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悔
作品名称:风雨红颜劫 作者:天之问 发布时间:2017-06-28 17:35:44 字数:4193
徐佳忙完每天的工作之后形成了喜欢出门溜弯儿的习惯,而且在有意无意中常常会坐公交来方正家附近溜达。她知道自己在心里还充满着重拾旧爱的渴望,曾经一度失去的东西,现在徐佳是倍觉珍贵。越是留恋那份曾经的美好时光,徐佳心中那种重拾旧爱的欲望就越强烈。在这份欲望的驱使下,徐佳有时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多少都有些荒唐。
自从给方姐打了那个匿名电话后,徐佳又多次来方正楼下观察情况,可是她再也没有看到什么,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其实连徐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究竟想要看到些什么。也许只是有一种无名而渺茫的期待吧!
因为常常看见徐佳在小区溜达,一位老大爷甚至曾关心地问过徐佳:‘姑娘,咱们是住在一个小区的邻居吗?’徐佳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有没有,我比较喜欢你们小区的环境,你们这儿绿化的真好!’听到这样的回答大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走了。徐佳顿觉心烦意乱充斥了自己的每一个脑细胞。
许是上天故意要刺激徐佳脆弱的神经,时隔多日,就在徐佳再次无意识的来到方正楼下时,她看到了方正和一个举止优雅穿着得体的女人相依相偎走进了方正的家,二人的亲热程度让人们对他们的关系一目了然。
原本在潜意识里徐佳还是满怀希翼的,可在此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摔落在坚硬的水泥地砖上,瞬间已是支离破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小区大门的?又是怎样坐上公交回到自己宿舍的。当自己的梦想再度被现实扯碎,一向要强的徐佳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为什么自己所仰望所追求的幸福生活总是与她擦肩而过?莫不是自己的执着化作了攥得过紧的手掌,因而才流失了幸福的沙粒?
夏天的夜晚总是那么美好那么富有浪漫气息,当白昼的暑热随太阳的西沉而渐渐消退,空气中开始有一阵阵的凉风微微袭来。华灯初上,星光点点,蛙声和鸣,蛐蛐弹唱。缕缕花草的混合香味儿随阵阵的凉风在人们周围荡漾。有谁愿意辜负这大好的消暑时光呢?看小区大院里,到处是出来纳凉的人们,他们三三两两或者站着或者坐着,有的还手里拿把大芭蕉蒲扇,有的则手里拎着一个小收音机播放着自己喜欢的节目。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缓缓滑进了小区,慢慢停靠在一栋楼下的空地上。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人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个大便利袋后就牵起女人的手向楼上走去。
‘哎,哎,小伙子等等!’一位体型稍胖的老大爷一边小跑着一边喊着。
‘你是方正吧?’到了跟前,大爷还有点儿微微气喘。
‘是啊,我是方正,大爷您有事吗?’方正微笑着问。
‘唉,是这么回事前几天有个姑娘托我给你捎封信,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你,今天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说着,大爷出了一口长气‘她说你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名字叫方正,就住在这单元,我琢磨着就是你。’
‘哎吆,大爷这可真是麻烦您了,谢谢您啦!’方正接过信‘大爷您要不上家里去坐会儿,喝杯茶去?’为了表达谢意,方正继续客气。
‘行啦,我任务完成了就清啦,没别的事,你忙你的我还得下棋去呢!’大爷说着就返身往回走了。
‘行,大爷,您慢点儿!谢谢您!’目送大爷远去方正又牵起肖红的手向楼上走去。
进了屋,方正拿着信左右端详着,肖红调侃道;‘又是哪位暗恋着你的姑娘写给你的情书啊?’
方正随手把信递给肖红嬉皮笑脸地说;‘老婆大人请审阅,小的对任何雌性动物如有半点图谋不轨,甘愿受罚!’肖红嗔笑着接过信,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她意味深长的用美目白了方正一眼,随后打开了信封。只见薄薄的一张信纸上写着一首小诗——
如果岁月可以回头
我愿对你千百次凝眸
所有的虚荣与浮华
都会在我们炽热的爱恋中
溜走
如果岁月可以回头
我愿一直牵着你的手
让我们的掌心开出
美丽的花朵
那是我们彼此
忠诚的守候
如果岁月可以回头
我愿与你终生相守
在窗前共赏云舒云卷
案上同绘红夏清秋
只可惜岁月不能回头
太多的话儿已羞于出口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只想把最真的祝福给你
并祈望能得到你的容纳
你的签收
徐佳(字)
厌烦
又是一个比较清闲的下午,艳儿和王哥夫妻俩围在一起择菜,王嫂突然问艳儿;‘艳儿,你说你都不知道你姥姥家是哪儿是怎么回事啊?’
艳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王嫂的问话,她该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母亲呢?说真话,艳儿真是有点儿心有不甘,说谎话,可是这谎又该怎么撒呀?艳儿只好沉默不语。
王嫂可不是个细致人,她还以为艳儿没听明白,把刚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
艳儿抬头瞅瞅王哥,她希望这会儿王哥能替她解解围,但是王哥只是低头干活一声不吭,压根就没要解围帮腔的意思。艳儿无奈之下,只有实话实说了。
听说艳儿的母亲是个痴傻女人,王哥和王嫂都惊住了。夫妻俩谁也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艳儿则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也就不再说话。三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干自己平时该干的活,气氛沉闷而压抑。
小吃店和大酒店不同,越是节假日大酒店越忙,因为聚会下馆子的人多呀!小吃店则不然,越过节越生意少,谁大过节的总来吃包子喝粥啊!是不是?
这不是中秋节了吗?王哥就回家过去了,留下媳妇和艳儿照看生意。艳儿开始觉得奇怪,本来这事一般都是女人回去的,毕竟大过节的要看望两头的老人,媳妇回婆家看公公婆婆,回娘家看望亲爹亲妈都是分内的事,女婿没媳妇陪着单个儿去老丈人家,艳儿总感觉有点别扭,再说还有孩子呢,哪个孩子不想看见妈呀!当爹的怎么也觉得没妈亲热。不过又想回来,王嫂要是回了家,这包子铺就剩下艳儿和王哥,似乎也不大合适。想到这儿,艳儿也就不东猜西想的瞎操心了。
过了三两天王哥就回来了,只是自打王哥回来后王嫂的话是越来越多了,闲来没事王嫂就喜欢打听艳儿家里的情况,什么你爹是干啥的?怎么娶得你妈呀?你长得是不是随你妈呀等等等等,几乎是无所不问。艳儿本来对提及家事就特别敏感,王嫂有事没事就打听来打听去的真是把她烦透了。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艳儿还是明白的,就遇上这么个爱打听事儿的事妈能有什么办法!忍着吧,等把我常艳儿家里的什么事情都摸索清楚了看你王嫂还打听什么!
果然,把艳儿家的啥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之后,王嫂再也没那么多问题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去秋来已经进入到农历九月底了,艳儿有点儿呆不下去了,她对王嫂说过几天她要回趟家。因为快到寒衣节了她得回家给父母上坟烧纸去。王嫂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艳儿在包子铺干了这么久头一次请假,她没有理由拒绝。艳儿就开始慢慢张罗着买带回家的礼品,她回家得投奔堂哥堂嫂那儿,怎么着也得给两家的孩子买些玩具零食,再有她这当姑姑的还应该给孩子每人买双鞋呢!因为老家有个说讲‘姑姑的鞋姨儿的袜’(就是说孩子应该穿上姑姑买的鞋姨买的袜子才能平安长大)。艳儿也不知道俩家的孩子都穿多大鞋,不行就给钱吧,让嫂子自己去给孩子们买。艳儿还又给大大大娘买了几包营养品。这一下来,艳儿装了沉甸甸的一大包。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王嫂来到了艳儿的小卧室‘艳儿,你王哥有事找你。’
艳儿觉得奇怪,王哥找我会有什么事?艳儿疑疑惑惑的跟王嫂来到了他们两口子的房间。
王哥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很显然,这是腾出床上的地方让艳儿坐的。
见艳儿来了王哥稍稍沉吟了一下,好像不知怎么开口说话似的,‘嗯,艳儿,哥求你件事。’
艳儿愣住了,王哥会求我什么事儿呢?我能办什么事儿啊?
回家
‘是这样的,’王哥清了清嗓子;‘我怀疑我们可能是亲戚,你母亲的情况和我小时候走丢的姑姑很相似。而且你长得也和我姑姑非常像。’
听到这儿,艳儿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自己这是歪打正着遇上亲人了?如果是真的,那她艳儿可就不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的人啦!
王哥看出了艳儿的惊讶与激动,轻轻地笑了;‘我是想你这次回家去找找家里有没有关于你母亲的东西,最好是照片之类的。’
艳儿想了想,家里的墙上好像还有一面装照片的像镜子(就是和奖状一样的镜框,以前人们用它来装照片),里面应该还有几张照片,别的东西就不知道了。
‘如果有的话你就拿过来,我们确认一下,如果什么都对应了都吻合了,那咱们这亲戚就坐实了。’王哥的语气里也是充满着期待。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失眠睡不着觉,这心情一好了,竟然还是失眠,而且艳儿又流泪了。不过这次流的泪水可不都是伤心泪呀,还有一半的期望和喜悦!
第二天一大早艳儿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经过这一路上车下车数次的倒腾,艳儿终于在下午三点多钟到了堂哥家。
见艳儿回来了堂哥堂嫂很是高兴,嫂子马上去村里的小菜市张罗着买菜去了,大堂哥则把自己的兄弟全家和爹妈都请了过来。艳儿这次回家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乍一看活脱脱一个城里人。两家的孩子围着姑姑闹腾着分好吃的,艳儿把大包小包的礼品各自给全家人分开,乐呵呵的讲着在省城的见闻,打听着村里的一些人和事。一大家子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第二天上午,二位兄嫂陪艳儿一同去上过坟,二嫂又盛情邀请艳儿去他家吃午饭,于是全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饭后少时,艳儿说要去爸妈老宅去看看,在大哥的陪同下艳儿来到了这个曾是自己出生成长的破旧的老宅。
走进院子艳儿就笑了,院子里秩序井然的种满了各种蔬菜瓜果,虽已是秋末时节但菜园里仍是一片生机盎然-——整整齐齐排着队挺着胸的大白菜,就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架上的黄瓜豆角也还正硕果累累。胖胖的长着白霜的冬瓜窝瓜还有爬满了墙院的丝瓜,整个院子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这都是谁种的?’艳儿笑嘻嘻的问大哥。
大哥憨憨一笑;‘你俩嫂子呗,说叔叔那边院子闲着也是闲着,种点菜大家吃着方便,有人常来常往的院子也不会荒废了’
艳儿赞许的点着头,爹妈在时自家小院也从来没这么红火过呀!
大哥打开房间的门,屋子里的景象和院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两三年没人居住,屋内显得冷冷清清破败不堪,房顶墙角到处是积满灰尘的蜘蛛网,原本就很破旧的简单家具现在更是东倒西歪不堪入目。艳儿看看屋顶;‘还不错屋顶倒还没漏雨呢!’
堂哥笑着说;‘头雨季前我们刷过一次防水胶了,怎么着也不能让这几间屋子糟蹋了。该修整修整就修整修整呗!’
艳儿感激的看着大哥;‘哥,花了多少钱?这钱应该我出!’
‘没花几个钱,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别算那么清楚,这院子种菜我们还白占地儿呢!’听大哥这么说,艳儿宽慰的笑了。老宅有两个哥哥照应着,她尽可以放心了。
往里屋走,房后檐的墙面上还挂着一面像镜子,外玻璃上面已被尘土蒙的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大哥帮艳儿把像镜子摘下来刚要找东西准备擦擦,艳儿说;‘不要擦了,把它拆了吧,我把里面的照片都带走。’
装好照片,艳儿也没有再翻箱倒柜找母亲其它的东西,因为她也知道柜子里除了几件烂衣裳什么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