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琉璃之人玉之谜

　　“秦妃，难道是潇墨离的生母？”凝若便扶头，小心翼翼地听着。
　　只听皇上柔声道：“你生性温婉，不喜宫中争斗，偏爱这僻静之地，可是咱们的孩子却丝毫不像你。想想你走了也二十多年了，这宫苑朕一直留着，连墨离朕都没让他来过，你一定怪朕对他那么严格，但朕也有朕的苦衷。他是大皇子，就要担起大皇子的使命，纵然他不是未来的人皇。”说道这似乎皇上的声音开始哽咽，“秦妃，若过些日子你们母子黄泉相见，一定告诉他，朕也舍不得。但是现在皇后已经怀了未来的人皇，朕要给天下一个安宁，你们等着朕，朕也很快会去和你们团聚。”
　　“什么叫母子黄泉相见？”凝若听到这着实惊了一下皇上，“什么叫黄泉相见，大皇子他怎么了？”
　　“什么人？”
　　知道皇上已经发现，凝若便推门而进。
　　皇上惊讶的眼神盯着凝若：“你怎么会在这？”
　　“我本是来找皇上的，看见皇上来到这，便跟着来了，皇上恕罪。”
　　“你自己来的？”
　　凝若怎么可能说出来是语悠把自己救出来的：“是。”
　　皇上却叹了一口气：“没有语悠那丫头，你怎么逃得出老三的祉华宫？”
　　“皇上，语悠自幼与我一同长大，还请皇上莫要降罪，有什么事凝若一人承担。”
　　“朕怎么会怪她，朕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皇上您说什么？”
　　凝若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皇上抽出腰间的软件，直指凝若眉间。凝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她从小奉之为神的皇上：“皇上，您要杀了凝若？”
　　“凝若，朕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千万不该卷入他们兄弟之间。朕本想你长大成人给你寻个好人家，也罢，这都是命中注定。”
　　“皇上要杀凝若，凝若绝不反抗。只求皇上让凝若死的明白，为什么凝若不能喜欢大皇子，为什么你刚刚说墨离要和秦妃娘娘黄泉相见？”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自幼长在他膝下，其实在他心里，凝若又何尝不是如女儿一般，若是要结束一切，坦言又何妨，藏的太久也许应该释放一下了：“凝若，你可知人玉？”
　　“凝若自然知道，人皇掌管人玉，护佑天下百姓。”
　　“不错，人玉是上古法宝，安宁这四方百姓，人玉在人皇在。但是人皇毕竟是凡夫俗子，不能如天帝那般长且久矣，他也要承担生死。而人玉只听于人皇这是上古定律，所以天地之间只能存在一位人皇来掌管人玉，你明白吗？”
　　“就是说，新的人皇诞生那上一位人皇就要……”
　　“不错，人玉靠人皇之血唤醒，试问世间如何能存在两位人皇呢？”
　　“刚才凝若，听您说，皇后娘娘腹中怀了人皇，那就是说……”
　　“不错，那就是说皇后产子之日，便是朕驾崩之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会不会弄错了？”
　　“怎么可能，后宫每位嫔妃身怀有孕朕都会去感应人玉，这事怎么会错。”
　　“那这跟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凝若，试问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纵然可以靠人玉护体，靠青云阁周旋，但他又如何安稳四境八方，如何让这一众皇子诚服？更何况老大和老三都有自己的势力，朕不能不顾及身后之事。”
　　凝若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一字一字吐道：“所以，您为了那个未出生的人皇，要毁了在您身边陪了您二十多年的皇子？”
　　“朕先是天下人皇，才是为人之父，无法选择。”
　　“我明白了，所以从您知道皇后娘娘怀了人皇之后，便开始借着大皇子中了摄魂花香之事，开始一步步算计大皇子和三皇子，让他们相互争斗。那当日在郊外要置凝若于死地的也是皇上了？因为您断定大皇子不会去怀疑您，所以您便想借着凝若的死让大皇子和三皇子厮杀？”
　　“他们二人早就明争暗斗，朕只是个推手罢了。”
　　“皇上谦虚了，如果没有那摄魂花香之事，没有楚清绾的死，那皇上怕就要自己动手布局了吧。”
　　“凝若……”
　　“皇上别叫我，您是皇上啊，大皇子虽嘴上不承认，但是他在心底是敬您爱您的，他从未想过去做什么。您的江山他出生入死替你守护，您的社稷他不分昼夜替你分忧，我想他最后都不会知道，最想他死的原来是他的父皇。”
　　皇上红着眼睛，剑已划破凝若的眉间：“你闭嘴。”
　　“皇上，呵呵，好英武的人皇。”
　　皇上心中一狠，闭着眼睛就在剑劈下的一瞬，突然有个白衣人闯入，长袖一挥，皇上退后了不少，再睁开眼睛已经看不见凝若了。皇上收起剑，朝门外追了几步，却丝毫不见人影。
　　“来人！来人！”
　　大喊了几声之后，一旁的侍卫赶忙跑了过来：“皇上。”
　　“有刺客，给我追，不管是谁一定给我带回来。如果实在带不回来，就地斩首。”
　　“是。”
　　皇上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梅花苑，暗暗道了句：“原谅朕。”
　　人去院静，在这香气宜人的梅花苑，墙角一侧的潇倾羽心底如寒冰般的冷，眼中的泪，嘴角的冷笑，似乎死了一般的恐怖。他刚才摆脱了语悠，正看见凝若遛进这座宫苑，他便也偷偷地跟了进来，听到那一番谈话，突然明白了哀莫大于心死。这一生他最爱的女人是为了利用他才跟他许了终身，他最敬的父皇，却一心要他死，他此生付出的一切努力到最后都是一场笑话，生无可恋不过如此。此时的潇倾羽眼中浮现的小时候父皇抱着、哄着、陪他读书、教他处事，这一幕一幕的温情，都无非是在演绎这场笑话。
　　“你们逼我的，人皇，人玉，我就让你们看看是不是天命使然。”一句狠厉的话，似一阵狂风打破这苑中一切的寂静。
　　凝若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小仙娥，还有颜大哥
　　“你在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啊？”
　　“九华丹？师妹，你居然化了师父的九华丹浇花？那可是师父练了近百年的丹药。”
　　“我也没都用完，你看这株冰兰生病了，师父素日最喜欢这花，要是出了什么事师父肯定会伤心的，是不是？”
　　“你呀，要让师父知道生病的就不是它而是你了。”
　　“师兄，你这么疼我……”
　　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还有这是什么地方，好黑，又是这个小仙娥，好好看的男人，好像……好像潇墨离。
　　“我什么呀，张嘴，这是我从师父那偷来的九华丹，幸好上次浇花剩了两颗，我吃了一颗最后一颗便宜你了。”
　　“偷？看来你师父教你最多的是这个吧。”
　　“才不是，我师父是天下最好的人。”
　　“你干什么?”
　　“疗伤。”
　　“用不着。”
　　……
　　轮回道，师父、魔铃、魔尊，不要不要……
　　这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画面一时间侵入凝若的脑子，被护花铃唤醒的凝若突然坐起：“这不是梦，这是我，这是我。”
　　刚想起身的凝若突然发现一旁的白兰：“白门主，白门主你怎么了？”
　　原来刚才在梅花苑是她救了自己，凝若已经记起了一切。看着身边的白兰，她顾不得这还是在人间，能不能施法，一唤：“护花铃”，还未给白兰疗伤，就被白兰拦了下来：“师姐，别，别费劲了，没用的。而且这是人间，你若施法会伤了自己，千万不要。”
　　“师姐？白门主唤我师姐？”
　　“是啊，我就是当日你用九华丹救得那株冰兰啊。”
　　“你是冰兰？不行我先救你。”
　　“不可以，我拼命唤醒你的灵力，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现在师兄被困天牢，师父被囚天地之极，都需要你去救。师姐，别管我，快去。”
　　“师兄，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师姐，保重，快去吧……”
　　“冰兰，冰兰……”凝若还来不及说几句话便眼睁睁看着冰兰在自己的面前化为一片片兰花，慢慢消散。
　　这冰兰既要尽快唤醒留在凝若体内的修为，冲破凝若的记忆；又怕伤了凝若，权衡再三只能将自己的灵丹打碎强行注入，而万物修仙若无了灵丹便已无了三魂七魄。
　　一时间，凝若感觉天地都要崩塌。为什么，为什么要她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开，为什么。
　　“天帝，人皇，不管我是幻堇还是木凝若，我都不会让你们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凝若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紫麟宫内，语悠断断续续还没讲完就被潇墨离吼了一声。
　　吓得不知道还该不该讲，潇璟轩在一旁看的出老大真的生气了，赶忙站在语悠前面：“还不快说，怎么回事？一会儿老大真急了。”
　　“我就是昨天听父皇说，把若若关到祉华宫，还说要杀了若若。我担心啊，就想着把若若救出来，谁知道被潇倾羽拦住，我跟他打了半天，后来他使诈逃跑了，然后我去找若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潇墨离，红得吓人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语悠。
　　潇璟轩狠狠戳了一下语悠：“你傻啊，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去救人，他潇倾羽正想找理由呢，你这倒好，气死我了你。”
　　语悠担心地拉着璟轩：“他不会难为若若吧？”
　　潇璟轩说着就往外冲：“老大，我这就召集人去找。”
　　半天一语不发的青子君言道：“慢着，先去打听打听情况，他潇倾羽纵然再想杀了凝若，也不会在宫里动手。”
　　潇墨离握着拳头：“来人，派人去宫门守着，只要是祉华宫的人出宫不管是车是马是人，都给我盯死了。”
　　“报，大皇子，刚才有人来报，皇上遇到刺客，下令必须抓到，不管是谁如有反抗立即处斩。”
　　“刺客？”
　　青子君面似悠闲地品着茶：“看来今夜，这宫中注定不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