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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预选报名

作品名称:窗外雨潇潇(续)      作者:山雨歇      发布时间:2017-07-20 09:53:49      字数:5054

  4月5号,星期三,天气阴
  今天是清明节,按照风俗,妈妈在家用白面做小燕子。妈妈让我帮她揉面,我抢着做了几对双燕子——两只燕子头,身子和尾巴融合在一起。我将两只燕子的头有的做成了相对呢喃;有的做成了一只朝前,另一只回首凝视这只;我还做了一对假装吵架了,各自把头转向一边。做好了这些成双成对的,想了想,我又做了一个一家三口的。两只成对的大燕子,它们的眼睛相互瞧着对方,它们的背上还共同背了一只小燕子。
  妈妈夸我做得漂亮,她不知道我和金一诺早已经成了成双成对的小燕子,她不知道我们的背上差点也背上了一只有血有肉的小小燕子。我是把我心里的想法揉进面食里面了呀。我心里希望看到有情人都能够成双成对,就像这一对对小燕子。即使偶尔有个吵嘴的时候,那也只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更多的时候它们都是恩恩爱爱、出双入对。
  我的大燕子什么时间会来到我的身边呢?
  唉,可惜了我那没有成型的“小燕子”,“他”已经永远也没有机会成为这人世间能说能叫的“小燕子”了!
  从县城回来,我还一直再没有见到金一诺。当然,上个星期天我们在安泰县城分手,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个星期。也不知道他这个星期天能不能来看我。
  一边心情复杂地想着,一边用剪刀剪出小燕子的尾巴和翅膀,然后拿了黑色的小小豆子蘸了点水安到它们的头部,又一对活灵活现的小燕子在我的手里出世了。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却飘过宋代女词人朱淑真的那句词:莺莺燕燕皆成对,何独天生我无配?
  我的心一紧、一疼,再也不想做这种成双成对的小燕子了。
  我和我妈还没做完呢,金一诺却来了。他说高考预选马上就要开始。他已经给我打听清楚了,像我这种情况的必须自己到安泰招生办去报名。我的身份证是肯定必须要带的,其他的不是很清楚,得我自己去了以后看招生办的人怎么说。
  不知道是因为我妈在家的原因,还是别的缘故,对于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他一个字都没提。他甚至都没问我,我那晚自己一个人在旅馆是怎么过的,第二天我自己一个人又是怎么找到车站回家的。
  我也没跟他提一个字。
  他回学校后的情况他也没说。我悄悄地问他,他只说了一句“还好”。
  不过,他却义愤填膺地告诉了我另一件事。原先我们班——是高一、高二时我所在的班,不是金一诺班的——王睿晨去学校了。
  他跟我说,我们班的王睿晨因为他们家的亲属大部分都在黑龙江,高二下学期开始他也去了黑龙江借读,本来打算在当地参加高考的,可是因为国家政策的调整,不允许他这种情况的考生在当地参加高考,让他们都回自己原户口所在地参加高考。就在昨天,王睿晨千里迢迢地从黑龙江赶了回来,一放下行李,马上到西王母找到学校的校长,说想跟着西王母中学的学生一起参加预选。谁知校长却一口回绝了他,说:“你还考什么考?快拉倒吧!”然后,就不再理他了。
  “那王睿晨怎么办呢?”我有点心急地问。
  “不知道。恐怕他今年要参加高考很难了。那边让他回来考,这边又不接收,他又能怎么样?不过,他的家里人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呢。算了,我们也帮不上他的忙,说什么也没有用。”金一诺摇了摇头,接着说,“你明天就去招生办问问吧,这几天我必须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陪不了你。你最好叫郝舒梅陪着你去。否则,你到了县城两眼一抹黑,恐怕找到招生办都不容易。万一再出现个什么意外情况,你也没有人商量去。”
  我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却装作不服气地说:“难道我的鼻子底下没长着嘴吗?”
  金一诺笑着说:“好,长着,长着,你现在整天伶牙俐齿的,谁敢说你没长着嘴呢?”
  4月6号,星期四,天气晴
  昨天一开始本来真打算听金一诺的话,到郝舒梅单位去找她的。谁知昨天清明他们单位下午早早下了班,她到我家看我的时候正好让我赖上了。
  今天早上,我们俩先到了辇止镇,跟他们单位的领导请了假,又从辇止镇到了安泰县城。她领着我穿过一个集市,就到了县招生办。
  我们进门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给西王母中学打电话,让他们送考生报表。我一听心凉了半截:金一诺不是说他们还没填表吗?怎么这么快就要送报表了呢?我也顾不得礼貌了,趁着她结束一通电话的间歇,赶紧问她。
  她说:“待业青年考试报名工作已于三月底结束了。现在报不上了。”
  我一听一下子傻了眼。这让我回家怎么跟我父母交代?上次到安泰来的时候,我还是打着考前培训的旗号呢?现在我却回家跟父母说报不上名了,那上次我出来整整三天的事怎么跟我妈他们解释?就我这个从不擅长撒谎的脾气,怎么能够把事情解释圆了?弄不好不是连上次的事也要露陷了?
  我瞅了郝舒梅一眼,她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我急得差点哭出来。
  郝舒梅让我先回家,我不肯,我想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金一诺明明跟我说报名还没开始的。
  那位老师,哦,也就是刚才那位中年妇女。现在我知道,对他们这些人也跟学校里的老师一样称呼。那位老师又打完一个电话,大约见我急得抓耳挠腮的那个难受样子,主动问我:“待业青年考试报名今年已经结束了,想报得等到明年了。马上全国自学考试报名就要开始了,你报考这个不行吗?”
  待她给我解释完自学考试的条件、前景、毕业待遇后我摇了摇头:我报这个有什么用?
  她耐心地劝我说:“这个自学考试学的时候是累点,可拿到手的文凭比你要报考的那个,就是那个待业青年考试的函大含金量高多了。这个自学考试的文凭很多用人单位都认。你想报的那个函大,毕业也不包分配,文凭的含金量就更不用说了。”
  等等,等等,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忙问:“老师,你说的待业青年报名结束的那个是说的这个函大?”
  “对啊。就是函授大学。这个函授,就是平时通过自学和在规定的某个或某几个时间段集中学习,其余时间也是自学;然后还要参加成人高考。一般来说,都是有了工作单位以后,为了进职称什么的报这种学校混个文凭用的,实际上没什么多大用处。”
  等这位老师一说完,我马上迫不及待地问:“不是说跟学校毕业生一样待遇吗?怎么这个函大还要自学呢?怎么又不包分配了呢?”
  “哦,你说的那个需要参加全国普通高考,报名还没开始呢。”
  我的心一下子放回了原位,这时候说话利索了,皱着的眉头展开了,微笑重新回到了脸上。我跟这位老师打听明白了报名的日期和流程,这才喜滋滋地和郝舒梅一起出了招生办,出了教育局。
  郝舒梅让我陪着她去党校送了份表,那是她今天请假时他们领导交代的任务。之后,我们的心就放飞了。舒梅提议去赶大集。我们还没怎么逛呢,她的包却被偷了。“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虽然郝舒梅的包不是我直接给她弄丢的,可她却是因为陪我来教育局才起意来赶大集的。刚刚在教育局时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我垂头丧气地提出回家,郝舒梅却一点埋怨我的意思都没有,只骂了一句说:“权当姑奶奶喂鳖了。”
  4月8号,星期六,天气晴
  今天洗了将近一下午衣服。本来该看完的第六册英语课本没有看完。
  金一诺说他这次预选考试跟班主任保证了要进前三名。我能考个什么样呢?
  看来,那三天的“病假”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
  4月12号,星期三,天气多云转晴
  今天中午金一诺来了。可惜他白白让我看了他填的表格,他走了以后我发现,有些地方我又不确定该怎么填了。语文老师常跟我们说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真的是真理啊。
  4月13号,星期四,天气晴
  作为一名自学青年参加全安泰县组织的高考预选还真麻烦。正式报名之前还得自己所在乡镇派出所给出具户籍证明。
  今天,我弟弟去我们大沽河乡派出所给我办理证明,很晚才回来。他没回来之前,我在家坐卧不安,总担心他会给我带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傍黑天的时候,我忍不住骑着车子去迎他,幸亏走到我们邻村时就碰头了。
  弟弟告诉我,今天没办好,人家还要照片。
  回到家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这还是我初中毕业时任老师给我洗出来的照片呢,那天他骑着他的自行车从我们学校到大沽河乡驻地整整跑了一个来回。去年高中毕业时照的单人照片竟然一张也没找到,也忘了是我自己扔没了,还是被同学抢光了。
  4月14号,星期五,天气晴
  今天我到派出所送了相片,拿到证明,又到安泰县城去。没有人陪,是我自己去的。
  到了招生办,见到的还是那位中年女老师,这次我知道她姓吴了。听她说她都调到招生办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像我这样,在家自己看书就敢来报名参加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高考的。尽管吴老师很健谈,这次也很和蔼,可是我还是没跟她深聊这个话题的意愿。
  在帮我办理报名手续时,吴老师告诉我,我还得提供毕业证。
  我这才想起,我都高中毕业一年了,西王母中学直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发毕业证呢。
  去年高考前学校组织过统一毕业考试,可考完后学校并没有给毕业生颁发毕业证。因为那时候我们大家的心思都用在了准备高考上,谁也没想到跟学校要毕业证的事。
  正在我又一次心里打鼓的时候,吴老师跟我说没有毕业证也没关系,还可以让我原先毕业的学校给我出具证明。只要证明我是高中毕业生,就可以报名参加这次高考预选。
  我半忧半喜地准备回“西王母”找张校长要毕业证,或请他开张证明信。我很沮丧,这下子我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正在犹豫着,还没挪脚呢,吴老师如恍然大悟般地对我说:“对了,今天咱们安泰县高中部正在体育场开春季运动会,你们西王母中学的张校长也来了。而且我还知道他恰好带了你们学校的印章。你去体育场找他给你开张证明就行啦,毕业证要不要不要紧。等你考上大学,有了大学毕业证,还要高中毕业证干什么?”
  其实,我是很打怵再见到西王母中学的一些老师的。我硬着头皮向体育场骑去。刚才我没跟吴老师说,我还真怕张校长不给我开这张证明信。
  我一直都没怎么说,西王母中学的张校长跟我是一个村的,他的儿子跟我是小学同班同学。我们这一级我们村考上高中的有四个人。郝舒梅已经被学校劝退了,我们这其余三个也都没有因为跟校长是一个村占过半毛钱的便宜。想起他处理郝舒梅那件事时的六亲不认,我心里就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一路打听着到了体育场。嗨,还真叫一个人山人海呢,不愧是一个县的体育场,果真是西王母中学的那个操场无法比拟的。可怜我在西王母时还觉得那个操场够大,足够跑马了呢。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鼻子下面长的嘴还真不是摆设。在我向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打听西王母中学代表队时,他很热心地给我指点了西王母代表队的位置。在他的指点下,我很快找到了张校长他们。
  西王母中学的体育水平不怎么突出,哦,大约除了校风比较“强悍”之外,也没什么地方突出的。这次,五六位带队老师带了几个在西王母学校里还不错的学生,来参加安泰县全体高中的运动会,应该是奔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来的,比赛结果领导和体育老师们应该早已心知肚明,所以,张校长、李主任、两位体育老师,还有另两位不认识的、不知道以什么名义来的带队的老师一起坐在看台上,神情很是放松。
  我鼓足勇气跟张校长说我想参加个考试,需要他为我出具张高中毕业证明。让我意外的是,张校长竟然一点都没有为难我,痛痛快快地就给我出具了证明,就连找个人证明我是西王母中学的学生都没用。难道他还是认识我的?
  心情愉悦地将证明送回了招生办,办好了高考预选报名手续。
  不过,这个时候的我也真是没心眼,我怎么就没有想办法捎信给王睿晨让他也走这条路呢?不管是否考上,这总是一个机会啊。几年后,每每见到成了小商人的王睿晨,我都感到自己有一种负罪感。
  叫我更高兴的是,我往外走的时候碰到了我初三时的班主任任老师。他现在已经升校长了,今天到教育局来是为了办理学校里我学弟、学妹们初中毕业的事。
  自从那次我在西王母被撵出教室罚站时见到过一次任老师以外,我再也没看见过他。倒不是我不想去看他,实在是我没考上大学没脸去见他呀。
  我没敢跟任老师说我今天来教育局的目的,任老师也没问。他只是一个劲地叹息:“你怎么搞的?身高倒好像是长高了点,可怎么光长个不长肉?把自己弄成一棵豆芽菜不说,小脸怎么也弄得干黄干黄的?你整天不吃饭吗?”
  任老师是以埋怨的口气说出来的,可我知道那分明就是一位长辈见到受了委屈的晚辈,那种从心里往外的溺爱啊。
  我心里酸酸地难受,从医院回家以后,我装成真的只是出门学习了三天。吃的跟父母弟妹一样,该学习还学习,该洗衣服还洗衣服,一切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实际上我也没感觉出异样来。现在任老师这样说,难道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真的这样不堪了?
  幸亏任老师担心教育局下班,没顾得上跟我多说就进去办事了。临走时,他还假装生气地说:“以后再这么面黄肌瘦的就别再让我看见生气了。”
  4月15号,星期六,天气多云间晴
  金一诺今天来了一趟。
  4月20号,星期四,天气晴
  费了那么大劲才报上名的高考预选经过三天的考试今天终于考完了。只能说我临场发挥得一般般。
  值得高兴的是,这次考试时,我被安排在仙林中学,和仙林中学的学生一起编号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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