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使命

争华跟牛小强在周猛家喝完酒，已经是晚上7点多种，牛小强喝了一斤酒，有些醉意，争华只喝了半斤酒，感觉良好。看见牛小强走路张张歪歪的样子，喝了一斤半酒仍然没什么事的周猛要骑摩托车送小强，小强把他推到一边：“我没醉，根本没醉，不用你送我，我自己骑自行车就行。”
翠花也拦住丈夫说：“你快回屋歇着吧，你都喝大了，你能送强子？强子要不别走了，住下吧，让你猛子哥明一早骑摩托送你上班，绝对晚不了。”
“我不住,嫂子，我住下跟俺哥一个床上睡，你就没法跟俺哥亲热啦。”牛小强笑着说。
“去你的吧。”翠花嗔怪地打了牛小强一下。
争华问小强：“小强，自己骑自行车能行吗？”
“没问题。”牛小强说着骑上了自行车，争华对周猛和他妻子翠花说：“我们走了，路上我照应着他，你们放心吧。”
“那你路上看着点强子，别让摔了。”周猛说。
“回屋吧，没问题。”争华说完骑上车子去赶小强。
俩人在乡间小路上慢慢骑着小自行车，快到城里的时候，牛小强的酒基本上消散了，他要请争华吃肉串喝啤酒，争华说：“别喝了，早回家吃了晚饭休息，小强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的使命啊！”
“争华，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使命的，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完成。我这几天就去接近再造人方琼丽。”牛小强说。
“我抽空打听一下公安局和医院对牧羊老汉张大爷死因的结论，然后咱俩再碰头交流一下。”争华说。
“好吧，我回去。”牛小强说完骑上车子走了。
争华也回了爸妈住的家。争华的爸爸王政委离休前，职务提高了一级，由正师级提为副军级。离休后，住进了在市里的空军干休所，房子是二层楼的将军楼，200多平方，还有个近200平方米的小院落，居住环境较以前在山沟里师部家属院里的房子强多了。
爸、妈照例在饭厅里等着他回来吃饭。一进家门，争华就闻见了从饭厅传出的饭菜的香味。他问道：“妈，今晚又做什么好吃的？”
“你喜欢吃的糖醋鱼。快洗手吃吧，这一天跑哪去了？”妈妈说。
“我跟小强爬山去了，然后去他初中同学家喝酒。”争华说，然后洗手，坐到饭桌上吃饭。
饭后，争华帮妈妈收拾完，上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争华正在楼下厂区里转悠，办公室内勤欧阳从办公室的窗户伸出头来喊他：“王处，你的电话。”
争华仰头看了一眼三楼窗口的欧阳问：“谁来的电话？”
“是个女的。”欧阳压低声音说。
“哦。”争华向楼上窗口的欧阳挥了下手，表示知道了。
他马跑步上楼。回到政工处办公室，欧阳指指桌上未扣的电话，冲意味深长地笑笑。争华冲她点点头，然后拿起电话：“喂，谁啊？”
电话听筒里马上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是王争华吗？”
“我是，那你是？……”开始他没听出是谁来，以为对方打错了电话，找错了人。
“真是贵人健忘啊！”对方笑着说。
“哦，是于师傅啊。”他终于听出来了，是于琼：“抱歉，你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不一样，我没听出来。找我有事吗？”
“我忘了下次上课的内容啦，不知该带什么课本？另外我还有一道哲学题，怎么也弄不明白，所以就打电话来问问你。”
争华看了一眼正在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欧阳，迅速把下次上课内容和那道哲学题的答案告诉了她，并迅速挂上了电话。
“谢谢你，欧阳。”他对仍在那里望着他的内勤欧阳说。
“不用谢，你是我的领导，这是应该做的。”欧阳阳光灿烂地一笑说。
“她是我的一个业大的同学，忘了下次的上课内容和弄不明白一道哲学题。”争华跟欧阳解释道。
欧阳点点头，继续忙手头的工作。争华说：“欧阳，我看板报也该再换一期了，你组织一下材料，我看看，这一周把板报出出来。另外，各车间的板报也要督促他们一下，抓紧更换一下。”
“我知道啦。”欧阳爽快地说：“有件事我得向你汇报一下，很多团员青年向我反映，想出去玩玩，爬爬山，看看红叶，你看怎么样？”
“这是你们团委的工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要是组织出去玩的话，全厂团员一起去呢，还是以车间为单位出去玩？”
“还是跟去年一样吧，他们车间团支部自己组织，管理上你们也自己组织，经费让各车间自己解决，他们都有小金库；管理上的经费，你可以找董书记批。”争华说。
那我以团委的名义下个通知，起草好了，你看看，然后再让董书记看看。”欧阳说。
“行啊，我有个想法，你们出去爬山的时候，顺便去焦裕禄故居看看，也算是接受一次革命传统教育。”争华建议说。
“好吧，我在通知里写明确，这样批经费容易些。”欧阳笑着说。然后，她埋头开始起草活动通知。
又到了业大上课的时间。于琼穿了一件纯蓝色的连衣裙，短发被精心梳理过，额前留着一小缕儿刘海儿，上面喷了发胶，她化了淡妆，淡淡地画了眉，唇上也淡淡地涂了点口红，而且那双皮鞋好像是双新买的。
争华骑车进学校大门的时候，于琼正好往教学楼高高的台阶上走，她偶尔回了下头，不经意地看见了刚骑车进学校大门的争华。她就在台阶上面的平台上停住了脚步等争华。争华走上平台，于琼冲他嫣然一笑，争华也冲她友好地点点头。
俩人并排上楼，争华闻到了于琼身上有一股茉莉花香型的香水味。走进教室，于琼主动先说：“咱们还是坐后排吧。”争华默许了。
又是历史课，他最喜欢的一门课程，她也很喜欢历史课。她说：“我对清朝的历史挺感兴趣的，光《清史稿》我就看了不下五遍。”
争华说：“我也挺喜欢清朝历史的，但是我没读过《清史稿》。”
于是，她顺口说出了清朝历代皇帝的名字以及他们的故事。他佩服她的记忆力，对这些，他记不住。虽然也爱好历史，但是懂的历史知识却很少。他暗暗佩服于琼懂这么多清朝的历史知识。于是，他认真听老师讲课：战国七雄和商鞅变法把他带入战国纷乱的争战和秦国废旧制图新治的变法中。
他虽然认真听讲，可是，从于琼身上飘溢出的幽香和她那楚楚动人的容姿，不时地诱惑着他。他开始用眼睛的余辉瞟她，后来干脆扭过脸来欣赏起来。的确，于琼是很美的，接触这么长时间啦，他第一次偷偷观察她，端庄、高雅、恬静……
一切形容词似乎都苍白无力，她长的真是无可挑剔，无懈可击，完美无缺，他走神啦。于琼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可她并没有动地方，仍那么专注地听老师讲课。其实她确实感受到了争华的目光啦。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听课的姿势，以默默配合争华对自己的注视和欣赏，她的内心充盈着一种幸福和激动。女人最大的满足也许就在于此，如果这世上没有了男人的目光，女人的任何装扮也许会变得的好无意义。
而且，女为悦己者容，于琼的装扮，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为了取悦争华的。
课间休息的时候，俩人在课位上都没动地方。她的话题很自然地引到了历史上。不知为什么，平时不善言辞的他，此刻竟然有一种强烈的表现欲，恨不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历史知识一古脑地倒出来。
他搜肠刮肚谈一些零碎支离的似是而非大概可能的，有一些弄不清年代和姓名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以显摆自己的历史知识。于琼像听老师讲课那样认真专注地听他侃侃而谈，不时点点头。
终于听他讲完了，她才纠正所讲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的不正确或不准确，甚至于牛唇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而她说的时候，口气挺自信和挺温柔的，像是在纠正一个孩子的不准确发音或教育一个不太懂事的孩子无意中做错的一件小事时的那种宽容的口气。
她用大概你记错了，或者我好像记得好像是这个样子的，来否定他漏洞百出的错误。他听她讲话，感觉是一种享受，一种美感，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倾听一首音乐。他恍然大悟似地感觉到，女人说话都是富有节奏，充满韵律的。
其实，她长得并不十分美丽，谈不上如花似玉，更谈不上倾国倾城。仔细端详，她长得很平常，除了鼻梁略高些以外，其它五官自然和谐，圆润的面肤，白中透粉，给人一种青春的活力和弹性。
然而，在这平常之中透露出来的高雅气质，含蕴的知识层面，良好的德性素养，乃至女性所特有的含蓄妩媚，所给予人的感觉是任何单纯具有倾国倾城美丽，绝伦貌容的女性所不具备的和谐和耐看。这是一种成熟的美丽，这是一种含蓄的温柔。他以为，女人之所以美丽不在于貌容，而在于她的成熟。
美丽的女人仅仅美丽而已，而成熟的女人会使自己的美丽更加完美，会弥补长相的不足，会增添自身的成熟的韵味。所以，女人美丽的标志并不是漂亮而是成熟。女人可以用各种美容术把自己武装的无可挑剔，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最高明的美容技法在自己的脸上营造出成熟来。
成熟之美是一种毫不造作的自然之美，它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流、谦逊与达观。越知识的女性，这种成熟之美越淋漓尽致。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什么蓦然闪现出这么些对女人的理论来。
“那天我费了好大劲才查到你们单位的电话号码。”于琼说：“当时，我挺着急的，忽然就想到了你。于是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但愿我那天没有打扰你。”
“没有，开始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感觉挺陌生的，后来听出了是你的声音。”他说。
又上课啦，老师继续讲战国的故事。她微微沉着头，望着书本，用钢笔在一张白纸上练字。好象她在掩饰内心的激动，抑或是在品味或感受刚才的那份幸福。他倒没有在意这些，认真听课。她不时用眼瞟一下他，一张棱角分明，但不失英俊的脸上写照着男子汉的成熟和刚毅，趁着和豁达。除此之外，她还从他那微拧的眉宇间读出了一种淡淡的忧伤，这让她不解……
争华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课堂上，强烈的使命感让他没有心思听课，他的脑海里光萦绕着牧羊老汉张大爷的奇怪死亡；萦绕着谁是杀死张大爷的凶手？萦绕着接下来牛小强跟再造人方琼丽的接触，是否能了解到她肚脐眼旁黑痣的情况？萦绕着牛小强接触王霞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