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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城乡人第八章

作品名称:轻描淡写城乡人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4-29 17:39:04      字数:7127

  在阚世界后面走这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听得出来,三个人都是东北人,那东北乡音太浓了。要说这会儿的天气,根本也不算热。三个人,一人手里拿根冰棍,不时地往各自的嘴里嗦啰着……
  三个戴着红袖标的治安老人互相示意,不近不远的跟紧了三个东北的年轻人。这三个东北人,都是冰城来这儿服装批发市场上货的。两个男的,一个叫李纪东,二十九岁;一个叫田建强,二十三岁;女青年叫郝明莉,二十二岁。他们上的服装,已经办完了托运。他们要在津河市逛上两天。他们玩的很高兴。郝明莉的冰棍已经吃了将近一半了。“大哥二哥,俺看这嘎达天气不冷不热的,还真带劲儿!”
  李纪东说:“那用你说啊!这嘎达是大都市,是直辖市,当然比咱们那嘎达好了!”
  田建强咬了一口冰,咂摸咂摸。“我说大哥,你真没文化素质。天气的冷暖,和是不是大都市,是不是直辖市,那是根本没啥关系地!你尽瞎扯!”
  郝明莉说:“二哥你才假正经呢。你以为大哥真不知道咋地?逗你玩,你还当真了!真是的,给你个棒槌,你就(絍针)认真了!”
  田建强说:“小老妹儿,你才假正经呢。你以为俺真的不知道咋地,俺也是跟咱大哥开个玩笑就是了。”
  三个人贫着嘴,不停地嗦啰着冰棍。
  阚世界躲闪在了三位治安老人的后头。
  光头的老人叫李保东,六十一岁,津河市钢铁公司的退休工人;半头白发留着小平头的老人叫崔成军,六十二岁,是第一百货公司的退休职工;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叫高玉凤,六十岁,是津河市第一钟表厂的退休职工。三位老人对工作那是特别执着的。他们都为能成为一名当下的、光荣的治安员感到无比的高兴。他们的任务,非常明确,专门负责商业区步行街道上的治安卫生管理,实际主要是卫生管理。具体的就是抓那些随地吐痰的,随地扔烟头的,随地扔冰棍杆儿的,随地扔果皮、废纸脏纸、随地吐瓜子皮等等不文明的游客,一旦抓住了,就实施重罚,毫不客气。今天这会儿,高玉凤、崔成军、李保东算是盯死了田建强、李纪东、郝明莉了。郝明莉把冰棍上的最后一口冰块儿嗦啰进嘴里,咂摸咂摸咽进了肚子里,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嗦啰嗦啰冰棍杆儿,随手就扔在了地上,不知怎么的,嗓子眼儿有点痒痒——“嗯——咳——”郝明莉一低头,“啐——”一口黄痰喷在了就地上……
  李纪东、田建强两个人的冰棍还没吃完,都美滋滋的拿在手上呢。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高玉凤一声大喝:“站住!站住!那个女的闺女啊——”
  高玉凤喊着,不客气的拽住了郝明莉的衣袖。“站住闺女!”
  郝明莉站住了。
  田建强、李纪东也都站住了。
  郝明莉直瞪瞪的看着高玉凤,问道:“俺的大娘啊!你是喊俺吗?你喊就喊唄,你拽俺嘎哈?你喊俺嘎哈?”
  高玉凤说:“喊你嘎哈?地上的冰棍杆儿,可是你扔的?地上的这口黄痰,可是你吐的?”
  李保东崔成军和高玉凤对郝明莉实施了半包围。
  郝明莉说:“是俺仍的!是俺吐的!咋地了?”
  高玉凤说:“闺女啊!不许随地扔垃圾,你怎么随便往地上扔冰棍杆儿啊?”
  郝明莉说:“俺扔完了!咋地啊?”
  高玉凤说:“咋地倒不咋地!”
  郝明莉说:“不咋地你这能咋地啊?”
  高玉凤说:“咋地啊?罚款啊!”
  郝明莉说:“罚多少钱啊?”
  高玉凤说:“十元钱!你还得把冰棍杆儿捡起来扔进垃圾箱里。”
  郝明莉说:“那俺要是不愿意捡起来呢呢?”
  高玉凤说:“那就对不起了!加倍罚款,二十元!”
  郝明莉一晃脑袋,说:“小意思,不就二十元吗?俺给!”
  郝明莉这就要掏钱。
  高玉凤说:“闺女啊,先不要忙着掏钱,等算完了,一块掏吧——”
  郝明莉瞪着高玉凤说:“哎呀妈呀大娘啊!你嘎哈啊,咋还秋后算账呢!还要俺给啥钱啊?”
  高玉凤说:“你随意往这就地上吐了口黄痰,对吧?”
  郝明莉急了:“哎呀俺那大娘啊,俺不早就承认了吗?就是俺吐的,俺没赖别人啊!俺好汉做事好汉当啊!咋地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那会儿刚问俺,俺不就坦白了吗?咋地呀?真是的!你这是嘎哈啊?说准成了啊!你还要多少钱?”
  高玉凤一字一板的说:“闺女!你听着啊!随地吐一口痰,照章程,罚款五十元人民币!”
  郝明莉说:“哎呀俺那大娘啊,俺发现你们这嘎达的人,说活大喘气,一句话说半天,也整不明白啥事。不就是罚款吗。俺有钱!俺还不跟你老吹嘘啊,俺们东北人,除了有钱,俺别的还真的啥也没有了——”
  郝明莉说这话,随手从大钱包里抽出一百元。左手托起高玉凤的右手,右手拿着一百元的钞票,往高玉凤手里一拍!“俺那大娘啊!多大点的事啊!一口痰五十元,扔根冰棍杆儿,二十元钱,一共罚俺七十元钱,给你一百整,你老不用找了,剩三十元钱,就是俺赏给你老的小费了——”
  很多游人都站下来围观。围观的人都咂摸着牙花子,都小声的说:“这纯粹是一个二百五啊!”
  也有的说:“真有钱!显富来了!不是地方不是?”
  人们小声地议论着。
  高玉凤刚要把钱装进随身带的书包里,李保东刚填写完罚款单,还没递到郝明莉的手上,李纪东说话了:“慢着慢着!小老妹啊,给什么小费啊!显摆你有钱啊!”说着,李纪东走到高玉凤跟前。“老太太,行啊!看着啊——”
  李纪东把自个的冰棍杆儿扔在了高玉凤的脚边。
  “老太太,是十元啊是二十元啊——”
  高玉凤嘎巴着嘴,正要说话。田建强挤了过来。“老太太!老太太,不要着急,俺这嘎达还有一根冰棍杆儿!”田建强把手里的冰棍杆儿也扔在了高玉凤的脚边。田建强说:“老太太,一块算吧!优惠一点儿,三十元钱!可以吧?小老妹儿!大哥!咱们走——”
  郝明莉、李保东、田建强晃晃悠悠的继续逛街了。
  围观的游人散开了。高玉凤手里拿着郝明莉给的一百元钱,傻傻的站着没动;李保东拿着开好的七十元钱的罚单也傻傻的站住了。始终愣着的崔成军说:“老李啊,再开一张吧!写上三十元——”
  阚世界站在崔成军大爷的后面,一直傻站着,站着。高玉凤终于把一百元钱放进了书包,李保东手里拿着罚单,这才想起来:“哎呀!罚单没给人家啊!你们等着,我给他们送罚单——”
  “闺女!小伙子!站住!”李保东在游人中,撵上了郝明莉、李纪东、田建强。“给你们罚单!”
  郝明莉接了过来,刺儿刺儿——她当着李保东的面把罚单撕得粉碎,洒落在了地上。
  李宝东先是一愣,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闺女!实在对不起!你还得交发款!”
  郝明莉笑问道:“老大爷,你有病啊!俺又咋地了?你罚款罚疯了是不是啊?”
  李保东和蔼的说:“闺女啊,你看你,证据确凿啊!你看看,这纸屑,不是你刚才扔的吗?”
  田建强笑着说:“小老妹啊!俺给这位大爷见证,这碎纸片,就是你刚才扔的!”
  李纪东也笑道:“俺也给老大爷见证,小老妹儿,这碎纸片儿,还就是你亲手洒落的。”
  郝明莉显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嘎哈啊?欺负俺小啊?俺拿钱就是了!老大爷,这会要俺多少钱啊?”
  李保东拿出罚单,随手写了三十元。把罚单递给郝明莉。“随地扔纸屑,罚款三十元!”
  郝明莉刚要撕罚单,田建强赶忙拦住:“小老妹!千万别撕!千万别撕啊——”
  郝明莉赶紧停下手来,把罚单装进了大钱包,顺手拽出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递给李保东:“给你,大爷!五十元!”
  李保收手下五十元,跟郝明莉说:“闺女啊!俺只管账,不管钱。俺找不开你这五十元!你得等着高治安员,高治安员管钱——”
  郝明莉说:“行了行了!俺没那工夫等了!你快收起来,爱咋整咋整吧!走!快走!大哥二哥!这地界,咋这样呢!在咱们冰城那嘎达,就是在大街上拉抔屎,也没人敢管啊!咱快走吧——”
  田建强、李纪东笑着,跟着郝明莉拐向了旁边的锦州道。
  田建强说:“你傻啊!小老妹儿,你真给咱冰城人丢人!咱们那嘎达也规定这样的!你咋说咱们冰城不好呢?”
  郝明莉说:“二哥,俺没说咱们冰城不好!俺的意思是,咱们那嘎达管是管,可没有人这么追着罚款啊!”
  李纪东说:“所以啊!咱们冰城那嘎达精神文明不行呢!你们看人家这嘎达,街道多干净啊!一般人还真不敢随便扔垃圾啥的!也就咱们几个东北人,虎啦吧唧的吧!”
  田建强说:“那可不咋地,咱东北人太虎了。就说咱小老妹吧,就有点虎超超的。好像兜里有多少钱似的,好像自个是富婆似的——”
  郝明莉说:“二哥!说啥呢?嘎哈啊!糟践小老妹啊!俺那不叫虎!俺那是在显示咱东北人、咱冰城人的豪爽豪侠仗义——”
  李纪东说:“小老妹啊!你快拉倒吧!啥豪气仗义啊!你那就是傻!可话说回来了,俺们俩也不机灵,俺还不是把冰棍杆儿扔在街上,抵上你那给人家的小费了吗?”
  郝明莉说:“别扯那些王八犊子了!快跟俺去狗不理包子铺!俺要好好唕一顿狗不理包子……”
  李纪东、田建强领着郝明莉去了津河市狗不理包子铺总店……
  阚世界尾随着高玉凤、崔成军。高玉凤崔成军撵上了李保东。
  李保东跟他俩说:“这三个东北小青年,还真是三个愣子!给你!”
  李保东把手里的五十元钱递给了高玉凤。“是这样的,我追上了那三个东北的三个年轻人,把罚款单交到了那个闺女的手上。你们猜,那个闺女会怎样——”
  崔成军说:“老李头!卖嘛关子啊!我们知道她会怎么样啊,你就快说吧!那闺女怎么样了?骂你了吧?”
  李保东笑道:“那闺女,接过单据,随手撕的粉碎,又撒落在了地上——”
  高玉凤笑道:“老李啊!你毫不客气,罚了那姑娘五十元钱!”
  李保东说:“老高同志!说大了不是?我一贯原则的!按规章,罚她三十元——”
  崔成军老人说:“老李啊,不用说了,二十元钱不用找了,给你当了小费了……”
  高玉凤、李保东、崔成军都笑着。
  李保东说:“可我给那闺女罚单上只写下三十元啊。这收了人家五十元,是违规的!怎么办啊?”
  崔成军说:“都说东北人豪放大方侠肝义胆,这三个小青年还真是的——”
  高玉凤说:“老崔啊,你错了不是!他们那三个小青年,那不是什么豪放侠肝义胆!那是犯傻!我在东北生产建设兵团呆过,我知道,用东北当地人的话说,那三个小青年,那是虎啦吧唧;虎超超的!用咱们津河市话说,就是典型的愣子!二百五!”
  阚世界在后面听了个满耳!他心思,就是就是,那三个人就是大傻蛋!大傻瓜——阚世界无心再听李保东、高玉凤、崔成军三个治安老人说话了。天色已见晚,他继续沿街寻找亲人……
  阚世界寻找到长春道上,华灯已经全亮。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在兴东立交桥下睡觉,占了人家东北帮的地盘,答应给人家三百元钱。他这会心思,今天给富婆柴晶晶家的狗出殡打灵头旛摔瓷盆儿,挣了一千元钱,已经被人家讹走了三百七十九元,自己吃了三碗拉面,花了二十一元。现在兜里还有六百元钱,回兴东立交桥下,再给东北帮三百元钱,那自己就剩下三百元了。还是不给什么东北帮三百元钱吧?他们凭什么要俺那么多钱啊!真是毫无道理的!没一点由头的!他又一想,不行啊,那是人家的地盘,就是人家的地盘。不给人家钱,才是没道理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俺应该明白的。俺那行李随身带的衣物被人家职业拾荒人讹了去,人家也是有人家的道理的啊。那是人家的地盘儿!行路的市民都指责俺啊,说俺不同情弱者。想想现在,俺自个是个啥者啊?俺不也是个弱者吗?难道说俺是个强者了?俺腰里有六百元钱,俺就是个强者了不成!不对啊?俺还得给东北帮那几个人三百元,俺兜里也只有三百元钱了。三百元钱,应该是弱者了。也不对,那兜里没有一文钱的人,或许才称得上是弱者啊!唉,什么强者弱者啊,找到亲人,俺就成了强者了!俺得讲诚信!俺答应了给人家东北帮那几个人三百元占地费,俺既然答应了,俺就得给人家。你看人家柴晶晶这个董事长大富婆,说话多么的守诚信啊!手下办事的那两个人多么守诚信啊,说给俺一千元就给了俺一千元,毫不打折扣!一点折扣都没打啊!怪俺傻!俺要是不提前把盆儿给摔了,俺起码还能得她个几百赏钱的!俺也太笨了!唉!这出门在外的,来到了这么大的个城市,寻找亲人,真不容易啊真不容易!阚世界想去找个小饭馆吃顿像样的晚饭。想来想去,还是免了吧!不吃了!节约用钱啊!不能大手大脚啊!想到这儿,他开始原路返回,往兴东立交桥的方向走了回去……
  兴东立交桥下,所谓的东北帮三个人尚长海、刘中元、陈川航已经躺下休息了。这三个人,今天很有收获。三个人半夜两点的时候,就离开了兴东立交桥睡觉存身的地方。先是到了距离兴东立交桥,往西走三里多地的兴华小区,偷了一辆大三轮车,然后三个人便到了河东区铁东道。这条道路特别的背静,三个家伙,一连串的,偷撬了十三个水井盖儿。不到八点,就拉倒了东郊区李家窑废品收购站。收购站按照一个五十元钱的价码,付给了尚长海他们六百五十元人民币。
  三个家伙高兴极了。
  陈川航说:“咱们干脆把三轮车也卖了吧!”
  刘中元也说:“要这东西有啥用啊,等用了,咱们再整一辆!”
  尚长海拍了板:“行!把三轮车也卖了!”
  就这样,他们把偷盗的一辆八成新的大三轮车,卖给了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废品站的老板只付给他们二百元钱!
  就这样,他们也高兴得很了。他们一共获得了八百五十元赃款。
  “有钱了!咱们打车进城里吧!”刘中元跟尚长海商量。
  陈川航也说:“坐辆出租车回城吧!”
  尚长海说:“不行!咱们坐公交车回城!”
  尚长海说了算!三个家伙坐上公交车回到了城里。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登瀛楼饭庄大吃大喝了一顿,花销了四百多元钱。
  吃完了中午饭,他们又在解放路上闲逛了一下午。也不是瞎逛,尚长海时时刻刻寻找着下一次的买卖。解放路第一百七十三号,正在建筑一栋摩天大厦。尚长海领着刘中元陈川航在施工区四周查看了一个多小时。
  尚长海说:“咱们今天晚上半夜出来,在这工地上弄几十根钢筋,还到那个收购站卖!”
  刘中元说:“咱们怎么往出整啊!”
  尚长海说:“这好办!给那个看工地的老坦儿扖上二百元钱,他肯定帮着咱们往车上整的——”
  尚长海已经决定了。于是他们几个家伙晚上没再到大饭店挥霍,只是在一家马路边上的“狗食店”小吃了一顿。之后,就回兴东立交桥下休息了。
  阚世界回来的挺晚的了。他可是没吃晚饭!找亲人,满街逛,累啊!乏啊!几点了,他也真的不知道的。还好还满意,他昨晚上睡觉的地方,还空着。看着刘中元、尚长海、陈川航似乎都睡着了,人家那身底下是有着棉褥子铺着的,他身下,连一片纸壳都没有。哎呀呀,怎么忘了捡纸壳了?看见过啊!太见过了!在津工商厦大门口,那大纸壳箱子,就扔在路边啊!嗨!俺怎么就忘了捡了啊!不对啊,俺可得改学说普通话了了,柴大董事长下属们,人家都管俺,说成我的,我,就是俺,俺就是我啊。我是普通话,津河市里的人都说我是俺的,俺是我的。俺得叫俺自个我了。我我我——我怎么就没捡回来那么大的纸壳箱子啊!我不是很傻吗?我,俺?我啊,真太傻了。这不,还得躺在水泥地上啊!哎呀呀呀——俺得给俺爹俺妈妈通个电话了!俺有电话费啊!这钱足够给家里打电话的了。明天明天,找个公用电话,一定给爹妈打个电话啊!阚世界神情并不专一,刚想完了打电话给家里,就又想起了对眼前躺在身边的三个东北人许下的诺言,给人家三百元钱,买下这个存身睡觉的地方。许诺给人家了,那还等什么,自个又不是没有钱啊,有钱啊!兜里还揣着六百元钱啊!给人家给人家啊!讲究诚信!讲究诚信!人吗,活个什么啊,不就是活个诚信吗?阚世界一心一意一个心眼的要讲究诚信!
  尚长海、刘中元、陈川航三个东北人,都呼呼地睡得很香,死猪一般。阚世界要讲诚信,身上有钱啊,一定要说话算话,把三百元占地费给人家这个东北帮。他不懂什么黑社会白社会的,也不懂得这关系那关系的。他就懂得跟人家说过的话,那就得算话,说话算话就是诚信,就是讲究诚心的。他知道三个东北人的头头是尚长海。那就不要喊醒别人了,只是把三百元钱给了尚长海,就履行承诺了。他走到尚长海身边,以跪姿,用手扒拉着尚长海的肩膀。“这位哥哥!这位东北哥哥!醒醒啊——”
  尚长海腾地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朦胧的桥下路灯光中,他看清楚了,是昨天晚上席地而眠的年轻同类!他大骂一声:“俺操你妈的!俺正做梦娶媳妇呢,刚他妈的入洞房,俺他妈的刚搂着梦里的媳妇亲,你妈的就把俺给整醒了!俺操你妈的——”
  阚世界不明白尚长海说的什么话,他是广元省东旦八方县杭朗镇人,南北差异,不明白尚长海在骂大街!他和和气气得跟尚长海说:“这位哥哥,你不要操我妈,你为啥操我妈啊!俺,不对,是我,我看你是生气的样子了。俺,不,我,是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可我听出来了,你是再说我妈怎么样,你不用和我吗怎么样,你说的那个操字我也不懂,不要紧,你就操我吧——”
  尚长海真是无奈了,怎么遇到这样一个傻呆呆的东西啊!“这位小兄弟啊,我刚才是发火骂你!得得得!你要干什么啊?俺他妈的睡得正香甜!你把俺给整醒了。好了好了,你要干个啥啊?”
  阚世界慢悠悠的说:“这位东北大哥啊,你忘了吗?俺昨晚上,上这来找地方睡觉,你和你那两个弟弟说这地界你们的,跟俺,不不不,跟我跟我要三百元钱,俺答应你们哥仨了吧?”
  尚长海说:“俺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要给俺们三百元钱。俺想起来了!小兄弟,你是要给俺们钱是不是啊?”
  阚世界说:“大哥啊,人是要讲究诚信的!俺从小啊,俺爹俺妈就告诉俺,为人处世要讲究诚信,俺说话算话,俺就最讲诚信,俺说给你们三百元钱,俺就给你们三百元钱——”
  阚世界把早就放在手里的三百元人民币,递给了尚长海。“东北大哥,这是三百元,一百元一张,三张,俺,不不不,是我,我给你了!给你了——”
  尚长海两只眼睛看着阚世界,觉得这个小子还真守信用!他问阚世界:“你叫个什么名字啊?你家是南方的吧?”
  阚世界说:“大哥啊,东北大哥啊,俺叫,我叫阚世界啊!你你忘——”
  尚长海打着啊哈哈:“对对对,看世界看世界!没错!”
  阚世界说:“俺家,不不不,是我家,我家是广元省东旦八方县杭朗镇的啊——”
  尚长海奇怪啊,这个阚世界哪来的钱啊?是跟俺们三个一样吗?这钱是偷摸坑绷拐骗得来的吗?没错!没错!这个家伙很有点道行啊!整钱整的这么快!“小兄弟,你怎么挣的钱啊?你的来钱之道莫不是坑绷拐骗吧?”
  阚世界说:“东北大哥啊,俺可不会你说的那一套啊,俺是靠实力挣钱。俺今天的钱挣的,极容易又很不容易的——”
  尚长海问道:“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阚世界这就要讲自己今天挣钱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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