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集（结局3）

　　32--22：办公室夜、内
　　方兴国回到办公室门口，停。回身，看见戴云波草棚里的灯光天了。他下决心进门，坐回原位。
　　方兴国：接着讨论吧，刚才我很不冷静。
　　指导员：副连长是好心，边界安全，每个干部都担了一分责任。只怕坏人从我们眼皮下溜过！
　　方兴国：副连长保持警惕是对的！反倒是我，一见老朋友只顾高兴，还带一点杂念：老朋友你看，这里我当家，我说了算！
　　指导员：那也正常！假设他们是偷渡客，我们就多观察、防备，不要打草惊蛇，想办法促使他们转化，我们在“防”字上多做文章。
　　方兴国：就按指导员的“防”字办吧！
　　指导员：副连长也是新任，我是初上前线。上次来，犯了错误，胡吹我一枪击斃了瘸腿，严重影响了自己进步。我会深刻吸取教训，像营长那样踏实工作，在这里摔倒就在这里爬起来，也希望我们班子团结一心，以更大胜利迎接边界条约签订！
　　
　　32--23：珠宝店门口日、外
　　张华、张蔷、张母走到珠宝店门口，门前无顾客。张母抬头看看店牌，犹豫。张华也犹豫，后退了。
　　张华：妈，别卖了，留着吧。
　　张母：留着也没大用场，卖了这几件吧。你爸的一个老伙计还在店里管收货、抓质检。
　　张华：小妹，这个店早先是爸爸开起来的，抗美授朝时，全部捐献给国家了，当时差不多能买一架米格战斗机……
　　张华顿停，目光注视店里：田保国挎个军用挎包从店里往门口走。张华侧跨一步，站在门侧。田保国刚跨出一脚，张华就扑上去，大喊：田保国！两手已揪住军用挎包。
　　田保国：（惊喜，恐慌）嫂子！
　　张蔷喊：流氓！一下扑过去，在田保国脸上乱抓。
　　田保国：嫂子，小妹，我不流氓，不要打！
　　张华一边抓住田保国不放，一边挡住张薔，张母也上前拉张薔，没拉住反被撞倒在地上。
　　店里店外都有人来围观、劝架，否前一下闹哄哄。张华想要退到菜个地方，己退不出去。田保国脸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
　　一位警察大步走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不问情由，把张华、张蔷、张母、田保国都带了。
　　田保国：（高喊）我不是流氓，我没（耍）流氓！
　　
　　32--24：草棚日、内
　　方兴国走进戴云波住的草棚，送一盏风雨灯、一瓶煤油，一个长手电筒。
　　方兴国：这里条件差，换这盏亮一些的灯，你们好看书写作。夜晚外出，一定要带上手电筒。煤油、电池尽管用，不必省。
　　戴云波：麻烦你了！
　　方兴国：你那本《佤族社会历史与文化》，我反复看，知识丰富啊！我送给首长和战友们看，都说是教材级的。希望您—再写一本，去寨子里采访、收集材料，连队可以派战士全程陪同、照顾。
　　戴云波：不用不用，佤族风俗习惯我熟悉，语言也通，班珙寨好多中老年人一见面还认得。
　　方兴国：你们如果走出寨子，一定要打个招呼，我派人陪同你们。这里，形势还比较复杂，内地、边民，都因为生活困难等原因，偷渡事件增多，有些人总以为外国月亮比中国月亮园！
　　戴云波：是吗？那边更穷，出去要饭吧？
　　方兴国：可以说，我们筑起了铜墙铁壁，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何人也不可能非法出入境！
　　外边，有哨兵的脚步声，换哨了。
　　
　　32--25：草棚外夜、外
　　方兴国走出草棚，站在门口，大声喊：谁放哨？过来一下。
　　哨兵走到方兴国面前
　　方兴国：（大声）草棚里住着两位学者，要重点保护。夜巡，脚步要轻，不要咳嗽、大声说话。
　　哨兵：是！
　　
　　32--26：草棚里夜、内
　　方兴国回身进入草棚。
　　戴云波：方营长，我们有个请求，能不能带我们到国境线上看看？在界碑前合个影，留下纪念？
　　方兴国：没问题！勘界已定，新国界线值得一看。不过，最近有点乱。那边民族复杂，各自独立。帮与帮、部落与部落、上边和下边，利益冲突也复杂。划定边界后，那边武装冲突时有发生，边民就逃到我们这边来避难。
　　戴妻：方营长是识分子吧？
　　方兴国：你们才是知识分子！我给你们提个建议：请你们一边调查、写书，一边到班勐小学上课，给老师做个示范。
　　戴云波：好！方营长的建议好！
　　方兴国：一言为定！明天，我要下山去开会。欢迎你们两位也下去到县城看看，也看看老朋友刘队长，他过世了。
　　戴云波惊动，悲伤。
　　方兴国：在勘界中，他负责后勤供应工作，很困难。他严重营养不良，没有休息，终于倒在工作岗位上，安葬在县城烈士陵园。
　　戴云波：刘景东是好人，觉悟高，有水平。
　　方兴国：是呀，原来准备建—个新县，内定他去当县长。勘界，撤军了，那个—新县也没有了。
　　戴云波：我们，调查完成再去看望他。也去你家拜访，看看张华。
　　方兴国：好，欢迎。
　　
　　32--27：雅庐日、外
　　张华、张蔷、张母进入前庭花园。张父从书房带三个孩子出来，孩子们奔向张华，张华冷淡。张父观察一下，伸出一张邮政汇款单给张华。
　　张父：兴国汇生活费来了，快去邮局取吧，玉器不要卖了！
　　张华看一眼汇款单，眼泪涌出，拉着张薔进她住室去。
　　张父奇怪地望着张母。
　　张母：进屋，我跟你说，怪事！
　　
　　32--28：卧室日、内
　　张华拉张蔷进卧室，关好门，张华拥抱张薔，私语。
　　张华：你把我吓死了！没事，没事，警察讯问了，田保国没有对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能再随便说，被他们毁了！
　　张薔：他们还不流氓呀，抱我，把我这里（抚胸）都压痛了！
　　张华：你莫憨！田保国那叫抢亲，他们民族有这种风俗，他喜欢你才这样，背着你走，哪不磕磕碰碰？骂人家流氓，寃枉人家了。你要是佤族姑娘，可能还觉得好玩呢，有小伙子抢她，心里还美滋滋呢。
　　张薔：我才不喜欢他呢。
　　张华沉默，又看汇款单，一滴眼泪掉在单上。
　　张华：小妹，你弄得我对不起你姐夫。
　　张蔷：姐夫也活该！他只知道功名向马上取。
　　张华：你什么也不懂。如果她只为个人功名利禄，他就不会答应我离婚，他会想办法调回军区机关，赖在我身边。小妹，我突然怕他牺牲，边防军人，确实随时可能牺牲，他们叫光荣了。
　　张薔：你也是乌鸦嘴！
　　张华：这种话，你姐夫常讲，他要让我习以为常。现在这样，他忍着妻离子散的悲痛，要是突然光荣了，我，你姐姐会内疚一辈子！
　　
　　32--29：操场日、内
　　营部操场上，两个连队在进行分列式操练。一个连队徒手，一个连队端枪。步伐整齐，军容威武。
　　顾长茂在众人陪同下，站在一旁观察。
　　方兴国跑步上前，敬礼。
　　方兴国：报告团长，一营营长方兴国前来报到，请指示。
　　顾长茂：先看二连、三连操练。都要准备驻防新区，要练出威武之师来！
　　方兴国：是！
　　
　　32--30：会议室门前日、外
　　方兴国跟随顾长茂走到营部会议室门口，一位中尉军官跑来，交给方兴国一摞文书。
　　中尉：三张通缉令，请方营长在一营公布。
　　方兴国：这么多？！
　　中尉：只三宗，每宗若干张。务请方营长告之一营上下，积极协助地方公安部门堵截、追捕。
　　方兴国一看，一张通缉令上，戴云波夫妻的照片赫然在目。他呆滞在门口，堵住了别人进门。
　　顾长茂：通缉令慢慢看，先开会！我要讲的就是这些问题！等待边界条约签订，班珙、班老庆回归，一定要创造一个安全稳定环境。先开会吧！
　　
　　32--31：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在办公室里和指导员、方兴边开小会，气氛肃穆。
　　方兴国：我带回了两道通缉令，我们这一段防线小路多，界河不宽，要特别警惕这两个通缉犯偷渡。
　　三人同时看通缉令。
　　指导员：这个是杀人犯，身上可能有枪！
　　方兴边：这个是贪污犯，畏罪潜逃！
　　方32--32：学校日、内
　　一间较宽敞的草房。
　　戴云波夫妻俩收拾房间、铺床。腾出了一张竹板书案，把旧报纸、书籍归置整齐。
　　戴云波把一个纸包打开，将药末分成两分，又包好，递给戴妻一分。
　　戴云波：你一份，我一份。都带在贴身衣袋里。万一被抓，你看我眼色，同时一口吞下。我们紧紧抱着，倒在一起，死在一起，决不再回去当阶下囚。
　　戴妻：要死，我怎么跟你跑到这里来死？
　　戴云波：我说是万一！方营长还没发现问题，可能有机会出去。
　　戴妻：我良心不安！
　　戴云波：当然，我们也不能连累方营长。你都感受到了，他绝对是好心人。
　　
　　32--33：学校日、内
　　方兴国走到学校一间草房前，喊：戴翻译！
　　戴云波立即出门，把方兴国迎进屋里。
　　方兴国拿出两分通缉令给戴云波。
　　方兴国：请你们也注意一下！一个杀人犯，身上可能带着手枪，一个是贪污犯！如发现，我不要求你们书生擒敌，及时报信就行。
　　戴云波：那是，那是！
　　方兴国：即使发现了外逃者，我们也要尽量劝他们投案自首，以减轻罪过或免遭就地击毙。由于我们准备庆祝班洪、班老回归，更加强了防备力量。我这个营长刚上任，决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差错！
　　戴云波：那是，那是！正是大显身手的机会。
　　方兴国：你们住学校，自己做饭，好。粮油酱醋，我派人送来，费用我服。
　　戴妻：我们不是一顿两顿，钱还是我们照付吧。
　　方兴国：嫂子，又见外了。如今生活困难，但我们山上比山下好，边疆比昆明好。
　　戴妻：是，是，昆明也很困难。
　　方兴国：你们在这里，起码不会饿肚子。你们再写一本佤族的书，顺便带带老师，就立大功了！
　　方兴国走出草屋。兴国：你们认真硏究、部署，上级要求积极配合公安部门堵截、抓捕。戴云波夫妻怎样？
　　指导员：他们愿意给学校代课、带老师，并要求住在学校里，我们把他们送过去了。
　　方兴国：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