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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春回大地      作者:张会      发布时间:2017-08-17 12:57:17      字数:6668

  今天的太阳仿佛睡着了,没一丝想起来的迹象。
  生产队的场院门口早已堆满喜不自胜聒噪的分粮人群。
  太阳伸着懒腰,顺着地平线向上爬,发现起来的很晚,羞红了脸。韩队长和王会计还有孙保管员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场院门口。韩队长披着大衣,罕见的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大家来得挺早哇!”
  “是啊,我们大家黑咕隆咚就来排队了。”有人说。
  “是吗!”韩队长把大衣用肩头左右正了正,“咱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能放松一下疲惫的心情。这一年来,起早贪黑的也把大家累屁了,闲话我也不说了,说正事,老队长把胶轮车已全部买好,这两天派人上公社去取回来,也就是说,咱们彻底告别钢轮车时代,大家高不高兴啊?”
  蓦然响起地掌声像是要把天捅破。
  “如果谁愿去的话告诉一声,省得我派公了。一会儿我和老孙还有周小组长我们三个分粮,王会计分钱,发布票,棉花票。一会儿在这分完粮的就可以上王会计那领钱。”年关临近,谁也不愿出门。韩队长揣摩,如果选择派工,会招致非议,他整个年都会在骂声中度过。他料定必有一人自告奋勇。回身说,“王会计,分粮就用不着你,我们三个就可以应付得过来,你赶紧上队部等着给大家放钱。
  “好……我们等这天都快等疯啦!老婆孩子就盼着看看大团结到底长啥模样!”
  王会计把手中的一个油黑本夹子大本递给韩队长,告诉说:“这放粮账目我都拢计好了,标得清清楚楚,你就按这上面写的放就可以了,那我先走了。”
  韩队长“嗯”了声,仔细扫视手中的本子大声说:“大家听好,开始放粮,大家排好队,按顺序叫谁谁过来领。”
  老张抿抿棉袄襟,双手叠加小腹之上,预防贼风侵扰。肩头碰了老沈一下,互相交换个眼神儿。他怕报名晚了没自己的份,因为年跟前儿出车起码比平时多两三毛钱,或许多到五毛钱,那可合适了!出一趟车最多能给到两块钱,而且不记公分是现钱。两块钱能解决的问题相当巨大,特别在过年用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队长,拉胶轮车我和老沈去。”
  “那太好了,我正犯愁让谁去呢,这来到年了,我也不愿扫大家的兴,呵呵,不知老沈愿意去吗?”
  “愿意、愿意。”老沈没有去的打算。要讲在车老板当中他俩赶车公认的一把鞭,鞭打的好,指哪打哪,多么生性的牲口在他俩鞭下变得异常温顺。就这样,他俩总是把生个(没上过套的)子马使唤老实了再交给别的车老板子。他俩赶车没有毛过车的记录。老沈满肚子不愿意也得同意。他俩自告奋勇正中韩队长下怀,其实别人去韩队长真不放心,生怕出现差错。他为了让所有村民在佳节时添一道欢欣鼓舞,也在过年时送给自己卓然成绩___选在年前不选在年后的主要原因。老沈指指老张说:“有老张出车就少不下我老沈,好了,既然老张特约,我不去哪行!就我们俩,妥妥的。”他瞪老张一眼,“你这回又给我卖了,你说你一出车就要拽上我,我和你有仇是咋的?好不容易放假了可你偏不让我消停?”老张挤眉弄眼,“呵,这叫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韩队长今天的心情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不足以表达出来,他要用语言来褒奖他俩:“好,就这样定下来了,你俩去我还一百个放心,你俩是咱们队里最让我放心的车老板子,不但赶车的年头多又稳当,别人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稳稳当当的一大年啦……你俩不说我也得用你俩去。”
  “对了,是哪天去呀?”老沈问。
  “当然越快越好,早晚也挡不住拉,现在我肚里都长满杂草了!如果明天能去那是再好不过了,咱们大家也见识见识这新东西落户咱们屯!”韩队长意想不到老张如此大度,以大局为重,不然他还真难以启齿,除去他,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好了队长,我俩明天就去。”老张说。
  “这两天天头加劲儿地冷,你俩要多穿着点,别冻坏了手脚,年都过不消停!”
  “谢谢队长关心!”
  韩队长看着手中的帐本说:“一会儿分粮给你俩往前串一下,能快点分,家里有啥不相当的拾掇一下,另外再好好准备好出门的行头。”
  “不用,不用,还是按顺序吧。”老张晃动着头。韩队长回身坐在口袋上,手拿着明细账本仔细翻阅,在为分粮做着最后准备。
  偌大的场院迎来热闹的一天,你来我往,出来进去,犹如蚂蚁大军遄返巢穴搬运食物。每个人都洋溢欣悦,能感受到丰收的厚重。对于一般家庭来说,今年分的粮食还能将就,但对淑云家还是留下一个大缺口,娘几个在仓房里忙个不亦乐乎。
  “大维,大娟子,你俩帮你姑姥家和你舅家忙活忙活去吧。”妈妈今天显得很高兴,孩子们在过年时能吃上几顿干饭,还能吃得饱些。
  “啊,我俩这就去。”
  哥哥和姐姐走出仓门。二娟子凑到妈妈面前低声说:“妈,我哥的鞋头几天磨坏了。”
  “什么,鞋哪磨坏了,他怎么没告诉我?”妈妈正搬坯搭搪粮食的架子,听二娟子这么一说,把坯放到一边看着二娟子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鞋邦磨个窟窿,用草堵着呢,时间嘛?有几天了。我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俩告诉你,他怕你上火,对了妈,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大哥会生我气的。”
  “堵草当啥事,你呀、你咋没早告诉我?”妈妈埋怨说,“脚八成都冻坏了,你俩可真是的,你哥说啥是啥?你大哥生气重要还是他脚重要,让我说你俩啥好呢,你哥说啥你们就听啥?你俩没想想,脚冻坏的话,时间长了会变疮的!你哥脚真冻到那份,你俩后不后悔?”
  “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我大哥不让告诉,我俩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听你这么一说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早知道这样,别说我大哥生气,就是她打我俩,我俩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您老人家呀!”
  “这孩子可真是的?”妈妈眼圈红红的,“也怨妈,这段时间忙忘了,就注意你老弟那淘小子了,对你们穿戴就没上心,几天来没能天天检查你们的穿戴!”
  “妈,你这一天够忙的了,哪有时间把我们照顾的周周到到的,再说我哥的鞋天天都靠墙边搁着,他是怕你发现,窟窿贴墙谁也看不到。”
  晚饭过后,一家人围坐在保险灯下,妈妈被孩子团团围着,她没提及鞋的事,让孩子们继续保持难得地好心情,和孩子们一样等待盼望已久的幸福一刻降临,不由自主把目光集中在一人身上。爹爹坐在炕边,一条腿盘着,右腿耷拉在炕帮旁,像似在吊大家胃口,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沓钱东西递给淑云,笑眯眯地说:“这是生产队分的钱,原封未动地交给你,请你查一查。”
  淑云接过一张一张数起来:“八十三块六毛九,今年你挣这么多钱呐!”她生平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愉色形成细皱堆积在面颊和鼻梁上。
  “不是还有你挣的呢。”老张没有埋没淑云的功劳。
  “我才挣多少分,就是点几天种子,薅几天糜子和谷子的草,基本全是你挣的。”
  “妈,给我看看十块钱是什么样的?”大维接过妈妈递过来爽手的钱,反复看着,问:“我知道了,这十块钱为什么叫大团结了。”
  大娟子和二娟子凑过来也仔细看着,不解的问:“我俩咋没看出来,这上面也没写啊?”
  大维手指着告诉说:“你们看这钱上的这些人吗,都笑呵呵的,就是团结的意思,所以十块钱就叫做大团结,就是工人、农民,全国人民大团结呀!”
  大娟子半信半疑:“爹,我哥说的对吗?”
  “是这回事儿。”爹爹也似懂非懂,“好像是不同的行业,都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吧,这钱上好像还代表民族吧?民族大团结。我也说不太明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张二从妈妈手中抢过一张一块钱,拿到三娟子面前,自己指着钱说:“三姐,这钱像是一张小画,颜色是应该是红色吧?”
  三娟子点头说:“算是吧。”
  “这个女的坐在什么上?”张二仰脸问,“爹,钱上的这个女的手握着是啥?”
  “这你都不懂?这个人在开拖拉机,手把着的叫做方向盘。”
  “拖拉机是干啥的?”
  “啥都能干,跑的比马车快多了,最大特点就是不知道累。”
  “是吗,长大了我就开拖拉机。”
  “你就想想吧拖拉机是现高科技东西,我看你做梦能开上吧。”二姐说。
  “我又没问你。”张二撇着二姐,转头问,“三姐,这钱是干啥用的?”
  “买东西呗!你真能粘牙。”大娟子不耐烦地说。
  “我没问你,我问我三姐呢。”
  “大姐都告诉你了,还问我,不怪大姐说你粘牙。你还太讨人烦呢。”
  “明天我画几个,买可多可多好吃的就和老妹吃,你们几个我谁也不给,馋死你们四个。”张二说话也不老实,比比划划的。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你也太能吹了,钱你能画?真笑死我了。”三娟子轻轻打下张二的头,“净能耐?你要能画钱可就神了,那国家非乱了不可。”
  小娟子胳膊肘拄在妈妈腿上,拿起一个硬币问:“二哥,你认得这是几块的?”
  张二接过来哈哈大笑:“这你都不认得,这是二分钱硬币,听没听见,还有比我笨的呢?”
  “快把钱给我吧,别看了,都睡觉去吧。”
  张二把一块的递给妈妈说:“这二分的我要了。”
  “你要钱干啥呀,快给妈,妈好搁起来。”
  “给我押押腰,我不花就是了,我只不过看着,这玩意真着人稀罕。”
  “真晒脸,快给妈得了,你整丢了可白瞎了。”大维说。
  “他揣就先揣着吧,明天再要吧。”爹爹蹲在地上,捡起火盆里烧的苞米花,捧在手心边吹边晃,放在炕上,手快速地摩擦在棉袄上来减轻热灼。一小捧苞米花像金粒翻滚着,转眼被洗劫一空。张二意犹未尽地抹着染黑的嘴唇。“爹,太好吃了,再炒点,我没吃够呢?”
  “不能再炒了,再炒这些就够咱吃一顿大碴粥啦,呵呵!”
  “欧!爹,我不要了。”
  “老儿子懂事了,能听懂话了。对了,那二分钱千万可别弄丢了。”妈妈又嘱咐张二一句。
  “妈你放心,就是我丢了也不能让钱丢了。”
  孩子们忙伙一天了,高兴一天了,累了!刚躺下就都进入梦乡。“我家有钱了,我兜里也有钱了。”张二踏进梦里就开始炫富了,小脸上甜甜的笑容。
  老张和淑云喜欢听到孩子说这样的睡话,或许会有这样的一天……凝视孩们今天刻在小脸上还未消退地笑容,许久许久……相视一笑。
  “他爹,你把大维的鞋递给我。”淑云忽然想起,对站在炕边的丈夫说。
  “要大儿子的鞋干嘛用?”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哎吗这鞋……”老张拿着鞋怔住了,“咋还用草堵着呢,原来这么大个窟窿呀?你没看看大儿子的脚冻没冻坏?”
  “你儿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今天才听二娟子说的。等他帮他姑姥家和他老舅俩分完粮回来我要看看,结果说啥也不让我看。还埋怨他两个妹妹把鞋坏的事告诉我。”
  “这孩子真是的,没问问二闺女,她哥鞋漏几天了?”
  “好几天了,这孩子可倒是的,成天在外面干活就这么冻着,你说就铁打的脚也受不了哇!这孩子真够傻的!”
  “这还能补了吗?”老张翻覆去的看,泪水打在鞋上,吧嗒吧嗒……孩子们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给家添负担!他又恨起自己,没能给孩子老婆温暖舒适的家。
  “那也得补上啊,要不孩子的脚都得冻掉了。你呀,你眼泪窝子够浅的,说哭就哭?”淑云接过鞋,她要在丈夫面前展示她坚强的一面,为他在精神上减压,否则他会更抱怨自己。他的心里装得满满的家和孩子,真的不堪重负啦!
  “对了,明天我和老沈出车。”
  “干啥去?”
  “给队里拉胶轮车去,正好我给孩子们买布回来每个孩子做一套新衣服。”老张从兜里掏出来布票和棉花票递给淑云,“我刚才把这个忘了。”
  淑云接在手中:“我问你,队里到底扣咱家多少分?”
  老张把鞋脱下盘腿坐在炕边,和淑云面对面,幽幽地说:“没扣多少,韩队长看我平时表现好,交代王会计少扣些。你别问了,反正分的比每年多些。”
  丈夫说谎搭眼就能瞅出来,他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能瞅出来。淑云不忍心触到他的痛处,这段时间他总是长吁短叹,好像他把自己幽禁小黑屋里不能自拔。微笑着说,“对了,咱们分的钱比哪年都多,扣那么一点也不算啥,就像你说的,咋的也比往年多,我应该知足、应该知足!”
  她重新拿起布票和棉花票没有数,问道,“布票分了多少尺?”
  “每人五尺,咱家是四十尺,现在棉花特紧张,所以没按人口分,是按户分的,每户棉花票是二斤半。”
  淑云数了数布票和棉花票,想想说:“布票还凑合,这棉花票哪也不够哪?”
  “那咋办呢?”老张愁容满面。
  “再不这样,给三个大的做新的,他们倒下来旧衣服给三个小的毁一下。你看这个办法是不是挺好?”
  “我看不挺好,你说那小崽儿不挑理呀?三个大的乐呵啦,小的憋了巴屈过年,我心里一想都不得劲儿!”
  “那也没招儿,咋说都应该可大的做,孩子在学校多少还能抬起点头。上段时间二姑娘和我说,没穿过新衣服,怕我多想,急忙告诉我别多想,话里话外我也听出来了,因为条件在这摆着呢!懂事的孩子能不知道吗?三个大的必须做了,让她们高兴一回!三个小的今年先对付下,来年再给他们换新的?眼下别说布票不够,咱的钱也打不开点,布票不用钱也买不了布,再去了过年花点的,还有学费书费,三娟子早应该上学了,还有想不起来的呢,用钱的地方多去了。另外油和盐咱们家都没咋买过,没钱也就算了,分了钱说啥得买点呀,孩子们是长身体的时候,缺盐能行吗?再不吃盐咱们全家都快变成白毛女了,再说干活也没劲儿呀!”
  老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听淑云这么一说眼睛都直了:“可不咋的,我开始想,明天去拉胶轮车,给孩子每人做一套外,再给你做一套,你跟我过了半辈子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你头几年稀罕的花洋布到现在也没如愿!”他往前挪动一下说,“我向你承诺,不管来年分多少分,一定让你如愿,做一套新行头。”
  “你可拉倒吧!”淑云拿着鞋看了半天,唉声叹气,“这鞋也没法补了,正好三个小的衣服倒下来的正好,给他们做鞋。”放下鞋,“对了,咱们家没分着面,现在细粮紧张,买还不好买,再不你想想办法给孩子们买点大米吧,过年馇点粥,咋的也得像个过年样啊?”
  “你说到我头前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咱家还有粮票吗?”
  淑云想了半天,下地打开箱盖,从一个破烂包袱里找出二斤八两粮票:“咱家就是去年分的粮票,没敢动,这回还派上用场了,反正就是少点。”
  “那也没办法。”老张擦擦湿润的眼睛,“哎!有点总比没有强,咋的也得像回事的把年过了!”
  淑云幽婉地打着唉声,来到大维身旁,掀开被,眼泪夺眶而出:“看看,这孩子的脚真冻了,都变成紫青了,冻的挺邪乎呢!”
  “我拿个土豆上外面冻冻,一会给儿子擦洗,冻土豆还挺好使呢。”
  老张摸摸儿子痛痒得搓蹭着的脚,哭出了声……轻轻把被为儿子盖好,为淑云擦去脸颊的泪说:“我欠你们娘们的这辈子是还不完了,我下辈子一定还,下辈子继续还。”
  “看你,这句话长到你嘴上了,总说这些干嘛?烦不烦人?”淑云破啼为笑,“咱们不都是为了这个家,还整的谁欠谁的,净说些没用的,我看呐,等孩子大了,被不住咱们就享福了呢!你说过的,攒下金山银山总有花了的时候,孩子多了在咱们眼前晃来晃去的多好,等到咱俩上了岁数就让姑娘儿子轮班伺候咱俩,那才叫幸福呢!”
  老张出去冻个小土豆,上炕脚插在被里。淑云过来背靠墙坐在炕头,俩人还是面对面。“行行行,算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了明天我也给你买块布做一件新衣服得了?”老张看着淑云那破旧不堪的棉袄,已经无法抵御风寒,商量地口吻说,“我挑便宜喽嗖的花祺料的买,你看花祺最便宜,我明天就给你对付一块布料,才一毛多一尺,你有两块多钱就做一身,就当我明天没出车。”
  “那不行,有穿的不露肉就行了,我看还是给你自己买块布吧!你看你成天的穿个破棉袄,干起活来还不压风,如果外面套个布衫顶老大用了,明儿个你给自己也买一身吧!你就豁出两块钱能咋的,就象你说的,就当你没出车。”
  老张拼命摇头:“你可别吓唬我了,那是两块钱那,不是个小数目,若是两分我可以寻思寻思,绝对不行,干活也穿不到好处。呵呵,干上活就一身汗,我不需要压风,我现在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穿着多了我还嫌热呢。”老张憨憨地笑。
  “不商量你了,我说啥你也不带听的!正好咱俩谁也不用劝谁了。他爹,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儿呗?”
  “啥呀?神神叨叨地,还说商量,直接说呗!”
  “我想抓个猪羔子,长大后就留母猪,赶明儿个卖猪羔子,能贴补家用,咱们家多多少少能宽绰一些,你看咋样?”
  “行啊,太行啦!我看这真是个好办法。”嘿嘿的笑起来,突然戛然而止,摇头连声说“不行不行不行。”
  “为啥不行?”
  “你操持这个家都够你受的了,再养活个猪,你不是更累吗,我怕你身体受不住,还是不买了,有我一个干活,养家绰绰有余。”
  “没事,就是少待一会儿呗,我行,我说我行,就按我说的办。”
  “等到猪下羔儿子时更累的,整猪菜,喂猪羔子,多了很多活呢?信我的,别养了。”
  “我主意已定,我养定了,为了咱们儿女过得好点,我挨点累算个啥?我想过了,来年用我卖猪羔子钱,给孩子们统统换套新衣服,咋的也要和别的孩子比个不大厘。”
  “哎,我看你这辈子就是挨累的命,你呀,赶明儿个非得累死不可。”老张深情地望着淑云,眼神里流露出感慨万端与疼爱的心境。
  “我还是那句话,为了孩子们,我就是真累死我也心甘情愿,呵呵…..”淑云笑得依然那么甜。
  “我明天还得起早呢,现在都大半夜了,睡觉喽。”老张摸摸淑云的手,说:“一会土豆冻了,你给儿子擦洗擦洗,完事你也早点睡,奥!”
  “用你想着,我儿子脚冻了还用你告诉我擦呀洗呀的,睡你的得了,没觉得你管得太宽了。”淑云柔嗔着,可眼睛还在儿子的鞋上,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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