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五节：特殊任务

　　当斜躺在床沿的我喘着粗气告诉钟艳红说她是我这一辈子的第二个女人时，她像发现外星人似的惊奇地睁着大眼睛盯了我半天。尔后，竟然捂着鼻子轻轻抽泣了起来。是怀疑？还是激动或窃喜？说不清。
　　许久，许久，钟艳红才缓过气来。
　　她伸手抱住我的头，说：“小哥，你真好！”
　　我想说点什么，嘴里喃喃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我也只得抱紧了她。
　　我不得不感激眼前的这个大我十几岁的半老徐娘。她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妖娆女人，从她那里，我懂得了什么叫做征服，品味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欢愉。
　　至少在这一刻，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钟艳红显然是一个深谙男人心理的人。她不失时机地勾搂着我的脖子说：“小哥，你愿帮红姐一个忙吗？”
　　“只要能够帮的，我当然愿意。”我不假思索地接话说。
　　“这个忙你一定能帮得到的。”钟艳红给了我一个香吻：“我就知道小哥对姐好！”。
　　“姐，你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呢！”我一边卖乖式地肉麻叫着她，一边把手伸向她丰满的臀部。我这个人有一个癖好，就是对肥臀女人情有独钟。从男人情欲的角度上来讲，钟艳红这类成熟丰腴且娇柔似水的性感尤物正是我最喜欢的意淫对象。
　　“这段时间你不是老缠着问我肖英的情况吗？我想安排你到她那里去工作，免得你们天天患相思病。”钟艳红说这话时眼睛眯成一条缝，让人难以窥探出她的真实意图。
　　“这也叫要我帮忙？”我是个口直心快的人。我脱口而出。
　　“是在帮我的忙。因为你的主要任务是帮我监视一个人。”钟艳红终于说出了真实意图。
　　“哦。”我很想问问是要我去监视谁，但转念一想就这么贸然打听详情似乎不太妥，会显得我是个沉不住气干不了大事的男人。
　　“肖英也干的这种工作？”我试探性地问。到了这个时候，即使钟艳红不说，我也猜出了八九分。
　　“算你聪明。我明里是安排她去工作，实质也是要她帮我去监视一个人。说白点，就是去做‘卧底’。”钟艳红一边说一边坐起了身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黝黑的窗外发呆。定然是什么问题触发了她的心事。
　　“你知道吗？我要你们去监视的其实是同一个人。他就是我的老公胡彪。”这话钟艳红是回过头来望着我说的，她急促的声音里似乎有说不尽的伤感和哀怨。
　　去监视她老公胡彪？这多少令我感到有些意外。我对胡彪的印象，全部来自钟艳红对她那段陈年往事的追忆。通过钟艳红当初的讲述，我印象中的胡彪是个贪图享受、不务正业的小男人。虽然如今这社会，老公老婆相互猜疑的现象多了，但要费这么大气力安排几个人去监视自己的老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况且，以我“大老粗”般的行事风格，我显然太不适合去做这种监视他人的工作。
　　“我能行吗？你还是换个人去吧！”我对钟艳红说。我有些怯阵。
　　“你能行的。从你在派出所里主动给我打电话那天起，我就在开始盘算这个问题。”说到这里钟艳红脸上稍稍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神色：“我一直在等最佳时机。因为我一方面要安排一个比较适合你们且又方便接近他的岗位；另一方面又要尽量做得不露任何一点蛛丝马脚——不要让他发觉你们是我派去监视他的人。”
　　钟艳红还告诉我，她已经帮我去补办好了一张居民身份证。希望我尽量以普通应聘者的身份去谋得她帮我“预定”的职位。末了她还去翻出当初与她签下的那份协议，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小哥，虽然目前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在床上我们胡来，可工作上的问题我们还得按协议办事啊！”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得万般无奈地接受下这项“特殊任务”。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航兴公司里遇见意想不到的人，而且这人竟然还是我要监视的对象之一。
　　
　　没想到钟艳红要我去面试的单位竟然就是离当初我与肖英看投影的通宵场仅一街之隔的航兴厂。
　　在最初来坪山那几天，我没少陪肖英到航兴厂门前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看肖英有没有机会侥幸进这家四千多人的大厂谋个职位（当初，因为掉了身份证，我是从来不抱这种侥幸心理的）。一来二去，工作没找到，我们对这家工厂的大体情况却了解了不少——据说工厂的老总是个好色之徒，凡是漂亮点的女职员，他都想占点便宜。记得当初我就曾半开玩笑地对肖英说，你要是真的进了这家工厂，那你的这几分姿色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呀！肖英知道我是在说笑，也就调侃地说，只要某些人不吃醋，说不定我还真能混成一个“富婆”呢！见肖英如此“厚颜无耻”，我只得摇头晃脑地感叹道：“恕我眼拙，真还没有看出你将来会是个什么富婆，不过要是你愿意降低身份去做个什么“二奶”之类的，那肯定很抢手！”
　　话还是回到航兴厂上面来。自然而然，钟艳红就是这家航兴厂的董事长。而那个传说中的好色老总应该是她的老公胡彪了。
　　钟艳红在送我来航兴厂的路上告诉我，她是93年回大陆投资建厂的。钟艳红要我去应聘的职位是行政助理。由于她不便于出面，便暗中委托他人来经办这事，叫我只管放心地去应聘。而之所以要我走正常招聘的流程，目的当然是不要让胡彪怀疑我是他老婆钟艳红安排进来监视他的人。
　　钟艳红在工业区门口就把我放下了车。
　　我拿着相关证件（其中身份证是钟艳红刚刚帮我补办到），轻轻地敲开了航兴厂保安室的窗户。
　　“找谁？”一个胖保安凶巴巴地问。
　　“我是来应聘的。”我显得有点拘束。一边说一边毕恭毕敬地把把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今天不招工！”胖保安没好气地说。他显得不厌烦，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我不是来应聘普工的。”我赶紧解释。
　　“没听明白吗？今天什么工都不招。”胖保安说话的音量明显大了许多。
　　看来这个胖保安是个难缠的主。
　　“来应聘行政助理的吧？快点进来。”就在这时，传来一阵似曾熟悉的声音，我举目望去，窗口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楞在了那儿。
　　那人我再熟悉不过。
　　因为他竟然是蒲小幺。
　　
　　“村长大人，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身着保安服的蒲小幺满脸堆笑地替我打开了门，从他的从容表情看得出，他应该事先就知道来应聘的人是我。
　　当初阿忠不是说蒲小幺和水英过宝安去了么？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为何他连我来应聘什么职位都一清二楚？我满脑子混沌，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真是冤家路窄。
　　“旺达兄，快请进吧！”见我发愣，蒲小幺一边招呼着我，一边优雅地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小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脱口而出：“水英呢？”
　　“旺达兄，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其它的事我们抽个空再好好聊一聊。”蒲小幺没有正面回答我。
　　他把我迎进了门卫室，然后拨通了桌上的电话，只冲着话筒说了句：“你现在来门卫室一趟”就挂了电话。很快，就有一个圆脸女文员扭着一颤一颤的大屁股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她的笑脸是献给蒲小幺的。
　　“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圆脸女文员一进门卫室就朝蒲小幺抛媚眼。
　　“有个人来应聘行政助理，你等会带他去面试。”蒲小幺一开口就进入正题。他没有回应圆脸女文员的热情。
　　圆脸女文员全然不被蒲小幺的态度所影响。她还是笑嘻嘻地在一旁打趣道：“蒲小幺，你让我空欢喜了一场。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私事要找我聊聊呢！”
　　见蒲小幺不太情愿理睬她，圆脸女文员这才知趣地领着我从门卫室来到了位于大门右侧的写字楼。
　　圆脸女文员把我带到了位于二楼的行政办公室。那是一间一百多平方米的偌大屋子，被隔成了一个个小方格，屋里虽然坐满了人，但显得异常安静，似乎所有的人都正在忘我地工作。
　　“你先填一份简历吧，等会再到我们经理那里去面试。”圆脸姑娘在示意我在靠门的长椅坐下来的同时顺手把一份简历表递给我。
　　我这才注意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姑娘：白皙圆润的脸，长长的睫毛，微翘的上颌，如果不是身段微微有点发胖，那绝对算得上一个美人儿。只是此时她飘忽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随和——明显地多了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肖英的女孩？”我刚在简历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按捺不住地抬头问她。因为我曾记得钟艳红说过肖英也在这里上班，而且有着和我相同的特殊任务。
　　“你问这些干嘛？”圆脸姑娘有些不快。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我赶紧解释。
　　“当然认得啦，人家现在是胡总身边的红人呢！”圆脸女文员不紧不慢地说。
　　“她是你们胡总身边的红人？“我脱口而出，惊讶写在了脸上。
　　“你认识她？”圆脸女文员反问道。她的音量明显加大了许多，话语里同样充满了惊奇。
　　在异常安静的屋子里，我们的对话显得有些刺耳。圆脸女文员的话音刚落，方格后边就伸出了好几张漂亮的脸蛋。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圆脸女文员夸张地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
　　我多么希望从方格后边伸出来的漂亮脸蛋中有一张是属于肖英的。但我失望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圆脸女文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未能掩饰自己的失落。
　　“那你是她介绍来的了？”圆脸女文员压低了嗓音。她显然有些好奇。
　　我无奈地朝她挤了一点笑。
　　我摇了摇头。
　　圆脸女文员此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孤傲和冷漠。或许，她也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应聘者身份不那么简单吧。
　　“那是保安队长蒲小幺介绍来的了？”圆脸女文员马不停蹄地问。她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一回，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在说到蒲小幺的名字时，圆脸女文员的脸颊突然泛起了一块块红晕。结合此前在门卫室里的种种迹象，我不难判断得出，这个多情的圆脸女文员肯定对帅气的蒲小幺情有独钟。
　　“蒲小幺是我同村的。”我一边埋头去填表，一边慢吞吞地说。
　　“真的？”圆脸女文员显得更加惊讶。她凑过来看了看我正在填写的简历表。
　　“蒲兄，我叫小娟，以后你就叫我‘娟娟’好了。”或许看清了我真的与蒲小幺同姓。圆脸女文员的两眼发亮。
　　这个叫小娟的女文员的热情令我感到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