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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美村庄 第三十三章

作品名称:纯美村庄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7-29 23:59:52      字数:12700

  1
  送走凤翔屯新任屯长町田人之后,名山村村长阡陌有的第六感官暗示他,町田人见财眼开,那一百颗人参娃娃,町田人很可能要化为己有。当然,这感觉必定是感觉。尽管是感觉,阡陌有还是要派人到凤翔屯打探实情的。凤翔屯闹的实在不像个样子了,屯民们一盘散沙,若是再来敌人,恐怕依旧不可能组织起来跟敌人抗击。
  送走町田人之后的第二天,名山村早起见面会散了之后,副村长禾青庄跟阡陌有说:“我有个感觉,得跟你念叨念叨。咱们送给了凤翔屯一百颗人参娃娃。我总感觉,町屯长不可能拿着这一百颗人参娃娃去伊拉春镇购买武器的。两种原因,第一,咱们的村勇侦查员已经探报,满洲国窝抠国已经在伊拉春镇边境严查和控制着军火武器买卖,抓到私卖武器的,抓一个杀一个。形势紧张得很啊。估计,凤翔屯现在是买不到什么武器了。第二,町田人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咱们那一百颗人参娃娃,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这事,只有鹤鸣岗镇富达应镇长,还有镇府督查办的全呼勇、豆康丰知道,至于凤翔屯的屯民,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这就是町田人屯长的个人秘密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这个町田人是要把咱们那一百颗人参娃娃私自藏匿起来的。当然,这事,只是我的一种测想。所以,我建议,咱们得马上派两名村勇,到凤翔屯打探打探,探听个虚实。你看怎么样?”
  阡陌有笑道:“咱们俩是想到一块去了。送给町田人屯长一百颗人参娃娃,那是让他给屯子里购换武器的。我也正担心町田人呢。和你想的一样,我以为,他不可能去购换武器了。最大的可能是,带着一百颗人参娃娃,逃之夭夭了。事不宜迟,通知应喜武和天六神,叫他们二位迅速赶往凤翔屯打探消息。”
  “我这就去喊他们俩!”禾青庄说:“去鹤鸣岗镇一带侦查情况的四位村勇还没回来。没准啊,他们也能探听到一些町田人的事情。”
  阡陌有跟着村民到甜菜田园二号地播种甜菜了。
  禾青庄找见了应喜武、天六神,跟他们说:“你们今天就不要上工了。赶紧骑上马,到凤翔屯打探町田人的情况。要找他的家人,找一般的有反满反窝意识的屯民,详细的了解,町田人是否带着一百颗人参娃娃去了伊拉春镇,是否购买武器去了。一定一定要打探清楚,打探明白。要知道,町田人买不来武器,凤翔屯是无法徒手抗击满洲国的反动军队、反动警察的,抗击不了窝抠鬼子的。好了!路上小心,赶紧出发!”
  应喜武、天六神,六点半钟,就从名山村打马出发了。两个人骑着马,偶尔走小道,偶尔走官道,官道,小道,交叉着走着。原来啊,还真不知道这凤翔屯距离名山村到底有多少里地,这前几天啊,从富达应镇长那里才知道,敢情他会跑马计时计算里程,富达应说,凤翔屯到名山村,官道是一百一十三里地。这一下子,名山村的人总算知道名山村离凤翔屯到底有多远了。一百一十三里地,富达应镇长说是从凤翔屯的屯东头到名山村的村西头。今天,应喜武、天六神两个人骑着快马,跑的不算很快,不到十一点,他俩就到了凤翔屯的屯东头。他俩进到了屯里。没遇到一个屯民。据说前两天,凤翔屯开始在屯周围设了流动岗哨。天六神说:“这怎么又都撤了啊!不是刚设立吗,都说啥事都是三天的新鲜,这凤翔屯设岗哨怎么连三天都没坚持啊!”
  应喜武说:“这里面肯定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咱们赶紧到新任屯长町田人家,先问问,屯长在干什么吧!”
  “咱们随便找户人家。”天六神说:“问问町屯长家在几号院吧!”
  天六神、应喜武两个人牵着马,走到了凤翔屯一百一十六号院的院门前。天六神叩响了院门。他喊道:“老乡亲!家里有人吗?”
  没人回应。应喜武又敲了几下大门。敲得很响。应喜武喊道:“老乡啊!开一下门吧!我们只是问问,你们的屯长住在几号院?”
  应喜武他们找见的这一家农户,户主叫罕得起,家里有六口人。罕得起四十九岁,妻子玛铃嫀,四十六岁。大儿子罕兼,二十六岁。儿媳妇仇妮妮,二十四岁。仇妮妮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老大罕花花,五岁。老二罕玲玲,两岁。现在的罕家,罕得起、玛铃嫀、罕兼,都在地里干活呢。只有仇妮妮和两个女儿在家里。仇妮妮听见有人敲院门和喊声了。她抱着罕玲玲,走出了西屋,走出了厨房,进了院子,来到院门前。轻声的问道:“你们是谁啊?从哪里来的啊?”
  应喜武答道:“我们是名山村的村民,我们是两个人。我们只是问问,你们的新任屯长町田人家住在几号院落?我们有事找他。”
  “啊哦!”听见院门外的人自报是名山村的,仇妮妮很高兴,她很羡慕名山村,很敬重名山村的村民村勇!在她心里,名山村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抗窝英雄。仇妮妮赶忙应话:“那啥啊!町屯长家住一百一十号院落。那什么,你们是名山村的,我能请你们进家里喝口水吗?”说着话,仇妮妮左手抱着罕玲玲,右手拉开了院门的门栓。“两位大哥,都进家喝口水吧!你们名山村,我可向往了!你们村个个都是大英雄——”
  应喜武、天六神,看着抱着孩子的仇妮妮,个子高高的,身材苗苗条条的,脸面长的文文静静的,还真不像个庄户人家的家庭妇女。
  应喜武跟天六神说:“要不咱们就进屋喝一杯水。顺便先问问情况。”
  “我的意见也是这样的。”天六神说:“那就谢谢你了!添麻烦了!”
  应喜武、天六神要把马拴在院外的桩子上。仇妮妮说:“两位大哥,还是把马拴进院子里吧。外边不安全,整不好,就被人给牵跑了。”
  应喜武、天六神,把马牵进了罕家院子里,拴在了仓房前的一棵木桩子上。
  仇妮妮把罕玲玲放在炕上,跟大女儿罕花花说:“好好看着你妹妹!妈妈给客人烧水沏茶去!”仇妮妮把天六神、应喜武让进了公婆住的东屋。“你们二位大哥,先坐着,我这就给你们烧水沏茶——”
  “这位大姐!”应喜武说:“不必麻烦了。我们实际不渴的。您坐下吧,不要忙活了。我们和您打听点事吧。嗯,对了,先做个介绍吧,这位是我们名山村的枪械教练,天六神;我叫应喜武,在名山村,做武术教练。敢问这位大姐,您——”
  “啊!我啊!”仇妮妮说:“我叫仇妮妮。我们家六口人,我的男人叫罕兼。我的公公叫罕得起,婆婆叫玛铃嫀。公婆和我男人都下地播种苞米去了。嗯,我还有两个女儿,花花和玲玲,都在西屋玩呢。两位大哥,你们要问什么事,就尽管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跟你们说的。”
  “是这样的!”应喜武说:“两天前,咱们鹤鸣岗镇镇长富达应带着你们新任屯长町田人,到我们名山村求援。我们村民一致同意,给你们村子一百颗人参娃娃,你们屯长町田人拿回来,说是要到伊拉春镇购换枪支弹药。我们想问问,你们屯民都知道这回事吗?”
  “一百颗人参娃娃?”仇妮妮显得很惊讶。“那值老鼻子的钱了啊!这事?我们可没听说过。这事,全屯子的人,恐怕也没有一个知道的。哎呀呀,天大哥,应大哥啊,町屯长不干了,他不当屯长了——”
  “咋回事啊?”天六神、应喜武齐声问道。
  “町田人的爹爹妈妈挨家挨户的告知的。”仇妮妮说:“町尚疆霞打荷老两口子,挨家挨户的说,町屯长的大舅在奉天府离世了,町屯长带着妻子筏奈美和小女儿町毓,去了奉天府奔丧去了。现在,我们屯子的屯长是个代理的,叫趴蝮和,趴蝮和是町田人的爹爹町尚疆极力推举的。趴蝮和很有责任心的,一上任,就带着屯民们到地里春播了。”
  听完了仇妮妮的话,应喜武、天六神心里全明白了。心想啊,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去啥奉天府奔啥丧啊!得了!肯定是携带着一百颗人参娃娃逃离了凤翔屯。去啥奉天府?带着一百颗人参娃娃,跟人家说,具体的是让家里人跟屯民们说,去奉天府奔丧。这一定是个谎言!说不定带着一百颗人参娃娃,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说。”应喜武问道:“凤翔屯的屯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町田人得到了我们名山村的一百颗人参娃娃了?就没有一个屯民知道,町田人要去伊拉春镇购换武器弹药了?”
  “没错的!”仇妮妮说:“那是那是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两位大哥,你们说的啊,应该也许大概是秘密的事情。购买武器弹药,那哪能公开啊?我想了,听你们这么一说啊,我们的町屯长,说不定啊,还就是那叫啥,叫啊虚晃一枪,町田人屯长啊,为了保密起见,真的就带着你们村给的一百颗人参娃娃,去伊拉春镇买轻重武器了。对不对啊?”
  “也许大概备不住的!”天六神说:“仇大姐啊,我们谢谢你了!我们还是去町田人屯长家,问问他的家里人,那应该就全明白了。对不对啊?”
  仇妮妮说:“町屯长的爹妈还有儿子啥的,都没跟他们走的。具体为啥?也许是就叫家里几个人代表着去奉天府发丧送葬,这也是备不住的啊。你们去他们家里,也许会知道一些真正的事情的。对了,我还要和你们两位大哥说说的。你们应该知道了,我们凤翔屯,自打森木林屯长沾上了大烟吗啡,我们屯子就算完了。彻底的完了。全屯人一家人的日子就没有了。全屯人分家了。分成了一姓一家了。把大集体的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把大牲畜各类家禽也都分给了小家小户。完了,这回算是完了,没了公了!都自顾自了!私心贪心大大的膨胀了。家家户户人人都各顾个的想着自家的日子如何过好了,再也没人想着凤翔屯这个大家庭了。森木林抽大烟抽死了,屯子里的人人皆知。家喻户晓的!那实在是不光彩的事情啊。森木林和他爹森昌带着几个人,去名山村,要抢挂落!他们以为名山村已经被窝抠鬼子占领了,窝抠鬼子驻扎在了名山村了。他们就想去趁火打劫,灭了名山村,得到名山村的所有财富。可没料想,名山村就连一两个村民都没有死,相反,窝抠国拓荒先遣勘察团的一二三个联队,却都让名山村的村民们给彻底的一个也没留的消灭了……”
  没喝一口水、天六神、应喜武,就到了町田人的家。原本啊,仇妮妮要天六神、应喜武把马拴在自家小院子里。应喜武说:“不麻烦了!我们还是牵到町家吧——”
  天六神、应喜武牵着马,便来到了町田人的家中。町田人家里,町田人带着妻子筏奈美,小女儿町毓去奉天了。这事天六神应喜武已然知道了。眼时家里只有町田人的爹妈,还有孙子町刚町铁和孙女町瑜。实际上,町田人的老爹老妈还有大孙子町刚小孙子町铁都到田园里耕种土地去了。这町家只有一个女孩十二岁的町瑜了。
  町家大院院门没有关闭。天六神应喜武推开町田人的家门,牵着马,就进了町家的大院子。他俩还没有喊人问话,就听见了背后有人大声吆喝:“你们真胆大妄为啊!你们是土匪吧?怎么敢这样的私闯民宅?快出去!我们町家不欢迎你们——”
  在背后喊话的是町田人的父亲町尚疆。“你们是满洲国的暗探还是窝抠国的间谍?快说!不然,我马上整死你们——”
  町尚疆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锄头,这就要砸在了应喜武的头顶。应喜武轻巧灵活的一躲,町尚疆的锄头闪空了。町尚疆一个趔趄倒在自家的屋地上……
  2
  町尚疆从苞米地里回家来做中午饭,打算做好后,带到地里给家里人吃。他刚一进院子,就看见了两个陌生人,以为是坏人无疑,于是便举锄便打。
  应喜武俯下身子,搀扶起町尚疆。“老人家,您没事儿吧?”
  町尚疆扑拉扑拉身上的灰尘。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应喜武和天六神。问道:“你们打哪儿来的啊?到我们家里干什么啊?”
  应喜武说:“敢问老人家,这家可是凤翔屯屯长町田人的家?”
  “这错不了的。”町尚疆说:“我是町田人的爹。你们是干什么的?找我儿子干什么啊?”
  应喜武说:“老人家。是这样的。我们是名山村的,我叫应喜武,他叫天六神。请问老人家,町屯长现在在哪里啊?”
  町尚疆苦笑道:“原来你们是名山村的啊。英雄!你们都是抗窝英雄!老汉我失敬了失敬了!你们找我儿子,很不巧了,我儿子带着他媳妇还有小女儿,回奉天府老家了……”
  “那我要问问町大爷。”应喜武说:“您儿子町屯长有没有跟您说过,我们名山村为了帮助你们屯子搞武装,给町屯长一百颗人参娃娃。他说他要到伊拉春镇购换武器的。这事,町屯长没跟屯民们说过吗?”
  “我的天啊!”町尚疆吃惊不小。“你们村给我儿子拿了一百颗人参娃娃?真的有这等事情?他是去了你们名山村,是富达应镇长还有全呼勇、豆康丰督办,带着我儿子去的。可我儿子回到了家里,压根儿就没提起过什么人参娃娃,什么购换武器的事情啊!”
  天六神说:“老人家!一点都没错的!一个很大的蓝布包裹,包着一百颗人参娃娃。副镇长、豆督办、全督办,都可以作证的。我们村是要帮助你们屯子建立起屯民武装,组织抗窝武装。敢问老人家,那一百颗人参娃娃,他是留在家里了,还是带走了?”
  “哎哎呀呀!”町尚疆老脸臊得通红。“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啊!明白了!这会我算是全明白了!两位英雄!咱们进屋说话!进屋说话吧——”
  天六神、应喜武,两位把马拴在了町家院内的木桩子上,跟着町尚疆进了屋子。町瑜一双天真的眼睛望着天六神、应喜武。她问町尚疆:“爷爷,这两个叔叔是谁啊?”
  “啊哦!”町尚疆笑道:“这两位叔叔,是名山村来的大英雄!这位是应叔叔!这位是天叔叔!快给两位大英雄叔叔倒水喝!”
  “哎呀!”町瑜赶紧的给应喜武、天六神鞠了个躬。“两位叔叔,我要像你们一样!我要打窝抠鬼子!我这就去给你们倒水。”町瑜去厨房给应喜武、天六神倒水了。
  “来来!”町尚疆说:“两位英雄,快坐下!都坐下!我跟你们说说吧。”
  应喜武、天六神坐在了炕沿边上。町尚疆这样告诉天六神、应喜武说:“我这个儿子,从你们名山村一回来,家里人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了!死活就要回奉天府。还一个劲的跟家里人说,跟窝抠鬼子干,跟满洲国反动军警干,是什么拿鸡蛋碰石头,是自取灭亡。他让我们全家人都回奉天府。我和我老伴,还有我俩孙子,还有这个小孙女,说什么也不跟着他回去。我们就是要在凤翔屯,鬼子来了,跟鬼子干;反动军警来了,我们就跟反动军警干。我们说啥也没走。我那个儿子只能带着老婆还有小女儿町毓回了老家奉天府了。你们不来啊,我们是永远的被他蒙在鼓里了。你们这一来,一说,我才明白了,我那个儿子是见财眼开了,他是带着你们村子给的那一百颗人参娃娃,回老家了。他是跑了啊!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啊!这下子啊,我们町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原来是这样啊!”应喜武说:“老人家,一百颗人参娃娃,可能购换不少的武器弹药啊。没有武器弹药,光靠锄头铁锹斧头去抗击窝抠鬼子,满洲国反动军警,那眼睁睁的就是要吃亏的。好了!事情我们都清楚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惭愧惭愧啊!”町尚疆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他把天六神、应喜武送出了院子,送出了屯外。自个回到家里,给地里的人做饭。町瑜给他打下手,往锅灶里填柴火。町瑜问道:“爷爷啊!我爹他原来是个坏人啊?”
  “怎么说啊?”町尚疆说:“这人啊,往坏里变,是很快的。你爹原来真的是个好人。可那是没见到大宗钱财以前。你爹收到了人家名山村送给咱们全屯子的一百颗人参娃娃之后啊,就立马见财眼开起了坏心了。你爹他耽误老事了。人家给咱们屯子的老人参,那是让咱们屯子购换武器的。可你爹倒好,把一百颗人参娃娃化为己有,带着你妈和你妹跑了。这真是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爷爷!”町瑜说:“爷爷,咱们俩去把我爹我妈我妹撵回来吧!”
  “上哪儿撵去啊!”町尚疆说:“撵不回来了!他们一准没回奉天,指不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爹是个罪人!是个罪人啊……”
  天六神、应喜武回到名山村。把町田人的具体情况都讲给了阡陌有、禾青庄。
  一天以后,连江口村渔民樟商桥、炼成武、载展望,早晨打渔的时候,打捞到了两具女尸,一具是中年妇女;一具是个少女。三位渔民特别的负责任,尽管都以为是不幸溺水身亡的,可他们还是报告给了鹤鸣岗镇镇府。这事镇长没亲自处理。叫警察局派了两个警察到了江边查看尸首。两位警察是参三赖、玄浐河。俩人都三十多岁。到了江岸,玄浐河说:“咱们发个告示,叫各村各屯都派人来认识认识尸体。看这尸体,虽然泡的肿胀了一些,可大致模样还是能辨识出来的。”
  参三赖赞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两名警察,把两具尸体放到了一棵大树下的阴凉处,用青草盖了盖。这就回镇府发告示通知了——
  警察局派了不少的差役,骑着马,分头去告知各村屯的联保人员。所谓的联保人员,是镇上要求的,每个村屯至少得有一名联保员,主要负责各村屯的治安的。差役很快就到了凤翔屯。凤翔屯的联保员叫申时槐,四十一岁。是一个老联保了。打森木林一当上屯长的时候,他就是联保员,后来走马灯似地换了几任屯长,他还是屯子里的联保员。眼时是下午两点十三分。申时槐从地里没回家,跟着差役讯都横骑上快马,就奔向了连江口村的江边。马跑的可快了,旁晚时分,申时槐就到了江边。差役把盖在尸体脸上的青草掀了下去,申时槐借着黄昏的光,只那么一看,就认出了来了。“哎呀呀!这是我们原屯长町田人的老婆筏奈美和她的小女儿町毓啊……”
  行了!尸首有主了。警察参三赖跟申时槐说:“事不宜迟,天气越来越热。先赊账,跟连江口村木匠铺买上两口棺材,再雇辆马车,把尸体拉回到凤翔屯——”
  参三赖、玄浐河两个警察带着申时槐进了连江口村。事情办得很顺利。当然,先谈好了价钱,申时槐写完了欠条,交给了连江口村村长冒人易。冒人易说:“三天后,必须把钱送来!否则,要加上十倍的利息!”
  “那是那是!”申时槐连连说:“谢谢冒村长了!三天后一定一定还清!”
  一辆两匹马拉着的胶皮轱辘大车,拉着两具棺材,连夜赶回了凤翔屯。
  不到凌晨两点,申时槐把马车直接赶到了町田人家的院门口。申时槐叩响了町田人家的院门。“町大爷!町大爷!老町大爷——”
  申时槐啪啪啪的敲门,一下比一下重;
  申时槐大声的喊着,一声比一声大……
  听见了!町家人都被申时槐的猛烈敲门声和呐喊声惊醒了。町尚疆穿好衣衫,走了出来。听出来了,是屯子里联保员申时槐的声音。“啥事啊?他申大叔?怎么了?砸的这么重!喊得这么响啊!”町尚疆打开了院门。影影绰绰的,町尚疆看见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看见了马车上的两具棺材……他心里顿时翻了几个个儿:“他申大叔啊!这是——”
  “这是你家町田人的老婆和小女儿町毓!”申时槐说:“她们淹死在了连江口,被连江口村的渔民打捞上来的。镇府派差役通告各村屯去认尸首,我就去了,唉,谁承想竟然是她们啊……”
  町尚疆愣怔了好半晌。“不用说了,田人也肯定没了命了!他们是一块坐船走的啊!作孽啊!作孽啊……”
  “快把大小子町刚喊出来吧!”申时槐说:“町大爷啊,两具棺材,十块现大洋,还有租马车的费用,五块现大洋。一共是十五块现大洋。我跟连江口村村长打了欠条了。町大爷啊,快把这现大洋的事解决明白了吧。我这就赶去还给人家,不然的话,多欠一天,人家就多加十分利息的。”
  町尚疆叹了一口气。“造孽造孽啊!”他进了院子,进了屋里,把大孙子町刚喊了出来。町刚必定年轻,爷爷刚一出屋的时候,就又睡着了。“爷爷啊,咋地了?出啥事了咋地?”
  “快下炕吧!”町尚疆催促道:“快点吧——”
  町刚跟着爷爷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町尚疆说:“这棺材里装的是你妈妈和你小妹妹。她们淹死在了连江口,你爹肯定也没了!来!快把棺材抬进院里吧——”
  町刚哭着,哭着……和联保员申时槐、爷爷一道,把两具棺材抬进了院里。
  必须解决现大洋的问题啊!十五块现大洋?上哪借去啊?町尚疆真是难为死了。町尚疆心想,要不就用马来顶钱吧。原来的森木林屯长家败人亡后,町田人从森家的牲畜棚里,牵回来了三匹枣红大马。按说,这也是不义之财。干脆吧,以马顶钱。他跟申时槐说:“他申大叔啊,我家实在整不出十五块现大洋的!别说是十五块了,就是三块,也整不出来啊!你看,我家还有几匹大马,就用马来顶现大洋,可以吗?”
  申时槐想了想。“也行!我看行的!当然行当然行了啊!”
  “那我就给你牵三匹马。”町尚疆说:“三匹大枣红马,咋也抵上十五块现大洋了吧?”
  “绰绰有余绰绰有余的!”申时槐心想,这老爷子傻了咋地?咋这么缺心眼子啊!一匹好马,就值十几块现大洋的!申时槐赶忙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牵着三匹马,这就走!这就走——”
  町尚疆牵出了三匹枣红马。这马原本是人家名山村的,森木林抢回到了自个家,还没来得及卖掉换大烟,就死掉了。儿子把这三匹好马牵回到了自个的家,这也是不义之财啊!索性处理出去吧!町尚疆心里是这么想的,并不是傻并不是缺心眼子。他把三匹枣红马拴在了马车后面。“好了!就这样了!申联保啊,赶紧还钱去吧!你辛苦了啊……”
  申时槐高兴了。这趟差事,赚大发了!申时槐赶着马车先到了自个的家里,屋也没进,就把两匹枣红马从车后解了缰绳,牵着马,拴在了自家的马棚里。这才赶着大车,去了连江口村,以一匹马顶十五块现大洋,他心想啊,我一下子就赚了两匹大马。他很兴奋很兴奋了!他哼着小调:“一呀么一更里啊,月牙就往上升啊……”他兴奋无比无比兴奋地出了凤翔屯……
  转天,町家的事儿,传遍了凤翔屯。名山村给了凤翔屯一百颗人参娃娃的事,也已经家喻户晓了。町田人带着老婆女儿携财(一百颗人参娃娃)逃跑,命丧连江口的事,越传越邪乎,越传越远,没两天,整个鹤鸣岗镇就都传遍了……
  3
  名山村的村民们,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外派的村勇侦探,比先前要多了。春播工作早已告一段落。说话就要立夏了。农活该进入到了大田管理阶段了。除草间苗施肥等等工作都迫在眉睫。
  五月三日下午三点十一分,派往鹤鸣岗镇一带侦查的村勇旦斗数赶回到了名山村。村子里派往鹤鸣岗一带侦查的村勇一共三名,旦斗数回来报告情况。驲催竹、蓬蓬锦两位继续留在鹤鸣岗镇探听情况,继续打探消息。
  旦斗数报告说:“富达应镇长已经处决了凤翔屯的汉奸屯民相帮闻,处决了鹤鸣岗镇府警局的副警长耙步郐。这两个汉奸已经都死了。情况是这样的。相帮闻跟着耙步郐到了哈拉滨府城后,没直接去报告在凤翔屯发生的事情,没及时去报告咱们打死了窝抠鬼子的事情。而是吃喝玩乐了一阵子之后,才去哈拉滨警察署报告了情况。富达应审问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说了实话。耙步郐说,当他们到了警署报告说,窝抠国拓荒先遣勘察团全部被名山村的村民给打死了。警察署长把耙步郐、相帮闻狠狠地抽了一顿蘸了凉水的牛皮鞭子,署长骂耙步郐、相帮闻是两个疯子,是想到警署骗赏钱。根本不信。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名山村。说名山村,是耙步郐瞎编出来的村名。署长让人连连的暴打了耙步郐、相帮闻两顿,还给喝了辣椒水。后来干脆就把耙步郐、相帮闻关进了大狱。尽管如此,署长为了慎重起见,派了两个便衣到鹤鸣岗镇四处打听询问。便衣穴德鲁、后溪率来到鹤鸣岗镇后,四处打探,问清楚了,问明白了,果真像耙步郐。相帮闻所报告的一样。他们俩原本要到咱们名山村走一趟,可害怕被咱们打死,就没来。穴德鲁、后溪率就赶回了哈拉滨。两个暗探跟署长讲明了调查的情况。署长这才引起了重视。署长倆什锦,五十三岁,是个骑墙派,既不敢得罪满洲国政府,又不敢得罪倭寇国驻军。倆什锦干脆让铁杆汉奸副署长兲匹谷通告给了窝抠国的驻军长官。倆什锦把耙步郐、相帮闻从大狱里放了出来。这两个家伙刚回到鹤鸣岗镇,就被富达应给抓了起来。审完了,就给枪崩了。这事就是这样的。更重要的是,据线人跟富达应镇长报告,窝抠鬼子责成满洲国哈拉滨警察署派军警二百多人到鹤鸣岗镇,主要是要到咱们名山村。窝抠国给伪警署下了死命令,要反动军警屠村,就是把咱们的名山村给灭了。探报跟富达应讲明了,哈拉滨伪警署已经派出二百一十一名反动官兵,从哈拉滨出发了,一共是五辆汽车呢。不久就会开到咱们名山村的。富达应让我转达他的意见,一定要沉住气,抓住机会,叫反动军警有来无回——”
  在玉米地的地头上,听完了旦斗数的报告,阡陌有,禾青庄都笑了笑。禾青庄说:“窝抠鬼子真是狡猾到家了。把这送死的活儿全交给了伪警署和满洲国的伪军了。要说呢,要来这消灭咱们的人,也都是咱中华民族的子孙。可惜了了,这些人骨子变了,变得不认祖宗了。做了洋奴了,做了走狗了。这样的子孙,想必要他们也实在没用了!就得像副镇长说的那样,叫他们有来无回吧!”
  “阡陌村长,禾副村长,”旦斗数问道:“我还回鹤鸣岗镇继续探查吗?”
  阡陌有说:“回去!继续探查!如有什么新的重要情况,你们就赶紧派人回来报告。情报工作,那是很重要的!你先到食堂吃饭。吃完饭,你就立即出发。”
  旦斗数骑马回村去食堂吃饭了。
  地头上,阡陌有、禾青庄一起商量着应对哈拉滨伪警署派来的二百一十一名军警……
  旦斗数吃完了饭,骑上马就赶往了鹤鸣岗镇。离开名山村的时候,他看了看怀表,是五点十三分。在夜间十一点九分,他赶回到了鹤鸣岗镇,跟驲催竹、蓬蓬锦,要在镇西边一家叫做“喜来宿”的小旅店跟同事汇合……
  “喜来宿”这家小旅店,住店的人不算太多,住店的大都是来往于哈拉滨嘉木丝宜兰镇的小客商,都是倒腾小买卖的,最大的就是牲口贩子,最小的是倒腾针头线脑的。当初,旦斗数、驲催竹、蓬蓬锦三个人,扮成了倒卖什么铁锹、镐头、木锨等农家用具的小商贩,多少天了,就住在这家“喜来宿”旅店。这家旅店有单间,一铺炕上睡两个人的四个人的。有大通铺,一个房间里的一铺大炕上,能睡十个人。旦斗数、驲催竹、蓬蓬锦,三个人包了一个睡四人的单间。他们用实物抵房钱。旅店正店一律是平房。单间在左,通铺大间在右。按编号,旦斗数他们三人住的是单间第一号房间。旅店有个大院,院子很大的,院子里有马车停车场,有马棚。旅店晚上有值夜的更夫。更夫叫络关斌,五十三岁了,眼神不大好,没家没室的,是个老跑腿子,老光棍子。无冬历夏的就睡在值更房里。值更房设在马棚的东面。店老板善于巧使唤人,这个络关斌晚上打更还要负责给客人喂马。旦斗数进了旅店大院,便牵马进了马棚,正赶上络关斌夜里给马槽里添加马料。络关斌收起簸箕,问旦斗数道:“你咋这半夜了才回来啊?”
  旦斗数笑道:“白天给伊拉春镇送了五十把木锨,杂货铺老板非留下吃饭不可。这不就回来晚了吗。”
  “小伙子!”络关斌说:“小伙子旦斗数啊。你们房间里的那俩小伙子,就是,一个叫驲催竹的,一个叫蓬蓬锦的。他俩人托我告诉你,说是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必须告诉你,他们两个人,手头上有点紧急业务,吃完晌午饭的时候,就骑马去了宜兰镇。让我跟你说,你回来后,哪儿也不要去了,就在店里等着他们。好了,我跟你交代完了。”
  “谢谢络大爷!”旦斗数回到了房间,心里想着,驲催竹、蓬蓬锦,这两个人为什么去了宜兰镇啊……
  白日里,富达应镇长得到了消息,说是哈拉滨警署派出的二百一十一名全副武装的军警,已经到了宜兰营。据说,还要在宜兰营扩兵。让宜兰镇守军出一个连的兵力,和哈拉滨警署派来的反动军警一道围剿名山村。为了弄清情报是否属实,富达应便派驲催竹、蓬蓬锦去了宜兰镇侦查……
  从富达应镇长那里获悉,这次派到名山村执行屠村的满洲国军警,是名副其实的反动军警。二百一十一名,号称两个连队。对内称呼是满洲国赴鹤鸣岗镇淸剿团。团长叫淋达亘,四十三岁,黑龙江塽城镇人。其父淋漓烩是塽城镇出了名的恶霸。淋达亘原本在哈拉滨治安团里,拿钱买了个连长。之后,正赶上哈拉滨警署和满洲国军队要联合派兵去鹤鸣岗镇屠杀名山村。军警组织联合淸剿团。团长一时还没有人选。治安团团长舜水僓心想,趁机再狠狠地敲上一笔钱!把个淸剿团团长的官阶卖了,得了一笔大钱,还捞得个顺水人情。舜水僓跟淋达亘早就有那么几笔金钱关系。再说,这淸剿团的团长,实实在在的是个送死的官儿。干干脆脆就卖给淋达亘好了。于是舜水僓便把淋达亘请到了一家饭馆,跟淋达亘说:“达亘啊,你升级提拔的机会来了!我跟你说,我可是花了好几百块现大洋才给你弄来的。你可以晋升为团长了,和我的官阶一样一样的了!我已经给你打点完了,你啊就花点钱,再多花点钱,把这个团长的官阶弄到手。怎么样啊?”
  淋达亘一听说让他当团长,也没问是什么团的团长,就干干脆脆的一口答应道:“我这个人直率,只要是为升官,说吧,直说吧,让我升团长,需要多少钱吧!你放心!多少钱我都拿的!塽城镇,我家是首富!我爹有的是钱啊!”
  “直率!”舜水僓举起大拇哥道:“老弟就是直率!这么跟你说吧,我买人情,已经给你花了三百五十八块大洋了。要顺顺当当的把这个团长买到手,咋也得一千块现大洋的——”
  “这算个屌啊!”淋达亘一拍桌子。“我现在就回家,我要拿出一千五百块现大洋!老兄啊!我不能让你白忙活不是——”淋达亘立马回到了塽城镇家里,拿出了一千五百块现大洋,赶回哈拉滨就统统的交给了舜水僓。就这样,淋达亘花了整整的一千五百块现大洋,买下了淸剿团的团长官阶。立马上任,带着两个警察和伪军凑合起来的两个连队,从哈拉滨开拔了。在出发之前,淋达亘多次跟上头诉苦,说兵太少了。咋也得三个连啊。三个连是一个团啊。警署署长跟他说:“你不要急,你不要一下子直扑名山村!你先到宜兰营,来!你拿上这道手令——”署长递给淋达亘一张写着字的黄纸。他还是认识几个字的。只见上面写着:“宜兰营守军司令满冠缨:今特派团长淋达亘率军,前去鹤鸣岗镇名山村,淸剿造反村民。特命你部精诚协助!你部务必派出一个连队之兵力,配合淋达亘所率部队,完全彻底干净地消灭掉名山村。此令,满洲国哈拉滨警署(大印)……”淋达亘把一纸命令,宝贝似的藏进了文件袋。张张狂狂的便离开了哈拉滨府,到了宜兰营……
  依兰营的守军头领,现在也都称啥司令了。司令叫满冠缨,四十三岁,集琳人。这个人对属下是严中带严。在军队里,说一不二。这个人爱国主义意识特别特别的强烈。从内心深处痛恨满洲国,仇恨窝抠鬼子!但这个人又很老道,那叫一个内刚外柔。名山村村勇们消灭了窝抠鬼子一个团的兵力。满冠缨独自在家里庆贺了两天两夜,为名山村的抗窝英雄感到无比的自豪,为名山村村民痛饮庆功酒……
  这一天的上午十点二十七分,淋达亘走进了宜兰营满冠缨的司令部。他目中无人的把哈拉滨警署的命令书递给了满冠缨……
  满冠缨显得十分谦恭,毕恭毕敬的接过那纸命令,诚惶诚恐的看了一遍。还没等满冠缨说话,这边淋达亘便嚷上了:“怎么样啊?快派兵啊!一个连!一个加强连!马上给我啊!”
  实际上,满冠缨一直站着。他连连地说:“请淋团长放心!我这就派!我这就派!您看看,我亲自带上一个连队,就像你老人家所说的,带上一个加强连,跟您老人家一块开进名山村。您老人家说说看,行吗?”
  淋达亘狠劲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满冠缨,笑道:“瞅你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还行!知道尊重我!这就好这就好啊!嗯,我也不知道一个加强连是多少人,反正是比一百个多几个吧?你就给我派上一百二十个,加上你,说好了,你可不是啥司令了!你带着你的一百一十九个兵,对吧,我算的对吧?一百一十九个兵,你就当连长,跟着我们主力团,杀进名山村,把他们杀得个鸡犬不宁,人仰马翻的!啊!全部杀光!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满冠缨笑道:“一切听淋团长的!您看看,淋团长啊,你大老远的,车马劳顿,是不是在我们这里休整两天,保养保养身子骨,之后,咱们再杀进名山村。您老人家看,好吗?”
  “好好好!”淋达亘笑道:“老子我正是此意正是此意啊!我说满连长啊,有啥好酒好菜好女子的,统统的给我上啊!我是一样也少不了的。还有大烟枪!通通的上……”
  “好说好说!我现在就去安排……”满冠缨答应着,叫两个卫兵陪着淋达亘进了军营的伙房……
  军营的伙房,实际就是军营的食堂。人们就这样叫着。食堂可是不小的。在宜兰营,驻扎着八百二十位官兵呢。也就是说,每天每顿都有八百二十位军人用餐吃饭啊!
  到了大食堂,淋达亘跟满冠缨说:“这样的环境,怎么能和好酒好菜好女人配比啊!还有我那二百一十一名弟兄,也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吃饭的!我命令你,赶紧给我安排个像样的地方!给哈拉滨来的弟兄们安排个像模像样的地方——”
  “好说好说!”满冠缨陪着笑脸道:“镇西有一个大饭店,叫‘客满缘’大酒店。有单间,大客厅一次能容纳四百多人就餐。淋团长大人,你和你的弟兄们就都去那里吧!”
  “这还像个样子啊!”淋达亘喊道:“弟兄们,跟着他们去‘客满缘’!”
  “就叫我的副官带你们去吧!”满冠缨说:“我得在军营食堂里看着士兵们啊。”
  “也好也好——”淋达亘挥着手,“快走!到‘客满缘’——”
  满冠缨的副官叫满诚实,三十一岁,是满冠缨的本家兄弟。满诚实带着淋达亘们去了“客满缘”大酒店。满冠缨没到达食堂跟兵丁们一道用晚餐。他把几个贴心的营长喊到了司令部。他们要商量,怎么样配合淋达亘去剿灭名山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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