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回：悔不该当初

　　关茵送走李华后，心里非常难耐。她并不是什么慈善的观世音菩萨，她也没有普度众生胸怀。关茵也是肉体凡胎，对爱情并不像丹青认为那样胸怀大度。现在看她的一切都现了原型，关茵在李华去履行她授予大任、给他人传宗接代走后，心里烦躁，人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也站不住脚。
　　一想到丈夫李华的现在，正在和别的女人做那事。而且是自己苦苦相劝相逼，让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关茵真想自己煽自己嘴巴。悔不该当初应了丹青。并还保证劝说李华，为东方图尽一分责任——传宗接代。
　　关茵的泪，滴滴答答的洒在前胸凸起部位。湿透了小衫，浸润着冰清玉洁肌肤。心里对自己说：“为什么才醒过来？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执迷不悟呢？事到临头才觉得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真乃悔之晚矣。”
　　关茵悔当初，是自己把丈夫李华送出去的。让丈夫李华去经营别的女人八分地。播种、出苗后，收获人是东方图与丹青。永不反悔？能做到吗？
　　善良的关茵，前脚丹青回家。她把丈夫李华也劝去为东方图尽力，李华走后，关茵心里不是滋味。她找来一些衣服，放在井台旁大洗衣盆中，用手搓洗。她想在这一段关键时刻，用劳动去掩盖心里时时刻刻上涌醋意、反酸滋味。
　　此刻关茵联想到，别家女人丈夫有外遇时心情，也该是何等糟糕。她心里暗骂自己：“关茵呐关茵，你真是天下头号大傻子呀！也是创历史记录女人——将丈夫劝去学坏、去和别的女人做那事。他尝到丹青的给予后，能戛然而止吗？不刹车怎么办？到那时，想搬石头砸天，你够得着吗？”
　　现在的关茵在后院井台旁，泪水搅拌着汗水，心里正在繁乱的搅拌中。她并不知道李华已经无功而返，她还在后院井台旁，努力用劳动去掩盖心中伤痛。又想起她的好友丹青。三十将出头的丹青，风韵十足。她心里有事装不住，有一个不可外传的心事，是喜悦？是希望？她也拿不准定义。关茵答应劝说李华帮丹青大忙时，李华含混托词说：“关茵啊，我真拿你没办法。你别再说了，我去不就结了吗？”
　　李华答应了，她不知道李华是试探一下关茵心态到底有多大承受能力。送走李华以后，让她着实心酸好一大阵子。大石山村里女人中，丹青她并排不上头牌美人。论体态丰韵村妇，大她一岁的关茵，应该最优最美，但是关茵不会抢头牌。她不会着装打扮，从侧、从后去欣赏关茵，多少有些逊色。当两人平行从正面走来，我想您一定会先去握关茵的手。她那先天笑容，生来上宽下窄脸型，是学不了的。掩饰不住的笑意，是先天就有的。再配上那双黑白鲜明大眼睛、长长睫毛，忽煽忽煽的像似再不停的、向观赏者展示她美的存在。她是丹青的闺密好友，也是李华最心爱的媳妇儿。
　　李华的好友、丹青爱人东方图，是大石山村出了名的种田队长。他小队所经营的四百垧耕地，全由李华专营农机队完成农事。
　　关茵将一大盆衣服搓洗完毕，都晾晒在晾衣绳上，擦干了手。无精打彩的走向前屋。想去卧室躺一会，或大哭几声。当她推开卧室房间门时，发现李华在大床上躺着。关茵心里像打翻的五味子药罐子一样，苦、辣、酸、甜、涩，一齐涌上心头。那一阵关茵的心，说不好是个啥心情。
　　关茵望着李华，害差似的问道：“华子，怎么这么快呢？完事以后也没再亲一亲吗？”
　　李华心情非常烦躁，他见关茵如此说风凉话，他真想煽她两个耳光。怒发冲冠似的喊道：“好你个关茵！你往死路逼我，还有脸说风凉话？好，你说说，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害死我？”
　　关茵也如梦初醒似的觉得真够荒唐的，但事已至此，没有卖后悔药的。关茵心态平和的问道：“华子，怎么了哇？不顺利吗？”
　　李华也从大床上坐起来说：“什么顺利不顺利的？我是去了西院东方家，我是去告诉丹青一声：此路不通！这个忙，我李华要帮。但不是以牺牲友谊为前题，放心，不出两月，我保证让东方兄弟一切正常。现在我没心情细说，顺顺气、晚上再说吧。”
　　二十六、七岁之前的东方图和丹青，每天沉浸在新婚幸福之中。并没有后顾之忧。那时只知道一天天、快快活活的打发时光。每一天的心情，都是那么好。
　　到了二十七、八岁以后，同龄人车动铃铛响、手里牵的宝贝儿女。看着别人后继有人，让东方图和丹青小夫妻俩心里是苦？是酸？是羡慕？是嫉妒？是忧伤？反正哪种因素都有，就是不是滋味。时间一长，东方图心里并不是那么平静，但困扰着他灵魂深处的想法一直难以开口。
　　时间在指尖上跳跃着流动，夫妻俩听说省城有不孕不育研究所。两人收拾好行囊，把新房大门小门钥匙交给了关茵和李华。连存储卡也没多带，同样，交给了信得过好友李华和他爱人关茵嫂手上。去了省城。找到了那家不孕不育治疗中心。连跑两年也不见成效。
　　真想放弃，但丹青不死心。她和东方图一商量，决定让李华给实体传宗，才有以上那段荒唐情怀。李华从丹青那里回家后，心里产生一个念头，给东方图捐一粒健康的副睾附属神经。
　　大东北辽河流域，土地肥沃可耕地辽阔，正处黄金玉米带。广阔沃土养育着代代勤劳、智慧农民百姓。大石山村像镶嵌在这片黑土地上的宝石。
　　在那里居住着的勤劳淳朴善良农民。她们有梦想，有追求，在社会飞速展的今天，她们在努力完善自己。这里勤劳淳朴善良农民，包括东方图和丹青夫妻俩。
　　那天晚上，李华和爱人关茵，说悄悄话时说：“关茵，我给自己定的人生座标并不是太高太远大。我呀，不想攒太多钱给孩子们。我只想让自己成为一名有理想、有文化、讲道德、比较完美的、一名标准农民，总想改变一下农民在世人眼睛里形象”
　　李华爱人关茵接过李华的话题，微笑着回答是：“呵呵，是啊，我的人生座标也并不高，只想做一名生儿育女农家妇女、贤妻良母形女人。平时多多团结我周围的好姐妹，共同建设美丽家园。让世人了解中国典型的农家妇女形象哎！华子，你可不一定了唷，我有一事可是要求到你头上。你能答应吗？”
　　“关茵，说吧；只要是你关茵有所求，我李华头拱地也要完成。”
　　“哈哈，华子，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明说吧，用不着你头拱地。放在别人身上，还不乐的屁颠屁颠的呀？但是放在你身上，我估摸着，将是比挨上一刀还难。”
　　“什么事那么严肃呢？”
　　“我呀，白天不能说，晚上钻进被窝里再告诉你吧！”
　　一年前，关茵的密友江英是那样说：“关茵姐，华子哥还没回来呢呀？我特意来看他几眼好回家。今天想他想的不行不行的，哈哈哈哈。关茵姐您别多心，我喜欢看华子哥的身影、喜欢听华子哥的田野里歌声、喜欢和华子哥说话，他的一句话，曾让我心灵大开窍。关茵姐，我从来没想从您身边拉走华子哥，只是想多听从他嘴里说出的真话。这样的话，我心里甜。不在呀？还是又藏起来了哇？好，不想见我江英，我走，哈哈哈哈。”
　　关茵身边朋友好多，张春梅曾和她说：“姐，要是没有您和华哥的帮助，十八岁那年我是真的挺不过来。我是受害者，家人、亲属不理解。说我不要脸，他们抛弃了我，搬到很远很远的大兴安岭附近，是您和华哥把我留在人间。”
　　由此可见、关茵是善良到了极点，爱人李华又是那样正统古板。一年前的那时看来，东方图与丹青的心愿，在李华身上是很难实现。李华与关茵夫妻俩、和东方图、丹青夫妻俩的友好程度，用乡邻的话来说：“就是多个脑袋差个姓，亲如一家。又是青梅竹马、又是邻居。丹青是关茵嫂家常客。只从那天以后，丹青好像多出好多心事。
　　丹青能把李华的心感动吗？说来话长。但有一点应该是真理；滴水可石穿！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不知道这条真理在李华这块验金石下结果是什么？
　　主产玉米的大石山村，大面积农田当今已经应用免耕法，农民田里几乎没有了农活。那时候的机械化还没达到现在标准，但也能把农民繁重体力中解放出一大部分。
　　男人们找树下乘凉说古论今，也有人组织起来、甩几把扑克牌。那年月打麻将在大石山村还不怎么盛行。尤其是大石山的爷儿们，自古不愿赌博，已形成规矩。女人们多数也是爱扎堆儿，三五成群，有几伙整天稀里哗啦的码麻将、有的树阴下凑在一起打上几把扑克牌。这就是大石山村平面图。
　　女人堆儿里也有几伙玩的比较文明，有那么一伙人，凑一起学剪窗花、读写诗歌、打毛衣、手针勾织窗帘及好看的小块帛帕。有的送人，有的在集市上出手。这就是关茵家那伙女人们，那是一伙最文明小组。
　　咱故事里是李华和关茵家，这伙常来的女人们。江英、丹青、郁琴、春梅等是关茵家常客。关茵的闺密成群，大家聚在关茵身旁，求她给织毛衣起头、勾窗帘的求她给选图案。反正都是女儿家的事。
　　那白天关茵心情沮丧，回到卧室时看到李华已在家躺着。她又被李华好一顿窝囊，并答应她说：“现在心气不顺，细节晚上再说。”
　　关茵收抬完晚餐残汤剩饭杯盘碟碗后，哄睡了孩子。她也急着和李华走进自己卧室，虽然她已三十有一，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一天中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到了晚上，虽然也感周身疲劳，但她并没有急着钻进被窝。还惦记着李华要说给她的细节呢。
　　关茵看到李华正斜靠沙发上看吉林新闻，她凑近李华身边坐在沙发上，将头放在李华肩上。这是她对李华的奖赏犒劳，也是十年来形成的规律。
　　关茵嘴对着李华耳边，习惯的小声攀谈。她怕声音大，吵醒姐弟俩两个的美妙梦香。
　　“华子，知道我想要听你说啥吗？”
　　“你想知道一些啥？你不说，我怎能知道呢？让我猜吗？嗯，无非还是那件事，她还没死心吧？这个东方图，他可能是回家未和丹青说过。说好的，让他先和丹青说了，让她把心也安下来。放心吧关茵，帮忙的事已经有眉目了的，可不像你和丹青出的馊主意。那样的忙帮完，我还怎么在屯中作人？”
　　“快说说，什么办法？”
　　“前天我和东方图去市里办事，就是前天的事，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没来得及，也是有点私心，怕你不同意,准备选择你心情好时和你商量呢。既然你还惦记在心里，还是慢慢说吧。我呀，我是豁出来了，就是怕你不同意。反正这种事，要咱俩都同意才能做。还需要双方家属去医院签协议书呢。”
　　关茵急不可待的打断李华的长篇大论，她问道：“老公，今天说话怎还磨磨叽叽的呢？快说吧，啥方法？别拐弯抹角的废话连篇。你还没说呢，你怎知道我不同意呢？”
　　“我问过了市中心外科值班医生，医生说我的主张是行得通的，他就会做那粒手术，他做过的几粒移植手术，并且已经成功。明天咱一起去市医院，医生说手术相当简单，就是履行一些不常规手续。最关键的是在你关茵一方。手术完、出院后，东方图就是正常男人。丹青怀孕也就是年前年后的事。”
　　“啥玩艺啊？什么你的主张是行得通的？还关键在我关茵一方呢，你到底啥主张啊？”
　　“听着，我捐给东方图一个副睾副件中的一小部分，并不是全部切割。医生说：我被移出的单元，还会再生。从我那里取出的单元，植入东方图的缺陷处，他也在继续再生。并升成正长值为止，谁也不用常期住院，三天后观察后效，即可回家。关茵，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华子，你给东方图捐出一个，那样会不会影响咱的生活啊？”
　　“老婆，放心吧，不是捐一个，而是其中的一点点。我都问的明明白白的了，和捐肾不一样，不是我的少一个，而是一点也不损伤。关茵，我咨询过的，双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市医院权威医生说：只是手术费用高一些，是因为仪器成本太高。但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再就是手续繁锁，要带上户口册、身份证、两家配偶必须到医院去签署一份协议书，医生才肯动手术。”
　　“老公，你怎不早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今白天你说话云山雾罩的呢？”
　　两人说了一大阵子闲话后，关茵长叹一声说：“华子，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那样劝你去给丹青干那事儿吗？那是咱村医吉隽给东方图支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