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尾声故事

　　1996年12月，铁道部公安局在编辑主持召开了建国以来第一次“全国乘警工作会议”，北京、上海、广州、江汉、西安等几十个乘警队长参加了会议，江汉铁路局乘警支队长柳韬略向大会作了谷越春精心准备的《改革开放新形势下乘警队伍建设的探讨与思索》发言。他的发言按“领导干部知识化”“行政管理制度化”“作业程序规范化”“治安管理法制化”及“公安工作母题”“刑事侦查要领”六个部分。第一次提出抢劫案件必须5分钟内赶赴现场、以快制抢；第一次提出侦查工作是公安工作的母题、提高破案率；第一次提出抓好警长建设、发挥兵头将尾作用；第一次提出“乘警承诺制”……受到部局领导及与会干警高度重视。
　　“江汉乘警支队是全国最早的乘警队之一，现有干警388人，担当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西安、昆明等全国大部省市20对旅客列车的公安保卫任务，值乘线路近20000公里、呈蛛网式布局……”柳韬略以他军人特有的姿态和语调高声道，全场一片赞叹。
　　“几十年来，这个几代人的队伍对维护铁路运输安全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刚解放时，第一代乘警是趴在车顶架着机关枪值乘的……进入新时期，组织形式、物质分配呈多样化发展，乘警思想活跃，出现种种困扰队伍建设的瓶颈与痼疾、曾经发生几次‘通天事件’……江汉乘警支队坚持从严治警、从优待警，队伍发生了逆转性变化：发案率、破案率分别下降和上升百分之七十……处在乘警队历史最好水平。”
　　“今年6月，昆明开江汉的172次乘警破获250克毒品大案，抓获大毒枭黄传贵；8月，广州返回江汉148次列车破获白金项链、祖母绿翡翠大钻戒价值35万人民币黄金特大案件；9月，168次列车发动军人军警合作以学的代价抓获80名匪徒全部擒获，缴获长刀、大刀、匕首200余把……许多人振臂高呼：‘人民解放军万岁！’‘人民警察万岁！’社会反响极其强烈……”
　　“哥，柳队在北京一炮打响！”消息传到江汉，陈德顺喜滋滋对谷越春道。谷越春沉思不语，眼眶含着热泪……
　　春节到了，乘警支队第一次给全体乘警发放了香油、大米等慰问品，干警们从来没有这样兴奋。更使谷越春没有料到的是，满面春风的柳队和他爱人竟亲自给谷越春登门拜年……
　　“这怎么使得！”谷越春真的受宠若惊了，“就是不准干警进领导的门送东西，领导也万万不能给下属拜年哪……”
　　“应该的。”柳队淡定道，“你的老革命，没有谁比你对乘警队贡献更大，以后还要仰仗……”他的话未完，谷越春急忙打断道：“别说了，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谷越春鞍前马后敢不尽力……”
　　又一个春天来临，教导员在全体共产党员大会上传达选举《中国共产党江汉铁路公安局第六次党员代表大会》代表文件，要求全体党员认真思考，选出最能代表乘警队伍的干警参加党员代表大会。这是一个费时的事儿，谷越春没那么多功夫，径自去忙他的去了。
　　“你不能走，”柳队拦住他说道，“你不在这儿大家看不到你，怎么选你？”
　　“随便选吧，我那有好多事儿……”谷越春不以为然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选举、唱票。统计，柳韬略、路励平、谷越春、钱振华、游泓等6人被选为代表。
　　开会那天，柳队亲自驾驶支队新购置的公车“桑塔拉”，和路教、谷越春一起乘坐出席局党代会。“我和别的代表一起去吧，这是公车，不妥……”谷越春推辞着说。
　　“在你身上什么时候有过公私区别？前不久三更半夜把你从家里请到乘警支队准备材料，有过私吗？几乎每个双休你都加班加点有过私吗？”柳队细数道，“今后，只要你谷越春用车，岔的。（岔的，地方俗语：随便用）”
　　铁路公安局考究的罗马洋楼披红结彩呈现一片喜庆气氛，参加党代会的同志们喜气洋洋聚在一起，平日东西南北各守一方哪有这样的机会，今日相见不停地互相寒暄问好……
　　“啊，谷越春你也来了……”同是“黄埔军校”出来、在南坊派出所工作的杨太平见到谷越春似乎有点诧异。10年前谷越春值乘广州列车时遇到他说：“从南到北，从‘黄埔军校’出来的人都‘上去’了，就剩你我了……”
　　“没有绿叶扶持红花能红吗？”谷越春不以为然道。
　　“谷主任来了，你们支队办公室的简报写得好哇！又快……”政办的同志对谷越春亲热道。
　　代表们纷纷走进会议厅，每位代表座位都有自己的名字。谷越春找到自己的座位，静静地坐下来。
　　主席台挂着鲜红的党旗，两边摆放着青松和翠柏。座位后宣传专栏的粘贴有乘警支队陈德顺、钱振华、游泓破获案件的通讯剪报……
　　公安局长姜骁勇宣布“中国共产党江汉铁路公安局第六次代表大会开始”开幕，全体起立高唱国歌，接着宣读了铁道部公安局党组和江汉铁路局党委发来的贺电。在热烈的掌声中，党委赵书记代表局党委向大会作工作报告：“同志们！中共江汉铁路公安局党委在上级党委正确领导下，坚持以维护铁路政治稳定和运输安全畅通为中心，按照‘抓班子、带队伍、促工作、保平安’的工作思路，大力加强党的组织建设、队伍建设和干警思想政治工作，全局出现了积极向上的良好态势。‘创先争优’‘创岗建区’‘创模立功’活动蓬勃开展，创建了第一批‘党员先锋岗’，涌现了一大批钟明、柳韬略、钱振华、谷越春等‘优秀共产党员’‘六佳警官’……特别是作为窗口单位的乘警支队，这个人民来信来访曾经占全局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单位一跃为党风建设先进单位，处在历史上最好的时期……乘警队伍建设的好经验值得每一个所队学习。”
　　“同志们！我们每前进一步都很不容易……改革开放，许多人富起来了，可我们公安人员不能富，而是保卫那些先富起来的人的！这是我们神圣而光荣的职责。同志们，党和国家是想着我们、关心我们的！这里我透露大家一个好消息：全国公安人员政治待遇将大幅提升，全部转为公务员……”会场立刻活跃起来。
　　谷越春尤其激动……讨论会上他几乎是含着眼泪发言的：“我衷心地感谢党，感谢同志们给我这个机会，出出席无尚光荣的大会！我是从‘黑夜’走出来的幸运儿，我的亲身经历说明我们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
　　回首一生孜孜不倦，就为了追求崇高、追求理想。当理想离我遥遥无期，心中依然闪烁党的光芒；当冰雪封冻大自然，却封冻不了我心的渴望！因为心里有了目标，才叫性格变得刚强……党啊！我亲爱的党！虽说我一生如山路弯弯坎坎坷坷，我的歌永远是“把一切献给党”！如果人生真的还有来世，千次万次仍然是这样引吭高唱……
　　
　　还是在中学历史课上，谷越春就知道中国有一个世界闻名的万里长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懂得了长城不仅是历朝历代君主防卫外来侵略的构筑，更是捍卫中华文明的根基。这个横跨华夏15省市的宏伟建筑也不仅“因残破而展示了生命的力量，因蜿蜒而影射着古老国度”，更显示了中国人民的精神和意志、豪气与胆识。世间充满正义与邪恶、善良与丑陋的较量。当“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全国人民就是以长城为象征，同仇敌忾、不惜血肉，长城成为民族的魂魄……
　　每每想到此，谷越春心潮澎湃，一种强烈的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怀油然而生。“不到长城非好汉”……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如今孩子们都大了，在她们的肩上，也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也要让她们感受中国人民浴血奋战的历史，激发情感、创造未来……
　　谷越春开了一张铁路免票，带领全家以及辛苦一生、连江汉市都没出过的老父亲来到北京。对毫无知识素养、和自己吵闹一生的况其采来说，也应该是个极好的教育。
　　天安门、大会堂、颐和园……最后登上八达岭长城。当蜿蜒起伏于崇山峻岭中的城墙出现在孩子们眼前时，蕤蕤和崴崴惊诧不已、父亲感叹连连。谷越春乘着兴头问两个孩子：“我可以没有冰箱、没有彩电，但可以花费几千元带你们到北京……知道为什么吗？”
　　两个孩子低头不说话，但看得出都在认真思考……
　　“你们现在都是共青团员了，这很好，但这不是你们最终的目标。”谷越春道。孩子们抬起头看着爸爸：“你们最终的目标是参加中国共产党！现在的条件多好啊，不用像爸爸那样入党多么艰难……还有将来你们都工作了，也要成家了。我给你们说：我选女婿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是共产党员……”
　　一年后，两个孩子顺利进入同一事业系统工作。当领导知道她俩是亲姐妹时，感慨地说：“从你们身上看得出，父亲的教育是严格的，正规的……”
　　是啊，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是何等不易！“友情是自己人生的重要支撑。在那个永远无法忘记的年代，如果没有像焦小军、张海河这样的朋友在惊涛骇浪的艰难岁月中的坚定支撑，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谷越春常常这样想。他一定要去看望这些老朋友。趁这次到北京的机会，第一个看铁道学院的房景发。经了解，这小子不知怎么辗转到了北方铁路公安局，竟成了自己的同行。
　　“你找房景发？”公安局门卫瞪着两眼，从头到脚看看谷越春显得特别惊讶，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接着又问，“打哪儿来？”
　　“是啊，”谷越春平淡地说，“从江汉来，他在吗？”门卫没理谷越春，也没任何表情地拿起电话机：“房局长吗……有个从江汉来的人找您……让他上来？啊……好！好……”接着满脸堆笑道，“同志对不起……”原来这小子已当了局长，自己直呼其名，人家当然不满。不一会儿，房景发亲自下楼来了，双手作拥抱状“啊呀……啧啧啧啧……几十年了哇，怎么突然想起我了……”他一个劲儿发感慨。
　　“你们同学都到了公安局？”谷越春不解地问。
　　“没，大部到了厂、段，有的还到了江汉学校……”
　　“你怎么想到当公安了？”
　　“说来话长……”房景发道。他说，自从当年谷越春避乱逃离到北京自己这里，实指望有个安全港，没想到连一口水都没喝又逃离到天津……愧对友人啊。他没有办法弥补自己的遗憾，只有接过友人的工作……
　　“……直到当了公安局长……”谷越春接过他的话说，不禁自己感慨万分。是友谊的力量让他也头顶国徽……
　　蜿蜒的海河水，依然是那么静静地淌着。谷越春再次来到天津，想起义气深重的张海河突然见到自己，还不知道会高兴得成什么样子呢！可由于自己一路的坎坎坷坷，不想再给这些割头换颈的朋友添麻烦而失去联系几十年了，他们现在怎样了？都还好吗？还在手表厂吗？都说不准。虽然没有见到人，但他青春的面庞总在自己脑子里晃。兴致勃勃地赶到天津手表厂，果然没有张海河。怎么办？见不着人就回去心里怎么也不甘心。想想自己磨难之际，张海河竟要组织人马将自己“抢”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苦苦央求门卫，反复说明自己怎样从江汉赶过来，反复说明我们是几十年的感情，只是由于“文革”而割断……
　　门卫终于感动了，找到一个当年张海河的同学……
　　“你是从江汉来的？听张海河说过，不过他现在不在手表厂……”说着，给了谷越春一个地址，并指明怎么走……
　　终于找到了，当张海河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谷越春的眼睛湿润了……
　　“张海河，还认识我吗？”
　　张海河发胖了，眉毛还是那么生动，只是明显没有眼神。他怔怔地瞧着自己竟一言不发。
　　“张海河，怎么不认识我了？”谷越春依然笑眯眯地问，张海河竟依然无动于衷……正在谷越春纳闷之际，旁边一个女人突然说：“啊！您的从江汉来的吧？谷……谷什么……”谷越春欣喜地说：“是啊是啊，我是从江汉来的谷越春，是张海河的老朋友！你是他爱人吧？从来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是我，而张海河却不认识我了？”
　　“我是从照片上看到你的……张海河常常说到您……”张海河爱人说。
　　“张海河是怎么了，竟不认识我了……”谷越春难受地说。
　　“说来话长……”张海河爱人叹了口气道。原来，“文革”结束后，手表厂技校学生下乡，后来基本上都抽回了长，但张海河没有……直到一个街办钢丝绳厂要人……
　　“他始终不满意钢丝绳工作，主要是回收加工旧钢丝绳……天天想、天天想……前几年就变得痴呆了……”张海河爱人说着流出了眼泪。“没人理解他……我也总劝他；这天底下什么工作不都是人干的？谁叫你当初冲冲杀杀的……”
　　良久，谷越春没有出声：“没看过吗？医生怎么说？”
　　“看的中医，主要是疗养……”
　　“张海江呢？他在哪里？”他接着问。想起第一次到他们家，张海江像对待自己的亲哥哥般的对待自己，此时强烈地思念着他。
　　“下乡到蓟县……一直没抽回来，早在那里和一个农村姑娘安家了……”
　　到张海河家满以为会是兄弟重逢无尽欢欣，没想到竟如此凄凉……张海河啊，曾经是我身边的一根长笛，不时吹奏着温凉的记忆。当你将青春的甘露滴进我的心田，谁知你竟似沉默千年留下永远的叹息……
　　从北京回来，谷越胜突然来到他家。
　　“你可是稀客啊，”谷越春看着10多年不打照面的小弟道，“是不是从小对你管严了，长大了就不理我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谷越胜低着头不说话，看样子很为难。“有什么事说吧，我们还是一世的弟兄。”谷越春慷慨道。原来，小弟是顶替父亲职到铁路建筑队上班的，现在建筑队拆撤销了，所有职工只发生活费……
　　“每月就400元，孩子在上学、将来还要工作。他妈也下岗了，怎么办哪……我到铁路局去找过，根本不让我进……有人指点我说：‘你哥哥是乘警支队办公室主任，怎么不找他联系进客运公司？’哥啊，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个忙呀！”
　　这么大个铁路单位怎么就没了？想起自己刚参加工作时就说到铁路建筑队的，心中不免又一种感慨。他也听有人社说70岁的人让60岁的人“让贤”，60岁的人让50岁的人退休，50岁的人让40岁的人下岗……到处都可以看到“一桌睹徒、一街水货、一路野鸡……”从小他就逃课顽皮，离开了单位组织，如果不帮他一把，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50、60年代的人就说这样：人亲人，人帮人……谷越春想这个忙一定要帮。
　　“我可以帮你联系试试。”谷越春思考一番道，“可将来你混好了不一定记得我，要是混不好，那可就永远记得我了……”谷越春的这句话本是教育这个10多年都不理自己大哥、甚至以暴力报复自己的亲侄女的小弟的，没想到竟在他身上成了事实：谷越胜进了客运公司，每月以万元的收入极尽挥霍时，他哪里还记得他的大哥，从此断了往来……这个没文化知识的人，什么文化传统、道德修养全没了。
　　小弟刚走，大妹谷荷莲又上了门，她的“特技教师申请”材料怎么也过不了，请哥帮忙……
　　早知今天你何必当初啊，你这个从小一起捡炭、一起捡菜长大的妹妹啊！大妹夫是机械厂工人，发有充足的福利洗澡票，父母弟妹、亲戚朋友甚至街坊邻居都有她给的洗澡票，惟有蕤蕤没有。寒冷的冬天端着塑料盆守在澡堂门口、等待有哪位好心人给她一张……
　　如今，你怎么还是想到找哥哥？
　　只见过一面的患难之交骄向军，是谷越春的强烈思念，决心找到他。几次去信他曾就读的“四川矿院”以及工作的“打通指挥部”都没有。他又多次请出乘成都、重庆的乘警，通过当地站警打听也没消息。谷越春没有死心，决定亲自到重庆去查，不找到小军他是决不罢休的！
　　他乘上了开往重庆的列车，第二天找到当时的解放军部队时，谷越春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骄向军曾经生活、学习和成长的地方啊！可打听过几个人，都没认识“骄向军”的。骄向军啊，你在哪里？
　　谷越春徜徉在大街小巷，心想就这样无功而返？如果现在找不到，恐怕终生就是一面难之交了！他实在不甘，想着想着突然哑然失笑：“都过了多少年了，能有多少人认识骄向军？只能在老年人中打听他父亲才有可能知道骄向军啊……”思路一开果然见效，一位热心老人说：“你算问对了，这里再没人认识我们的骄政委了！可他早已去世，举家早已迁移北京……”
　　一阵失望后谷越春没有气馁，央求老人想想重庆还有没有他的孩子……
　　“有！在沙坪坝公安局……”真是谢天谢地！谷越春快步如飞赶到公安局……经人指点，终于来到骄向军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哪个？”里屋一口道地重庆话问。
　　“骄局长在吗？”谷越春连忙用普通话答。门开了，没想到骄向军一声普通话就喊：“大哥！”
　　30年哪！我们都没了少年模样。江河落日，我们没有给岁月留下空白；莽原晓月，我们总给生平之词填成豪迈篇章……人生萧瑟、我们魂魄相连；感情无艾、我们取暖互相。如今青春虽去却情怀依样……若不是友谊地老天荒，又怎能从“猫眼”一眼就认出“大哥”到访……
　　忘了倒水，忘了寒暄，他俩一口气热烈交谈持续几个小时……没想到他也和房景发一样当了公安，谷越春还是问了他怎么想到当警察。
　　“当然是受你的影响！”他说。“从你被打成‘反革命’，我就感受到了一个公安战士对党和人民的忠诚，从而激起我无限的向往，这是友谊的分量……”
　　历史是财富，是借鉴，也是永远的教科书……这一对几十年患难之交的朋友、战友、兄弟，一起来到谷越春学生时代就向往的“红岩村”，瞻仰了江雪琴等英雄就义的地方，最后来到长江边。
　　长江两岸，云蒸霞蔚……“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谷越春心胸激荡，不由得吟诵毛主席激越豪放的诗句……
　　来到人间，于布满荆棘的崎岖小道艰难跋涉，当不尽的痛苦、磨难、不幸、打击……一古脑儿向我袭来，我都拼命咬牙、硬着头皮顶住，顽强抗衡。回首那曾经捻过来又捻过去的人生念珠，感到实在是人生难得的精神财富：人生风雨无常，当属坦然面对，勇敢而坚强地去体悟和创建自己“乱石崩云，惊涛掠岸，卷起千堆雪”的壮观人生，这也是一种英雄主义。
　　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孕育了中华儿女，儿女们也记录了历史。苦涩的青春从艰难中刚刚解救出来却又永远失去，从此再无资格述说青春，但更有资质述说人生……当人老了，走不动了，就选择了最有意义的方式将骨子和血液里永远不变的东西形成作品光大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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