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回：石山爷们儿

　　光阴似箭，转眼又过去十年。十年里李华在村里做过主任，会计。他的工作一直不稳定。大石山村还是原样，变化并不大，当年的农机主管主任李华，却在风雨中艰难的走了十年。他为朋友勇为精神，在农机使用管理中，也比较出格的优秀，震撼了乡亲、惊动了县乡领导。
　　乡领导一看李华是个人才，便把他调到乡里协助管理全农机、又管企业。一个翻土砢砬能手，去做事业管理者。况且他又是个倔汉子，可想而知后果如何？接下来就说说李华的故事。
　　此时风度翩翩的李华，人已是中年偏后，四十挂零。
　　东方图在市里做起粮谷转运生意，他以前在大石山的土地转让别人经营。他在市里很早买下那套房里，一直守着丹青骨灰生活着，后来，东方华丹被关茵，郁琴、江英、春梅、张芹五姐妹拉扯大以后，也去了爸爸身边。
　　丹青离开东方图整整十年，他目前还是孤家寡人。有人向他求爱，他便把丹青照片从手机里展现出来说：“真对不起，您比她好看，也比她强。可是我找不到爱的感觉，并不是我的眼光高，而是我今生只爱她一个。”
　　东方图为此事，没少挨李华吵闹与训斥。一切手段全用过，无济于事。他的心，已被丹青带到另一世界。他的心，还依然和丹青在一起。他的院落还在大石山村，逢年过节或有空闲时，东方图还要来大石山李华与关茵家来看女儿东方华丹。
　　来老家转转，和恩兄恩嫂李华夫妻俩、李欣、李畅、东方华丹五口之家聚上几天。
　　他还没忘他的责任，要为东方华丹赚好多钱，一定把东方华丹培养成大学生。
　　他没忘丹青生前五姐妹，关茵、郁琴、江英、春梅、张芹五姐妹对逝者丹青的友好。
　　大石山的李华，一晃被公社调去十年，他在公社、乡里混了十多年也没弄个正式公务员。他从来不怒不恼也不怨，现如今又回村种田。
　　去乡里做了十多年事。现在又回到大石山村。前回书说了李华与关茵的故事，但还不知道李华在大石山的历史。
　　接下来简单介绍一下关茵和李华两人的身世；
　　其实关茵的简历很简单，母亲早逝。关茵嫁到大石山村李华家以后，父亲给女儿在大石山修了一套钢筋混凝土住宅。
　　关老爷子在城里找个老伴，他也进了城。至今杳无音信，是父亲不想连累女儿幸福生活。在女儿出嫁十天时，给她打个电话告知详情，从此断了联系。
　　关茵和李华是一个大队两个屯子的邻居，在读初中期间，和李华是一个班。两人身世差不多，有早年丧母的同病相怜那种情怀，说话、聊天非常投机。两人由友谊到恋人，最后成为夫妻。
　　关因在婚姻上选择李华，也就促成她人格并不完美事实。李华从五岁失去母亲，由他干妈家的干姐姐张景纯带在身边。
　　张景纯对干弟弟李华的爱，一直存在心里。专看关茵对张景纯结怨二十多年未雪化冰溶。也说明她在灵魂深处有时太倔强。直说吧，张景纯是认准一条道跑到黑的一位女性。
　　李华五岁时母亲下世，父亲把他寄养在他干妈家。张景纯母亲是李华的干妈，他和干姐姐张景纯是同龄人。张纯比李华只大三个月，但对生活要比李华懂事的多。李华从五岁起，就成了张景纯的跟屁虫一样的影子。张景纯到哪他到哪，连大小便也是同出同归。所以乡亲们都说:“华子是干姐姐张景纯带大的。将来一定娶干姐姐当媳妇儿。”
　　张景纯从五岁起，把干弟弟李华当作她的私有宠物一样。到了李华上初中时，张景纯已辍学在家下田，她的观念在那时，有一次更新；
　　在内心那处隐藏之地又把李华当作未来小女婿。可是，十八岁时，李华便和关茵明确恋爱关系，与次年结婚。从此，关茵和张景纯两人多年来，冰火不相容。
　　听听张景纯是怎么说她:“我小弟华子，我们俩从小到上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就在一块混，我和华子两人有过欢笑，没有过一次打架，黑天白天都在一起。连晚上睡觉都我搂着。关茵，你不比我好看，凭什么抢我的小弟？”
　　张景纯那时候是为关茵与她争夺李华，曾有过多次因矛盾而吵架。矛盾还是从孩提时积下深深怨恨。还记得张景纯曾和大石山的女人们常说，也是嫉妒心产生的恨。她那时曾经骂过关茵的一些较难听的话，但张景纯骂人还是很讲究的。虽恨之入骨，但骂人不带脏字。
　　听听那时她骂关茵这段话：“呸！不害臊！还叫观音的谐音关茵呢？狗屁观音！给观音娘娘提鞋都嫌你手指粗。我说不害臊的药别人谁也买不到？赶情、都被她关茵吃绝了。呸！真不要脸！抢走我弟弟，我打你两个嘴巴是警告你该怎么做人，一辈子不想见到你。”
　　李华是从心里深爱着关茵，是恋人中的真爱。李华也是从心里深爱着拉扯大他的张景纯姐，那是一种情爱、是姐弟兄妹之爱。或者说，是有母子成分存在的一种爱。张景纯文化水平有限，只念完小学六年级。她对爱的临界分不清楚，只认为李华从小是她一手带大的。到了谈婚论嫁时，被关茵牵手不放，张景纯是从心底失衡。
　　那段历史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现在张景纯女儿乔也，已经都高中毕业回村任支部书记。是老天爷捉弄她，她竟然会暗恋着比她大20多岁的干舅舅、她叫大哥的李华。
　　再听听李华的景纯姐女儿乔也的一句话，让人即费解又迷惑：“李华哥，为什么您是我妈的干弟弟？但又不叫姐而叫婶呢。为什么您比我早生20年？大哥，我必须离开大石山村，我爱上我不该爱上的人。”
　　听一下乡党委副书记王学义是怎么评价李华的：“他目无领导，看不起我这位副书记，咱走着瞧！这回好！他哪来的回哪去，我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信用社贺主任对李华更是横眉冷对，曾向江英说：“小英子，离开老李家，我会让你有钱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我会让你的偶像李华滚出大石山村！”
　　县长来乡里检查工作时也曾说过：“李华同志，默默帮助奚晓兰家搞起养殖业，精神可嘉，值得我们学习。”
　　想做一名完美农民的李华，也并不完美。想做一名贤妻良母的关茵，对丈夫的干姐姐、也是扶养他长大成人的张景纯，做的并不尽善尽美。
　　由此可见，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理论也有几分道理。大石山村人们的故事正在发生中；
　　李华独立窗前，看着和爱人经营小院菜园里青葱瓜果，心升百感忆往夕。闲暇中想起一些往事，又无从落笔。思来想去，又想到儿子李畅、女儿李欣，即将高考。家里要为他们准备好多钱时，他写下一首小诗；
　　青青窗前畦，日日免关集。
　　阳春三四月，菜疏出土期。
　　待到秋分至，果黄绿叶稀。
　　布衣忙农事，何愁身上衣。
　　清清辽河水，静静向东流。
　　甘露润沃土，桑麻数千秋。
　　农家无烦事，一笑解千愁。
　　不知道她与他是用了什么魔法？还是有哪种保鲜剂？让二十几年夫妻鲜味儿不变？关茵的闺密们，到一起也经常拿这件事做话题，做议论男人事的引用词。
　　乡下屯中谁家事都互相了如指掌，嗯，关茵的善良可亲，周围朋友够个加强班。异性年轻人也有献殷勤者，但都看在李华一身正气上，敬而远之，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是关茵这些女友中的江英，对李华一直缠着不放。随着年龄的增长，江英对李华的暗恋程度，也是同步与日俱增。其中的郁琴早就把李华装进心里，不过是她话语迟，很少外露。
　　后来，又多了个高中毕业回乡当支书的乔也。再后来，又和如模特一样的奚晓兰的友谊被传的变了味儿。奚晓兰是后期加入关茵闺密行列，但被传成也闯入李华的生活。看，李华与关茵这对夫妻的人际关系，在大石山村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但在性情风月中，他与异性关系处理得让人叫好。
　　关茵这几年成了标准家庭主妇。有空闲时间，蒔弄一下窗前菜园。每年家里吃的青菜，都是来自院里两亩菜园，小农家庭气氛相当浓厚。她在逐步实现自己梦想与承诺，把儿女培养成人才。答应东方图，替丹青把东方华丹抚养成人。
　　她要照顾上高中的李欣和李畅。虽然每周才回家一次，但要给姐俩下周服装洗洗干净。和下周生活费必须预备充足。
　　关茵是个负责任女人，要照顾好辛辛苦苦的李华，所以家里一切不用李华操心。她每天还要经心的照料十一岁的东方华丹。小华丹在本村小学上学，今年是小学五年级。每天关茵要亲自送华丹到学校，放学她要亲自把东方华丹领回家来。
　　关茵对东方华丹的偏爱，已经超出对李欣、李畅的关怀。那时小华丹对人事间相互之间关系，还在朦朦胧胧阶段。
　　有一天放学回家路上，小手紧牵着关茵的手问道：“舅妈，您为什么天天来接我呀？别的同学家长怎不来接呢？”
　　突如其来的思考题，一下子把关茵还难住了。关茵想了一下回答说：“我的小华丹可爱呗！舅妈想华丹想得受不了才来接的呀？”
　　东方华丹摇动着小脑袋，两只小发辫子像扑楞鼓似的打着小脸蛋。华丹噘着小嘴说：“不是的舅妈，您是不是不让我去找爸爸呀？我猜您是怕我一个人去市里，不准我去找我爸。舅妈，我好想好想我爸爸。我爸有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舅妈，我想我爸爸。”
　　关茵语塞了，她心中暗想：“孩子啊，舅妈也是没办法啊，你爸去了广州开定货会还要去厦门呢。不行，什么也没有华丹重要，必须把他追回来。”
　　关茵马上拿出电话，拨通后，她说：“东方图，马上回大石山，小华丹想你。”
　　东方图还是满听话的，他宁可业务受损失，也要立刻飞回来、满足女儿心愿。那天夜里东方图便赶回大石山。
　　又是一天傍晚，关茵安排完小华丹写作业，正在清理厨房盆盆罐罐，听到老公李华的歌声后，急忙洗净手后迎了出去。她习惯的摘下李华自行车后货架上的挎包。笑着对他说：“华子，进屯子就别再唱了好吗？又会让一些人魂不守舍。你呀，这副外壳就够一些人垂涎三尺的，再唱上王络宾那些情歌，还让那几位活不活了啊？”
　　李华一笑说：“呵呵，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不唱两嗓子心里憋的荒。”
　　关茵关切的说：“华子，你没品吗？东院郁琴蔫巴叽的偷眼看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吧？江英和郁琴她们俩一直把你揣在怀里，贴在心口上，比我这个正宫还心疼你呢。可是，你也不该那样冷落两位可怜兮兮的感情贫困户啊。你看，我怎还管起老公来了呢？华子啊，真对不起，请原谅。你能做到坐怀不乱，我本不该多想。可是，也让那两位安生一点吧，她们够可怜的。郁琴有些控制住不了那样的欲望，可是又东西院住着，看到你，她怎能放下呢？你呀，太招风了。今天来的这些中青年老娘儿们，先唠一会儿正题，后来让郁琴的一声长叹，又扯到男人事中来，你没看到那时场面，说到你的时候，江英可是要发疯了。”
　　李华往屋里走的两条腿停了下来，看着爱妻关茵说：“老婆，说什么原谅啊？你这是管我的自由行为。但细想想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话里话外我听的明明白白，像是另有什么原因的？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又听到什么闲话了啊？老婆,最近高兴的事一件接一件，让我怎么能闭嘴呢？唱了二十几年的歌，板不住，随时都会从嘴里溜达出来。习惯了，关茵啊，是郁琴还是江英？她们一定又说什么了吧？”
　　关茵两手在围裙上搓来搓去的低着头，抿着嘴一直那样笑着。她突然仰起头向大门外街道上看了一圈，平静的说：“华子，还是屋里坐下再说吧，你吃饭，耳朵也别闲着，听我学一遍今天咱家常来的这支三八连，围着你可是说了一天呢。”
　　李华看着爱妻关茵，心里也翻江倒海地想了一阵江英。他在内心是很欣赏她的外表无比绝伦，越老越有魅力。但一和关茵的素质去比较，她还是暗淡无光。李华耳边又想起前几天江英来家里说的一番话，那是李华在家里赶写一份企业财产处理报告。
　　晚上7点多一点时候，江英又来到李华家。江英看到李华正扶案激文，她不知道李华今夜是要连夜搞完材料，明天乡政府开会讨论的主题，乡镇企业资产处理意见。
　　江英被关茵迎进屋里，关茵一边让坐一边说道：“请坐吧，我们家的监察委员。怎么没带佟山一起来呢？哎，记着！江妹妹，为安全起见，夜间串门带老公一起走。”
　　江英仰首大笑说：“哈哈哈哈，带他佟山来串门，家里炕你烧啊？他来崽子们在家也害怕呀！再者说，我想华子哥血奔心似的，他也不想啊，哈哈哈哈。”
　　江英说着，走到李华身后，将右胳膊肘子放在李春华左肩上说：“李大厂长、华子哥，你写你的，大姐答应了我，我才敢冒然的说，把你左肩借我用一会儿行吗？反正我只是挨上又不用力，沾点人气罢了。李大厂长，小心点你那位好朋友贺主任，他可和我说过了，以后让我离你远点。他要背后给你使坏下绊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他那样。贺主任算个什么东西呢？没有一点男人气概，像扎的纸草活似的。风一吹都能飞起来，他有华子哥你一半的阳刚气质，也不至于让我烦。越烦他，还越缠着不放。”
　　李华推开香水味儿呛鼻子的江英，站起身来严肃地说：“江英妹子，你别这样好吗？黑灯瞎火的跑来就为说这些？我和贺主任井水不犯河水，他能奈我何？我在乡里混了十多年。马上交单子走人，回咱大石山村种我的田，与谁都无相干。”
　　江英听出来李华说话有些火药味道，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哟，华子哥吃贺主任的醋了吧？怎么？我一提贺主任你就气成这样？”
　　江英又看了一眼关茵说：“茵姐，华子哥为什么不高兴呢？”
　　关茵心不在焉的答复一句江英，慢条斯理的说：“江英啊，你的华子哥他呀，今天一不吃醋，二没不高兴。你和贺主任好到啥程度？关他屁事。比方说，你们被华子堵在床上，他又敢把你们任何人能怎么着了呢？根本与他毫无干系，是这回事吧？”
　　江英有些生气的截断关茵的话接下来说：“茵姐，你那是说啥呢？有你那么打比方的吗？咋说话呢？啥叫你们被华子堵在床上啊？太难听了吧？”
　　关茵又风趣的接过来说：“不高兴了吗？还是生气了啊？江英啊，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他那里正忙的四脚朝天，你趴他肩上，他哪还有心写文件啊？你江英虽然人已不惑有余，但是美人坯子再一收拾，也蛮有魅力四射的。江英啊，华子他不怎么烦你，但他绝对不是你理想的性情中人。另外，今天你亲近的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