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回：江英开商店

　　夜静更深时刻，李华被关茵叫到身边，两人商讨起村里办代销点事。关茵叹口气说道：“唉！华子啊，真要是让江英去搞代销点，我真怕她给你捅娄子。我怕她大大乎乎的，真弄出大窟窿来，还不得你去堵吗？不让她做吧！她又是第一个问你的。唉！华子啊，真让你为难了！”
　　李华轻声地微笑着说：“老婆，你不必担心这个，这类事商店部经理会把住关的。代销点首先要交押金，每次提货不得超过抵押金。商品残损又是代销点自负，我想谁做也不会出什么麻烦。明天你那位好朋友来，你告诉她，晚上我回来时和她谈谈事先准备事宜。”
　　关茵自言自语说：“华子啊，我仔细想过，咱家我得总下地，咱们做不来。咱家我一下地，家里没个大人还真不行。华子啊，还是让江英试试吧，她不下地常在家，但愿她看在喜欢你半辈子分上，我估摸着江英不会给你惹出事端。”
　　第二天晚上，江英刚吃过晚饭，她和佟山两人抱着小女儿佟彤，早早坐在李家炕上与关茵聊起屯中家常。
　　两口子还是第一次同出家门，两位在耐心等待老李回来。李华按点下班，回到家看到佟山与江英都在，他心里知道，关茵的话指定传过去了。所以他怕江英再扯起闲事来没头没脑的，半宿时间又要白搭。
　　李华开门见山地直说：“来的好早哇！正好你俩都在，那我就先办事后吃饭，免得老江猴急。今天厂子商店部经理问我，代销户办不办？我告诉经理说，代销户找好了。安排佟山来做大石山村代销户。他家先试办一个月，之后看情况。别的屯办不办，就看你家做的咋样。有利可图就再找几个自然屯，一屯一户。你们弄的不咋的，往下也就没戏了。”
　　江英笑着喊起来说：“我说老李！以后我们家的事别找他，佟山是家里外头啥也不管。拿他说事，到头来，啥都得我张罗，别让他当甩手掌柜的了！”
　　李华此刻有些严肃地说：“老江，我不是又找你茬，你呀哪样都好，就是不拿老公当回事，这一点必须改一改。老江，你看看你家户口本，户主是谁？这是咱中国的传统，在外面办事，咱农村有两种家庭不拿男人当回事，一是没男人的独身妇女，二是一家人里男性公民年龄太小。江英啊，佟山是老实，但他也很厚道。在家里外面，还是尊重老公那一点尊严为妥。正常家庭哪有不拿老爷们说事的？”
　　江英还是面带笑容地说：“行了，亲爱的李华同志！咱别掰扯没用的，你说吧！都咋个准备法，我们马上张罗。”
　　李华一听江英话口，还是坚持她家阴盛阳衰原则。所以他很听话的不掰扯那些没用的废话。他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说道：“听好老江，首先，要准备两千元商品抵押金。这个不成问题，你直接找贺主任，他会给你办的。第二，明天准备柜台、货架子。室内卫生必须做好，这点不用说，你家现在就够格。第三，每次取货时不超过抵押金，多余部分现金补齐，及时结算手续费，就这么简单。10天内开张。”
　　佟山听完后，总觉着自己先拿钱不保险，认为李华是拿他家搞试验。他没有江英那样经济头脑，恐怕吃大亏。去年好不容易剩点辛苦钱，又怕搭进去。
　　佟山急赤白脸地说道：“大哥！这好事你家咋不做呢？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这里有不行地方，拿我们家做试验吧？”
　　还没等佟山把话说完，江英截断他的话，说道：“姓佟的，闭嘴吧！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似的说几句人话！华子哥、关茵姐，听着了吧？这就是你让我去尊重的男人。华子哥，十几年前，你让我嫁给他，我听你的。他好坏人不分，让我咋听他的？华子哥，别生气，也别听他的。华子哥，你教育妹子的话，妹子记到心里。我说我们家办事你别找他，你二位看看？这就是我的老爷儿们。他就晚上睡下时的那样事儿不用多费心，保证做到天天不落，别的事你别指望他！”
　　当她说到这里时，李华还真没想到佟山有这种想法。李华沉思一会，接着他勉强笑着说道：“老江，这事是你牵头，条件就这么个条件，二位认为可以，明天早上给我传个话，你们按说的准备着。认为没啥利可图，那就算了，我再另找别人家。”
　　江英一本正经地说：“这事我说了算，你就当他放个屁！赔赚我认了，往下咱说点别的高兴事吧。咱光顾着说话了，华子哥该吃饭了，你看我说啥来的？不让他来，就这么在后面跟着溜达来了。哎，我说老佟家的男人，你立马回家吧，把屋收拾收拾。今晚去那几家找木匠，明天咱打货架子，木料是现成的，咱不等十天，五天准开业。”
　　佟山低着头，继续看着他的鞋子走出李家院。嗯，佟山还不错，很听话的回家收拾屋子去。李华望着佟山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心里升起无限感慨；他联想到十几年前佟婶那番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也认为佟山没智慧，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男人。在新形式下，像这样的人，在农村，还真的不会走的太远。刚才的一幕小戏虽然不太好看，但是那是在别人家里。在佟山自己家时候，他从来不和江英对着说，总是服服帖帖做事。
　　无论江英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觉得正确。你看这位佟山也真够可爱的，来到他师傅家，还挺起一会儿胸膛做男人。可惜，又错了。
　　这位李大厂长，他喜欢江英的做事方式，说话办事的风格。从李华的心里去分析他的为人，他愿意和江英这种类型女人打交道。快人快语，性格让所接触她的人觉着愉悦。他认为和这种女人办起正事来像是快刀斩乱麻，有一种轻松感觉。
　　无论她有哪些激情，或说出带有颜色语言，有时在行为上，会把胸前两件鼓鼓囊囊的宝贝，也无私奉献与李华看个够。李华总是会巧妙地避开锋芒，本能地控制在友谊的氛围中。
　　江英说是关茵的好友，可是她来关茵家，从她心里想的就是想多看李华一眼，想听李华说话的声音。难怪佟山反对江英和李华家来往，江英夜里睡眠中常常喊华子哥把佟山吵醒。可想而知，一个正常男人，他的女人梦里常喊另一个男人名字，心里会是个啥滋味？
　　十几年里，她和李华在风月场上还真没什么瓜葛。这两天也是她主事要给佟家赚笔钱，才找到老李头上，在平时，总是当着她关茵姐面夸老李。
　　江英常和她关大姐说她关茵命好，是一位选中好男人的女人，一辈子享受不尽的精神安慰。苦哇、累的、穷点都不是问题，况且这些事老李不存在。
　　每当关茵听到江英夸老李时，她心里话从不向江英讲。关茵也从来不向外人评说自己男人对错，她知道，李华的品位提高，并不是先天就有的，那是他十年学习的结果。
　　至于老李的优点，家里一切事，关茵的对错，他也从不向外张扬。她的一贯性情，让老李放心家中一切事，十几年来他在外面到处奔波，家是他最放心的地方。
　　江英得到李华厂长批准，她在大石山村建起第一家厂办分店。在那个年代，大石山、江英分销店是全县第一家。李华帮她走上致富路，爱虚荣的江英，对李华更是心存万分感激。
　　江英在內心里暗暗地说道：“别看华子哥常用尖刻语言点拨我，其实是为我好。动起真格的，我江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大石山村的老爷儿们你们看看，华子哥还是想着我江英的。别的就不去多想了，有这份情，就足够了。”
　　那天在李华家回到自己家的江英，一路想明白了许多。到了家，她拼足劲收拾好她的小家。腾出两间大屋做营业室。江英心里琢磨：“一定要好好把代销店做好，对得起华子哥的一片心。也别让乡亲们讲怪话，别给华子哥脸上抹黑。”
　　江英起早贪黑忙了一天，不错。从外观上看，营业室还蛮不错的哩。在那时的乡下，有这样一家小商店，百姓方便，但也是奇闻。
　　晚上，江英约摸在这个时候老李也该回来了。他近些年里，把去李华家这条道踩的踏踏实实的。家里事稍有闲空，准到关茵姐身边说说话。她，也被关茵感染的，学起过家赚钱之道。
　　江英心里想道：“大石山村的中青年女人堆里，也就关茵姐受华子哥的熏陶，还算有超前意识。像郁琴、张芹那样女人只是平平常常。她们来华子哥家，和关茵姐学会织毛衣只是自家穿，关茵姐织的大窗帘、台布等，都能卖上好价钱。”
　　江英心里认为：“在农村将要发生天翻地覆变化时，关茵姐的那口子华子哥，在男人堆里就显露出来。他在展望未来的聊天，见解独特，准和时代脉搏扣的紧紧的。”
　　有时在江英心里装着李华的空间，比佟山要多得多。家里事、娘家事都要拿到李华这说说，让李华给出一出新招、想一想好办法。
　　她和东院王老师爱人郁琴，是两种类型女人。在关茵心里，还是防着不爱说出来心事的郁琴，而关茵对嘴大舌敞的江英，从来不设防。
　　郁琴在关茵心里认为，她表面确实比较老实。她在做为邻居家的男女情上，也确实太不雅。有偷窥李华上厠所，用斜视偷看李华腰带下方。
时不时的从门缝，窗户中，看李华，一直到看不到为止。有几次对老李的拉拽，被华子婉转谢绝脱身。但郁琴还是对关茵和李华的家，照来不误。她爱人王老师从不限制她的自由。
　　几年里，江英对老李的语言投放，虽没有任何回报，但对琐事有求关茵姐，从来没扑空过。江英和李家人总这么粘粘乎乎劲，让大石山村的长舌妇们也给传的乱七八糟。
　　传闻毕竟是传闻，但传到关茵耳里时，关茵知道自己男人品质。她知道李华会避嫌，多年来，他从来不一个人和任何女人单独在一起。江英的如何？关茵心里更清楚：“因为他俩之间总是隔着自己。老李没有给过江英任何机会。这类事，往往都是从自己这儿把问题搞复杂的。”
　　每当闲话传到关茵耳朵里的时候，她当着告密者的面前，给以否定。往往都是这样，自己老婆或老公不随波逐流，传话者也会不再往下接着说。她或他再不知趣的胡扯，大概也就没有了听众，自动没有了后劲。
　　李厂长在他不足百人小厂里，一天忙的晕头转向。正事闲事儿总是搅合在一起，有时弄的他身心疲惫。
　　一旦回到家里，见到关茵，单位里不顺心的杂乱无章琐事，如烟消云散。他每天回到她身边后，总像换个人一样。今个刚从自行车上下来，人还没进院，就听见他的屋里传出高亢的谈笑声。
　　他一听就知道这击穿屋顶分贝的频率，准又是江英有啥好闻轶事，她可能是又向她关茵姐汇报到巅峰时，又收不住音了。当他走进屋里，关茵与江英还弯着腰在笑着，不过因时间久了，体力消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没劲时候，这怪声才自动削弱下来。
　　李华进屋看到屋里还有两位女人，都是关茵好友、亲戚。两人笑的说不出话来，是听小西街干妹妹春梅、张芹两人进屋来时，张芹傻乎乎地、不分青红皂白便询问关茵说：“大姐，我们俩来是有件重要事。”
　　关茵心里纳闷，疑惑的问：“啥事呀张芹，把你急成这样啊？”
　　张芹是位直肠子女人，她对关茵既佩服、又敬仰。她气急的问道：“大姐，听说你家华子把厂子搬到老佟家去做？华子也去他江英家过日子去了？你和华子俩咋弄到这份上了？能不能缓和了？咱屯西半街都传疯了。”
　　关茵被张芹问的目瞪口呆，几秒钟内傻愣愣地看着春梅和张芹。嘴里自言自语说：“这两妹子是冲着鬼了咋的？说的这是哪儿和哪儿啊？”
　　关茵不知该从哪回答张芹的提问，这时江英也进了屋，心直口快的张芹对着江英就大喊了起来：“姓江的，看似穿的流光水滑的，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有脸上大姐家来？我说你老江家姑娘真能耐呀！到底把人家老爷们抢过去了啊？这些年也没白天天在这守着，目地达到了？你让大姐咋活？”
　　关茵还没听明白张芹问的啥意思，江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张芹又来这么几句，把两人弄懵了。两人明白个大概时候，八只眼睛互相看着，再看春梅也不知所措的样子。
　　关茵和江英看着、听着，张芹傻乎乎地，不知从哪来的邪火对着无辜的江英发泄？关茵一分析，才明白她听到这些不靠谱的闲话，弄出一堆笑话来。
　　笑话过后，以江英的智慧对突如其来闲话，她基本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用手指着张芹的天门盖说：“老张啊老张啊！别听风是雨的，大姐的男人再好也是大姐的，老张啊，咱大石山村里两百户人家，你看谁家把别人老爷儿们抢家去过呀？真能瞎胡闹！家里一个老爷儿们就把我烦的够够的，现在哪还有闲空去想别人的？放心吧二位，我江英再不要脸，那也不能抢大姐的呀？是不是大姐？你二位以后可别埋汰老李。我倒不在乎这些，习惯了，那些年，也是广交朋友吧，这两年咱早都收敛了。张芹听好了，以后别望风扑影的。”
　　这时关茵把几天来佟家办小超市的事儿，和春梅、张芹详细说个明白。等关茵说完了，二位听清了以后，她俩也觉得好笑，又照样大笑了一阵。
　　春梅说：“姐，不怪张芹生气，咱村的西半街传的乱七八糟的。西街人不知详情，也有来这半街偷着看的。回去的人都说，八成有那事儿，老佟家收拾房子，腾地方呢，都干好几天了。这不是吗，我俩听到信儿，就来问个究竟。果真有这类事发生的话，咱大家想办法把老李和老江游街。＂
　　这时候李华也正好走进屋来问道：“小梅呀，怎回事啊？把谁和老江游街？我一进院就听到屋里热热闹闹地，原来是你们这几位在作妖呢？”
　　今天东院郁琴，在窗前以喂鸡为由，她也盼梦中情人归。她只是摄入角膜呈像后，储存脑区留在梦中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