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洞房夜说经历

　　廖晴看着上官弘，放射出乞求目光说：“弘，今夜咱长谈一夜好吗？我希望咱的洞房花烛夜过的有意义一些，别浪费在男欢女爱之中。我真想知道你的十年从医路都经历了哪些坎坷，你又是怎么迈过来道道门坎的？”
　　上官弘向廖晴点点头一笑说：“小晴，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好吧，我的十年从医路确实经历很多事。这样吧，全说只少也要三天三夜，可惜呀，还在培训班期间，我选几档记忆犹深的说吧。”
　　上官弘把那一次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三年前上官弘随卫生局下乡巡诊时，在东乡巧遇高中同学孙艳红，在义诊结束后，俩人叙了一段旧。午饭前孙艳红给丈夫打去电话，并告诉家里准备酒菜。孙艳红丈夫按点来到乡大院，上官弘被孙艳红夫妇俩，强拉硬拽的把他请到家。
　　席前，孙艳红明确的对上官弘说：“老同学，请您家里来不单是为了喝酒，我知道您滴酒不沾，也不单是请您吃饭；明说吧，我爸的腿是年轻时爱下水捞鱼，结果到老时两小腿静脉几乎没一条是好的。”
　　上官弘插话道：“老同学，现在这种病症早已不是什么顽疾了。把坏的拿掉再接通也就没事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手术呢？”
　　孙艳红一笑说：“呵，我爸脾气倔得很，让他住院吧，老爷子拧着劲儿的倔，一会儿我爸回来时，您给看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孙秘书骑着他二十年前的飞鸽自行车赶回吃饭。上官弘主动迎了出去说：“孙叔叔下班了，您辛苦了快进屋吧。”
　　孙秘书用异样眼神看了一眼，并没有言语，直接进了屋坐在餐桌前。上官弘、孙艳红两人也尾随了屋。
　　孙秘书是已经接近六十快退休的基层干部，市卫生局组织下乡巡诊时，凡来东乡的，都是由孙秘书接待。他认识上官弘，但他没想明白；
　　“巡诊队伍已回了帅府市，你上官医生却来我秘书家蹭饭吃，不觉得有些过分吗？我没安排饭，是你们队长不准许的。啊！你来我家吃饭倒是吃不穷我老孙，你的组织纪律观念哪去了？”
　　孙秘书的不友好态度，上官弘将要解释，却被孙艳红掐了一下。然后她凑进老爸面前一笑说：“爸，您是真忘了还是原来就知道而不喜欢他呢？好好想想，他是谁？爸，您仔细的看一下，相信您一定会想起些什么吧？”
　　女儿一习话，孙秘书真没想出来他到底是谁？但他心里知道他是巡诊队员上官弘。于是回答他的宝贝女儿说：“他不就是巡诊队的上官医生吗？三年里他们来东乡，都是我接待和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谁呢？”
　　老爹的一番话，把屋里一些人说的捧腹大笑，孙艳红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停住笑声说：“哈哈哈哈，老爸真的好健忘啊，上高中时我晕倒在课堂上，是谁打车把我送家来的？在东乡中学，小混混们堵截打我是谁驱走那邦兔崽子把我送家来的？老爸，还用提几条不用？”
　　屋里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孙秘书脸上，看他到底有何反应。
　　孙秘书放下碗筷，仔细的看了一阵上官弘，突然喊了起来说：“你这臭小子，你他妈不是小西村的上官跃华大哥的儿子吗？第一次来乡里义诊时你不是说你家在帅府市吗？原来你一直在瞒着叔叔，来！该罚酒三杯！”
　　女儿看老爹是真的忘了上官弘，还不知道他就是小西村上官跃华儿子，他只记得上官跃华当过村官，他们下乡时，上官家是他们的饭店。
　　只从上官跃华从他们视线消失的十几年中，这位乡里元老派干部，政府孙秘书，一点点把小西村上官这户人家淡忘的一干二净。
　　女儿的提示，孙秘书的大脑中枢神经才开始搭桥；又把独生女儿孙艳红念初中时一段往事记了起来，小艳红被几位淘小子吓尿裤子站不住、走不了，是眼前这位市中医院上官医生背她到家来，怎么留他吃饭，他都婉转拒绝。
　　孙秘书又想起，女儿在市一中念高中时，因贫血而晕倒在课堂上。老师知道上官弘和孙艳红是一个乡的，于是便派上官弘把孙艳红送去医院，挂号、入院。打完吊水后，上官弘在街上雇来一辆出租车，将孙艳红送到家。连一杯水都没喝，坐出租车返回了市一中。
　　孙秘书瞬间想起上官弘对他们小红几件事，好一顿端详上官弘一阵说：“长大了，真长大了，和十五六岁时一点也不一样了。这回还有啥说的，这顿饭还吃不吃？找不到拒绝理由了吧？来，陪叔喝两盅！”
　　孙艳红看着丈夫大刘，对上官弘说：“上官同学，您看大刘给咱弄了一桌好菜，今天开斋吧，多少喝一点行吗？”
　　盛情之下实难却，上官弘对孙秘书一笑说：“叔，我是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滴酒不沾。今天是个例外，我艳红姐的话，我还是要听的。况且我姐夫忙了一晌午，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喝上一杯的。”
　　大刘起开一瓶剑南春，把所有杯子都满上。孙秘书看着上官弘问道：“上官大侄子，你没有小红大吗？我记得你们上初中背回小红时就比小红大一两岁似的？来，叔先走一个。”孙秘书端起酒杯一扬脖，一干而尽。
　　上官弘也端起酒杯，下意识的、象征性的微沾双唇，放下杯子说：“叔，我和艳红姐同年生，艳红姐是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日生。我是农历三月初三生日，小时候个子高，看似像个成年人，其实还是个孩子。”
　　性格直爽的上官弘，遇上性格倔犟的孙秘书。爷俩的酒喝的痛快，到酒过三巡时，上官弘话入主题说：“叔，听我艳红姐说，您的双小腿静脉曲张很严重。叔，我能看看吗？”
　　孙秘书放下碗筷，抽出一条纸巾擦了一下嘴，点点头，笑呵呵地坐到沙发上去，把裤管提起来说：“小红这丫头大惊小怪的，看看吧，也不疼、也不痒的，用不着吃药打针的。大侄子，你看看是不是没事的？”
　　上官弘也走过来，坐在孙秘书身边，仔细检查一下说：“叔，看似现在没问题，手术也很简单，把这几处接近坏死的血管摘出，两端接好没什么问题。”
　　孙秘书瞪大眼睛说：“大侄子，要不手术它又会怎样呢？没什么不良后果吧？我看就是你小红姐小题大做。”
　　上官弘把孙秘书的裤管放下，摇一摇头说：“叔，您的状况现在还可以，以后会有小腿下部和足部(足靴区)皮肤可出现萎缩、脱屑、色素沉着、合并血栓性静脉炎会导致皮肤和皮下组织硬结剧烈疼痛，甚至湿疹和溃疡形成，湿疹及慢性溃疡,溃疡长年不愈，严重影响下肢功能，就是我们常说的“镰疮腿”、“老烂腿”，严重的会出现急性出血，需要手术止血，治疗起来较多困难。”
　　孙秘书疑惑的问道：“大侄子，有那么严重吗？”
　　上官弘一笑说：“叔，您是明白人，我就简单打个比方吧；曲张那段血管几乎是没用了，时间长了它要坏死化脓，到那时药物根本就不起作用，它会烂透皮肤的。到那时，治疗起来较多困难。”
　　孙秘书双眉紧锁问道：“大侄子，你说现在怎么办？叔听你的！”
　　上官弘思考了一会儿说：“叔，您去中医院吧，我负责给您手术，您看行吗？”
　　孙秘书仍然双眉紧锁的说：“大侄子，要是去医院那就算了吧，我宁可烂掉一条腿也不去医院！”
　　孙艳红坐到上官弘身旁，一声长叹说：“唉！小弟、老同学，我爸要是能上医院，能等到今天吗？我是想，你能不能来我家里给我爸手术呢？”
　　上官弘心里很犯难，其实，这在医院规则中是不准许的。怎么办？他再三思考一下说：“艳红姐，我回院里和院长说一下吧。今天我什么也没带，尤其是手术用具、消毒用品，还要有一名助手，哪样也少不了。”
　　孙艳红听完点点头说：“上官弘，你也不用为难，实在不行咱也不必强求。”
　　上官弘回到单位后，找到主管业务章副院长，说明了东乡孙秘书的情况后，得到了章副院长同意，她对上官弘一笑说：“上官医生，难得你一片仁爱之心，这样行吗？我去给你当助手，千万别说我是副院长，向别人介绍时，就说我是护士。一旦不可以手术，我会叫停的。”
　　章副院长原名叫章丽，这次来东乡，她告诉上官弘说：“上官兄弟，咱去东乡我必须改名，就叫我章韵亭吧。在别人面前，你叫我韵亭姐好了，避免有人说闲话。”上官弘点头应是，她比上官弘大两岁，平时也有时姐弟相称。
　　上官弘一听章副院长要前往同行，高兴的说：“对，叫韵亭姐，我谢谢您能亲自去做助手。明天早晨咱早些动身，上午结束后马上回来。”
　　章副院长一笑问：“上官兄弟，孙秘书是你们的亲戚吗？真够诚意的。”
　　上官弘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哪来亲戚呀！他女儿我们是小学、初高中同学，念书时相处的不错，十六年没见了。昨天义诊时又碰了面，觉得格外亲，叙旧时才知道孙秘书的病。”
　　廖晴喜欢爱蓝色大海的人，更喜欢拥有大海一样广阔胸怀的人，在她心里的上官弘，他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阔。像上官弘和廖晴这一对，他们喜欢大海一样深沉的爱，从不把爱放在嘴边，而是深深埋在心里。
　　她与他喜欢默默守护。喜欢蔚蓝的天空，他们更喜欢拥有天空一样高尚志远的人，喜欢湛蓝的爱，如白云一样自由飘逸。循着温柔的气息，栖息在柔软的心房中，他们虽是再婚，却是那样温馨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