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锋传第十一章
作品名称:薛雷锋传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4-26 08:45:31 字数:6399
是春天了。公园一九六七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三月五日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雷锋同志题词的纪念日啊。这一天早晨,薛雷锋起来得格外早。“妈妈,爸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他穿好衣服,亟亟渴渴地问道,“你们都记得吗?”
薛冠宇、霍凤英说:“薛雷锋的生日呗。这谁能忘记啊!”
“对一点儿。”薛雷锋小脸上现出严肃,“我的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
“向雷锋同志学习!”薛冠宇、霍凤英笑道,“毛主席为雷锋同志题词四周年纪念日!”
“这还行!”薛雷锋笑了,“妈妈,爸爸,这事,别人可以忘记,咱们家人,可不能忘记呀。爸爸,妈妈,今天,你们一定要带我出去,上你们学校。”
“为什么啊?”
“学习雷锋呗!”薛雷锋说,“学校里,门窗都坏了,桌子也散了,凳子也让他们给砸碎了。妈妈爸爸,我要带你们,不,带着全家人,咱们一家去学校。”
“修理门窗,修理桌椅板凳——”
“就是这样的。”薛雷锋跳下地,跑到了厨房,见奶奶万秀杰正在做早饭,“奶奶,奶奶,我要考考你——”
“你要考考我。好啊!出题吧。”万秀杰正在往柴锅锅里投放着白面嘎达,她正在做嘎达汤,“说吧。还想出个难题,是不是啊?”
薛雷锋凑到锅灶前,用右手食指点着自己的脸蛋。“奶奶,您听——‘只作平凡事,皆成巨丽珍。普通一战士,生活为人民。’这四句话是谁说的?”
“你容我想想啊。”万秀杰把最后一把白面嘎达投放进了锅里,“我倒是常听你和你小叔叔中和念叨。我想起来了,这是董必武副主席为雷锋同志题的诗,你听着,奶奶我给你背背——‘有众读毛选,雷锋特认真。不惟明字句,而且得精神。阶级观清楚,勤劳念朴纯。螺丝钉不锈,历史色长新。只作平凡事,皆成巨丽珍。普通一战士,生活为人民。’对不对啊?”
“奶奶!您太棒了!‘只做平凡事,生活为人民。’”薛雷锋说,“我也是,只做小事好事。奶奶,吃完早饭,咱们家都去小学校。”
“干什么去啊?”
“修理门窗,修理桌椅板凳呗。”
“好的!咱们家用实际行动,向雷锋同志学习。”
吃完了早饭,全家人出动。带着斧头、锛子、凿子、刨子、锯子、锤子、羊角锤、榔头、钉子、鳔胶、尺子、墨斗……薛冠宇骑着三轮车,拉着常连英、万秀杰、宣中和、薛雷锋。霍凤英也骑着一辆三轮车,拉着一应工具。到了合立完小。薛正去供销合作社买塑料布了。学校门窗玻璃全部被砸碎了,眼下弄不到玻璃,要学生们马上回学校上课读书,薛正想,只能把所有的门窗钉上白色透明塑料布,用白色透明塑料布替代玻璃了。
薛冠宇他们一到小学校,就开始干起活来了。薛正说了,叫他们修理桌椅板凳。打扫院子。为此,薛冠宇先分工说:“先从一年一班开始。”薛冠宇说:“妈妈,您和奶奶先把炉子生着。把鳔胶熬上。中和,你领着薛雷锋归置桌凳。我和霍老师负责全面修理。”
大家干起来了。一年一班二十张课桌,两名学生用一张,一张长木板下分成两个桌堂。桌子损坏程度比较轻。但完整的也太少了。二十条板凳,就是四条腿架着一块板子的那种长条板凳。这板凳大部分都断了腿了。宣中和领着薛雷锋,数了数,班里就剩下三张完整的桌子,剩下的,大部分是放书包的桌堂的木板脱落了。二十条长板凳,可是一条完整的也没有了。说句良心话,这些破损的桌子凳子,可不是一年级小孩子砸吧的,这全是五六年级那些个调皮捣蛋的男生们造下的罪孽。薛冠宇的木匠活,干的特别漂亮。他打小就跟父亲薛正学做木匠活。父亲的木匠手艺,是跟爷爷学的。爷爷薛宏伟是个远近出了名的好木匠。薛宏伟牺牲在抗日战场上了。薛宏伟是个好木匠,当年南桦县地界,都称薛宏伟是活鲁班。薛宏伟特有骨气,桃园镇有一个大财主,叫焦富贵,儿子焦焕章结婚,要打一套像样的家具,焦富贵派管家焦三到南桦镇来请薛宏伟,薛宏伟坚决不去,一口回绝。为这事,焦富贵买通了南桦县保安团司令胡华明,给胡司令十根金条,买薛宏伟的人头。薛宏伟得到信后,便连夜跑进了桃花岭八路军游击大队。这都是一九三八年的事了。家里的木工工具,大都是爷爷早年间留下来的呢。霍凤英虽是个女同志,可人好强,平日里,有机会,就跟着薛冠宇学做木匠活,头脑灵活,学的也就快。她的木匠手艺,也不亚于薛冠宇。
薛家一家人看着这被人为毁坏的课桌板凳,既心疼又心酸。“这些孩子们啊,破四旧就破四旧吧,这自个用来上课学习的桌子板凳怎么就招惹到你们了,下这么狠的手,把它们砸吧的这个样子。唉——”常连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作孽啊!”
“说破天,他们还是不懂事啊!”万秀杰看着鳔胶熬得差不多了,把炉盖盖上,“妈妈,这事还真不能怨孩子们。依我看,还是老师们的事儿。那几个老师不带头造反,也就没这事了。做好事,得有带头的;做坏事,也是有带头的。要不怎么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呢?”
“没错!好人带好头,坏人带坏头;好人带好头,好人跟着走。”常连英说,“坏人带坏头,坏人跟着走。这叫影响。咱们这个社会,需要的是好影响……”
万秀杰、常连英娘俩正说着,薛正领着几十号人,足有四十多人,进了合立完小的校园。有的推着车,有的骑着三轮车,有的推着自行车。这些人是薛正在商业部门召集来的,大部分都精通点木工。不就是修理个课桌板凳吗,往门窗上钉钉塑料布吗。都没任何问题。
这股援军力量可不小。薛正给他们分工。一共是四十八个人,主要力量还是放在修缮课桌和板凳上。留下八个人包括薛正在内九个人,往门窗上钉塑料布。余下的四十人,每两个人一组,包修一个班级里的课桌板凳。这些人都自带工具。四十个人,一下子就包下了二十个教室。全校一共二十四个教室。霍凤英、薛冠宇在一年一班教室里,这个教室里的桌凳,他们马上就修理完了。刨除他们这个教室,也就剩下三个教室了。上午时间还早,再修理一间教室的课桌板凳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们打扫校园去吧!”常连英、万秀杰、宣中和、小小的薛雷锋,拿起扫帚,扫起了校园。老校工魏金强来了。虽然学校不上课了,可他每天都要到学校看看。当然,从不来那么早了。有时上午十点多钟;有时下午三点多钟。来到学校,绕着教室平房走走看看,偶尔拿着铜铃摇晃几下,寻找一位那个的影子。来一次伤心一次;来一回,流一回眼泪。每每看着原本好好地亮堂堂的门窗玻璃,被砸的光光的了;原本结结实实的课桌板凳,被弄成板凳面板凳腿都分了家,平平整整的课桌面,被砸的坑坑洼洼斑斑点点。每来一次,魏大爷都要问一次:“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啊……”他始终找不到答案。魏金强差三岁就六十了。他是一个转业老兵。在部队一直做后勤工作,参加过抗日战争,参加过渡江战役。解放后,又到了朝鲜,参加了抗美援朝,他是做后勤供给工作的,一次往前线运送弹药,他的右腿被美国鬼子的炮弹炸掉了半截。他回到了祖国,伤好后,安了假肢,县民政局让他进荣誉院修养。他说什么也不干。“我还有一双手,一条好腿,我要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他被分配到合立完小做了校工,管管收发,打打上下课铃。他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工作。每天都能看见孩子们的生动活波的笑脸,听得到孩子们那朗朗的读书声。他那心里要多美有多美!可怎么就突然变了?老师怎么就造起校长主任的反来了?学生怎么就造起老师们的反来了?门窗上的玻璃砸的稀吧碎,课桌板凳踹得稀巴烂。这是干什么啊?他想豁出命去阻止,可阻止不了;他要好言相劝,那些人不理睬他。他为此苦恼得很啊。今天,他一进校园,他就看见了常连英、万秀杰、宣中和、薛雷锋,挥动着扫帚扫院子,他那一颗冷了很久很久的心,顿然一下子热起来了……
魏金强全认识啊,是薛冠宇老师家的人啊。“薛雷锋啊!这不是薛雷锋吗!又长高了——”他努力地把薛雷锋抱了起来,“好样的!好样的孩子啊!”
“魏爷爷!你好!我和太奶奶,奶奶,和中和小叔叔,还有我爷爷我爸爸妈妈,来做平凡事了——”
“平凡事!平凡事——好好!好!”
魏金强把薛雷锋放到地上。跟常连英说:“老嫂子,你怎么也来了。这么大岁数了。让年轻人来做就得了。”
“老魏啊,可不能这么说。”常连英笑道,“咱们是能干多点是多点了。像薛雷锋说的,做点平凡事,活动活动筋骨。你不在家呆着,这儿又不上课,你来打的什么铃啊?”
“我倒是想天天来打铃——”魏金强赶紧把眼泪擦去,“可没人听了。”
“不要着急。我想,明后天,咱这学校就能够开课了。你看——”
魏金强看到了,薛正正领着人往门窗上钉塑料布。各个教室内,锛、凿、斧、锯……声声悦耳。“有希望了!有希望了——”魏金强看到了一线特别灿烂的曙光。他拿起一把大扫帚,跟着常连英、万秀杰、宣中和、薛雷锋扫起院子来……
王秋凤、连明义和二十几名教师欢欢喜喜地走进了校园。他们给薛家一家人送水端茶,给薛正组织来的那四十八名“活雷锋”端茶倒水。“你们辛苦了!学校复课有望了!我们谢谢你们了——”
“王校长,学习雷锋,不言谢!”薛雷锋给王秋凤敬了个队礼,“做平凡事!这都是我们,我们,应该做的!”
王秋凤抱起薛雷锋,连明义抢过来,把他举过了头顶。
教师们说着笑着。一个个不禁心花怒放。
差十分下午一点了。合立完小,所有的损坏的课桌板凳全部修好了;被砸碎的玻璃门窗,全部钉上了白色透明塑料布。“通知所有学生,咱们学校明天正式复课——”王秋凤跟所有在场的老师们说,“有这么多的活雷锋给咱们做靠山,有雷锋精神给我们做支柱。我们害怕什么啊!明天咱们正式上课——”
通知学生到校上课,应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咱们包户到人吧!各班班主任,先到班长家,让学生班长继续联系同学,挨家挨户,一户不落。通通的通知到位。”
“我和我爸爸我妈妈,也去找同学!”薛雷锋说,“还有我小叔叔,也去找同学上课!”
回到家,万秀杰赶忙做饭。等吃完了,都两点了。“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去通知学生了。”
“快去吧!这是好事!”万秀杰说。
常连英说:“这是大事,可耽误不得,快去吧!”
“太奶奶!我们走了!再见!”薛雷锋真的跟爸爸妈妈还有宣中和去挨家挨户通知学生了。可以骑自行车。霍凤英带着薛雷锋;薛冠宇带着宣中和。
“咱们分成两组吧。”霍凤英对薛冠宇说,“我和薛雷锋去通知我们班的学生。你和中和去通知你们班的学生。”
“就这么办。”薛冠宇答应着。带着宣中和先去了四年一班班长廖玉明家。
廖玉明家住在合立完小正南面的兴元街十一号院。这里的居民都是独门独户。廖玉明今年十三岁。家里五口人,爸爸廖世健四十三岁,是木材厂的工人,文革后参加了工人联合造反团,成了骨干分子。妈妈史玉华,四十岁,在县里果品批发公司工作,属于商业系统。文革初期曾参加造反组织,因薛正多次做工作,她退出了那个组织,这会,那个组织早就自动解散了。对此,廖世健很恨史玉华,夫妇经常在家里吵架。他们家一共三个孩子,大闺女廖玉敏,十七岁了,原本在一中读高一。文革开始不久,就失踪了。二小子廖玉金,十五岁,在二中读初一。老三就是廖玉明了。廖世健原本是木材厂的一个检尺员。公元一九六五年五月,因营私舞弊,瞒报木材出厂数量,从中获取回扣。结果被厂党支部给与了严厉处分,留厂察看一年。这查看期还没满,就开始了文化大革命。他利用文化大革命的机会,率先和一些落后的工人组织起了造反团,把原来的厂长于利民给揪出来批斗。这会,他已经是木材厂革命委员会的主任了。史玉华曾多次批评他,劝他不要借文化革命之机,行借机报复之实。这样做会遭报应的!廖世健哪里能听进去这话。为此,家庭危机已越来越明了化了。就是在今天的中午,全家人正吃着饭呢,史玉华跟廖世健说:“县里都说你们那个造反团,伙同省里来的那些个大学生,非要整死原书记王县长。这事,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干啊!”
“你不叫我干,我就不干了!”廖世健急头白脸,“我现在就想把他们整死,可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你知道吗?知道,你就快告诉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史玉华继续劝道,“他爸啊,你千万千万不能太出格了。到时候后悔也晚了!你要当官,厂子里,你已经当上了革命委员会主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我还想怎么样?”廖世健哈哈的笑道,“我他妈的要当县委书记,当县里革命委员会主任!我不把他们整死,别说我当不上,就是当上了,也当不安稳啊!”
“我是你的妻子,是咱们孩子的妈妈。”史玉华说,“我劝你快收手吧。你不是听说过这句话吗,别看你今天闹得欢,小心以后拉清单——”
“啪!”廖世健把一盘土豆丝全部扣在了史玉华的脸上,“你这张破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原为民王强,我整不死了,我还整不死你吗——”廖世健左手揪住史玉华的头发,右手狠狠地抽着史玉华的嘴巴。似乎还不解气,他把史玉华推倒在地,用脚狠劲地踢着史玉华的脑袋、腰部、臀部、腹部……
“爸爸!求求你了!不要打我妈妈了——”廖玉明、廖玉金哥俩跪在地上苦苦求着廖世健。廖世健终于停住了手脚。他打累了。抽完一颗烟,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家门……
廖玉明、廖玉金哭着喊着妈妈。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史玉华被廖世健踢打得遍体鳞伤。神志迷迷糊糊。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廖玉金、廖玉明把妈妈扶到了炕上。“妈妈,我们送你去医院吧。”史玉华摇了摇头。小哥俩的心疼啊!
薛冠宇领着宣中和走进了廖玉明的家。还没等薛冠宇说话,廖玉明就把爸爸殴打妈妈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薛冠宇安慰了几句。宣中和看着躺在炕上的史玉华,流出了眼泪。“大婶,我们明天就复课了!”
“玉明,明天咱们学校照常上课了。”薛冠宇说,“这样吧,我和你哥哥送你妈妈去医院,你和中和去通知咱们班所有的同学,明天上课。咱们学校,是全县第一所复课的学校。”
“好的!”廖玉明答应着,和宣中和去别的同学家了。
薛冠宇问道:“玉金,你们家有三轮车吗?”
“有!在仓房里。”
“拿床被子,铺在三轮车里。”薛冠宇把三轮车从仓房里推了出来。廖玉金把被子铺在三轮车里。薛冠宇和廖玉金又回屋,把史玉华搀扶到三轮车里。史玉华的右膀子像掉下来一样,一点也不敢碰。薛冠宇廖玉金尽量躲着史玉华的右臂。“玉金,你坐进车里,扶着你妈妈左边。咱们这就去人民医院。”
经医生检查,史玉华的右肩膀被打脱臼了。其他地方都是皮肉之伤。“住院治疗吧!”医生说,“肩膀虽然复位了,可那些皮肉之伤,也要好生治疗啊!”
“不用了!”史玉华坚持回家,“肩膀复位就行了。我还是回家养伤吧。养伤倒是其次,我得坚持上班,水果批发公司早都正常上班了。”
医生很受感动。“那好吧。这样吧,我给你开些药,你可一定按时吃啊。”
“谢谢医生!我记住了。”
薛冠宇把史玉华廖玉金娘俩用三轮车拉回到了家里。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宣中和已跟着廖玉明回到了家里。“都通知到了吗?”薛冠宇问道。
宣中和、廖玉明齐声回答:“都通知到了,一个也没落下。”
“你们哥俩好好照顾你们的妈妈。”薛冠宇嘱咐道,“玉明,明天上课可不能迟到啊。”
史玉华满含热泪。“谢谢薛老师!你真是雷锋再世啊!”
“大嫂,可不敢这样说啊。”薛冠宇说,“这都是为人,应该做的。人吗,活在世上,真的就要像雷锋那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管是何时何地,不管社会发生任何什么变故,这一点,是绝不能改变的!咱们平凡的人,不就是要做平凡的事吗。”
薛家人今天都特别开心。大家都回来了,准备吃晚饭。常连英说:“今天咱们家,那是双喜临门。毛主席为雷锋同志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四周年;这是一喜,实际也应该是全国人民的大喜日子,可不少人都忘了。这才几年啊,就都忘了啊!二喜啊,咱们的薛雷锋生日,四周岁了,虚五岁了!和主席为雷锋同志题词,同年同月同日。咱们今天晚上吃捞面!再就是明天咱们的合立完小就复课了,这也应该算是一大喜事。可那是明天的事了。就不能算在今天。秀杰啊,卤子做得了吧?面煮了吗?”万秀杰进到东里屋。“妈妈,卤子打好了,挂面马上就煮。”
卤子端上来了,面条也捞到碗里了。薛冠宇、宣中和回来了。这顿捞面,薛家人吃的是喜气洋洋。
薛雷锋搂着常连英的脖子说:“太奶奶,还有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中和小叔叔。你们啊,忘了我的生日可以,可绝不能忘了‘向雷锋同志学习’,毛主席为雷锋叔叔题词的纪念日啊!这一天,咱们就要做平凡小事,吃长长的捞面——”
公元一九六七年三月五日。这一天啊,薛家人其乐融融乐不可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