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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横竖横传檄问鼎之三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7-08-05 15:48:15      字数:4386

  原来,贺振与谢庄出了湓口城,先至下石钟山吩咐陈叔儿用心把守,必要时须确保湓口城安定。并命丁二选一什人马随自己同行。
  贺振一行日夜兼程,不日来到宣城。
  贺振曾与谢庄观图经、谋战事。谢庄指点宣城道:“宣城太守王僧达,世族子弟,才略过人,手握重兵,扼守要冲。倘然此人效忠刘劭,率所部可与东北刘劭成呼应夹击之势,图西南江州有围魏救赵之功。若能说其奉武陵王之命讨伐刘劭,方为万全。”贺振深信谢庄所言,这宣城不可不来。
  宣城,以水阳江为池,宛陵为屏。城西南有马头山,贺振一行途经时,谢庄指着一低仄洞口道:“此乃龙泉洞,矮身可入,入则豁然开阔,幽曲深邃。险窦石泉,怪石林立,别有风致……”
  谢庄这里说者无意,贺振那里却听者有心,自言自语道:“得其所哉!”眼见宣城城门洞开,十数骑遂迤逦而进。更见城高池深,戒备森严。却市井熙攘,井然有序。这王僧达果然才具不浅。
  太守府衙,二堂议事厅里王僧达正与文武僚佐商计如何应付江州刺史武陵王讨刘劭檄。忽闻“江州来人”,心想,这说客来得好快!却也有了计较。关照了众僚佐如何以计而行,这才吩咐“有请”。
  这王僧达乃晋元帝朝丞相王导五世孙。当年琅琊王氏王导为相,王敦为大将军。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王僧达祖荫绵绵,更才华横溢,未免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将江州区区来使放在眼里,一声“请”便已给足了面子。
  然而,当两位来使翩然而至,王僧达那股傲气却情不自禁泄了大半。但见二来使一玉树临风矫若游龙,一温文尔雅不卑不亢。王僧达识人爱才,不由自主离座相迎。
  这二人自然是贺振与谢庄,寒暄就座后,谢庄开门见山将来意道明,末了道:“刘劭弑逆无道,人神共愤。王公胆略非凡,必不失武陵王所望。”
  “好口才!”谢庄话音刚落,只听座间有人大声道,“然则伶牙俐齿若能当得精兵猛将,又何须拉了我家大人蹚那浑水去?皇家家事说不清道不明,而建康兵多将广,更有如王罗汉者万夫莫当!不知江州可有与其匹敌之将?”
  王僧达装聋作哑,却由僚佐肆言无惮,看似失礼,其实是在投石问路。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贺振哑然失笑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区区王罗汉,或许宣城一时里无与其匹敌之将。我江州群英荟萃,即便在下随从中一什长,亦敢与那王罗汉一决雌雄。”
  贺振已知王僧达有爱将苗允骁勇善战,见此人赳赳然顾盼自雄,料定十有八九是那苗允。这才出言激将诱其入彀,连带王僧达一道尝尝不知天高地厚者之尴尬。
  贺振此言一出,王僧达尚存的那些许高傲之气果然化作不尴不尬,而肆言无惮者更是气急败坏:“好!好!好!我苗允曾与王罗汉比试武功,自午后至黄昏仅只侥幸赢了半招。一小小什长也敢与其一决雌雄?来来来,何不先来掂量掂量我苗允分量?免得果真与王罗汉狭路相逢时不知天高地厚!”
  这苗允虽说高傲自负未免可笑,然而胸无城府却也可爱。贺振见他钻起圈套顿也不顿,乐得成全了他道:“这个么……小小什长丁二倒是正在门厅,只是不知太守大人会否怪罪不近情理?这……”
  要说王僧达虽不将武陵王刘骏放在眼里,不过倒也不敢轻视江州如今人才济济。而刘劭尽管登基即位,却卑劣不堪。接“讨刘劭檄”时,便已有了决断——倘若刘骏与刘劭势均力敌,即出兵助骏。不料江州说客来得快,本想试探试探江州人才是否恰如传闻,谁知苗允出言过犹不及,以至欲罢不能。这既已骑上虎背,倒不如试一试此“虎”是真是假?遂哈哈一笑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何来怪罪之说?只是只可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太守大人发话,便将丁二请了进来。贺振门面话不可不说,关照丁二道:“苗将军乃宣城虎将,得其指点者获益匪浅。尔大可效法天道,自强不息。顺承天道,依时而行。周而复始,相反相成。适可而止,以和为贵。”
  丁二一路上得先生指点武道,“横七竖八”杖法偏废之处已有补正。先生这一叮嘱,似又更上一层。神清气爽朝着苗允抱拳道:“不才还望将军不吝赐教。”说罢双手合十缓缓推出,这一招叫做“童子拜山”。虽非杖法“横七竖八”,却与杖法之招“横空出世”形意相通。
  贺振看在眼里,暗自赞许:孺子可教。要说丁二这一招“童子拜山”,出得恰到好处。出招在先,本就有谦卑之意。而“童子拜山”,更深含敬意。
  苗允却以为理所当然,好不得意未免不知适可而止。又见丁二灵敏有余,雄健不足。如何将他放在心上?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招“水底捞月”,托中有抓,抓中有托,丁二若不退避,苗允右手遂以“云山雾罩”之招可令丁二上下交困。此招看似平淡无奇,然而苗允自恃膂力过人,一招之下雌雄已决,看江州人尚有何话可说?
  要说苗允这上下其手招疾劲猛,丁二似乎不得不退。只是一退之下,只恐苗允步步紧逼,丁二于气势上本就稍逊一筹,再先机尽失,未免疲于应对,无还手之力则败局已定。好在丁二一路上揣摩先生所教已有领悟:顺承天道即静专、动直,自强不息。变通各随其志……丁二不退反进,合十之手化竖为横,直取苗允胸腹,大有“兄台你托也好,罩也罢。在下竖也能,横也行。各行其是,不必较劲。”
  苗允本以为胜算可操,谁知变生不测——丁二化竖为横不退反进,这一招看似无赖拼命,实则深明“直”之力无坚不摧之道。而自己胸腹间“华盖”、“玉堂”、“中庭”、“巨阙”、“神藏”、“灵墟”、“神封”、“膺窗”……诸多经脉要穴,哪敢挨这“直力”之摧?即便这一拼两败俱伤,这丁二仅只伤在皮毛,而自己则伤及腑脏。莫看丁二其貌不扬,实则深藏不露,万万不可因大意坏了自己名头!苗允权衡得失,见势不妙遂一退丈余。这叫能进能退以图再战。
  然而丁二却谨记先生吩咐“适可而止,以和为贵”。气定神闲原地又一抱拳道:“谢将军赐教。”不卑不亢,连王僧达亦暗自感叹“江州果然人才济济”。
  只是苗允心知肚明,且不说自己一出手便被逼后退,已输半招。即便是打成平手,自己面上也无光彩。丁二一声“谢将军赐教”,意在到此为止。苗允焉能叫这小小什长占了便宜?多少有些许气急败坏道:“胜负未决,少来客套,看招……”
  “且慢!”这苗允看来并非心胸宽阔之人,贺振来到宣城意在劝说王僧达匡助刘骏,谁知王僧达恃才傲物,竟将太守大堂当成演武厅。贺振虽有心挫其狂傲之气,却并不打算伤了和气。见苗允不知进退,自然不能任其与丁二结怨太深。唯有自己出手叫苗允心服口服,或不至留下隐患。遂出言道:“君子之争,恰到好处!苗将军既已手下留情,何不和气致祥?”说时,离席朝着苗允伸出右掌,作握手言欢之态。其实料定苗允会得自讨苦吃,且因有苦难言,而心悦诚服。
  果不其然,苗允正因一小小什长占了自己便宜而块垒在胸,正欲一泄为快。见贺振文质彬彬,偏还凑热闹,蹚浑水……挽回面子心切,竟不顾礼节,一把握住贺振右手暗运功力。却也晓得适可而止,力出三成叫你疼痛难免,筋骨无损!
  事出不意,王僧达正欲喝令苗允不可造次——得罪刘骏使者,岂非得不偿失?却又见贺振神色自若道:“苗将军请随我来。”
  反倒是苗允面露惊愕之色,与贺振联袂来到堂外银杏树下,春风满面道:“久仰将军神勇,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只是来得仓促,一时里无以为赠,令人惭愧。幸而公孙树上白果意寓子孙满堂,乃吉祥之物。待我取来……”说时似鹤立,似凤舞,衫袖翩翩扶摇而上,刹那间依然气定神闲落于原地。将摘来白果托至苗允面前道,“算是借花献佛,不成敬意,请将军笑纳。”
  贺振这扶摇、取果、相赠,令人眼花缭乱。苗允却已目瞪口呆。好在他心里明白,自己暗运三成功力,意欲叫这士子晓得进退。却不曾料到自己这三成功力恰似泥牛入海——这士子之手尽管绵柔温润,偏就叫人无处着力。苗允能不明白自己轻敌了?骑虎难下处又添三成功力,然而这士子神采依旧,而自己六成功力仍落虚空。苗允晓得不妙,有心抽手却已不由自主,情急焦躁索性运足十成功力。谁知这士子原本绵柔温润之手竟又蓦地硬似铁钳,将自己一只右手牢牢钳住,好在松紧适度,并无痛觉。且不得不跟随这士子来到银杏树下……总算明白了这士子内功、轻功、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如何还敢受赠?忙不迭下拜道:“先生神人,允井底之蛙,惭愧,惭愧!”
  苗允素来骄慢,除却王僧达,目无余子。几曾料到一温文尔雅士子竟能令其拜服?看来江州藏龙卧虎,刘劭竖子来日无多。王僧达尽管心高气傲,却也不敢拿自己身家性命超然物外。连忙吩咐设宴,为来客接风洗尘。席间自然商定宣城将士如何策应江州人马,酬酢甚欢相见恨晚。却又慨叹兵燹之灾苦苍生,何时方为尽头?
  摆平宣城之虑,贺振如何还肯耽搁?次日一早便径奔零陵。
  江南孟夏,芳草连天。贺振一行却无观赏雅兴,马蹄声疾,惊起兔走莺飞。
  零陵守将张敬同是心绪不宁,江州发兵征讨刘劭,先生焉能置身事外?黄回却是扬州中兵参军,这江州、扬州两军对垒,不知黄回是何打算?自己手下两千兵马乃先生调教成今日之劲旅,是静?是动?是守?是攻?不得要领恰似黄牛落井。
  “先生来了!”一都佰疾趋而入禀报。
  张敬为之一振,大步流星出迎。只见先生就在面前,下拜道:“敬恭候先生已久……”心头一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贺振知这张敬乃至诚之人,一把挽起张敬道:“我这不是来了么?且先进营帐有要事相商,待有了闲暇再叙师生之情。”
  贺振先将当下时势讲了,又道:“刘劭罪孽深重天理不容,攻破台城只在旦夕。然而攻防之战杀戮太重,我另有一诱而围捕之策,可保交战将士伤亡大减。”说时展开“浑元无量阵法”及图经指点道,“你只须……待江州诱敌之军穿过雁山夹道堵住出路,你便号令两边山坡伏兵摇旗呐喊——‘台城已破,刘劭伏诛。将士无辜,降者不究’。倘有不知利害者攻上山坡,浑元无量阵中弓弩手自然无须心慈。至于秣陵黄回,我另有调遣。大战在即,你陪同我去陵寝祭拜过后遂妥为措置。”
  这里张敬不着边际之心总算落在了实处。黄回那里心乱如麻却煎熬不已——新皇有诏:江州刘骏犯上作乱,已纠集人马杀奔建康。秣陵乃京师屏藩,扬州中兵参军、秣陵守将黄回,须秣马厉兵严阵以待。乱贼来犯,可与台城夹击歼之。然而黄回却已探知江州师出有名,诸州镇争先呼应。建康已是四面楚歌,秣陵兵马即便有心救援台城,也仅只杯水车薪。更何况江州劲旅焉能少得了先生?却又不知为何至今先生音讯全无?
  黄回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忽闻“先生到”,能不喜出望外?疾趋而出,将先生迎了进来。贺振自也无须客套,落座后开门见山道:“刘劭悖乱弑逆,天下义师已兵临建康城下,回有何打算?”
  黄回自然实话实说:“弟子盼先生如大旱望云霓,弟子唯先生之命是从!”
  黄回如此爽快,贺振大感欣慰。击节叹赏道:“好!回乃俊杰,果然不会令我失望。我且问你,近日刘劭可曾有诏来过?是何指令?”
  黄回乐得将刘劭之诏和盘托出。贺振听了,略略沉吟已有策略,展开图经道:“这雁山山道绵延数十里,知否?”
  黄回道:“知!”
  贺振道:“刘劭若有诏来,你大可虚与委蛇。并于城楼筑台,日夜瞭望新亭,见烟火起,便率部令将士左臂缠白纱尾随建康兵马装作出战状。届时,建康兵马定会追逐江州佯败之军进入雁山山道,你只须令麾下将士以树木、巨石、弓箭堵住建康兵马后退之路,便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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