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触赛芙身世迷
作品名称:弃女的春天 作者:鲁励 发布时间:2017-06-07 21:33:45 字数:5164
郑乾坤顺着她的思路去分析:“当时我听到教师说出她的心酸身世,和你的想法一样,狠这对抛弃自己亲身骨肉的父母,可以这位教师开导我,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他们所为并非自愿,生育她是老人逼迫,放到乡里去寄养也是逼于无奈,本是安排一家知书达理家人收养,阴错阳差让一个预料外的野蛮家庭收养,才导致她受这么多苦难,虽然她的亲人没有从正在帮助,却暗地给她帮助、支持,一切都是预料之外的事,并非主观意志,她把经历的这些凌辱当成艰苦的磨砺,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也认为有道理,毕竟是肱股之亲,谁也不想与自己的亲人闹得文进武出的。”
赛芙听郑乾坤讲的教师的遭遇与自己为何如此相似?难道世上真有和自己的命运一样悲惨的人吗?她从郑乾坤笃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没有任何恶意,从小到大挨打、挨骂的事情叠现在眼帘时,身上多处的累累伤痕足以证实,凌辱两个字一点没有虚构,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绳索,从宽阔的空间变成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间,她的思想空间是一片空白,只有读书,毕业考上工作后,千言万语报恩,如何解决与愚昧父母的感情疙瘩,她思想混乱极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别说如何表态。
郑乾坤只好暗示她:“赛芙同学,每一个人对待任何事情都要抱着一分为二的观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切身处地的分析事情发生的主客观原因,全面分析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智对待过去和现在,你是一个聪明人,不能以自己的一时性格取代理智,更不能用一时一事的冲动代替理智,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
郑乾坤的话,就像扫描似的印入脑海,人的思想非常复杂,在她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前提下,要她接受故事中教师的观点,根本不可能,工作只能做到这一步,并且为防止她思想发生极端,便于从容应对:“赛芙,一旦你遇到郁闷的事如何办?”
赛芙坦率直言:“原来我郁闷时有两种办法,在农村时,不是找婆婆倾诉就是到河边去看滔滔河水,到‘爱心一家’之后,发生郁闷的事就在你的QQ上留言,有时也到丽江公园来走走,让公园绿茵世界洗涤心中的烦恼。”
乾坤看了看时间:“赛芙,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正确对待,千万别做傻事,你如果做出糊涂事,不仅浪费了你的才智,更重要的是伤害的人太多。”
赛芙好奇问他:“吃饭上电梯时,抱娃儿喊你那个女的是谁?你好像不高兴与她说话。”
郑乾坤坦诚相告:“她叫贵娟,是我原来耍了五年唯一的女朋友,去年她跟成茛好上了,还生了一个娃娃。”
赛芙更惊奇:“原来你不仅没结婚,女朋友都没耍哟。她为啥不和你结婚,而去跟一个糟老头?”
郑乾坤心思凝重地将贵娟因为母亲患克隆肠炎欠债、兼职、以及一年前选择以身相许,她成为一名小财主等情况详细讲述给她听:“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赛芙叹惜道:“唉,真是命运作弄人,一个女人为家,为母亲所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她这可以这样做,如果换成是我,我宁愿背负一身的债务也不会屈服于用青春换富贵。”
郑乾坤投出赞叹的目光:“难得考上国家重点大学,绝对不能放弃,遇到再大的麻烦都不能放弃。如果你心里有什么委曲一定要及时与我取得联系哈,我虽然不能为你排忧解难,至少可以给你提出建设性的建议,任何人走的路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峰有千盘险,路无百步平,我的手机是全天不关机,不换号。”
赛芙直言不讳:“世上的人,我最相信的人是你,其实就是爱心一家,再其实就是同寝室的小姐妹。”
郑乾坤看了看时间:“快到五点了,明月要来接你们,我也要参加另一起应酬。”
成茛送完客人及贵娟母子,躲在车里特意窥探郑乾坤和田赛芙他们的举动,他一直跟踪到丽江公园,在与他们相处的其他人不认识,看准了郑乾坤,对,他是一个老师,只要让田成虎咬住郑乾坤不放手,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出田赛芙的落脚之地,让她回到田家去受折磨,让自己能出心中的怨气。
成茛坐在轿车里,从电话里翻出田成虎的电话,拨通他的电话后便给他出谋划策:“老田,我发现你女儿了。”
田成虎在电话里恶狠狠地斥责:“你是成茛嗦,前次闹的事还没闹完,这次又想出什么鬼把戏哟?”
成茛直截了当地给他说:“真的,我刚才在‘海上明月酒楼’吃饭,看到田赛芙和郑乾坤老师他们在一起,你直接到派出所去要他们帮你寻找,郑乾坤是老师,通过他一定能找到你女儿,她能够到这种酒楼吃饭,吃一桌成千上万,就充分证明她现在相当有钱,你就不想她回家?她回家不是人回来,而是给你带去一笔财富。”
田成虎忧心忡忡,虽然他是个愚昧的农民,也知道很简单的道理,民不跟官斗,水不跟土斗,无钱人不跟有钱人斗,他犹豫不决:“像你这么说,她现在是有钱有势,我如何跟他斗。”
成茛给他出馊主意:“田赛芙毕竟是你女儿,找到她是你的权力,你不直接去找,你一个劲地追派出所,让他们出面给你找人,派出所不把你的女儿找回来你就往公安局跑,不用你出面就有人给你找人,公安机关权力大,只要你使劲追,他们不得不给你找人。”
田成虎还是有些担惊受怕:“我把他们惹毛了,他们以后报复我怎么办?”
成茛一心想借他的手报复田赛芙,给他指点方法:“你去找他们时,要装成一副非常可怜的样子,表现出一心想找回女儿,并把她送去读书,言语中千万别带脏话,别攻击他们任何人,就能避免形成个人恩怨,他们就不会打击报复你。”
田成虎穿着一套蓝色旧衣服,头戴一顶旧草帽,正在吆喝着耕牛犁田,听到成茛出的锦囊妙计,仍然有些犹豫不决,他还是想回家与妻子雷宪珍商量,他家凡是遇到大事必须要求雷宪珍出谋划策,才能最后采取行动,表面上看来他是一个吼声如雷,五大三粗的男人,真的遇到大事,他却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他马上吆喝住耕牛,牵到一棵树下把牛栓好,到有水的田里把手脚上的泥巴洗净,便牵着耕牛回家。
雷宪珍洗完菜,把猪草砍成细节装进灶后面的铝锅里,把水盛到锅里,坐在灶前正在准备烧火煮饭,看到田成虎就牵着牛回来,惊奇问到:“你是那根神经短路了,这么早就跑回来,我们今天用完牛还要等几天才能用牛。”
田成虎惊喜交集地告诉她:“我刚才接到成茛的电话,他看到赛芙了,她和郑乾坤他们在一家高级馆子吃饭。”
雷宪珍一边烧火煮饭一边问到:“他要我们如何找赛芙?”
田成虎把成茛授意的方法细述后,瞪大双眼期待她的主意。
雷宪珍漫不经心地推敲后,阐述自己的观点:“现在把前次巴子的婆娘和成茛今天电话里说的事联系在一起,我觉得赛芙与黎家有密切的关系,你想想,她一个没有钱又没有身份证的人,能够在城里呆下去,两年后还和郑老师在一起吃高级馆子,除了黎家,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再说,黎老婆子原来死活不进城,赛芙失踪后不到一个月她也搬进城,看来赛芙是黎家人故意丢在这里让权林捡带,没想到落到我们家,这事有点麻烦。”
田成虎听到她这么分析,心都冷了半截:“未必然我们带这十八年就白带了?”
雷宪珍眉头一皱:“是得好好想想,要想把人要回来逼她嫁给赛虎的可能性不大,你现在马上到派出所去找章所长,他是所里的一把手,他说话最管用,按照成茛提的方法提出找人的要求,回来后我们再好好核计如何争取从她身上弄一笔钱的事。”
田成虎异曲同工:“我也是这个意思,要她回来也是空事,要逼她嫁给赛虎,前次到派出所的事你还晓不得啊,弄不好惹的事更大,管得住她一时管不住她一辈子,她是一个女儿家,迟早要嫁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敲一笔钱,只要我们家有了钱,赛虎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要得,我现在就到派出所去。”
雷宪珍那张苦瓜脸终于笑出了声:“想不到你这木头脑壳也开窍了,从派出所回来吃饭差不多也该吃饭了。”
田成虎便风风火火地赶往派出所,他蹬在派出所门口,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地期待着章所长的出现,因为找赛芙之事,他跟所长的约定,如果不找他找到其他人,别人不知情,况且,这件事牵涉到势力强大的黎家,听说黎贞桩现在的官比县长还要大,还牵涉一个教高中的老师,如果光靠自己去找,一定会碰钉子,只能借助派出所之手才行,但是他又担心,毕竟自己折磨了她十八年,幸运的是她没有任何残疾,否则,自己找她就是自找苦头,无论如何不能错过此次机会。
章所长终于骑着自行车浑身汗流满面回所地回到派出所。
田成虎神秘兮兮,表情很严肃地跑到他跟前:“章所长,我等你好大一阵子了,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
凭着办案经验丰富的章明观察他的神色和举动,估计他是发现田赛芙行踪,除此之外,他没有必要如此专门等待自己,先把情况了解清楚再做决定:“好吧,你跟我到办公室去谈。”
章所长锁好自行车,到值班室去拿着报刊杂志,带着田成虎来到办公室,用一次性纸杯接纯净水,搁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安排他坐在沙发上:“老田,啥事这么神秘?”
田成虎狼吞虎咽地把纸杯的水喝尽,便将成茛发现田赛芙与郑乾坤在“海上明月酒楼”吃饭,饭后在丽江公园的事陈述一遍,假惺惺地哭诉:“章所长,我知道以前用农村的老办法教育她,对她做错了事,不是骂就是打,我是希望她走正路,走好路,别学坏,并不是亏待她,这次我是矮子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把她找回来,她能读书我就是不吃不喝都要功她读书,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章明本就是警界刑侦高手,他一边听一边在材料纸记录他说的时间、地点及目睹者提供的信息,侦破疑难案件都是心思缜密,像他这种小儿科在他跟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认真听完他的陈述之后,察颜观色并分析他的动机,绝对是有人指使,他才这样毫无疑义地抛出追寻方案,故意卖出破绽让他原形毕露:“老田,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就凭成茛打给你的一个电话,就咬定田赛芙和郑乾坤在一起进高级酒楼吃饭,在公园游玩,在法律上这种证据不能取信,你把成茛手机号码提供给我,我们需要印证才能进一步追查,如果他编一套假话骗你,你可以全听全信,我们要将一个电话内容作为办案证据就不行。”
田成虎果然将内幕如实倾泄:“从田赛芙离家后两次被人发现,牵涉到我们院子黎家人,黎家的老太婆原来守到农村死活不肯进城,在田赛芙离家失踪不到一个月,她也进城了,田赛芙离家时身上没有一分钱,没办身份证,除了她这家有钱有势能包庇她之外,没有人能包庇她。”
章明继续按照寻求动机的思路引导他坦言:“你说黎家包容田赛芙,他们总得有动机和目的,光凭偶尔相遇的巧合更不能作为证据。”
田成虎不知章明早点明白实情,完全是采取投石问路的方式,要自己把内心世界全部暴露:“章所长,我就明人不做暗事,田赛芙不是我和雷宪珍生的,我们超生的女儿刚出生就死了,回家路过权林家门口时捡的一个女婴,只有一张纸条注明她出生日期和乳名叫赛芙,当时看到是一个女子,犹豫不决,还是我婆娘睹物思人,看到丢掉一个亲生女儿,遇到一个丢弃的女孩,便产生恻隐之心就收养了她。”
章明便顺藤摸瓜探明他的真实动机:“老田哪,你既然收养了也就该用一份慈爱之心待她嘛,如何又如此残忍地欺负她,差点把她逼上绝路。”
田成虎只好连苗带根的坦言:“其实折磨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妹崽我也情非得以,我婆娘相信迷信,她找人算全家人的八字,八字先生说这个小妹崽命硬,要克我全家人,要我管压严点,我只好狠心地管教她。”
章明借题发挥:“你是真心想把她找回来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如果你不给我说真话,要我如何帮你?”
田成虎撕掉找人的面纱:“如果她真是黎家的人,我也不为难她回到自己父母身边,总得把十八年哺养费付给我,带十八不费灯草也费油。”
章明掏出他全部心里话,便更有底气为邹局长分解忧愁,他对邹局长心知肚明,他处理问题的原则性非常强,这几年是第一次托付田赛芙这样的事,由此及彼,此事的重要性,为解决此事奠定良好思想基础:“老田,看得出你表面上是野大三粗的,其实你是一个知书达理又非常善良的人,要想田赛芙这件事得到圆满解决,你得把要求和底线告诉我,我们便慎重地开展调查,一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查实后好作对方的工作,你要多少哺养费?”
田成虎没有与雷宪珍商量,既然章所长说到节骨眼上,他又不好回避,心里暗暗揣度,反正黎家有钱有势,不敲白不敲:“一年算两万,这是最低数。”
章明见他狮子大开口,旁敲侧击地提示他:“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找到田赛芙,这一点可以排除,只要没发现她的尸体,她活着的可能性比较大,她是否在自己生父母身边尚不能确定,就按我们当地农村的条件,一个子女哺育到十八岁,不应该花这么多钱,还是不能把子女当成摇钱树,得到的是钱,丢去的是亲情和友情,这件事你再考虑一下。”
田成虎强词夺理:“虽然哺养她没有这么多钱,我们救她一条命,一条人命的钱值多少?”
章明就顺其自然反问:“未必吧,你不捡带,其他人一样可以捡带,她一样可以存活,这话说得有点过。”
田成虎只是在农村大吼叫还可以,真的摆到桌面上讲理讲法还欠火候,遇到像章明这样心思缜密的侦探,更是有些捉襟见肘:“好吧,一年至少要一万,再也不能少了,只要她的生父母支付了我的哺养费,我就再也不计较此事。”
章明把他们之间的谈话记录念给他听后,便让他在笔录后面签字盖手印,同时提醒他:“老田,我们会及时调查证实你提供的情况,调查核实后我们会及时与你联系。”他记下田成虎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