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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血海乾坤剑>第二十一回 计中计调虎离山之二

第二十一回 计中计调虎离山之二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7-07-03 11:21:48      字数:3410

  酒过三巡,陈叔儿起身离席,先是朝着先生深深一揖道:“叔儿与众兄弟一时不慎误入迷途,先生高义不嫌我等卑微,先指破迷津,后施再造之恩……”
  说时,扭转身子,朝着众兄弟话锋一转道:“想我陈叔儿,与众兄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追随刘劭做出弑逆之事,总以为武林中人‘义’字当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谁知那刘劭篡位登基后,竟然寡恩少义,仍将我等弟兄当作奴才使唤,不见有半点封赏这倒也罢了。却怎敢秽乱后宫,又命我与丁二等潜入湓口城——刺杀武陵王,将路夫人掳去建康供其淫乐……我等虽一介武夫,可拜师习武,师训‘尊师重道、锄强扶弱’却不敢忘。当初扶助他刘劭,正是为刘劭‘皇帝昏庸暴虐,听信谗言欲废太子’之言所惑。众兄弟这才铤而走险,是叔儿一念之差,将众兄弟领入歧途偏偏那刘劭怙恶不悛,我与丁二等明知为虎作伥,然而身在贼船,进退两难,如何敢违抗皇命?嗐……”
  陈叔儿百感交集,叹了口气又道:“好在良心未泯者天必佑之,我与丁二等来到湓口城,幸喜得遇先生。先生义博云天法外施仁,饶恕了我等不算,且生恐我等因有辱皇命,罪在不赦,邃有心收留我等。却又深知刘劭暴戾成性,必将迁怒于我等亲友及诸位兄弟,先生便又设下调虎离山计中之计。果不其然,我回到建康求见刘劭,刘劭得知未遂其愿,勃然大怒道“‘有辱朕命,可恶之极。如此无能,怎敢活着回来见朕?’亏得先生援我妙计,献上此计,刘劭当即命我将功赎罪,调拨诸位兄弟跟随我偷袭湓口城。然而,湓口城固若金汤,仅凭我等兄弟百余骑,也敢以卵击石,岂非痴人说梦?要说他刘劭与我陈叔儿毕竟君臣一场,我本无意以此计令他刘劭恼恨。他若能稍有几分情义,我陈叔儿宁可携家人隐居乡野,也不至于如此作为。这倒也好,如今朝野尽刘劭弑逆篡位、暴戾无道。诸州郡无不暗流涌动,只待有道之人振臂一呼,便有千军万马杀向建康。朝野间早有传言‘江州应出天子’,武陵王得贺先生辅佐,必将入主建康。届时,建康城破,诸位兄弟即便尚未死于刘劭暴戾之手,也只恐难逃池鱼之殃。叔儿我不可不率诸位兄弟前来江州弃暗投明,图一个可靠前程。而事先未曾与众兄弟言明,皆因斯事非同小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诸位兄弟如何看我,叔儿并不计较。有道是问心无愧,日后自知!叔儿之言,兄弟中若有不以为然者,叔儿绝不勉强——与叔儿割席断交,无论去往何地,叔儿将一一以礼相送。尚有一事,兄弟之中凡是有家口在建康者,叔儿已着人以太平之舟载来江州,只是稍迟数日方能抵达。欲离去者,请少安毋躁,待家人到来后携之同行。”
  这陈叔儿武功高超,为人侠义,待手下弟兄情同手足……这一番话尽管令众弟兄惊诧,却也深信多事之秋唯有跟定有本事、有信义之人,方能有指望,不涉险。陈叔儿话毕,席间先是一片沉寂,旋即异口同声道:“愿随卫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贺振见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一半,料定刘劭“征讨五水”之诏已下,只恐刘骏又成了热釜中之蚁。便与陈叔儿耳语几句,回湓口城去了。
  果不其然,贺振未进武陵王府大门,便已听到刘骏不迭之声——“火速请先生回府!火速请先生……”
  到底是“洪福齐天”,不等刘骏声嘶力竭,先生便已来到他的面前。贺振接过诏书一看,不出自己所料,那刘劭色欲熏心,不知利害,竟然援刘骏为征南将军,便宜调动江、豫、荆、雍四州兵马,即日出屯五洲,征讨“五水”……那刘劭以为这“调虎离山”之计万无一失,湓口城城防空虚,路淑媛定然手到擒拿。却不知这是计中计,调虎离山实则为了算计他刘劭而设。武陵王手握四州兵权,调兵遣将便宜从事。他刘劭岂非自讨苦吃?只是亦有节外生枝处,诏书同时命步军校尉沈庆之,率部会同征南将军共讨“五水”。
  这沈庆之文韬武略名重一时,且又忠直不阿。刘劭命其“会同”定然另有密旨与刘骏不利。是时沈庆之正镇守巴水,建康变乱内情只恐未必明了。倘若沈庆之听信刘劭谎言,而与刘骏为敌,贺振能不忧虑江州多了一场兵燹之灾?好在沈庆之并非不明是非之人,贺振略一思虑,已有方略——只需有一能言善辩之士去见沈庆之,将刘劭悖乱弑逆实情如实相告,并说其来投江州。江州兵马若有沈庆之总掌中军,既可义正辞严一呼百应,又免得自己出头露面,弄得欲罢不能。
  “先生,”刘骏见先生凝视诏书沉吟不语,心中发虚道,“这,这如何处置是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贺振知刘骏禁不起惊吓,唯有宽解为上道:“这沈庆之便是东风,待我妥为筹谋,定叫沈庆之到来之日,便是风云际会之时。倒是殿下你,不可不打起精神来有所作为,且先丢开患得患失,命中有时终须有,‘江州应出天子’之传言,看来即将应谶。届时晋天之下莫非王土,予取予求却不可一时用强,以至得不偿失。”
  贺振话藏玄机,却能令人提神。刘骏若有所思,其实心旌摇曳。要说他二人薰莸同器未免尴尬,然而,为了各取所需,却能勉为其难。贺振见刘骏心神恍惚,暗自摇头叹息,却无暇陪这竖子荒唐。扭头去了二堂,吩咐王文速往下石钟山,关照陈叔儿“载运家眷太平之舟到后,请陪同董元嗣同来湓口城,有要事相商。”
  又请来谢庄,以江州刺史武陵王刘骏之名修书数封,着人送往江夏、西阳、晋熙、新蔡四郡,召四郡守将速来湓口城会商军务。并命王敬则前往襄阳、梁州,有密书送交襄阳太守柳元景、梁州参军萧道成等。此谓未雨绸缪,至于其他州郡,只能随机应变,见风使舵。晓以大义,动之以利。那刘劭胡作非为,能有几人为其尽忠?
  贺振东奔西忙尽心竭力……为的却是仇家子孙。贺振每每思念妻儿之时,未免问自己如此为仇所困,是否得不偿失?尤其那刘骏……贺振念及刘骏,自然而然带出路惠男。蓦然心有思谋,遂又急匆匆找刘骏去了。
  四月初五,成酉日。宜订盟、会友、交易、入宅。黄道大吉。
  二堂上,刘骏、谢庄、朱修之、高禽、贾忠……因见先生气定神闲凝思默虑,莫不按捺心神,不敢造次。
  “先生,”刘骏毕竟有身份不同,安生久了会得浑身生痒。先是搔头摸耳,后又东张西望,实在熬不住了时,熬无可熬道,“这几日风不吹,草不动,鱼不游,吓不跳,冷冷清清叫人揪心。先生常说物极必反,这……”
  “说得好。”贺振神态依旧超然物外,言辞却在两可之间道,“日逢甲酉,有道是,猪朝外拱,鸡往里刨。江州也该添丁进口,群英荟萃了。往后即便想有个冷冷清清半日闲,只恐也难。”
  或许这贺振真个神机妙算,又或许他听力超凡,府门外有个风吹草动,也难逃过他两耳。他这里话音未落,门子来报:步军校尉沈庆之求见武陵王殿下。
  这一报,直报得二堂上众人个个目瞪口呆。武陵王刘骏更是局促不安,贺振看在眼里,叹在心里。却不得不提醒道:“殿下只需按商定之策周旋,何愁大事不成?又吩咐门子”夫人请沈将军大堂相见。“关照朱修之”请夫人贺临大堂。
  原来,那一日贺振急匆匆去找刘骏,其实是欲求见路夫人。刘骏自然明白事关他母子生死存亡,如何也有半点怠慢?连忙去后衙禀告母亲。
  路惠男听说先生求见,原本一雍容端庄贵妇竟然情不自禁喜形于色。
  或许先生调教辅佐爱子功不可没,又或许……令人倾倒却因内外有别而咫尺天涯,有心假当面酬谢一近风华,偏偏先生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求见来得如此出乎意料,能不叫路惠男喜出望外?当即吩咐“请先生!”
  先生到时,路惠男抢先感激不尽道:“先生为我母子殚谋戮力一片冰心,大仁大义天高地厚,骨肉之情亦未必能得如此。往后相见,哪还用得着这珠帘遮遮掩掩?”真情实意发自肺腑,谈吐之间温煦柔和,哪里有一丝热孝中妇人的影子?
  珠帘卷起,贺振理当致谢。但见路惠男装束素雅,温情脉脉。云髻墨梁,秀颈脂凝……应是年已四十许,看来不过三旬人。虽有几分戴孝,反倒平添娉婷。
  贺振曾经沧海,自然从容不迫。然而刘骏却气息如汤沸,心跳似马奔,这竖子一旦得势,他母子二人与刘义隆全无情义可讲。此情此势,路惠男只恐难免中冓之羞!贺振一时里不忍起来,怎奈势在欲罢不能,只得话入正题道:“沈庆之旬日之内必来湓口城,因是其奉刘劭之旨而来,居心若何,尚不得而知。诚然,万不得已时,将其诛除倒是轻而易举。只是这沈庆之文武兼备忠直不阿,乃栋梁之材,将其诛除未免可惜。况且其所领之军,恐将难以处置。更令其他州郡将士疑惧江州,岂非助了刘劭一臂之力?为今之计,当将建康之变如实告之,以诚相待,晓以利害。沈庆之深明大义,且又有真知灼见。夫人若能降贵纡尊,见那沈庆之一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武陵王定能又得股肱之臣。不知夫人……”
  自从得知刘义隆死于非命后,路惠非但无半点悲伤,原本如古井之心反倒荡起了层层涟漪。既然先生求见能令她喜出望外,先生之言又焉能不令她甘之如饴?何况先生之言为的是她路惠男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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