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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伤离别问药赠袍 念旧诗请命还乡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7-05-17 20:13:53      字数:5111

  诗曰:
  望月楼空空待谁,未了湖畔盼伤悲。
  聚散有时何苦始,朝夕得见能几回。
  前程漫漫守寂寥,盟誓声声壮志高。
  待到衣食无忧日,我与贤弟挂旧袍。
  如今说王钧下落不明,玄锡维(字穹高)一时忧郁成疾,独留杨敏(字星魂)朝夕相伴扈尉,暂在南阳湖静养等待消息,郑文龙(字子康)、杨志勇(字仲真)、丁德全(字子桀)等人率众沿途一路寻找,终于在嘉祥城外潇湘别院发现了早已毒发身亡的王钧(字子然)遗体,随忙令人前往南阳搬请锡维,修真皇帝十四年,玄元四十九年秋,九月,就在鲁南件件谜团愈陷愈深之时,久战黄山不克的张宁(字淇泽)却乘张若昀(字朝阳)与刘汝明(字紫烟)相持武汉之际,绕道黄山直取南京,顿时天下震动,消息传到长安,陈斌(字元化)气急呕血,卧病不起,忙借修真皇帝诏书再三催促山东兵马南下,势必决战东南,玄锡维接到诏书,已不及继续追查王钧之事,便急忙发丧安葬,欲令郑文龙即刻率部赶回徐州,准备统筹各部南下征讨。
  再说自王钧死后,丁德全心神恍惚,整日将自己关于阁楼之上,闭门谢客,一应政务皆不理会,曾几次上表请求回乡,又恐玄锡维伤心,于是撕毁表章,饮酒自安,郑文龙临别,自也放心不下,这夜抱一坛好酒到了钧良居,已是满眼凄凉,冷情之至,回廊处有香火半烬,于是一怔,见有丫头婢子过来打扫庭院,便忙问道:“这是何故?”婢子回道:“爷常说人死了,他的魂儿还会回到生前留恋的地方游荡,有了这些,钧小爷再回来的时候,就能找着路了!”文龙闻言便不再问,那婢子擦了把泪便又点燃一柱,低声叹道:“人见是我们爷平日里玩笑开得最多,却不知他每日总是从睡梦中哭喊而醒,许多次夜里都看见他在那池子边上一个人喝闷酒,叫人看了就心疼!”说着便擦着泪,又打扫庭院去了。
  郑文龙听了这一番话,一言不能再发,紧紧的抱着怀里那坛酒,往阁楼上走去,屋内不见人在,只有微风拂起的帷帐飘摇不定,榻前有十几个酒坛已空,案上零乱的摆着笔砚,文龙将怀里的酒坛放到案上,见有一些扯坏的锦卷,顿生好奇,于是捡起一块细看,乃见卷上写道:“昔日未了湖一遇,未料今日之功,蒙哥哥知遇之大恩,有今日兄弟之圆满,子桀此生之幸也,不想大业初成,虽然富贵已极,我兄弟却相继弃世而去,又岂不让人悲恸?其间,子然与弟最厚,四年来寝则同床、食则同器、形影未离,追随在哥哥身边,生死相依、从不离弃,今日丧他,与丧弟同也,哥哥见此书时,万勿生气,此时此刻,纵弟留下,亦无心思理事,唯望赐弟还乡休养一时,倘有好转,再来陪伴哥哥,哥哥亦多加珍重,善养金体,弟方能安心矣!”文龙读罢,惊恐万分,忙放下出了门来,一路巡视到了后山,遥望见池塘边上坐着一人,便快步过去了。
  近了些,见丁德全坐在池边的石阶上正发呆,郑文龙轻轻走到了他身旁坐了下来,低声叹道:“真要是累了,就回去吧!回去静一静,和妹妹们聚一聚!”德全听出是文龙知道了这些,低下头没有说话,文龙把酒递了过来,笑道:“有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借你家几碟小菜,走……喝酒去!”于是二人对面点头一笑,往回而来。
  皓月当空,阁楼上烛光闪烁,郑文龙、丁德全二人对饮畅谈,酒过三旬,方闻德全叹道:“旧日里我们兄弟都能常聚,我先前从未想过有今日,眼见志鹏哥哥死了,梦天没了,子淳、子然也都这么就去了,我生恨不得自己也去了,总比这生不如死的境地要好,本来几次要回乡去了的,可是又岂不知哥哥的痛楚?焉能弃他而去!”文龙轻轻笑道:“那你这般生不如死的熬着,他就不心疼了?”德全一时间泪水落下,抽泣道:“我是真心疼他!”文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我知道……知道!”那一夜兄弟二人同塌而眠,文龙静静地守望着窗外的明月,看月光照在了丁德全脸上,那两道泪痕依旧,也真正安心地大睡了一夜。
  次日回来,郑文龙与玄锡维在亭下吃了盏茶,各自无言,只都凝眉一怔,锡维叹道:“子桀在做什么?花天酒地的哪个能少了他的?天塌下来当被子,这都几天了,一滴眼泪没见他流过,莫非一点都不在乎?”文龙长舒了口气,问道:“他在不在乎,你我怎么知道?”锡维一顿,听出了话外之意,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忙又问道:“怎么……?你今儿不是来吃茶的!”文龙颤抖的双手攥紧了手里的茶碗,咬紧牙关不能言语,这个平生好强的人眼里蓄满了泪水,锡维这才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文龙见他急了,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丁德全撕掉的书信来,交了上去,锡维看罢书信,含泪点了点头,靠座近前拍了拍郑文龙的肩膀,只是叹道:“我知道了!”
  说着玄锡维将书信揣进怀里,扶着栏杆缓缓起了身来,此时不再多言,傻傻下了阶去,只是咳得紧了,又让郑文龙心疼不已,这时不敢追去,低头缩紧了眉头,忽见秦天君匆匆而过,文龙悄悄喊住了他,近前问道:“一连这几日了,他怎咳得如此厉害?服什么药?”天君闻言一叹,含泪回道:“二爷有所不知,自打钧小爷去了,主公三餐不过一碗稀粥、一盏清茶,还要时时流会儿泪,这样下去,谁人能受的住?连日彻夜咳得睡不安稳,适才吃了几服药,又闻东南变故,这几日也就又不吃了,还不让我等说出来,见了诸位爷自然说得周全,可是……!”文龙拦下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急忙去了。
  郑文龙出府门直奔城中医舍而去,每见行医之人,详问类似病情,一一记录在册,然后各抓了药回来,交给了秦天君,吩咐道:“日后天君只管照方抓药,按时熬制,我必教他服用!”秦天君点头应了,便忙接过回去熬药,午时吃了膳才熬出来,文龙忙去亲自端了过来,玄锡维、杨敏都一惊时,见文龙遣回了从人,将药放在了锡维面前,撇了撇嘴坐在了杨敏身边,问道:“怎么着?还要弟弟们一口口喂给你吃不成?”于是都一又笑,锡维才摇了摇头端起了药碗。
  玄元四十九年九月二十八日,郑文龙挂名平南将军统领鲁南各部兵马共一十九万誓师南下,玄锡维、杨敏率众人送郑文龙出了府门,心绪万千不能言表,一路无话,见那文龙欲行又止,锡维含泪一怔,文龙已脱下铠甲外的袍褂捧到了锡维面前,众人疑惑不解时,闻文龙轻轻笑道:“今日一别,关山重重,局势混乱,恐再不能朝夕得见,唯望哥哥善保金体,多加珍重!”说着已然拜在当下,锡维急忙扶住了他,含泪接过袍褂,文龙方道:“见此袍褂,便似见了弟弟一样,稍待几日,但等东南之事化解,鲁南得以安宁,弟……再回来随扈哥哥左右,那时我兄弟重聚,再不分离!”
  玄锡维听得这番肺腑不能言语,连忙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袍褂,含泪笑道:“此去徐州,定然……不同以往!”因看了看郑印灏(字睿安)、郑乃豪(字阳璞)、郑书桢(字平阳)、郑仲宇(字潮阳)、郑孝虎(字诗寿)、郑子威(字长春)诸将,吩咐道:“我请诸位将军同去,乃看在诸位皆乃子康宗族子弟,还望诸位善辅善保!”众将躬身一拜应了,才见锡维又来给文龙整理了整理衣装,长叹了口气嘱咐道:“我这里有老四在,尽管放心!”一顿,微微笑道:“你抓的药……我也按时服用!”文龙点头一笑,转身上了马去,那时泪水已然涌出,不敢回头,扬长便去了。
  玄锡维回到行辕,有仙官忙来迎接,锡维没有理睬,转身回到书房,才将手中的袍褂展开,端详一番,心说道:“自崇阳亡故,再没有一人堪称知己,如今与弟方好,却又是离别匆匆,岂不是……世道弄人、造化弄人呼?”随而含泪挂在了一旁衣架上,秦天君问道:“主公这是何故?”锡维含泪笑道:“只希望每每来到此处,便能见他在此与孤同绘这宏伟蓝图之故也!”自那时寝食皆有惦记,牵念知己在心,有歌唱道:“望月楼空空待谁,未了湖畔盼伤悲。聚散有时何苦始,朝夕得见能几回。前程漫漫守寂寥,盟誓声声壮志高。待到衣食无忧日,我与贤弟挂旧袍!”
  临晚,玄锡维到了钧良居,又见丁德全在院中上香,乃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却不知如何答对,德全傻傻一怔,锡维含泪泣道:“你的心他知道了!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身?”德全一下瘫倒在了当下,拭泪呼道:“哥哥……!”因忙扑进锡维怀间,失声痛哭起来,锡维一边抚摸他的后背,这才摇头叹道:“你既伤透了心,我却不知你是怕我难过,才在我面前若无其事一般,子康将你的书信给了我,我又怎忍你独自伤悲而去?”德全沉思片刻答道:“赢城有四哥和众位兄弟相随,我便也没什么好担心了!”锡维听明白了他这番话,自也无话可说,只点了点头扶起他来。
  一同到了阁楼上,二人对酌一杯,才闻玄锡维轻轻叹道:“那年在含香亭对句,我说的是‘玉露打青阶,愚梦皆过客。只手缚清风,临泉抱冷月,可怜知己心,凉透秋夜!’你却将最后一句改成‘清珠挂飞檐,孤影送行舟。’想来……或许今日情境,早已是天数注定,也未可知也!”丁德全含泪一笑,答道:“那时你还感叹自己怀才不遇,写了那首‘辛酸留连处,一去又八年。’的话,所以我才写了‘情义永相连,何妨又八年!’之句,所谓‘两情若常在,岂恋朝暮间。秋风随凉意,人影共依依。’才再有我那句‘急待共聚时,醉卧青花池!’回望这些年去,那时的憧憬,今已让我们挥霍尽了!”听到这里,锡维吃了杯酒,轻轻点头问道:“几时回去?”德全拭了把泪,起身跪在了锡维面前,锡维一惊,忙去扶他,但听德全泣道:“弟弟去后,哥哥一定保重身体……!”丁德全返回平阴之后,玄锡维令王泽然(字子健)辅助杨志勇暂襄嘉祥事务,随即带杨敏众人返回赢城,在紫玄阁追谥王钧为孝景教主,并表奏修真朝,着加恩御前龙禁尉。
  话说回来,张宁兵屯江宁之后,先令谢俊豪(字怡德)驻扎青阳,与新安江畔的张伟(字立真)继续合围黄山各部,以免腹背受敌,然后遣张中华(字立新)、张淼(字怡庄)攻打合肥,以牵制徐州发往淮南的西路兵马,随即亲率张鑫(字怡存)、方亦经(字立越)、曹俊添(字云和)、董哲(字怡华)主力兵马连日围攻南京四门,南京少主魏尊(字梓安)年纪尚小,且又袭爵不久、坐上未稳,一时间举止无措,急召张超焜(字鸣宇)、肖大千(字鸣路)诸将商议对策,大千道:“张贼调兵遣将,颇有法度,恐非等闲之辈可以克之!冒然出城决战必然有失!近闻玄门奉召南下,河东郑文龙总督鲁南各部兵马一十九万已从徐州出发,兵分两路来解南京之围,料不出时日必有佳音,这南京古城固若金汤、钱粮充足,以某之见不如坚守,张贼原来,又有各部掣肘,粮草不能久持,岂有不退之理?待他退时,再与讨伐兵马内外夹击,可获全胜!”
  郑文龙抵达徐州之后并未进城,转走邳州南下径往青阳,在洪泽湖畔扎下大寨,同时修书徐州本部南下取道怀远、定远向乌江进发,准备趁南北交锋之际切断南京围城兵马退路,然后徐徐图之,徐志坚(字万诚)接到文龙手书,忙请徐州各部集结兵马、准备辎重粮草,表奏付嘉(字晏之)都督兵马,徐可(字晏琛)、徐康俊(字紫润)为左右先锋率马步军六万定于十月初十日挥师南下。
  十月十九日,付嘉大军抵达怀远,准备转走凤阳时,忽见大道两旁饿殍遍地、山林之间草木充饥,仔细盘问,才知是淮南百姓北上逃难,徐可凝眉叹道:“果然张立新、张怡庄取了合肥,当速修书告知郑教主才是!”徐康俊叹道:“才听百姓言道,淮南将军去救合肥已然阵亡,不如乘二张尚未安顿合肥得以喘息之际,速取淮南以遏之,否则淮南若失,我等岂能顺利到达乌江?”付嘉闻言点了点头,答道:“自然都有道理,还当先修书请示郑教主,暂驻时日才好!”于是又吩咐道:“还当令人时时前往淮南周边打探,合肥方面一有动静,大军即刻发往淮南迎敌,万不可使淮南有失!”
  快马到了洪泽湖大寨,郑文龙见书大惊,急忙查看地理图本,摇头叹道:“我所患张淇泽者,便是此人万事都做两手准备,事事小心谨慎以保万全,他料定我必来解南京之围,是故早已遣人去取合肥,正如我与晏之所谋合也!”郑乃豪众人只都紧缩眉头束手无策时,郑印灏近前拜道:“如此,还当修书晏之众人先取淮南,以牵制合肥方面才是!”文龙忙点头道:“南京可有书信到来?”印灏答道:“没有!四门皆有兵马攻击,怕也难以持久!”文龙一怔,点头叹道:“南京城池坚固、粮草辎重丰盈,闻魏梓安已定坚守之策,数月之内料无差池!你兄弟不妨暂代我留守此间,我亲自率部走一趟淮南,张淇泽料定我有兵马走那一遭,岂能不做防备?晏之稚气纯真,紫润、晏琛等皆性情中人,绝非张贼对手,我有意先助晏之荡平合肥叛贼,然后会师一起东渡大江截断张淇泽退路,你等当时时留意合肥动静,一旦得知合肥平定,当迅速统兵南下沿盱眙、六合渡江会于靖安!那时两面夹击之下,张贼岂能不破?”郑印灏惊道:“可是……?”文龙摆手拦下了他的话,微微笑道:“众兄弟皆将才也,因时时随我故不得一展抱负,我即将此重任托付诸位兄弟,乃诸位皆与我有手足之意,必能与我齐心协力耳!自然无需多虑!”说着便将令箭交与郑印灏、郑乃豪二人,吩咐道:“睿安、阳璞年纪稍长些,可以号令弟兄遵我大计行事,今将令箭交与二位,万勿误我方才所言也!”众人闻言扑通跪倒在地,含泪拱手一拜,一言不能再发。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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