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回：疯人飙狂语

　　等心气消闲下来时，李华心里觉得很难过，自己在心中说：“不能和关茵大喊大叫，错不在她，她已经说过她心里能承受得了。真实的一面，是她心里承受不了友人的求助，才以牺牲自我精神压力来劝老公的。我呀，必须给老婆大人道歉。然后用自己长处写上一份书面文字，交给丹青为上策。”
　　想到这些的李华，看着心里委屈\面如冰霜的关茵说：“老婆，对不起啊，我不该和你喊，我会把这桩事，当成一生中大事去做的。放心吧老婆，你不必操心了，我会做好的。”
　　李华在乡亲们眼里是一位有智慧、懂事理、善于团结乡邻的秀才。他经营的农资专营户，乡亲们无不张口称赞。在家闲下来总爱写几段散文，或白话文，现代诗歌等。还别说，有点秀才味道。
　　李华这位年轻的庄稼人，在乡亲们心中是蛮不错的后生，是最文明的庄稼人。他和关茵小夫妻俩，也深受乡亲爱戴。他家是村里树立的典型文明户，不知道真要那样去助人为乐还算不算文明人？
　　李华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眼睛盯着全封闭的铁大门，很随意的说：“关茵，咱能不能不说那档子事儿？你和东方图、丹青你们仨，是合起伙来欺负我老李呀？我老李满不在乎吗。来，关茵，先坐下喝杯茶吧。用不上十分钟，你的那些亲密战友保证又来骚扰。什么话都能说的江英，我真受不了。咱的老同学，东方图的老婆丹青，比她们略强一些。”
　　关茵的屁股刚挨到沙发上，就听到好友丹青和江英等几位女人叽叽嘎嘎笑声。她又站了起来对李华说：“华子啊，想清静吗？”
　　李华连考虑都没考虑脱口而出：“说心里话，你的这些闺密不是聊天，有江英在，纯属胡扯巴瞎！丹青多沉静的一位，也被她们拐坏了。你们一群是噪音发生器，没一位好东西，不说脏话像是活不了人似的。”
　　关茵听到了江英和丹青争辩什么事？又听的不是很清楚。听声音已经来到大门外。
　　关茵又催促着说：“华子，去卧室呆着去！江英要是看到你在家，丹青也在场，后果是什么？我不说你也会心里明镜似的。除非你喜欢江英那些下流的亲吻。
　　“哎哎哎，老婆，越说越不像话了哇！什么叫我喜欢呢？欲加之罪，何患无穷。关茵，你千万不可以这样讲话，我是很难接受的。”
　　“好了华子，我以后不再说就是了。何必那么在意呢？快走吧，这里今天还归我们，我们说事儿你不许偷听啊！把水都拿过去，没人喊你，不许出来。”
　　李华很听话的去了东间卧室，他靠在床头上。在很无聊时，他又在翻阅一些赞赏梅、兰、竹、菊的诗句。他很欣赏苏轼两首，题杨次公春兰·题杨次公蕙。他在用心去赏读：《题杨次公春兰》春兰如美人，不采羞自献。时闻风露香，蓬艾深不见。丹青写真色，欲补《离骚》传。对之如灵均，冠佩不敢燕。
　　《题杨次公蕙》·蕙本兰之族，依然臭味同。重为水仙佩，相识楚词中。幻色虽非实，贞香亦竟空。云何微起馥，鼻观已先通。
　　李华沉浸在秀兰幽香中，他微闭双眼，从心里赞美宋人苏拭高雅情操。他醉了，在诗意朦胧中醉去。
　　客厅里江英、丹青、春梅、关茵四位女人的闲聊无序躁音，时时穿透卧室的隔音门。像海浪一样，高一阵、低一阵、尤其是江英戏丹青的龌龊语言，愣是往李华的耳朵里灌进。被关茵撵进卧室的李华，也真是好可怜。他没闲心去听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胡侃，拿起一个枕头，圧在自己一侧耳朵上。枕头堵耳朵，能堵住一点客厅的躁音。但四位女人大一阵小一阵吵闹声，也搅乱了李华欣赏赞颂梅兰竹菊的好心情。
　　李华被关茵撵到东卧室，他斜靠在床头上，把农闲时节、家庭闲女人的闲事在思索着，一一排队总结一下。总觉得和电视里看到的城市里宅女们，有天壤之别。他把近两年发生在大石山村里，男女间那些事，一宗宗、一件件仔细的理顺一下，比如瞎传的他与春梅之间的闲话，难听的不堪入耳。他心里明镜般清楚，庄稼院里的事，一旦传出，真假难辩，就是说也说不清楚。最不可思意的是，江英的真真假假行为，有时急不得、善不得。
　　他想一想，唉！更是说也说不清楚。发生在乡村中这些事，想都不敢想。自己贤惠善良老婆关茵，本身也是初中毕业后又念了两年高中。怎么了哇？也入乡随俗了吗？竟然会劝她自己老公去帮朋友怀孕生子的忙。唉！真不敢想象，说起来也令人啼笑皆非。
　　他又想起自己老婆关茵那句话时，心里想道：“她说这句话时是怎想的？我要你不准动真情。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酌量办。怎么才能不动真情？不动情又能达到什么目地？不动情会产生那些龌龊事吗？不动真情怎么可以撒出种子的呢？一个有文化的人，说出这等话，是否令人啼笑皆非呢？不动真情能把种子栽种进土壤中吗？这个关茵，你傻吗？还是善良的太过分了呢？又想要帮助丹青与东方图，又想不出更好办法、还舍不得老公动真情。她怎不想一下，她自己经历过的那一瞬间呢？”
　　华子的思路被客厅里大嗓门女人江英的狂笑而打断；
　　“哈哈哈哈，怎么样丹青？华子哥听到我的笑声保证藏起来，你还不信，怎么样？人呢？没在客厅吧？”
　　她们一行三人来找关茵聊天，江英和丹青在前面说笑着。春梅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江英在离关茵家不远时，对丹青说：“丹青，你信不信？”
　　丹青喜欢江英的大方、爱说、爱笑、爱逗李华的性格。也喜欢江英拿李华开涮的风格。她今天没头没脑的问一句信不信。丹青问道：“我说英姐，你啥也没说，你让我信啥不信啥呀？你总是没头没脑的弄出一句来。”
　　“哎，丹青，你是真不懂吗？还是装不懂啊？哈哈哈哈，我说丹青啊，你是不是让我多说几句华子哥你觉得心里才痒痒的爽啊？丹青，咱这一路上说谁呢？华子哥准能听到我高音喇叭的广播声。华子哥要是听到我的笑声，他保证躲起来。要知道有你丹青和春梅也在，也许会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呢！哈哈哈哈。哎，说真的，丹青，我要是个爷儿们，非把你的小脸蛋儿啃禿撸皮不可。哈哈哈哈。丹青啊，我真纳闷；华子哥和咱这些年，为什么谁也不亲呢？我倒是没啥好亲的，整个一个背乡傻逼老娘儿们。哎，丹青，华子哥守着你这样仙女一样大美女，他就没想亲你一下？说真心话、丹青，他亲过你了吧？哈哈哈哈。”
　　江英的无理取闹，关茵从来不理会她。关茵像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勾针在上下翻动着。那幅大窗帘的鱼鸟花虫图案在增宽。关茵可能是习以为长，江英的存在，她根本不理会。这些年也可能是习惯江英糟蹋李华，她像没听见一样，只顾勾织她的大窗帘。
　　关茵一心一意做手工，完工后价值千元窗帘，能够儿子一年花销，那是关茵的梦想。至于江英说李华的任何话，她从来不接腔。还是春梅专去掐断江英无休止的狂飙语言。春梅停下手中打毛裤的针，抬头看了几眼江英说：“老江啊老江，你不说砢磣话能死啊？要糟蹋就去糟蹋自己，说你家佟山日猫日狗的多来劲。别拿华子哥说事儿！关茵姐都懒得理你，你就没看出来吗？脸皮太厚了吧？”
　　江英的大嗓门并没有把李华喊出来，李华还是真的躲着江英。李华不习惯她那一见面黏黏糊糊的做风。总是真真假假的把李华搞的五迷三道的。庄稼院里这些没修养、没素质女人们，就是另类的开放。她们能把家畜家禽在发情期那些细节说的血淋淋的逼真，有时的语言组合，是那样粗糙豪放。
　　李华的铁杆粉丝第一人，应该是丹青。江英虽然死磕李华，但她心里装的男人太多。何止一个李华？知道的、也是明来的有信用社贺主任，不明来的有村长王秋实等。
　　男女朋友多，在江英心里不算什么羞丑事。她认为:“女人朋友多，家里有大事小情时，人多、混合不死性、显的浑圆。”
　　相比之下，丹青心里的男人形象并不多。丹青是纯粹的东方古典型女性。在丹青心里的男性偶像，只有她的老公东方图，和好友关茵丈夫李华。李华在丹青心里，从来没排在她老公东方图前面过。
　　丹青不爱串百家门，她来关茵姐家纯属凑热闹。她手上没活，只有一本杂志。她喜欢读短文、短篇小说是她的最爱。也爱看一些现代诗歌，最不欣赏的是五言七律的、为合仄压韵把格式控制太死板诗歌，她爱读现代诗、散文诗。古词她喜欢，但不爱读板板正正的词牌。今天来关茵姐家，别人手里是编织着毛衣及工艺品，丹青手捧《读者》爱不释手、津津乐道的全神贯注读着。
　　江英信口雌黄的大篇汚言浊语，丹青根本没在意。基本上是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看江英。丹青有时双眉紧锁，不知道她是为文章内容而愁肠？还是嫌江英那些不靠谱的言语而在内心发怒？反正看样子，丹青好像很烦江英的呱呱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