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上官弘的烦恼

　　若大世界、云云众生，每个人都是人生的旅者，是生命的过客。无论你是做哪行哪业、无论你身居何等级官员还是平凡百姓，人生的路要自己摸索着走。
　　一路所见风景如何，也要自己慢慢去看。现实中平凡人没有一路平坦，只能是努力做好自己。是落花流水？还是平步青云？只有把握沧桑流年，心情恬淡，便是生命最好的安暖。
　　乔也副局长估计，上官阳的父母，一定是有学问的农村人。让她想到在农村有知识、有文化应该是教师。可是，上官阳的回答，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对乔也的一定是教师判断，上官阳又是实事求是的说：“嗯，乔姐，我爸他是地地道道农民，两垧地主人。对了，他一生是和别的农民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农闲或空闲时间他总是读读写写的。还有啊，他总是没时间东家走西家串的。更逗人的是，我爸小学都没毕业的文化程度，竟然会在网上发表了十多部长篇文学和好多散文、诗词呢！”
　　乔也胸有成竹的表情，点点头说：“噢！应该是这样，家父是网络作家这就对了。有其父必有其子！阳阳妹妹，上官弘这位外科医生我要定了，假若中医院不放人，我一定把他调到有用武之地医院，人才绝不让他浪费！”
　　上官阳抓住乔也双手，激动的摇晃着，感情丰富的上官阳，已是泪花盈眶。她激动地说：“好！乔姐，我找不出什么最好词汇表达心情，千言万语归结一句话，乔姐，我替上官弘谢谢您。”
　　乔也摇摇头说：“阳阳妹子，应该是姐谢谢你呀。我今天没白来，妹子千万别忘了姐托你的大事。好了，我去对面找一下乔巧，今天的事太多，耽搁不起时间啊。阳阳妹子，你这个妹子我交定了，以后我会常来找你聊天的。”
　　乔也局长告别了上官阳，去了对过的咖啡厅。
　　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半左右；
　　长街上下班人员多数是自驾车回家，给本来拥挤的车流量增加了密度。是啊！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路没见加宽，车辆却猛增千余倍，不堵车就怪了。
　　上官弘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心情烦躁的走回爸爸妈妈的家里。他习惯的脱去外衣挂上衣架，然后便一头扎在床上。顺手再拿一张报纸横扫一下标题后合目眯盹儿，不管睡着睡不着，休息一会儿走动一天的倦怠乏身。
　　上官家又一代人上官争宝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喊道：“爸爸、爸爸，我回来了！我奶呢？我奶去哪了哇？”
　　上官弘在单位有很多不顺心的事，余淼主任的奚落、丁助理有话没话的死缠乱打、同事们用异样眼神看他、领寻满负荷的安排，让上官弘的一天透不过气来。儿子上官争宝进来的喊声，更让他心焦。
　　爷爷接回来上小学三年级的上官争宝，把他的小书包放下。看到宝贝孙子要扑去爸爸身上，爷爷又心疼儿子一天的劳累，想法子哄走孙子。
　　老爷子走进小宝身边说：“争宝乖，过来，和爷爷出去玩吧。你爸累一天了，让他休息一会儿。”老爷子声音低低地说两句小宝，一哈腰抱起孙子就往外走。
　　上官弘坐了起来，精神憔悴的样子，对父亲说：“爸，您辛苦了，放下争宝吧，我正想出去走走呢，我领他走吧。”
　　上官弘听到父亲又要带争宝出去，内心里有太多不忍。觉得几年来在对争宝上,父母付出的太多。已年近七旬父母，还要为自己劳心费神的，从内心流露出惭愧感。两眼噙泪，模糊中深情地望着满头白发父亲，抱起争宝走出屋外。
　　上官弘抱走争宝的一刹那间，老爷子老太太心里顿觉空荡荡地难受。
　　老爷子不是轻意就落泪的人，他忽然想起孙子懂事起，很少得到过母爱，两眼噙满浊泪，但没有溢出眼外，仍在想象中。
　　也联想到夫妻分手最可怜的是孩子，无意间自语道：“生儿不育何要生？已生子者为何弃？悲凉啊！”说完拽过一条毛巾，擦一把脸，走去灶间。
　　上官弘含泪抱着小宝，心里也很沉重。触景生情联想道：不该把育儿重担强加与父母肩上。想起辛酸事，情感的泪花，不由自主的落在小宝手上。
　　小争宝用他细皮嫩肉小手给爸爸擦脸，看着他爸爸忧伤面孔，用稚气童声说：“爸爸，您怎么哭了，是想小宝了吗？我不是让您抱着呢吗？奶奶经常说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您不想做奶奶的好孩子吗？”
　　上官争宝仍然还用他的小手，在他爸爸脸上抹来抹去的，并用他那颗无忌的童心在哄劝着爸爸。
　　上官弘在抱起争宝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子药罐子那样，苦、辣、酸、甜、涩齐涌上心头。看到别人家八九岁孩子接送多是父亲母亲，可是，争宝没吃过一口母乳也就罢了，却没有得到丝毫母爱。
　　小争宝来到人间后，就由爷爷奶奶代管，九年间的父爱、母爱，要在爷爷奶奶那里去获取。自己行医十年里，医术、医德虽然在百姓中口碑不错，但是对家欠缺的太多。想起家事时，感情中的五味杂陈，涌向心头。
　　上官弘见儿子一直给他擦泪，心里非常感动的说：“争宝是个好孩子，爸爸没哭，是眼睛里迷进去了沙粒，会好的。”
　　上官弘的心里今天又承受一天极大压力，被医院里琐事搅的心神不宁。还有科主任余淼和院长助理丁鸿雁俩人的胡闹，心里乱成麻。他就想不开这两位女人，一位是靠老公每年给医院捐款，领导不好说什么，她还不自觉。
　　另一位是医学硕士，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自己是医学硕士，不去专研业务，俩人凑在一起调戏上官弘。想一想，他的心情能好得起来吗？他在克制中和儿子对话，也是在剜心般痛苦中挣扎。
　　童言无忌，是他没存储任何情感经历。争宝小脸上有种无奈的表情说：“爸爸，您想我妈妈吗？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妈妈了，忘记她长的啥样了？”
　　上官弘听到儿子的问话时，心如刀绞，一声长叹、两行泪流，心不在焉地说：“争宝，你妈想你时她会来看你的。她忙，在加班。”
　　争宝仍然在说：“爸爸，上几天常来的廖阿姨这几天怎么不见了呢？我都想她了，爸爸，我也想萌萌了。”
　　上官弘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儿子说：“争宝，她也许是去外地出差了吧？争宝，大人的事你不要多问好吗？”
　　上官争宝生气了，撅着小嘴说：“不好！爸爸！我也是大人了！爷爷都说我是男子汉了呢。”
　　上官弘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好好好，你是男子汉行了吧？别烦人了行吗？”
　　上官争宝被爸爸不是好脸色的说了一句，眼泪在眼圈中直打转，从爸爸怀中挣脱开来，下地就往回跑。正赶上二姑上官阳往爸妈家走来。
　　上官阳迎住争宝问：“哎！小宝、小宝！你这是往哪乱跑哇？小心路上有车！”
　　她把争宝拉到路边蹲下问：“和谁出来的？看你这小脸，还挂着泪珠呢？谁说你了吗？小宝，不可以一个人出来在大街上乱跑的，街上车多，要注意安全。”
　　上官争宝回身向后一指说：“爸爸烦人！还说我烦人！”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二姑姑抱起大侄子，心里也翻江倒海难过。她想起老弟的第一次失败婚姻却留下可怜的争宝，她想到老弟工作不顺心回家总爱叹气。又看看大侄子说：“不哭了争宝，咱们回家。争宝，你爸心里有事，咱别去打扰他好吗？”
　　乖巧的上官争宝用袖头擦了一把脸说：“好的，我听二姑话。二姑，咱回家吧，我想奶奶了。”
　　上官阳拍着小侄子说：“好！争宝，咱们回家！”
　　上官阳向站在远处发愣的上官弘摆摆手喊了一声：“老弟，回爸家来一趟，姐有一件重要事和咱大家商量一下！”
　　上官弘听到二姐喊声，只是一挥手，没有言语向爸妈的家走来。
　　走到上官阳身边，向她一笑说：“二姐，我想回我那小窝睡一觉，一天没正事，累的我两脚不沾地。唉！悲哀呀！有人编句歇后语，中医院的普外医生——干闲！”
　　上官阳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干闲就干闲呗，什么都不干咋还累成那个怂样呢？以后没正事的时候，尽量深造自己的业务，与你本职不沾边的活少干。”
　　听完二姐的嘱托，上官兴觉得有道理。但是院长抓惯了你的公差，又不得不去应酬。于是说：“唉！二姐，这些我都懂，但学的用不上，领导抓你干零活，不去又不好，就差没去刷厕所了。”
　　上官阳心里像堵团麻似的，即乱又难受。于是说：“行了老弟！别牢骚了行吗？会好的，等到家时候姐向大家说件重要事。”
　　上官弘紧走几步赶到上官阳身边，心急地问道：“啥重要事？二姐，能先透点信息吗？呵呵，二姐也学会卖关子了。”
　　上官阳没有及时回答老弟提出的问话，他领着大侄子一边走一边聊天，一哈腰抱了起来问：“大侄儿，上课注意听讲了吗？”
　　上官争宝又撅起小嘴说：“二姑姑，我听讲课时总想睡觉，一闭眼睛老师掐耳朵，可厉害了！”
　　上官阳哄着小宝说：“大侄儿啊，一定要好好学习啊，长大后像你老姑、你爸似的上大学。”
　　姑侄俩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上官争宝和二姑说说笑笑的，早把爸爸说他生气时的怒气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