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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于子淳血洒官场驿 刘星宇命殒驭蝶轩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7-04-25 18:37:48      字数:4849

  词曰:
  影尽空阁在,泪染百日殇。
  当年金兰誓,从此独徜徉。
  日升月落几人挽,
  桃花峪,彩石溪,
  还是旧时风光。
  黄前旅,麻塔梦,
  再不见故人容装。
  到底是,辛酸累佳话,
  醉也罢,梦也罢,
  皆乱如麻。
  于滨(字子淳)依照郭广路(字季相)之言连夜分兵发往丰县驻守,不住府邸,自居于城门楼上,因左右没有心腹之人,顿觉孤独无助起来,整夜忧心忡忡,更是坐卧不安,于是痛饮苦酒,直到天渐亮了,才倚着帷帐打了会儿瞌睡,忽又从梦中惊醒,难以再睡,随而起了身来,披着斗篷出门遥望南方,不由含泪叹道:“悠悠苍天,何薄与我?偏教选我来此犯这遭险……?”
  杨敏(字星魂)得知沛县、丰县分兵之事大惊,匆匆回去详问,到了花厅,才见玄锡维(字穹高)若无其事的坐在堂下看书,急忙上前问道:“我去两营找了你这大半天,你却在此躲起清闲来!沛县、丰县分兵,到底你还是答应了?”再看锡维凝眉饮了口茶,却没有搭理他,杨敏急道:“你到底是何打算,竟还如此平静?大哥哥尸骨未寒,就躺在邳州城中!果如所言,十七八万人敢死而去,子真岂能旦夕截住?如今赢城只有舒淇的虎贲营、泰山营不到三万兵马,汶南也只留下两万兵马!如不及时驰援,休说白白搭上子淳性命,十几年艰辛所持之基业,岂不……!”说到急处,杨敏深知他的脾性,也不好再多说了,只怒气冲冲坐到一旁,也胡乱翻起书来,锡维轻轻一叹,这才放下了书,低声答道:“此事子淳并未报我,如何?”杨敏一怔,锡维起了身来,不由倒吸了口凉气,随又叹道:“先前所论固然有理,可也不能忘了,刘旌宇已往南去,未料其果如何,目下子康竭力久围徐州不下,……彼若回救徐州,子康岂不危矣?且鲁南一旦丢失,南方逆贼乘势一涌而来,然后以徐州为本再往北犯,其势又当如何?”杨敏听了他这番话,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玄锡维、杨敏二人茶饭不思,一直静坐到临晚,也没拿出个主意来,锡维忽起身道:“单看这里的情形,咱们都困在此处也不是个常法,你弟弟一人留守赢城我不放心,他还小些,又不善交流,难与众人融和,时常还需有人照料,不如你先扶丧回去,也好留意一下鲁中形势!”杨敏听罢就来了气,起身急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打发我回去?他已二十三岁了,怎还只当个孩子看待?屯驻长清、巡防燕京、回战济南、立足章丘,自从离了你他也已独立多年,有什么不放心的?眼下子康竭力奋战顾不过来,你身边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你却让我回去?又当我是什么人?”锡维含泪一怔,不好再说什么,也就不再提了。
  砀山大寨里,张震(字敬守)此时也是愁眉不展,盯着餐桌上的一碗稀粥看了许久,不禁凝眉问道:“寨中粮草还能维持几日?”徐志坚(字万诚)沉思片刻,低声答道:“最多也就……能到明日了!”张震惊道:“明日?”志坚叹道:“小小砀山,怎养得了十八万人?这已是将砀山粮库五年的存粮都搬空了!”张震急道:“能否与城中大户暂借一些?”志坚松了口气,答道:“连年征战不休,百姓赋税沉重,他们能吃上饱饭就知足了,焉有余粮来养这十八万人?况且一味征战,苦的本就是平民百姓,再若盘剥,万一激起民变,咱们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张震听罢含泪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气之下喝罢这碗稀粥,张震再忍耐不住起身喝道:“贼子欺我太甚!”徐志坚冷不防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他没敢搭话,闻张震紧咬着牙关低声叹道:“玄贼亲率郑、杨已将徐州四面围定,于子淳奸贼今又妄图将我困死此地,既然已经逼到绝路上了,索性就来个鱼死网破,……与其回救徐州不如另寻出路以解徐州之围!”志坚一顿,忽道:“如此,可以一鼓作气,北上突袭丰县、嘉祥,冲破鲁西南防线直取泰山,那时玄贼岂能坐视鲁中陷落我手?”张震闻言一惊,却迟迟犹豫不断,下不定决心,反复思虑一番,竟又摆手叹道:“我意还在徐州……!”志坚惊道:“且不说徐州形势尚不明朗,待你我取了泰山,徐州之围自解,岂不更好?”张震摇头叹道:“徐州所患,无非郑子康耳,我有一计可赚郑子康引兵而来,然后你自率部只需沿路设伏诛之,不用旅途劳顿,可还好些?”徐志坚见劝不动,细想既然有计,不妨可以一试,只得点头应了。
  随后,张震亲提精兵一万直奔丰县,虽然丰县遍插旌旗,张震早知其间虚实,只是冷冷一笑,迅速分兵围定四门,下令猛攻,责诸将一日之内必须破城,恍惚间大出于滨意料,此时也是举止无措,消息传不出去,丰县小城,兵马粮秣有限,情急之下,于滨不得已集倾城兵马一齐杀出北门决战,妄图杀出一条血路暂回嘉祥,孰料,张震识破他的意图,早领徐康俊(字紫润)部署重兵守在北门,只待于滨经过,合力拉起绊马索,便将于滨摔落下马,生擒而去,然后遣人前往徐州周边散布消息。
  邳州大寨里,玄锡维、杨敏正在查看地理图本,忽见秦天君进门拜道:“赢公,郑二爷到了!”二人一惊,郑文龙(字子康)已然风尘仆仆进了帐来,直奔案前随手取过案上一杯茶来喝了,适才回身急道:“你们不能在邳州久待了,我已得到消息,丰县失守、子淳被擒了!”杨敏凝眉一怔,锡维却静静地坐了下来,文龙近前欲言时,锡维却摆手拦下了他,忙道:“你不能去!”杨敏、文龙一惊,锡维站了起来,随道:“我即刻修书汶上营、东昌营分头南下,去救子淳,你就给我老实呆在徐州,哪儿也不许去!”文龙急道:“可这……!”锡维喝道:“张贼围困丰县、生擒子淳,无非是赚你去,狼子野心,焉能瞒我!”文龙知道他的心意,此时理论不得,便不再言。
  郑文龙出帐去了,杨敏才松了口气,低声劝道:“东昌、汶上距此,皆数百里之遥,往来信函亦不便捷,我怕子淳那里……!”话尚未完,玄锡维叹道:“你去准备一下,分兵发往西、北二门守备,我来守东、南二门!”杨敏一惊,正疑惑不解时,却见锡维含泪笑道:“你以为他在这儿不争辩就是罢了不成?等着罢,晚些自然有人来报,砀山这一遭,他必定是要去的,迟早还得有人替他去守二门!”杨敏松了口气,这才微微笑道:“到底是一物降一物!”锡维平静的点了点头,轻轻笑道:“加上你个没良心的,是两物降一物才是了!”说着二人一笑,回帐去了。
  单说张震擒了于滨之后押往砀山城东官场驿去,将于滨锁于桥头刑场的绞架之上,其意正为赚郑文龙前来救他,好让刘明乘势出城掩杀,两面夹击达到先破郑再破玄的诡计,而文龙早已识破此计,生怕徐州有失,索性将计就计,特意留了重兵强攻西、北两门以疑惑刘明,只带了五千兵马前来砀山,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砀山东部外围林中哨探一番就先回去了,张震在官场驿设伏等了一日不见徐州动静,便将怒火发在于滨身上,冷冷笑道:“看来你那忠勇神武的二哥不愿来救你了,那我留你何用?”说着猛地夺过左右身上佩带的弓箭来,瞬间张弓支箭,射向于滨,每一箭皆不致命,连发四箭,只让于滨痛苦不堪,接连吼出几口血来,声声撕心裂肺,身后徐康俊不忍再看,凝眉转回身去。
  这时几位小厮端着食盒来了,只忙近前拜道:“天色已晚,请将军用膳!”哪知张震苦苦一笑,打翻了食盒,盯着跌落的一碗野菜粥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徐康俊近前劝道:“徐州安危系于将军,还望将军善保金体!”张震凝眉摇了摇头,指着地上洒落的野菜根,笑问道:“就靠这些……?”徐康俊还未回过神来,张震将匕首塞给了他,喝道:“你我沦落至此,皆赖玄贼逼迫太甚,这区区于子淳竟还自恃聪明,在我面前耍起小心思来,你去,去拿这把匕首,割下他的肉来为我下酒!”康俊惊慌失措,看他失去理智不便多言,正要退下去时,张震一把抓住了他,疑问道:“莫非……你也受了玄贼蛊惑,欲图我乎?”徐康俊这才唯唯诺诺接下匕首。
  张震令人搬来桌椅摆在绞架前,亲自监视徐康俊割下于滨之肉当场烧烤下酒,于滨本来体格瘦弱,此时奄奄一息,也没多少鲜肉,只溅的徐康俊满脸鲜血,张震竟又笑道:“这肉又干又硬,甚不合口,可取筋骨来煲粥才是!”随又让徐康俊将于滨手脚筋挑断抽出,撑锅煲粥,徐康俊实在看不下去了,呕出几口胆汁倒在当下,忙被小厮抬下去了,张震无奈的一笑,回头再看于滨早已血流殆尽,惨死在了绞架上。
  其实张震所期待的,正是要借于滨惨死在这荒山野岭上而激怒郑文龙,教他收兵前来报仇,果然郑文龙闻讯大怒,急率五千人杀出林间,而让张震未料到的是文龙早已识破诡计,只带了五千铁骑似从天而降瞬间杀出,顷刻间已到官场驿外,张震兵马断了粮草早泄了气,又因张震煲食于滨血肉弄得人心惶惶,这时只顾逃命,谁也不肯力战,张震气急,吐血坠马险些被俘,被徐志坚救下退进城去,郑文龙不敢恋战,见徐志坚率众而去,便忙回看于滨情况,这一眼真就是个惨不忍睹,这时间文龙也禁不住声泪俱下,差点瘫倒在了当下,忙被郑仲宇(字潮阳)扶住了。
  再说徐州遭受连日围困,都已习以为常,吃罢晚膳,刘明(字星宇)登上城楼遥望南方,凝眉喃喃叹道:“旌宇这会儿,该到了罢!”李豪(字教祚)近前劝道:“露水重了,回去歇着罢!”刘明微微一笑,低头看看城外兵马的篝火,吩咐道:“也教守城兵马换防歇了罢,严密注视西北动静!”李豪点头应了正要去时,刘明忽又问道:“我今日在北门观战,怎么见是杨星魂督军攻城?……可见郑子康踪迹?”李豪凝眉一顿,沉思片刻答道:“说来也是,今日确实未见郑贼踪迹!”刘明一阵恍惚,喃喃叹道:“莫非他去……?”说着倒吸了口凉气,没有再说下去,退了个趔趄,倚在了墙柱上。
  这一夜,陈斌(字元化)也是彻夜难眠,掌灯看了会儿书,独自饮起酒来,相府主簿肖扬(字天河)见他房中亮着灯,便进来了,进门躬身一拜,陈斌抬头见了,轻轻问道:“天河……?”肖扬近前躬身拜道:“大王还未歇着?”陈斌轻轻一笑,便请他一起坐下,随道:“快来陪孤对酌一杯!”肖扬谢过同饮一杯,适才微微笑道:“大王可为徐州之事担忧?”陈斌一怔,点头笑道:“知我者,天河也!”肖扬摇头一笑时,陈斌才又叹道:“凤洋临终所言,何其如此难也!接连数十位武林名宿前往行刺,皆被暴尸荒野,只怕仲南……!”话音未落,肖扬便忙劝道:“刘星宇多疑心,诡计多端且又武艺超群,莫说武林中人的身手多有不及,单凭谋略来说,逞匹夫之勇者很难近得了其身,陈少帅不但身手非凡,更兼机敏过人,料此去必无差池,不妨安心等待,不日必有佳音!”陈斌凝眉一怔,沉思一番笑道:“果如天河所言,国贼可除矣!”随都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深夜回到驭蝶轩,失魂落魄的刘明一如既往的到了静室,躺在了竹椅上浴足按摩,小厮仙官们进来安置松香木盆,丫头婢子们进来换了汤药,又进来一位头戴纱巾的妖艳美姬为他修脚下针,或许豪杰一世的大将军万万也不曾想到,正因为自己的一小件享受,从此让他再未起来,他只管闭目养神,悠悠入梦时,足下这位按摩的美姬,竟然是陈浩如(字仲南)所扮,只见他在为刘明按摩时偷偷从靴子上换了一根银针,然后下在了刘明足底,刘明才觉不适要睁眼时,瞬间毒已入骨,迅速涌向全身,可怜一世枭雄就这样安然睡去,悄悄退出了历史舞台。
  修真皇帝十四年,玄元四十九年秋,八月,刘明暴卒于大将军府,时年二十六岁,其部下张劲松(字敬厚)开北门投降,徐州平定,然就在玄锡维、杨敏率部进驻徐州的当日,砀山方向传来了徐康俊诛杀张震并劝说徐志坚归降郑文龙的消息,另,还附带了于滨惨死的讣文,高座徐州的玄锡维猛地攥住那卷讣文,紧低着头一时沉默不语,许久,方才凝泪叹道:“两位徐将军为国锄奸,化干戈为玉帛,避免了一场更大的流血牺牲,即刻上书朝廷表奏功勋!子淳……!”说话间再忍不住了,这才垂泪饮泣起来。
  杨敏见玄锡维已然泣不成声,便忙遣散了众人,从怀中掏出汗巾子来递给了他,安慰道:“事态紧急,徐州非你我久留之地,不该在此劳神!我即派人接应子康回来,先回鲁南再作计议如何?”锡维此时也没了主意,拭泪泣道:“可是徐州这里……?”杨敏叹道:“张敬厚虽然献城有功,实乃反复无常之人,切不可用!我闻徐将军宅心仁厚、深得民心,可委以暂理徐州!”锡维只得点头应了,随后,又表奏云南王遗腹子、普贤门生付嘉(字晏之)和大势至门生徐可(字晏琛)为御前龙禁尉,专司徐州防务,原徐州各部大小官僚一一升赏自用,犒赏三军将士,并召集当地名士许以爵禄暂襄徐州政务,责令为刘明详列罪状,同时,请旨免去了徐州百姓一年的岁赋。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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