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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8-20 10:58:44      字数:12733

  16—1房间日
  卧室。辛媛为龙冥按摩,并与抱着猫的卞晨、卞夕在闲聊。
  “砰”地一声,房门推开,龙浩急步而入,气冲冲地说:“昨天的订婚酒宴,你们有意捣乱,大闹了一场,让我出丑,这次看透了你们龌龊的灵魂。因此,我决定离开,远走高飞!”
  卞晨急问:“什么,你要离开龙家?”
  卞夕急忙表白:“龙浩,你误会了,我斥责方驰,是为了保护你。”
  卞晨:“是让你看清方驰的本质,能从迷津中醒悟过来。”
  龙浩厉声:“别说这些狗屁都不如的话了!”
  龙冥:“龙浩,你究竟要去哪里?”
  龙浩把鹰笛放在桌子上:“去上海,非走不可!”
  龙冥严厉地说:“龙对龙,凤对凤,你只能与卞夕成亲,哪儿都走不了!”
  龙浩:“姑妈,如果当官的子女,还是当官的;富豪的子女,还是富豪;穷人的子女,还是穷人。这不就固化,还能流动吗?不能流动而固化的社会,只能渐渐衰落!”
  龙冥挥舞拐杖:“少废话,先把龙浩和卞夕关起来!”
  卞夕大惑不解:“姑妈,把我关起来干什么?”
  龙冥给卞夕使了个眼色:“对龙浩进行教育,叫他认错反悔。”
  
  16—2空房傍晚
  卞夕与龙浩,被关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门被反锁。
  龙浩:“嗬,很有意思,怎么把我这个罪人,和一位名媛关在一起?”
  卞夕:“叫我劝你尽快转向。”
  龙浩:“是让我俩面对面地培养感情吧?”
  卞夕笑:“我俩的感情经过了千锤百炼,早已瓜熟蒂落了,无需培养了。”
  龙浩哈哈大笑:“你说得太彻底,太完美了,是财富决定了一切,对吗?”
  卞夕毫不掩饰:“说得没错,现在有钱的人就叫爷,在争夺财富的社会里,那么,自然就属于金钱婚姻了。”
  龙浩依然放声大笑:“金钱可以收买一个人的躯体,却永远得不到一个人的灵魂喽!”
  牛彩扶着龙冥,领着卞晨、龙浪及辛媛登上二楼。
  一行人来到走廊的尽头,辛媛开锁,打开房门,龙浩正在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龙冥轻声:“龙浩,出来。”
  龙浩站在门口:“什么事?”
  龙冥:“公司有要事,非叫你处理不可,快去吧。”
  龙浩:“我已交出鹰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再说,我正在同卞夕小姐培养感情,忙着呢。”
  牛彩毫不忌讳,嘻嘻地笑;龙浪手指掩嘴,却未笑出声。
  龙浪戏谑:“老太太,你叫龙浩出来,岂不是无罪释放,给自己脸上抹黑了吗?”
  龙冥瞪龙浪一眼,并在他后背打了一巴掌。
  卞晨催促:“龙浩,快走吧,客户等着呢。”
  龙浩:“集团公司塌了也无所谓,培养感情最要紧呀!”
  龙浪凑趣:“对嘛,还是把二堂兄关在屋子里,与卞夕小姐好好地培养感情,以便为结婚打下坚实的基础。”
  
  16—3室内夜
  卞夕把龙浩拉出来,穿过走廊,边走边谈。
  卞夕:“经过反省,你终于明白方驰不能生育,绝子绝孙的危害了?”
  龙浩耸耸肩,以示遗憾:“你判断错了,我依然要走。”
  卞夕面露惊色:“什么,还要去上海?”
  龙浩无奈地摊开双手:“河水不同程度的污染,大哥说是我的责任,叫我让位。你胳膊受伤,方驰患了盆腔结核,三档事纠结在一起,我还能待下去吗?”
  卞夕泄气地说:“总裁的宝座还没坐热,怎么就要离开?再说,你拍屁股一走,不是又把我抛弃了么?”
  龙浩冷笑,来到一楼,隔窗遥望天空。
  卞夕用拳头轻捶他的脊背,浅娇假嫃地说:“龙浩,你不当总裁而去上海,这是在走下坡路。”
  龙浩:“人不能总想站在高坡上,走一段下坡路吧,说不定今后能登上顶峰呢!”
  卞夕抱住他的肩膀:“一想到你要离开,心里就酸楚楚的。再说,你是龙家的顶梁柱,没有你公司是撑不起来的。”
  龙浩:“大哥早就觊觎这个职位了,就让他当吧。再说,我并不想当这个总裁。”
  卞夕:“那为什么?”
  龙浩以深邃的语气说:“知道吗?权力世袭,这个国家就要垮台;财富世袭,注定公司就要倒闭!”
  卞夕凄楚地说:“龙浩,你想一想,我对你是多么地痴情,上次在谁应该手握鹰笛时,我力排众议,极力推荐了你,应该说,我对你是恩重如山,怎能背离我而出走呢?”
  龙浩烦躁地说:“别说那些废话了,我离开美蕉园,就是逃避婚姻!”
  卞夕气得直哆嗦。龙浩来到庭院,打开车门,驾车离去,出了大门,并未去公司,而是向右一拐,直奔南街方宅。
  
  16—4方宅黄昏
  龙浩泄愤:“订婚宴会闹腾了一场,气得我鼻孔冒烟。这个勾心斗角的家,令我厌烦透了,我决定不干了!”
  方驰一跃而起:“那咋行呢,你要去哪里?”
  龙浩果决地说:“我已经和大学同学谈妥了,去上海。”
  方驰抓住他的手臂:“龙浩,骏马不轻易离槽,鸟儿不轻易挪窝,不能为了我,就离开集团公司。”
  龙浩毫不在乎地说:“四海为家嘛。驰驰,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去上海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方驰:“为了你今后的前程,不能失去鹰笛,丢掉了总裁这个职位。”
  龙浩握住方驰的手:“本人从来不追求什么金钱,在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或多或少隐藏着罪恶,更不在乎总裁之类的高管,我看重的是爱情和婚姻,什么都可以抛弃,但必须把心爱的姑娘拥入怀中!”
  方驰昂奋地拥吻龙浩,眼里闪动着泪光。
  方驰深情又忧心地说:“亲爱的,我乐意同你去天涯海角,只是我离不开鹰群,灭鼠仍要继续呀。再说,娘和妹妹要有人照顾,咋离得开嘛。”
  龙浩:“鹰群暂时请达吾提掌管,家里再雇个保姆。”接着,又对她耳语。
  
  16—5室内日
  龙冥坐在太师椅上养神,“呯”地一声,辛媛匆匆而入。
  辛媛响喉亮嗓:“老太太,大事不妙!”
  龙冥猛然睁开昏矇的双眼:“你惊咋咋地喳唬,吓得我都快断气了。”
  辛媛缓了缓气说:“龙浩根本未去公司,要同方驰去上海!”
  龙冥:“龙浩不是醒悟了吗?”
  辛媛:“那只是假象。”
  龙冥:“这个鬼魂妖孽,还跟在龙浩屁股后面转。”
  辛媛:“方驰为了鹰群不乐意走,可龙浩非让她走不可。”
  龙冥发怒:“不听我的训诫,一个不可救药的逆子!”
  辛媛急声急调:“他俩去上海,肯定就同居了,生米做成了熟饭,肉和油凝成一疙瘩,今后就再难以撕扯开了!”
  龙冥决断:“绝不能让龙浩把方驰带走,但想什么法子呢?”
  辛媛:“可以利用陈洲这条线。”
  龙冥闭眼思忖片刻:“好,你把陈洲叫来。”
  辛媛点头,开门离去。
  
  16—6室内日
  卧室。龙冥的手臂包着纱布,依然抱着花猫,在与陈洲谈话。
  龙冥:“陈洲,你与方驰的事,到底咋样啦?”
  陈洲:“唉,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龙冥:“那为啥?”
  陈洲:“嫌我穷呗。”
  龙冥:“我们毕竟有点亲戚关系,我倒愿帮助你成亲。”
  陈洲:“那老太太,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龙冥感慨:“我给你买一辆桑塔纳轿车,再加上‘三金’。唉,只是怕黄瓜菜凉了。”
  陈洲转动着眼珠,不明其意。
  龙冥惋惜地说:“后天早上8点,龙浩与方驰,就要坐火车去上海了。”
  陈洲:“只要有轿车和三金,我就能叫她回头。”
  龙冥拍着桌子:“好,你就向方驰承诺,但一定要把她从车站拽回来!”
  陈洲感激涕零,跪下叩头。
  
  
  16—7候车室日
  提着旅行装的方驰,与送行的达吾提、田竹、龙浪、牛彩,踏上电梯,穿过通道,走进软卧候车室。他们刚在沙发上坐下歇息,陈洲带着背着弓箭的狗友A等三人,急步尾随而至。
  牛彩故意拍手:“啊,陈大哥,你来为方姐送行呀,好样的,呱呱叫!”
  陈洲绷着脸:“送行?哼,我勒令方驰回去。”
  达吾提笑道:“陈洲,你紧紧抓住方小姐不放,究竟是高飞的鸿雁,还是沉水的鸭子?”
  田竹讥笑:“陈洲,你也不嫌臊得慌,方驰是大名鼎鼎的龙浩的未婚妻,你有这个资格,叫她回去?”
  陈洲强辩:“我当然有这个资格。我有桑塔纳轿车及‘三金’。”
  方驰鄙薄:“我要的是五大箱老鼠尾巴,让你的桑塔纳及‘三金’见鬼去吧!”
  龙浪拍着陈洲的肩膀,直笑:“方驰已是一个高雅的夫人,把她带进你那个像猪窝的土房子,会立刻晕倒的!”
  陈洲:“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憎恨这山看着那山高,嫌贫爱富的人。”
  龙浪调侃:“所以说,贪与富,才是真正的阶级斗争嘛。”
  田竹:“陈洲,你脑子是有病吧,谁不嫌贫爱富,现在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社会!”
  陈洲:“哼,七仙女下凡,还同穷农夫董永成亲呢?”
  田竹:“从今以后,世界上再不会有下凡的仙女了!”
  哄笑。
  正在这时,背着背包的龙浩向候车室走来,而卞夕在后急追。
  众人向龙浩招手,又直勾勾地望着卞夕,不明其意。
  铃响。乘客纷纷站起,向站台走去。
  牛彩笑道:“陈洲追撵方驰,卞夕追撵龙浩,看样子,要在站台开辟两个新的战场了!”
  
  16—8站台日
  在站台的左侧,龙浩正在与卞夕对话。
  龙浩无奈地笑:“卞夕,你是来为我送行,还是来揪斗我?”
  卞夕媚笑:“怎能是揪斗,我是拥抱你回家呀。”
  龙浩严正:“我的家在远方,已不在美蕉园,明白吗?”
  卞夕:“不管你在哪里安家,我都要与你相伴。”
  龙浩见机行事:“那好,我去的这个地方,吃的是食堂大锅饭,住的是简陋的房子,四周没有草坪、鲜花、绿荫,你愿意去吗?”
  卞夕失望地说:“那太寒酸了,男人应该给女人带来幸福的生活。”
  龙浩:“同甘共苦,才称之为幸福。用一句很俗的话说,我俩尿不倒一个壶里,一开始你就走错了路。”
  卞夕:“错在哪里,请赐教。”
  龙浩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应该轻率地放弃药店,怀着金光闪闪的空想,来到可富贵一生的美蕉园,人都快进入月球生活的年代了,还顺从姑妈搞包办婚姻,不荒唐可笑吗?”
  卞夕执著地说:“不,我没有迷失,本人追求的就是这种生活!”
  
  16—9站台日
  在站台的右侧,陈洲等人,仍在纠缠方驰。
  陈洲:“老太太等人一致抵制你与龙浩接触,致使你一直在风急浪高中挣扎,何苦呢,为啥不踏进我这个平静的港湾?”
  方驰冷沉着脸:“一个男人总有点自尊吧,我对你已经厌恶透了,还一个劲地纠缠,这有意思吗?”
  陈洲气哄哄地反驳:“我已经为你买了轿车及‘三金’,现在又背着牛头不认账,还想逃之夭夭,你走不了!”
  田竹:“走不了?怎么,你想动刀动枪吗?”
  方驰鄙薄:“死皮癞脸纠缠不答应,便想以杀人来解恨,这是最丑陋的男人,连母狗都讨厌!”
  达吾提拍着陈洲的肩膀,笑道:“陈洲,山鹰飞得再高,影子还在地上,方小姐会回来的,你急什么呀?”
  
  16—10站台日
  在站台的左侧,卞夕与龙浩争辨仍在继续。
  龙浩诚挚地说:“卞夕,美蕉园害了你,还是开你的药店吧,过自食其力的生活。”
  卞夕:“不,我不会离开美蕉园,这是我最后的归宿!”
  龙浩:“我奉劝你,不要沉溺在想入非非的幻梦中,再不要痴迷不悟。”
  卞夕顽强地表示:“这不是痴迷不悟,而是痴心不改,与你生死相守!”
  龙浩:“我绝不会娶你,还存在什么生死相守吗?只是臆想,而非现实。”
  卞夕:“并非是臆想,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你与我是一个现实的存在,我害怕你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龙浩撩起衣襟,一会烦躁地踱步,一会遥望远空。
  “扑通”一声,卞夕双膝跪伏,紧紧抱住龙浩的双腿,泪珠滚溢而出。乘客围拢过来,莫明其妙地观望。
  达吾提走了过来,把卞夕拉起:“俗话说,肉臭了可以加盐挽救,油臭了便无法挽救了,你再纠缠龙浩也没用了。”
  警察从人围中挤了进来:“喂,你俩这是干什么?”
  恰巧,牛彩从站台的右侧蹦跳过来,笑甜甜地说:“警察哥哥,因剧团要公演话剧《车站》,是表现阴差阳错的爱情故事,临时借用站台一角,排练一个片断。”
  “哦,阴差阳错的爱情故事,一定很刺激啰。不过,这里不是排练厅,列车快要进站了,你们赶快离开。”年轻的警察边说边走了。
  
  16—11站台日
  站台的右侧,双方的争吵仍未休止。
  陈洲:“你得了盆腔结核,不能生育,我都不嫌弃,你咋还是敲不开的榆树疙瘩呢?”
  方驰:“你这头骚驴,我见了恶心!”
  陈洲面不改色:“方驰,不管你怎么诅咒,你摆脱不了我,你走到哪我追到哪,哪怕追到南极!”
  方驰:“那你就使劲地追吧,再追也闻不到一个热屁!”
  陈洲恼怒,拦腰把方驰抱住,一下扛到肩上,在狐朋狗友的护卫下,就向出口跑去。在一片混乱的呼叫声中,他们未跨出几步,就被警察及龙浪、田竹等人阻截。
  陈洲被迫放下方驰。于是,双方拉拉扯扯,你推我搡又争斗起来。此时,田竹被狐朋狗友撞击,脚下一滑,身子一闪,栽倒在站台下,后背撞在钢轨上,鲜血直流。陈洲等人见状,逃之夭夭。
  在众人惊惶之时,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列车缓缓进站。在这危急时刻,方驰跳下站台,抱起昏沉的田竹,在警察等人的帮扶下,爬上了站台。
  警察背起田竹,方驰、龙浪在后托起她的双腿,向出口跑去。
  铃响。乘客纷纷上车。方驰跑前几步,向龙浩招手高喊:“龙浩,田竹摔伤了,我要去医院守护她,我俩不能一路同行了,你快上车吧,再见!”
  龙浩正欲跑过来探询,列车已缓缓启动。他怅叹一声,只有急速地登上列车。
  
  16—12美蕉园夜
  宽绰的客厅里,摆了五桌酒席,龙家兄弟及一帮狐朋狗友围坐一起,觥筹交错,发拳行令,狂欢至极。
  龙虎阿谀地说:“大哥,龙浩溜了,把鹰笛留下了,你就一步登天啦,哈哈!”
  龙才:“我决定停薪留职,挑起这副重担,望诸位大力协助,旗开得胜!”
  卞晨:“你要把生产抓上去,降低生产成本,要比龙浩干得更好,才能稳坐宝座!”
  龙浪以玩世不恭的语调说:“以往大堂兄是屙稀,现在是屙硬屎了,嘿嘿!”
  辛媛:“卞夕姐,大哥有了鹰笛,有了宝座,你的疯病怎么一下就好了?”
  卞夕奋然地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我的疯病能不好吗?”
  龙虎引逗:“可是,你见不到龙浩,会不会再疯狂呢?”
  卞夕直言不讳:“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龙浩吗?实言相告,我不会为爱情而疯狂,只为财富而疯狂!因为在当今世界,只有金钱大行其道,即便是高雅的艺术,也是靠财富而支撑的。”
  龙浪欢天喜地地叫:“堂兄现在财运亨通,卞姐,你的那些垃圾绘画,就可以用金钱来包装;虎兄的赌博,手气就更旺了,哈哈!”
  
  16—13室内夜
  棉纺厂及各个厂的工人,坐满了大礼堂,一片轻声的议论声。
  龙才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正在大声地讲话:“工友们,为了给国家多做贡献,应努力增产,降低生产成本,产量要提高30%,成本降低12%,从明天起,集团公司所有工厂的工人,每天加班三个小时!”
  工人A:“现在已累得喘不上气,再加班三个小时,不活活地累死了吗?”
  工人C:“哼,他娘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16—14牛宅傍晚
  房外敞开着,和风习习地吹拂。牛彩正伏在桌上写作业,传来一阵窸窣声。她扭头一望,只见一只小兔般大的硕鼠,无所顾忌地从房角钻出来。她跃腾而起,抓起旁边的手杖,奔跑着击打。机敏的硕鼠一惊,风快地钻进了鼠洞,而手杖则碰在暖气管上,出现细小的裂纹。
  牛姑闻声而出,气恼地夺回手杖,给了女儿一巴掌。
  牛彩委屈伤心,哭着跑了出去。
  
  16—15树下黄昏
  牛姑担心女儿出事,就拄着木棍走出庭院。
  牛彩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低垂着头,嘤嘤地哽咽。
  逸之从此路过,见牛彩伤怀的样子,便问:“彩儿,看你像挨了冰雹的羊羔,挺伤心的,怎么啦?”
  牛姑一路缓步而来,见逸之在向女儿打探什么,便隐身于绿荫下谛听。
  牛彩抹把眼泪,委屈地说:“上次我用手杖练武,妈妈训斥我一顿;这次我用手杖打老鼠,手杖碰到暖气管上,裂了一条缝,她就掴了我一个耳光。不就是一根手杖吗,有啥珍贵的?气死我了!”
  此言引起逸之的关注,便问:“那你妈妈,为何如此珍惜这根手杖呢?”
  牛彩踢踩着树根:“鬼才知道呢?”
  逸之:“你妈一直用这根手杖吗?”
  牛彩:“到了美蕉园,才用这根手杖。其实,妈的腿只有一点跛,可手杖从不离手,走到哪就带到哪。”
  逸之“哦”了一声,皱眉沉思。
  麦娘有所觉察,悄然离去。
  
  16—16室内夜
  在龙才的客厅,逸之在与他谈论手杖问题。
  逸之:“表弟,这是我的一个新发现!”
  龙才不解:“什么,发现?难道你怀疑手杖有什么问题吗?”
  逸之:“牛姑很疼爱女儿,从来没有打骂过她,但只要动了她的手手杖,就大发脾气,并搧了彩儿一个耳光,这是失态的表现,为何牛姑如此珍爱这根手杖呢?”
  龙才未加思索地回答:“牛姑的腿瘸,当然离不开手杖,何况这根手杖十分的精致,很珍爱嘛。”
  逸之:“我总觉得这根手杖,藏着什么秘密?”
  龙才大笑:“你真是疑神疑鬼,一个瘸腿老太婆的手杖,还藏有什么秘密吗?哈哈!”
  逸之:“我倒有这个兴趣,想叫辛媛去找牛彩,看能否拿到手杖,里面是否藏有什么东西?”
  
  16—17大街日
  麦娘从卧室走出,把手杖递给女儿:“你把手杖拿到修理铺,看能不能修一下。”
  牛彩接过手杖,骑着电动车,出了庭院。隐身在墙角的辛媛,悄然跟踪。牛彩避开行人,灵活地在大街上穿梭,回首一望,见辛媛在后追逐,疑惑地皱着眉头。
  时快时慢地追逐一阵,二人已并排而行,辛媛便拉住牛彩的衣袖,试图将她拖下来。“吱”地一声,牛彩将一口浓痰,喷到对方的脸上,迫使辛媛松手。
  牛彩拐弯,快速地行进,撞倒了一个水果摊,也未顾及,继续急驶,还不断地回头,目测双方的距离。
  追逐仍在紧张地进行。牛彩利用熟悉的巷道,拐进一条长巷,这是她学校的所在地。
  前面正在维修一栋楼房,墙角堆满了灰浆。牛彩眼睛一亮,见辛媛依然紧追而来,便跳下车,悄悄地抓起两把灰浆,待对方临近,“啪啪”的两声甩了过去。
  这突然的袭击,令辛媛猝不及防,劈头盖脸都是灰浆,双眼一抹黑,待她用衣襟擦去灰浆,张眼一望,牛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顿足捶胸。
  
  16—18门前傍晚
  一辆奥迪轿车驶入环行路,在9号门牌前停下,古逸之下车,正好与返回的牛彩相遇,就急忙把手杖递给母亲。牛姑见是逸之,露出戒慎的神情。
  逸之热情地问候:“牛阿姨,听说你的手杖很特别,能让我看一看吗?”
  牛姑一愣,把手杖递给逸之。他看了看说:“好像手杖里面塞的有什么东西?”
  “也没啥秘密,只是一封祖传的家书。”牛姑把手杖的连接点扭开,拿出一个小纸卷展开,是一张黯黄的家信。
  逸之以审慎的目光,仔细地看了看家信,毛笔字很公正,清晰可见:“牛阿姨,你咋把家信藏到手杖里?”
  牛姑坦荡地笑:“家书值千金嘛,怕丢了,就藏在手杖里。”
  
  16—19客厅夜
  32号别墅。卧室。逸之顺手拿起一张《西域晨报》,目光在一行醒目的标题上凝定:《红鹰集团公司步步登高》。副标题是:生产和节能创历史最高水平。
  逸之不禁疑惑。他的画外音:几个工厂生产效率提高了21%,生产成本降低了15%,龙才真的采取了什么有力的措施?有什么高招,比龙浩管理企业更胜一筹,这是真的?”
  
  16—20室内夜
  32号别墅。卧室。逸之与锐芒缠绵不休,在沙发上久久地抱吻。
  锐芒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逸之,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
  逸之:“什么问题?”
  锐芒:“作为老大的龙才,只当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为何没有在集团公司任职呢?”
  逸之:“不少人都有这个疑问。公司刚起步时,龙才就在政府工作,后来集团发展壮大,龙才见有利可图,多次要求回公司工作,却遭到龙泰的严词拒绝。”
  锐芒迷惘:“严词拒绝,为什么?”
  逸之:“龙老亲口对我说过,龙才毫无半点经商知识,而且心术不正,诡异多变,利欲熏心,他掌管公司。就要垮台!”
  锐芒:“龙才是你的表弟,你又是公司的第二把手,你对此人的印象如何呢?”
  逸之有难吐的苦衷:“一言难尽。”
  锐芒掠过凌乱的长发:“什么一言难尽,有话就痛快地说嘛。”
  逸之以诡秘的口吻说:“此人无诚信可言,心疑多变,难以揣度。”
  锐芒:“既然如此,他这次怎么又挑起总裁这副重担?”
  逸之:“龙泰在世时,非常器重龙浩,是因为他清雅不俗,不贪财求荣。龙老去世后,费了几番周折,才当上总裁,这次企业在南河排放废水,龙才认定是他的责任,实质是叫他交出鹰笛,另外,加上方驰患盆腔结核,卞夕胳膊受伤,老太太就殚精竭虑,全力阻挡这桩婚姻。而龙浩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不爱江山爱美人,不肯舍弃这个他最爱的女友,一怒之下,便离家去了上海。”
  锐芒眼含疑问:“哦,龙才趁混乱之局当了总裁。可他用了什么妙招,使生产效率突飞猛进?”
  逸之抱住锐芒的肩膀,狡黠地耳语。
  锐芒大睁着眼:“既然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怎么不向在上海的龙浩透露?”
  逸之以畏怯的神色说:“我一旦向龙浩透露,在龙家会引起一场流血的大冲突,而我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锐芒含混不清地点着头,拧着眉头沉思。
  “再说,我只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怎敢乱说?”逸之颇有连贯性地作了补充,“此事,我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只对我最信赖、最心爱的记者提供这条线索。如你有兴趣,可以深入地挖掘出来,如果属实,便是一条轰动全市的新闻,但必须通过环保局才能发布,否则,会牵扯到我。”
  锐芒轻轻地“唔”了一声,眨眼思谋着。
  逸之十分亲昵地说:“锐芒,我乐意为你的职业生涯尽力,不断提供极有价值的新闻背景及事件,使你写出几篇具有轰动效应的报导,成为一位名声赫赫的大记者!”
  锐芒热烈地吻他的脸,以示感激。
  逸之趁机脱下她的内衣,抱起她走进卧室。
  
  16—21厅内夜
  一楼客厅。辛媛、卞夕、小吉与逸之,在看电视新闻节目。
  女播音员:“根据医院提供的数据,本市极少数育龄妇女,患有不育症,是与饮用不洁之水有关。环保局及记者进行实地勘察,而河水之所以被污染,是红鹰集团公司下属的棉纺厂及造纸厂,排放了大量废水……”
  新闻未及播完,逸之面色大变,拍案而起:“啊,天呀!小吉,快把龙才叫来!”
  卞夕:“这下闯大祸了!”
  小吉神情紧张,旋即上楼。
  
  
  16—22大厅夜
  龙才匆匆来到客厅,见逸之脸色铁青,怯怯地在沙发上坐下。
  逸之:“龙才,你看新闻了吗?”
  龙才:“看了。”
  逸之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才:“很简单,这篇报道严重失实,是以偏概全。”
  逸之:“没有事实根据,记者敢报导这么重要的事件吗?”
  龙才冷然一笑,指着辛媛的肚腹:“说是喝了污染的饮用水,育龄妇女得了什么盆腔结核,不再怀孕,她不是怀孕了吗?”
  逸之:“辛媛,你怀孕了吗?”
  辛媛:“我怀过孕,因龙虎吸毒,对胎儿有严重影响,做了流产手术。”
  逸之:“辛媛一直住在美蕉园,喝的是桶装的纯净水,这个例子没有说服力。”
  龙才辩驳:“退一万步说,即使河水被污染,居民喝的也是经过处理的清洁的自来水,怎么会污染呢,纯属无稽之谈!”
  逸之:“明天你把记者叫来,最好能当面澄清。”
  
  16—23客厅日
  美蕉园。锐芒领着一位环保干部,走到别墅门前,按铃。牛姑按后退键,电动门顺着轨道启动。他俩穿过庭院,走进客厅一侧,敲门。房门打开,龙才邀请他俩入内,逸之以热情的手势请他俩入座。
  龙才:“记者,在电视上听了你写的报道,完全是胡说八道!”
  锐芒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向环保干部示意。
  环保局干部:“自来水也污染了,你清楚吗?”
  龙才振振有词:“雨季时,大量洪水灌入老鼠洞,淹死了数不清的毒鼠,漂浮在水面上,致使饮用水污染,这不是很明白的事吗?”
  环保干部:“并不排除死鼠污染了河水。但是,你们公司所属的棉纺厂、塑料厂、造纸厂,于秋末阴雨连绵的十多天中,以及近日一场暴雨中,是否将污水排入了南河?”
  龙才态度软了下来:“不会吧?”
  环保干部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检验单,起身递给逸之:“经过反复调查勘察,已确认。在这个雨季里,你们三个大工厂,两次向南河排泄了大量污水。”
  龙才连忙表示:“这件事我不清楚,如确有此事,便是工厂自作主张。”
  锐芒:“龙浩离开后,你为提高生产效率,下令所有的工人,加班三个小时。于是,成倍的污水便排入河中。”
  环保干部严正地说:“我们已经询问了三位厂长,两次向河里排放污水,都是你安排的。”
  锐芒:“你第一次有意污染河水,想嫁祸给龙浩,逼他下台,阴谋未得逞之后,第二次又大量向河里排放污水。”
  龙才用手指戳着额头:“哦,我想起来了……在雨季河水上涨的时间,可能排泄了一些污水,怎么会影响自来水的清洁度呢?”
  环保干部:“因下雨的时间长,南河涨水时,供水系统遭到损坏,形成许多小洞,使河水涌入,当时没有及时发现。”
  龙才:“那是你们的问题,我毫无过错嘛。”
  环保干部肃然:“怎么还推卸责任,难道你不清楚,任何时候绝不允许向河里排放污水!”
  锐芒言词犀利:“龙先生,你干得太巧妙了,利用长期下雨及南河水位暴涨,以及毒鼠浸泡在河中之际,大量向河里排放污水,这样既可避免环保局的检查,又可遮人耳目,是无法发现其中的奥妙,是吗?”
  龙才:“你这是妄加猜测,上纲上线!另外,我想知道,究竟对育龄妇女有何影响?”
  锐芒把人民医院妇产科五份妇女病历,交给逸之:“并非空穴来风。”
  龙才凑过来看了看病历:“这只是推测,并无明确的结论,对妇女生育没啥影响。”
  锐芒面色严峻:“据统计,喝了污染的饮用水,育龄妇女受孕是个零,已面临严重的生育危机,是绝子绝孙的征兆!”
  龙才慢悠悠地安抚:“不必危言耸听嘛。少女在青春期不孕,主要是心理障碍,对生育充满恐惧,是精神因素起决定作用!”
  环保干部:“市民不奢求喝佳酿琼汁,只希望有洁净的饮用水。河中漂浮毒鼠的尸体,以及你们工厂排放的污水,是造成妇女不孕的根源!”
  龙才顺杆而爬:“那你们就建言政府,号召少女早婚,以母鸡下蛋的速度繁衍不息,提高繁殖率和成活率,那女人会比母鸡更出色!”
  环保干部拍着茶几:“你还在胡言乱语!你说对妇女生育没有什么影响,有什么依据?”
  龙才转身,对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龙虎,打了个“进来”的手势。他会意,穿过走廊……
  
  16—24门口前日
  五名孕妇抚摸着肚腹,神情慌乱而不安地等待着。这时,龙虎推开房门,将五名妇女领出,穿过走廊,站在客厅的门前。
  五名妇女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目光怯怯地望着锐芒及环保干部。
  龙才得意地指着五人微隆的肚腹:“这便是依据,是不是伪装的孕妇,请检证。”
  锐芒轻轻地撩起一个妇女的衣角:“你们五人有身孕了吗?”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痛苦地嗫嚅:“没……有……”
  逸之奇怪地问:“没有身孕,肚子怎么鼓起了?”
  五人异口同声:“原先以为是怀孕,前天到医院一检查,才得知得了大肚子病!”
  龙才手掌捂着惨白的脸,懊丧地跌倒在沙发上。
  锐芒尖锐地说:“龙先生,你道德败坏的行径,比毒鼠还可恶!”
  逸之站起,与锐芒及环保干部相握:“我们将在电视上作深刻的检讨,接受环保部门的处罚,并向受害者们进行赔偿。”

  16—25室内夜
  逸之、田竹、龙才聚集在卧室。辛媛在为龙冥的手臂按摩,她的腮帮剧烈地鼓动,十分激愤地用拐杖敲击着地板。
  龙才:“表哥,记者及环保部门,怎么知道这个秘密?”
  逸之:“雪地里埋不住死人。听说方驰在医院检查时,医生说她患了盆腔结核,很可能是喝了被严重污染的饮用水,她就去找环保部门。他们很重视,进行多方位实际调查,才将这件事挖了出来。”
  龙冥:“龙才呀龙才,你这是怎么搞的嘛。”
  龙才嗫嚅着:“当时南河暴涨,我以为此时向河里排放污水,是无所谓的,没料到供水系统受损,才……”
  田竹的语音痛苦般地撕裂:“大哥,你太没良心了,把自家的人也害啦,方驰就是喝了受污染的饮用水,才得了盆腔结核。”
  逸之盛怒:“这件恶劣的事件,给集团公司抹黑,毁了声誉,是极大的耻辱呀!”
  龙才竭力辩解:“我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增加利润,使事业蓬勃发展嘛。”
  龙冥:“降低发展生产成本,也不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嘛。”
  逸之:“新闻播出后,全城哗然,市民不依不饶,在网上发帖,愤怒、谴责、诅咒,要追究到底,不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已引起市政府的高度重视,不快刀斩乱麻,连集团总部都要关闭!”
  田竹:“有的网民,指名道姓叫你下台,并接受法院的审判!”
  龙才脸色苍白,颤抖地背过身,低头不语。
  田竹言词锋锐:“你简直没有一点人性,赶快下台,赔偿之后,就叫龙浩回来。否则,一旦事态扩大,再难以平息!”
  龙才恳求:“暂时不能让龙浩回来,那会……”
  田竹:“不让龙浩回来,难道让集团公司毁在你的手里吗?”
  辛媛:“事情闹成这样,那就叫龙浩回来掌舵算了。”
  龙冥自唉自叹:“唉,筷子里,也拔不出旗杆了,也只有龙浩了,可是……”
  田竹:“老太太,可是什么?”
  龙冥:“虽然上次订婚,闹腾得半途而废,但龙浩回来,又会同方驰纠缠在一起,撕扯不开,又是伤透脑筋的事。”
  逸之火急地说:“老太太,称砣与铁钟,哪个轻哪个重呢?集团公司的经营管理,才是重中之重。眼下,只有龙浩才能力挽狂澜!否则,面临的是灭顶之灾呀!”
  龙冥无可奈何地说:“那就叫龙浩回来,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16—26画室日
  在别墅一间画室里,卞夕对着窗口,正在欣然作画,卞晨推门走了进来。
  卞晨面色阴沉:“卞夕,龙浩要从上海回来。”
  卞夕把画笔一扔,雀跃:“那太好了!姐,龙浩怎么突然从上海回来?”
  卞晨:“因为河水严重污染,社会上闹得很厉害,市政府也在追责此事的源头,龙才只有被迫辞职,把鹰笛交给龙浩,我恨得牙都发痒了!”
  卞夕全然不顾姐姐的幽怨,奋然地说:“哈哈,峰回路转,在黑暗中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卞晨:“尽管上次订婚未能如愿,二人又分开了一段时间,你先别自作多情,能否把龙浩抓到手,还难说呢?”
  卞夕信心百倍:“这次嘛,一定要把龙浩拢到我的怀里,只是……姐,男女之间的房事,你技巧娴熟,运用自如,能否为我出一条妙策?”
  卞晨在室内走动,筹思良久,尔后说:“什么唧唧我我,倾吐衷肠,山盟海誓,那都是虚的,如想抓住龙浩,这次只有来个实打实!”
  卞夕迷惑:“什么,实打实?实在何处呢?”
  卞晨沉练地笑了笑,靠着妹妹的肩头,长久地耳语。
  卞夕拍手:“那太妙了,立竿见影!不过,房事只一次,是很难……”
  卞晨:“那就要选择有效的时间!”
  卞夕:“即使选择有效的时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呀?”
  卞晨贴着她的右肩,再次耳语。
  卞夕神情显得有些迷乱:“这……这是一着险棋呀!”
  卞晨拍着妹妹的后背鼓励:“无限风光在险峰嘛。”
  
  16—27走廊傍晚
  一楼客厅。走廊。逸之与龙浩用手机在商谈。
  龙浩鄙薄地说:“大哥太损人,第一次向南河排污水,就是他捣的鬼,反而说是我的责任。哼,害得不少女人终生不育,这会留下多少遗憾和悲伤啊!”
  逸之宽慰道:“他已被拉下了马,我和老太太才叫你回来,再把鹰笛交给你,继续担任总裁。”
  龙浩连连摆手:“表兄,你还是饶了我吧,本人实在不愿担任这个总裁,再招来一些节外生枝的烦恼。”
  逸之:“龙家就这么几个男人,驼子里也选不出将军了,只有你能挑起这个重担嘛。”
  龙浩:“龙家是非多,只要我手握鹰笛,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掉进一个恶风急浪的漩涡,令人胆战心惊!”
  沉默。
  龙浩:“表兄,我倒有一个主意?”
  逸之:“什么主意?”
  龙浩:“我曾听说山里有座木桥要拆除,将修一座钢铁桥梁。既然龙家没有适合的接班人,不如学习美国的比尔•盖茨,把所有的工厂拍卖,资助丝路上的桥梁建设。”
  逸之:“这绝对不行,龙家的人会坚决反对。”
  龙浩:“既然如此,我可以考虑回公司,但有个先决条件,并转告龙才及老太太。”
  逸之:“什么条件?”
  龙浩:“我给方驰安排什么职务,任何人不得干涉。”
  逸之犹豫:“这……好吧,你是总裁,有这个权力。”
  
  16—28室内黄昏
  方驰走进美蕉园,穿过庭院,进入大厅的右侧,轻轻地敲门。
  老鼠A趴在洞口,凝神偷窥。
  房门拉开,龙浩迎上前,紧紧拥抱方驰,亲吻:“这些日子好想你哟。”
  方驰也激奋地吻他:“我也是。”
  方驰戏谑:“你的阴谋诡计,倒真有预先性!”
  龙浩:“我早就想好了,让你担任副总,兼财务主管。”
  方驰:“我担心,又成了神庙屈死的小鬼,不想再进你们的公司了。”
  龙浩:“危言耸听嘛!你绝不是什么小鬼,而是社会的顶梁柱,也是公司未来的中坚力量,让你担任副总,一旦我发生什么意外,你是总裁便名正言顺了。”
  方驰忧虑:“龙才等人又会趁机诽谤,说我俩又在暗中勾结,妄图破镜重圆。”
  龙浩把鹰笛递给方驰,并畅意地说:“你一向锋芒四射,极有穿透力,离不开你的支持。再说,我现在说的话并非轻如鸿毛了,你不必多虑了。”
  
  16—29鼠洞日
  鼠A匆忙钻进鼠王室,只见它正在剥食花生。
  鼠A沮丧地说:“大王,不妙,红鹰集团公司的龙才,已经下台,而龙浩却从上海回来了,又继续担任总裁!”
  鼠王懊恼:“哎,世事难料。洪水泛滥时,我们许多兄弟被淹死,尸体释放毒气污染了河水,而局面急骤的变化,对我们十分不利。”
  鼠A:“方驰还担任了副总裁,龙浩又把鹰笛交给了她。”
  鼠王:“嗬,方驰还因祸得福,还升了一级,她的权力越大,对我们的危害就越严重!”
  鼠A手足无措:“是呀,那怎么对付这个女人呢?”
  鼠王:“关键是她手中的鹰笛!”
  鼠A:“此女是鹰笛不离手的。”
  鼠王低头暗忖一会,忽然又跳跃起来:“哦,想起来,野雉岭河谷那座木桥,已年久失修要拆除,听说要重建一座钢铁大桥,就提前从这里下手。”
  鼠A不解:“这与木桥有什么关系?”
  鼠王:“鹰笛是抢不到的,只有在桥上使个绝招,将鹰笛损毁,或者把它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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