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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枝花(连载三十九)

作品名称:攀枝花      作者:啊睿      发布时间:2017-06-25 13:50:17      字数:6440

  第十三章
  1
  1969年的3月,已经入春,然而,却乍暖还寒。中苏边界紧张局势加剧,摩擦不断,爆发了激烈的武装冲突,国人称之为“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北京以及国内各地举行了大规模示威游行,道泽也参加了千人的示威大游行,人们群情激奋,义愤填膺,强烈抗议苏联侵犯中国领土珍宝岛。
  参加完游行,道泽回到办公室,便接到赵志鹏打来的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找他。
  道泽来到赵志鹏办公室:“赵处,有事?”
  “部里通知,说要抽调三百多人,到‘五.七干校’参加劳动锻炼,分给我们处2个名额,处里刚才研究,第一批我和你去。”
  “多久?”
  “三个月。”
  “这么久,哪我手上的工作怎么办?”
  “暂时交给老李,先由他代着,等你回来,你再代他手上的工作。”
  “都要去?”
  赵志鹏点头道:“通知上说,凡是党政机关干部、科研文教部门知识分子、各工地负责人、技术人员,都要到‘五.七’干校,接受思想教育和劳动改造。”
  见道泽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赵志鹏问道:“怎么,有情绪?”
  虽然赵志鹏是自己的领导,可在道泽心里,一直把赵处长当兄长看待,当着他的面,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赵处,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这是三线,三线是什么,是建设我们的大后方,备战、备荒、为人民。今天刚参加完抗议苏修侵犯珍宝岛的示威游行,形势多紧迫,还抽这么多人到干校去锻炼。”
  赵志鹏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做为负责人,他只能执行上级的指示;再说,经过这二年多来的思想洗礼,许多事,他也见惯不惊了,他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你们知识分子花花肠子多,上面想的周到,还是你想的周到。领导让我们到‘五.七’干校参加劳动锻炼,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执行就好。”
  
  “五.七”干校位于偏僻的山沟里,几排蓆棚散落在四周,蓆棚周围是一片刚刚开垦出来的菜地。上午开垦,喂牛,喂猪,下午2点半至4点参加学习,四点以后,到蔬菜地松土、除草、浇水、施肥,晚上是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劳动时间,虽然又脏又累,但大家有说有笑,也还感到身心愉快。学习时间,则是组织学习毛主席语录、有关文件、报纸上刊登的评论以及社论等,学完后,再结合所学的内容,谈形势、谈改造、谈体会,还要定期或不定期写读书心得或劳动体会。刚开始,大家还算认真,结合学习的内容谈认识,谈体会。时间一长,便感到枯燥、乏味,开始麻木、懈怠,表面上仍然按照规定的程序进行,可明眼人都明白,这里面已经多了应付的成分。或长或短,或简或繁,但套路大体一致:谈形势----祖国处处莺歌燕舞,一片大好;谈改造----通过种菜、喂牛、喂猪,改掉了资产阶级腐朽思想,增强了无产阶级革命本色;谈体会----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今天下午的劳动仍然是除草和施肥。道泽拿来粪桶,将牛棚和猪圈里的牛粪、猪粪铲进桶里,稀释后,挑着粪桶,走到最里边的一块菜地,撂下粪桶,便进到地里,埋头拔草,赵志鹏见道泽独自一人蹲在地里拔草,他拿着锄头走到道泽跟前:“给你搭个伴。”他在前面锄,道泽跟在后面清理,除完草,道泽走到粪桶处,拿起粪瓢浇肥,始终一言不发,赵志鹏看出他有情绪:“你小子今天情绪不对呀?”
  道泽看了眼老赵:“我有什么情绪?”
  “全写在你脸上了。”
  道泽一楞,但并没吭声。
  “下午让谈体会,你们这个组,大家都说得一套一套的,就你没发言。你这个知识分子,难道还谈不出一、二点体会?”
  “那也叫体会,纯粹自欺欺人,无聊、幼稚。赵处长,你说三天两头的,不是叫谈认识,就是让谈体会,哪有这么多的认识、体会?我说啊,谈得再多也白搭,那一件事,不是实实在在干出来的。”
  “道泽,我们关系如同兄长,我才提醒你,这些人就你明白,就你深刻,用脑子好好想想吧。部里让我们来参加学习教育和劳动锻炼,这也是当前形势的客观要求。时间已经过去二个多月,结束时,就因为这,给你鉴定写点不好的,冤不冤。”
  道泽是明白人,虽然干校生活枯燥乏味,自己心里或多或少产生了焦虑、无奈与抵触的情绪,但老赵说得在理,他看着老赵,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2
  此时的西昌,平息不久的武斗又重燃战火,其导火线还是西昌两大派别的争斗。先是西昌打李分站组织武斗队在城区对地总派发起全面进攻,将地总派赶出了西昌城,并组织“群专大军”和“工宣队”,在全城抓捕地总派1000多人。紧接着,西昌地区革委会发布《稳定西昌局势的五条措施》,结合“一打三反”运动,将西昌地总派定性为保皇组织,作为打击对象,并依靠打李分站派,组织工宣队、贫宣队、群专大军,在各单位开展站队划线,对地总派进行瓦解、打击,形成了西昌一派掌权的局面。
  不甘被赶出西昌的地总派,在会理商议打回西昌的计划,他们聚集数万人,兵分三路进攻西昌。打李分站打着保卫红色政权的旗号,亦组织武斗人员在黄联关、泸山等处阻击地总派,两派发生大规模的激烈战斗。
  从成都到西昌,西昌到渡口,沿途的造反派,为了争夺地盘,纷纷挖断公路,私设障碍。沿途,为通往渡口车辆而设立的各个食宿站,也遭到打砸抢,甚至于发展到了公然抢劫为渡口运输物资的车队。
  渡口物资供应告急:汽油等储量不到一周用量,粮食也仅够十天供应……
  渡口物资供应再度告急,3000多名驾驶员接到命令,带上干粮,背上水壶,由部队护送,紧急向渡口运输物资。为了多运物资,驾驶员冒着打砸抢和枪弹的危险,采取接力办法,人停车不停,昼夜兼程。
  6月30日,5大运输公司的沈阳车队,调集49辆汽车,满载粮食、汽油、钢筋、汽车配件等物资,从成都驶向渡口,途经西昌,遭遇到两派武斗,49辆车,除6辆冒险冲出来,另有6辆被驻军拦截抢出外,其余车辆和物资全部被抢。随后一段时间,更是愈演愈烈,甚至于有驾驶员被打伤、打死,北线被迫中断。
  渡口物资运输出现困难与危机的消息传到北京,总理指示,将成都运往渡口的物资改由火车发往昆明,同时,命令铁五师的运调组,在南线的永仁、大姚、南华、楚雄、勤丰营等地重新设立食宿站,为从昆明到渡口的过往车辆提供食宿,以保障渡口的物资供应。
  7月初,被打李分站派赶出西昌城的地总派组织武斗人员打回西昌。地总派翻越泸山,攻打四川林学院的打李分站派,打李分站派据守在林学院白楼,双方展开激战。地总派几次进攻受阻后,便用汽油桶装上几十斤炸药,点燃引信后,从山坡上将炸药桶推向白楼,白楼当即被炸毁一半,打李分站派被炸死27人。打李分站派在泸山一线的防守遭到瓦解,只得向城内收缩。
  7月中旬,打李分站派被地总派用武力赶出西昌,大部分人员被迫流窜在石棉、雅安、成都之间……
  
  西昌两大造反派的争论与斗争如火如荼,然而,不管两大派争论有多激烈,武斗的场面有多恐怖,对平常百姓来说,生活仍然要过。万幸的是,四0公司所在地,与地处风暴中心的县城以及其他两派争夺地相比,受到的波及与干扰相对少些,加之工厂停工,学校停课,于是,养鸡、喂兔子、种菜等家庭副业开始兴起,家属区内炊烟袅袅,弥漫着简朴、平淡的生活气息。
  余婆婆的小儿子文松,做了个笼子,养了五只兔子,三天两头,便背上背篓和其他几个小青年一起,到附近的农田里、山坡上,扯一背篓青草回来,一背篓青草够兔子吃上两到三天。
  在邻居的影响下,余婆婆鼓动全家,也在武装部的后山坡开了一块地,按季节,种上辣椒、茄子、菠菜和小白菜等,这些副业不仅丰富了餐桌,也改善了生活,隔段时间,还能吃上鲜美的兔肉。
  下午,文松扯兔草回来,兴致勃勃对母亲说:“妈,明天我跟凌师傅他们上山采菌子。”
  母亲高兴道:“好啊,能有菌子吃,你们几个人去?”
  “六、七个吧。”
  母亲点点头,突然,她不放心问道:“你们采菌子,会不会遇到武斗的?”
  “不会,那个地方偏僻着呢,根本没人。”
  “那有点远呃?”
  “不算,凌师傅说早上6点出发,下午5点左右就回来了。”
  “哦,那要带上干粮。”
  “带盒饭就行了。”
  凌晨5点,余婆婆便起床,煎了两大张葱油饼,装进饭盒,让文松带上中午当干粮。看着儿子背着背篓走出家门,余婆婆追到门口,叮嘱道:“山上坡坡坎坎的,注意点。”
  
  下午,想着文松捡菌子回来,余婆婆煮好饭,等文松的菌子下锅。文松说5点多回来,已经6点多了,一家人左等右等,仍不见文松的身影,希垚急了,她到凌师傅家去问情况,凌师傅也没回来,余婆婆带着子君和童童等在路旁,希垚也跟出来等弟弟,直到晚上7点多,才看到文松他们回来。看到舅舅,子君兴高的跑过去:“舅舅,我们都在等你呢。”
  舅舅牵着子君的手:“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希垚接过弟弟的背篓:“这么晚才回来,累坏了吧?”
  文松擦去一脸汗水,兴奋地对姐姐说道:“还行,第一次上山捡菌子,不仅好玩,还刺激。”
  希垚将半背篓菌子倒入盆里,看到这些菌子色泽鲜明,形若伞,菌伞成褐色,菌把为白色,她问道:“文松,你捡的是什么菌子,不会有毒吧?”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毒,凌师傅已经捡来吃过几回了。他说这种菌子最好吃,叫青冈菌。我想,走这么大老远的路,要捡就捡好的。他们捡了满满一背篓各式各样的,我捡得少,我只捡这种青冈菌。”
  余婆婆爱惜地对儿子说道:“饿了吧,再忍忍,我烧好菌子就吃饭。”
  余婆婆将菌子留出一半,说明天还可以吃,便将盆子端在门外水池旁,放入水,用早已准备好的南瓜叶清洗菌子,希垚也来帮忙。洗净后,余婆婆将洗好的菌子依大小用刀切成两半或四半,用备好的一大把蒜,以及豆瓣、花椒等,与青冈菌一起爆炒,当两大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红烧菌子端上桌,一家人早已迫不及待,吃到嘴里,青冈菌果然味美无比,菌肉肥厚滑嫩,麻辣鲜香,原本以为平常的菌子,没想到竟如此好吃,两大碗红烧菌子吃得干干净净。打这以后,每年的这个季节,只要看到当地农民来卖这种菌子,无论是余婆婆,还是希垚,都会买上几斤回来。多年以后,希垚才知道,本地说的青冈菌,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松茸。
  
  公司传出渡口要招工的消息,说凡是符合条件的职工子女和子弟都可报名。听到这个消息,希垚第一反映就是马上让弟弟参加工作。弟弟来西昌有段时间了,待在家里无事可做,学校什么时候复课也不清楚,大学已停止招生,原本想让弟弟考大学已基本无望。最担心的还是怕夜长梦多,万一家里或自己再出什么问题,那弟弟就真被耽误了。她征求母亲意见,母亲也赞同她的想法,她又问弟弟是否愿意,弟弟回答很干脆说愿意。于是,希垚找李医生要了张体检表,体检结果没问题,只是弟弟年龄有问题,离规定的招工年龄还差几个月。
  虽然弟弟报了名,但她还是担心弟弟因年龄问题遇到麻烦,她知道,招工不是每年都有,错过今年,谁知下一次招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希垚正为弟弟招工一事担心时,听说周书记回西昌开会,平日里,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麻烦别人的希垚,为了弟弟,还是硬着头皮找到周书记,向周书记讲了弟弟及家里的情况,试探着请周书记帮帮忙,没想到,周书记听完后没有半点托词,爽快答应道:“你弟弟愿意参加三线建设是好事啊,他又是职工子弟,年龄问题嘛,人事部门做特殊情况处理应该问题不大。这样,我帮你问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张文松。”
  “嗯,我记住了。”
  原本希垚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找周书记帮忙,没想到周书记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一点推脱的意思,这让希垚感动不已:“谢谢您周书记。我弟弟的事,对公司来说,可能是小事一桩,可对我们家来说,却实实在在是一件大事,这几天,我弟弟的事,就像块石头压在我心里,不得以,我才壮着胆子,诚惶诚恐地找到您,不管结果如何,都谢谢您了。”
  周书记笑道:“不用谢。张老师,哦,应该叫你张校长了,你和公司所有职工一样,都是响应国家三线建设号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生活上遇到了困难,只要公司力所能及、能够帮助解决的,一定会想方设法,这点请你放心。”
  听到周书记这么温暖的话语,希垚心里充满感激。
  
  不久,文松通过招工审核,参加工作了。文松要到渡口工作,虽然希望小儿子能够上大学的愿望落了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有一份稳定、正式的工作,余婆婆还是感到高兴,几天来,她忙前忙后,为即将远行的儿子准备行装。想到儿子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余婆婆拿出平日里舍不得吃的芝麻,又买来面粉,准备做些炒面让小儿子带走。
  子君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忍不住,跑进厨房:“婆婆,做什么,这么香?”
  外婆一边忙,一边应道:“炒芝麻呢,给你舅舅做炒面。”
  子君记得还是春节的时候吃过婆婆做的炒面,平时根本吃不到。看着锅里香喷喷的芝麻,心想外婆会给她和妹妹留一些。几天后,舅舅已经离开西昌,心里一直惦记着炒面的子君,还是未吃到,她终于忍不住问婆婆,才知道婆婆让舅舅把炒面全部带走了。子君一脸不高兴:“婆婆,你偏心。”
  “你小舅舅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难得吃上婆婆做的饭,婆婆给舅舅做点炒面,你还有意见啊。”
  “你应该给我和妹妹留一点,一碗也行呀。”
  看到子君一脸委屈的样子,婆婆笑呵呵地说道:“好,等有芝麻了,婆婆就给你和妹妹做。”
  “哼,那要等多久呀。”
  
  门外,有人喊道:“希垚。”
  见是李医生和丹红,希垚忙说道:“快进屋坐。丹红,好久不见,还好吧?”
  丹红苦笑道:“哎,平安就好。”
  李医生和丹红进屋后,李医生问希垚:“你有全国粮票没有?我换点。”
  “大概有二十多斤。怎么,你要走?”
  “我往那走啊,是丹红,带孩子回河北。”
  “哦。你们先坐,我去拿。”
  希垚进到里屋,从抽屉里拿出全国粮票,数了数:“二十七斤,够不,不够,我找同事再帮你换点?”
  丹红忙说:“够了,够了。”
  一年不见,丹红显得憔悴,也清瘦了许多,希垚问道:“丹红,我听李医生说,前段时间你们那斗得不可开交。”
  丹红点头道:“是啊,无班可上,无工可做,整天上演的就是一派夺权,另一派否定夺权,从开始的‘斗,斗,斗!’到最后演变成你死我活的刀枪相见。”
  对西昌发生的武斗,希垚既有经历,也有耳闻,她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日子:“哎,这日子够你受的。”
  丹红苦笑道:“能够走出来,就万幸了。”见希垚和余婆婆关切的眼神,她只好接着讲下去:“说来你们可能不信,简直可以写成书了。我运气不好,一开始,就选错了边,站错了队,几个来回,我们队就处于下风,最终被彻底打倒。我们几百人被迫迁出机关大院,挤进名为‘造反大楼’的三层楼里。那阵势,真叫人紧张,一到二楼,门窗全部用砖头堵死,从墙上钻出一个一个的射击孔。屋顶门楼上悬挂着毛主席的巨幅画像和‘毛主席万岁’五个大字。”
  丹红压低噪音:“毛主席像就是我们楼的护身符,对方要是敢射击,那就成了‘反革命’,不战而败。”
  余婆婆着急地问道:“哪后来呢?”
  “我们所在的那栋大楼,背山面海,仅在楼的右侧留有一道狭窄的侧门,由两个持枪警卫24小时把守,四百倍的地质勘测望远镜,不时搜巡山下的公路、邛海的水面和楼后的陡岩松林,如大敌当前一般。可我们楼里住的,全是文质彬彬的工程师、技术员、编辑、记者、画家、摄影师……当初,大家都是一颗红心、满怀激情来参加祖国的大三线建设,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丹红眼里充满愤怒与无奈。
  希垚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们几百人挤进楼里,就如同关进监狱一般,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这个月,形势更是每况愈下,人人自危,住在‘造反大楼’的人,再也坚持不住,纷纷逃散了。我和几个拖儿带女的,无处可逃,只得回到机关大院。好在前天,大院来了一辆军车,说是为了防止地方造反派抢劫,要把铁道兵的档案转移到军分区。负责转移档案的铁道兵同志见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实在可怜,同意我们搭乘他们的军车离开。这样,我和儿子才离开了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听到丹红的述说,大家心情都无法平静。丹红重重地叹了口气:“哎,我们是离开了,可我们的心很痛,那么多的国家财产都丢在那了。”
  
  丹红离开西昌不久,“西工指”那边就传来消息:“西工指”的全套载波通信设备被毁,文件、档案、书籍丢失殆尽,财物洗劫一空,拿不走的也被统统砸烂。后来,铁道部曾派人去收拾清理,负责收拾清理的人回来说,除了满目疮痍,再也找不到一件完整有用的东西。一个中央直接领导,全国通力支援,担负着提升西南地区国力建设的机构,就这样遭到毁灭性破坏。
  “西工指”如此,整个西昌局势也再次恶化:两大派系的武斗不断升级,真枪实弹相向,西昌基本建设、工业生产陷入全面停滞的瘫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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