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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满夷当官第四十五章

作品名称:凰满夷当官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6-13 06:19:45      字数:6165

  
  易英梅到了栓家的时候,栓家已经吃完晚饭了。
  易英梅还没落座,良彩霞就惊恐地问道:“我家娅矫出什么事了吧?”
  栓强柱脸色苍白浑身不禁颤抖起来,也问道:“我家娅矫是不是让人给打死了啊?”
  易英梅心里本来就不安,说道:“大叔大婶,你们怎么这样担心啊?我们来找你们,是有事情的——”
  还没等易英梅把话说完,瓮德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横道:“瞧你们这幅样子吧!像个什么样子啊!即便是你们的栓娅矫真的被坏人害了!那也是为了造反为了革命牺牲的!你们当家长的,就应该以此为荣,才是正确的态度!”
  霞玉琴也说:“可不是嘛!看你们这幅熊样吧!就不像革命的家长!听你家女儿栓娅矫说,你们一直抵制文化大革命,反对孩子造反革命!听了还不信!来了看到了你们这幅熊样子,你们还真是对造反革命有抵触情绪啊!”
  栓强柱低着头坐在炕沿上,不再吱声。
  霞玉琴看着易英梅,流下了眼泪。
  易英梅说:“我跟你们说件事吧——”易英梅把白天里发生的事,像在瓮家叙述一样,又在栓强柱家里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讲完了,说:“大叔大婶啊,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跟我们说,一切结论都产生在调查研究之后。所以啊,你们的女儿栓娅矫到底牺没牺牲,也就是说,到底被没被敌人杀害,咱们要一起到废窑里查看个究竟,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的。走吧!大叔大婶,咱们一块去废窑吧!快点吧——”
  栓强柱头也没抬,坐在炕沿上,一动也没动。
  良彩霞站在丈夫栓强柱的一边,两眼看着地面,仿佛在等待着女儿栓娅矫能从地下钻出来一般,看得入神看得专注,她是纹丝未动啊!
  易英梅喊道:“大叔大婶!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快快跟我们去废窑啊!快走吧——”
  瓮德高上前用力地来拉栓强柱的胳膊,说:“快走吧!咱们一块去废窑。咱们也是去抓捕阶级敌人啊!地主分子吴踪影可能还有从凰舞凤镇逃跑到咱们这里来的别的坏人!快行动起来吧!不能再犹豫了!”他硬是从炕沿上把栓强柱拽了起来。
  栓强柱拧歪着说:“得了得了!我跟你们去!没错!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就是了!”
  霞玉琴拉动了良彩霞,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说得多好啊!死人的事那是每天都要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就是死得其所!大妹子啊!不能难过的!咱们的儿女能为文化大革命造反革命抓坏人牺牲了!那就叫死得其所!那就是咱们几辈子的积德几辈子的造化啊!咱们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啊,那就是光荣!快走吧!到了废窑,一切的一切就都能调查清楚了!”
  易英梅问良彩霞:“大婶,家里有手电筒吗?”
  良彩霞回答道:“有的!有两把两节一号电池的手电筒呢。都刚换完电池,亮着呢!我这就去拿——”
  良彩霞从炕梢炕柜底下摸出了那两把手电筒。自己拿一把,把另一把递给了丈夫栓强柱:“拿着吧!到废窑里照个亮吧!”
  五个人在夜色里走出了栓家的院子……
  易英梅走在最前面,跟在易英梅后面的是瓮德高和霞玉琴老两口。栓强柱、良彩霞走在后面。还没出五马驾镇,易英梅问瓮德高:“大伯啊,咱们是不是再去叫几个红卫兵战友啊?人多力量大啊!真要是有三个敌人躲在废窑里,咱们才五个人啊!咱们五个人,能打过他们三个大坏人吗?”
  瓮德高笑道:“易英梅小将!你不用担心!你不要以为我的年龄略大了那么一点,就干不过阶级敌人了。你错了,老话讲,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老将出发,一个顶仨啊!哈哈哈啊哈——”瓮德高笑得很特别,笑得很爽利!
  霞玉琴补充道:“没错的!易英梅小将!你就瞧好吧,我家老将一声吼,能让敌人抖三抖!我家老将一声喊,能叫敌人吓破胆!我家老将一声,一声叫,等让敌人跳三跳!我家老将一出手,阶级敌人魂没有了——”
  易英梅赞道:“伯母的话说的真有力量!那咱们就加快脚步,快快地去抓住那三个阶级敌人吧!”
  这会的易英梅真的就把凰满夷、宗庆柏(章程路)并同吴踪影列为了阶级敌人了!她要亲手抓住这三个阶级敌人,为可能已经大概差不多牺牲了的红卫兵司令瓮昶笾、红卫兵战友栓娅矫报仇雪恨!
  从栓强柱家出发,到废砖瓦窑,大概有五里多地吧。易英梅带着瓮德高、霞玉琴、栓强柱、良彩霞,很快地就走出了五马驾镇。到了镇外,易英梅的脚步愈发加快了。瓮德高、霞玉琴都是四十九岁的人了,年龄略高,步伐有点跟不大上。瓮德高有点喘粗气了,他急步撵上了易英梅,说:“易英梅小将啊!你这不是走路啊!你这就是连走带跑嘛!你等等我们等等我们吗——”
  易英梅说:“我心里着急啊!恨不能一步就到了废窑里,抓住那三个阶级敌人,为我们的瓮昶笾司令为我们的红卫兵战友栓娅矫报仇啊!”
  霞玉琴撵了上来,说道:“易英梅小将,你不能就这样一口咬定瓮昶笾、栓娅矫被敌人打死了。情况万变的!这里边一定很复杂的!这也就说不定,瓮昶笾、栓娅矫把那三个阶级敌人押送去了凰舞凤镇了!跟你说啊,这都是备不住的事情!不要把拿不准的事情看得那么死性!要多角度的看问题,多动脑筋嘛!”
  瓮德高也说:“霞玉琴同志说的很正确的。在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那是不能下最后牺牲的结论的——”
  栓强柱忍不住说话了:“死了!肯定都死了——”
  瓮德高走到栓强柱跟前,拍了一下栓强柱的肩膀,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肯定啊?你有什么根据啊?你这就是满口地胡说八道啊!”
  夜色里,栓强柱大声说:“凭感觉!我梦了好几次了!都梦见我女儿死在了河边死在了草丛中,浑身是血、血肉模糊啊——”
  “整个的胡说八道!”瓮德高嚷道,“四旧都被扫除了!你还信封建迷信!还信梦!你真是老落后不说啊!我看你就是反动啊!明天我就建议,让我儿子他们把你揪斗出来!把你游街示众!坚决地彻底地毫不留情地把你斗垮都臭——”
  五里多地,易英梅他们走了四十多分钟。来到废窑第一孔窑门洞前,易英梅习惯地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一分零十三秒了。五个人五把手电筒,一人手里一把,都打开了。他们进去了。是瓮德高走在最前面的。五束光柱,在窑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晃动着。没有人!没有好人红卫兵司令瓮昶笾、红卫兵小将栓娅矫,更没有三个坏人凰满夷、宗庆柏(章程路)、吴踪影——
  “快到第二孔窑!”易英梅像是发布命令。瓮德高、霞玉琴、栓强柱、良彩霞跟着易英梅冲进了第二孔窑。同样地绕了一周,五束手电光柱晃悠了个遍,没发现任何好人坏人的踪迹。
  易英梅喊道:“咱们接着查看,一孔一孔地细心仔细认真地查看!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只要我们认真查看,我们就一定会找到我们的红卫兵司令瓮昶笾、红卫兵小将栓娅矫的!也是一定能够抓住坏人凰满夷、宗庆柏(章程路)、吴踪影的——”
  瓮德高附和道:“这话在理!我最爱听!只要认真了!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走!跟着红卫兵小将易英梅到第三孔窑里查看——”
  这会儿易英梅不知怎么一下子来了精神了,居然冲到了最前面,身子一闪,从瓮德高身体的左侧,“蹭”地一下子就冲进了第三孔废窑。她晃动着手电筒,强光下,她看见了两幅白骨并排着摆在了废窑的右侧,头骨朝着窑门的方向。两幅白骨架子中间,仰躺着一个大汉,一把刀插在了那大汉的腹部,刀柄直立在那大汉上衣外面!距离白骨两米远处的里侧,一行一行地摆着六行人肉以及人的内脏器官、外部器官、生殖器官、头部皮毛脸皮……螨怀水摆得井井有条,瓮昶笾的摆了三行,栓娅矫的摆了三行,男女分类毫无含混!真是做得一丝不苟啊!
  易英梅魂飞魄散地喊了一声:“看啊——”她的手电筒掉落在地山,她晕厥过去了……
  瓮德高、霞玉琴、栓强柱、良彩霞手里的电筒一起照向了白骨架和那个大汉的尸体,手电筒的光芒波及到了那六行分了类的人肉以及人的各部位器官。栓强柱、良彩霞身子发软,栽歪倒在了白骨架子的左侧,手里的电筒脱落到了地上,两道光柱直射在了那六行人肉及其器官上……
  要说还是瓮德高、霞玉琴心理素质最好了!他们真是具有钢铁般的心肠,他们真的够坚强了。瓮德高咬了咬牙,拽着妻子霞玉琴的左胳膊,就到了六行人肉器官跟前。瓮德高聪明啊,他手电光柱子积聚在了头上的皮毛连着的脸皮。他左手拿起短头发的皮毛脸皮,放下右手的电筒,双手把脸皮头毛支撑开来,让霞玉琴用手电照着。
  霞玉琴认出来了,尽管没了眼珠子,可从脸皮毛发上,一眼就认出了是儿子瓮昶笾的——是儿子瓮昶笾!他被敌人大卸万块了——
  顿时,霞玉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电筒也落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地说道:“敌人真狠毒!都说恨人恨得整死他大卸八块啊!这不是大卸八块了!这是给全身肢解了啊!真狠毒太狠毒了!”
  瓮德高把霞玉琴拉了起来。他咬着牙根说:“化悲痛为力量吧!我们一定要让阶级敌人彻底灭亡!血债要用血来还——”
  再看栓强柱和良彩霞两口子,一看见白骨架子和那六行人肉器官,只那么几秒钟,就都瘫倒在了地上。也是都互不相顾了。躺在地上的易英梅还在那儿躺着呢。栓强柱、良彩霞也还没起来。瓮德高把妻子霞玉琴拉了起来,说:“不用查看验看了!那个肯定就是栓娅矫了!昶笾他妈啊!两副白骨架子,这中间躺着的大男子是谁啊!怎么插在他胸膛的刀为什么没拔出来啊?是敌人是好人啊?是地主分子吴踪影?还是易英梅说的那个大白脸子宗庆柏呢?这真让咱们弄不明白了!”
  霞玉琴喃喃地 说:“还辨析那些干什么啊!赶紧地查看剩下的废窑!抓敌人!抓住敌人啊——”
  瓮德高赞叹道:“昶笾他妈啊!高啊!高!你的觉悟就是高!绝对地高啊!咱们来干什么啊!咱们是来抓捕敌人的啊!咱们怎么可以放掉敌人啊!”说到这儿,瓮德高精神振奋,先走到易英梅跟前,俯下身子,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扒拉着易英梅的脑袋,嘴里嚷着,“喂喂喂!易英梅小将啊!快醒醒!快醒醒!咱们快去抓坏人啊——”
  如同做了一场噩梦,易英梅忽地一下坐了起来,惊恐地问道:“敌人抓住了吗?在哪里在哪里啊——”
  瓮德高用右手使劲地拽住了易英梅的胳膊,喊道:“你快起来吧!敌人还没抓住呢!你快起来吧——”
  易英梅算是醒过来了!
  还有两位昏倒在地没起来的主啊!瓮德高拍打着栓强柱的脸巴子,左右开弓地打着,喊着:“快醒醒!瞧你这幅熊样子啊!两具白骨架子几排人肉就把你给吓死了!你这算什么男人啊?真是个大怂包啊!快醒醒!一块去抓敌人——”
  栓强柱醒过来了,揉着双眼,流着泪水,自言自语着:“应验了应验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这不就报了嘛——”
  瓮德高骂道:“你他妈的说些什么啊?快闭上你的臭嘴!快去其他废窑查找敌人!消灭敌人!”
  那边,易英梅、霞玉琴把良彩霞叫醒了:“快快快!坏人还没抓到啊!快起来快起来!抓坏人去啊!不能让阶级敌人跑掉的!敌人太狠毒了!比法西斯还法西斯啊——”易英梅这样地唠叨着!
  霞玉琴也嘟哝着:“没人性啊!杀了人还不算,还给砍得零七八碎了!也真能下的去手啊!这敌人就是狠毒!我们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不客气!等抓住了他们,咱们一样要把他们砍他个乱七八糟给他们碎尸万段——”
  这会还真是老将出马了!瓮德高喊道:“现在我就是总指挥!咱们一定要把隐藏在这里的阶级敌人抓住!把他们都统统地枪毙!为牺牲了的烈士报仇啊——”
  瓮德高带头冲进了第四孔废窑、第五孔、六孔、七孔废窑——
  让瓮德高他们大失所望了!没有敌人啊!没发现敌人的踪影啊!敌人在哪里啊?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啊?这可怎么办啊?上哪里能抓住他们啊?
  瓮德高说:“看来敌人是相当狡猾的!还游击战上了!杀了我们的人,就都跑掉了!易英梅小将啊!你不是说那敌人是从凰舞凤镇跑来的吗?依我看啊,咱们应该到凰舞凤镇去调查!搞个外调!这事我很在行的!四清工作组来咱们五马驾镇的时候,我就搞过外调的!咱们明天就去凰舞凤镇,先查查那个吴踪影的底细。对了,最主要的还是要调查调查你说的那个披着人皮的狼,那个年轻的假装红卫兵的凰满夷!好好地查查他!当然,还要查查你说的跟凰满夷一道的那个宗庆柏!都要查查!都要查清楚!不查清楚决不收兵!一定要抓住他们——”
  “伯父老将啊!”易英梅说,“怎么可以等到明天啊?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多少事从来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咱们要和阶级敌人斗争!咱们不能拖延时间啊!时间就是胜利!咱们现在就出发!咱们现在就去凰舞凤镇!去调查阶级敌人的新动向——”
  霞玉琴附和道:“对!对!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啊!咱们不能被敌人的嚣张气焰给吓到了!死了冲锋将士还有后来人!咱们现在就出发!去凰舞凤镇!去调查去外调去抓捕阶级敌人——”
  “好!这就对了!”瓮德高把手一挥!“咱们现在就出发——”
  “你们去吧!”栓强柱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得把我们的女儿的尸骨安葬了啊!总不能摆放在这里啊,时间久了,野狗会闻味而来的啊!她已经被肢解的肉是肉皮是皮骨是骨了。你们要走,你们就去吧!我们要收拾女儿的尸骨啊——”
  栓强柱又一次晕厥了过去——
  得了!良彩霞一头扑在女儿栓娅矫的骨架子上,嚎啕了一声:“我的苦命的闺女啊——”她晕厥在了女儿栓娅矫的白白的骨架子上——
  “这这——”瓮德高哼道,“这也太没有阶级觉悟了!太自私自利了!大敌当前!怎么还这么的儿女情长啊!真是的!太没有革命的骨气了——”
  “对了!伯父老将啊!”易英梅问道,“伯父伯母老将啊,你们说说,中间仰躺着的这个人,是好人是坏人啊?怎么这个男子没被肢解解剖啊?这是为什么啊?”
  “这个男子汉啊——让我再看看!让我好好地看看!这个人我们认识啊——”
  “啊?”易英梅惊讶地问道,“这个男人是谁啊?您老怎么会认识这个男子汉啊?”
  “让我仔细辨认辨认啊!”瓮德高俯下身子,拿着手电,照着死尸的脸面。他终于认出来了想起来了,“这个男子汉还真是个男子汉!他是七里泡村的杀猪匠!他叫螨怀水啊——”
  “哎呀啊!”霞玉琴说道,“他给咱们家杀过多少回年猪啊!这个人是个大好人啊!乐于助人!被称为七里泡村的活雷锋啊!他,他怎么在这里啊?他怎么被人给杀了啊——”
  “我想啊!”瓮德高自以为是地说,“一定是他到咱们镇上给谁家杀猪,之后回家,被敌人给盯上了,是他发现了敌人,就是那个吴踪影啊!或者是凰满夷、宗庆柏,都说不准的!反正他也是被人给杀了!被什么人杀的啊?那还用说吗?都是吴踪影他们干的呗!不要再考虑眼前的事情了!眼前的事明摆着呢!三个人被杀了!杀人的人就是阶级敌人啊!嗯!我想啊,凰满夷、吴踪影、宗庆柏,这三个人里面,一定有一个外科医生!看看这杀人的手段,不是外科医生,不会把尸体解剖得这么干净利落!到时候,抓住了那个医生!绝对饶不了他!走吧!马上、现在、立即、即刻就出发!易英梅小将,昶笾他妈!咱们前进啊——”这个瓮德高还来了个造型,前腿躬右腿蹬,左胳膊下摆,右手高高地举着手电筒。他可真是精神哩——
  “栓大叔、栓大婶怎么办啊?”易英梅看了看还没起来的栓强柱、良彩霞,问道:“伯父伯母两位老将,就依了他们吧!好吗?”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瓮德高又一个小造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让他们随便吧!咱们!为了跟敌人战斗到底!出发了——”
  瓮德高冲锋在前,在夜色里,带着妻子霞玉琴,还有红卫兵小将易英梅,向着凰舞凤镇出发了——
  瓮德高、霞玉琴、易英梅三个人走了。良彩霞站起身了,骂道:“这社会啊,咋整的啊,怎么这么多的神经病啊?真是神经病啊——”
  栓强柱骂道:“瓮德高家,一家的神经病!咱们闺女就是死在他们身上了啊!这笔账赶以后咱们得跟他家算的——”
  良彩霞、栓强柱借着手电筒的强光收拾着女儿栓娅矫的骨架、散肉、心、肝、肺、脾、胃、肠……
良彩霞、栓强柱流着泪,泪流干了,心里便开始往外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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