运站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多了长可及地的大红对联,还有红赫赫堆积的燃放鞭炮后的残迹。这里人都很注重敬重神灵,单位也不例外,私人单位更甚。小李没出息的想,要放多少鞭炮才能这样遍地红啊。
  小李来这里几年了,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在这个繁华忙碌的“码头”,经历过,见识过,思考过,仿佛成熟了许多。她老觉得自己长大了,其实,人生路上,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回来后,有几件事对她震撼很大。
  一家人刚放好行李,洗了脸,门房大爷就来看他们。他拉了拉韵儿的小胖手,逗了一会孩子,说:“嘿嘿,又胖了,姥姥让你吃什么了啊。”韵儿不会说话,看看他笑了一下,又去喝自己的饮料了。他又对小李两口子说:“你们不知道吧,嫣红的爸爸不在了,年前就出殡了。老刘发财了,挣了二百多万。”他们两面面相觑,同时说:“不会吧。”
  
  嫣红是一个小同事,是个小巧可爱的女孩,不怎么说话。可能是她来上班时年龄太小,家人不放心,她爸爸没事时喜欢来单位串门闲聊,顺便看看她。他特别健谈,第一次看见李若冰,他对着好多人就说:“你是运城的?听说那个地方特别穷,人都吃树叶。”小李年轻,血气方刚,不懂避让,立刻还嘴:“晋城才穷,以前连树叶都没有的吃,卖儿卖女,好多都卖到运城做童养媳。”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妈妈村里就有两个老人当年就是这样被亲生父母从这里卖过去的,每次回家她们都说想和她一起来的。她对老家也有这样那样的不满,但出门在外,谁要是说到家乡的不好,本能会立刻反应,让原本腼腆的人一时怒起反驳。其他人都知道这只是玩笑话,看见她脸涨的通红,不由哈哈大笑。那时小李对他印像特别不好。
  以后相处多了,才知道他人很好。虽已经肝硬化晚期了,依然和大家谈笑风生,谁看见都不知道他是个病人。就在他们年前临回家时,他还看了看天说:“哎,天还真冷,你们带着孩子路上操心。”老三说:“你放心吧,好好保养身体。”他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等明年天暖和了,我就把肝拿出来晒一晒。”谁知道没几天他会谢世,让人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脆弱,也为他未成年的三个女儿伤心落泪。
  老刘呢,是因为年前堆积了半院子的生铁,按照往年的惯例,都是年后要掉价,他愁的仿佛每睡一觉起来都可以见到又变老了一点。
  有时候危机就是转机吧。年后来了一个上海某铁厂的采购,那采购有一个“专列”的“计划”,对生铁的需求量很大。由于许多炼铁炉过年都停了,一时难以凑齐那数额。他多方打听到老刘有货,立刻找人和他交涉。可能是“计划”快到期了,他出的价钱相当有诱惑力,老刘欣喜若狂,用两天时间出了那些存货,卖了一个好价钱。年前清仓的人唯有难过的捶胸顿足。谁也没想到,只是过了个年,刘经理会一时成为焦点人物。那个时候的二百万,可以做多少事啊,城里刚刚修起的小别墅,才卖三十多万。
  有钱后刘经理办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买了桑塔纳;第二件事是为小萍专门另存了一个存单,存足了一套大房子的钱。房子暂时是不能买的,离家这么近的地方,他要是另有一套房子,万一风声传到爱人耳朵里,小萍和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不能确定,他想以后条件允许了再说;第三件事是回老家和铁厂一一结账,感谢大家年前的宽厚仁慈。当然爱人和孩子都有价值不菲的钱物相赠,二老也是喜气洋洋。全家上下,无异于中了大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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