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父亲同意与反悔（完）

　　清明节这天，上午扫完墓，吃完午饭，一家人就来讨论父亲的养老生活问题，首先，父亲李运宏说了自己的意见“我年前就与小建的丈人（岳父）说好，每月给800元伙食费，同小建一起吃”。按照顾父亲的意思是一直吃到老。因此，小虎事先与三叔谈过，让三叔提一下“住院和生活万一不能自理时的照顾问题”。
　　三叔见大哥说“每月给800元生活费与小建他们一起吃”，就问到“吃多久，住院期间谁照顾，万一生活不能自理，将来谁照顾，这个问题要定下来”。父亲说到：“要吃最少吃五年”，小建听到爷爷说“至少吃五年”。他也说到“身体好是没关系，只是加个碗的事”。李运宏见长孙明显表示不同意，心中的火又上来了，又大声说到“要吃就吃五年，否则就不吃”。小建在这时也不示弱，他说到“有两个儿子在，总不能我这个孙子来尽义务吧”。大虎也高声说到“跟这个吃不行，跟哪个吃一行，哪还你一个人吃哦”，见长子发话了，李运宏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因此，声音低了下来说到“这只是我的想法”。最后协商的结果是“每月800元伙食费，先与长孙吃一年看看再说，万一吃不下去，再与李大虎一起吃”。谈完吃饭问题，自然要谈住的问题。从小虎在医院与父亲的交谈中，父亲是想吃住都到下面去的，而且早先也与两个孙子聊过，两个孙子都说“就住到我房子里”，可当见到爷爷住院回来的样子，两个孙子谁也不同意。说到住时，没再听谁说“住到我房子里”。
　　见没人愿意接爷爷到下面去住，晚上，父亲谁照顾，因此，李小虎提出了早就想好的方案。小虎说到“我想了一个方案，看看行不行，第一：父亲说现在退休工资每月有3000元，我看先比照顾街上的运开叔叔，每月1500元生活费由大哥照看。1500元生活包括800元伙食费，700元夜里照顾护理费，大哥就搬到上面来，晚上也好照顾父亲。至于800元伙食费是大哥与小建发生关系，不与我发生关系。第二，平时父亲不住院期间，每月给父亲500元另用钱，主要用于父亲买营养品和医疗卡金额不足，当然最主要是父亲人情往来支出”，意思是父亲要给两位曾孙的读书钱，奶粉钱，压岁钱等，李小虎自然理解父亲的心理，如何少了这给曾孙的钱，老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第三，现在父亲说还有15000元定期存款，这笔钱不能动（意思是作为父亲的百年之后办事用），从现在起，每月从工资中提出1000元住院基金，这笔钱主要用于住院期间的医疗费自费部份和住院期间护理人费用，省得到时你也说没空，我也说没空。原则上，星期六和早期天由我负责照顾和护理，其他五天由大哥负责照顾和护理。”因为这个方案在医院时，李小虎与李大虎虽然没明确全面的表述，但大概意思都与大哥说了，因此，李大虎表示说“我同意小虎的意见”。大哥同意先与小建他们一起吃，同时，大哥同意晚上到上面来与父亲一起住，上面的房子是在小虎名下，父母住一间，小虎有家也有一间，大哥自然住在小虎房间，面对这种情况，父亲李运宏也表示同意这种方案，并说了一句“只要你们兄弟两谈好，我没什么意见”。这样，父亲吃住和养老问题就这样定下来了。
　　李小虎并不是哪种热心人，把父亲送到家里后，自已双开始玩起了自己的骑车、登山、摄影等户外运动，除了过年过节，李小虎会主动自己回家看往父亲外，平时都是父亲有事就打电话给小虎，只要打来电话，小虎一般都会照办。两个月后，在新县城的一位堂哥的儿子结婚请酒，按乡下的习贯，上了年纪的人只要与儿子一起吃，一般是不用去送礼的，但作为共家庭，一般都会礼貌性的说上一句请来喝酒，以表示对长者的尊重。实际上，一般请客者对八九十岁的人，从内心还不希望他真去，因此怕出事。这次堂哥的儿子结婚也礼节性的请了李小虎的父亲李运宏。而且李小宏也决定来街上吃酒。在来街上之前，三叔到老家的亲戚家吃酒，在吃酒期间，李运宏骂两个儿子都没良心，一是骂李小虎不该提出住院护理费，骂李小虎读瞎书，供他读了书，到父母老了，住院护理照顾还要钱，真是生了一个没良心白眼狼。二骂长子李大虎晚上伴他睡觉还要收700元钱。当看全村人的面宣布，清明节订的协议不算数，自己的退休金是党和政府给他的，自己的钱，自己有权支配。
　　因为三叔在老家吃酒时，街上堂哥就通知赣中市的三叔过几天来新县城喝喜酒，并且也对李运宏说了一句，李运洪也表示会去。三叔在得知自己的大哥要去街上吃酒的情况后，打电话把父亲在家骂他们兄弟俩的情况告诉了小虎，说是要“小虎别提住院基金”这件事。因此，李小虎心中有数了。这几个月，长子李大虎也父亲吵得头痛，最后气得又回到自己下面的住，让父亲与二叔两兄弟在老屋住。因此也没提每月700元夜晚照看费用之事。父亲身体好点之事，又开始吹起牛皮来，说是自己最少还能活五年，每年存两万，还可存十万元钱，除了供曾孙读书的钱外，到时候补偿大哥四五万元钱，剩下的再按自己早先提出的“子一半，人一半”方案分配遗产。“子一半，人一半”是母亲在世时，父亲曾经提出过的“财产分配方案”。当时即没说补偿老大四五万元钱，长孙的2万元建房款也一直说是借，李小虎夫妻虽然知道父亲平时会给些钱老大这边，但有8万元垫底，父亲每月有退休金三千元，随着时间推后，父亲的退休金只会越来越多，而且又有父亲“子一半，人一半”口头约定。所以，当时谁也没表示异议。当母亲走了，父亲将所有钱基本散光用尽后，矛盾自然就产生了。按理说，在父亲散光用尽后，李小虎提出每个提取一千元住院保证金，在小虎看来，自己基本就是放弃了财产权，而承担了义务权。用李小虎自己的话说，我在单位值一个夜班也200元钱，到医院照顾病人，一天一夜，还要管父亲的吃饭护理，每天定100元钱，这即是一种尽义务，又是为保证父亲住院或瘫痪在床时有人照顾。
　　原先在农村做酒，无论你家家庭成员多少，都是全家一起去吃，做事也全家听从安排。娶亲酒吃两天，嫁女酒吃一天，小虎记得小时候，每户都交几元钱礼钱，而李小虎一家十几口人去吃两天，当然去做事的也多，搬桌子等都是他们这帮小孩子做，吃完酒，又要一家一家送还。现在街上做酒，做酒的人家都要租一辆车回家去接共家庭的族人。小客车一般只能坐二十人左右，差不多十五六户人家，随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谁也不缺这餐饭吃，因此，大家都自觉的一家只派一个人去吃酒，当然也有派两个人去的，但以车子能装满人为准。车子都是上午去接，然后吃完晚饭又送他们回家。李小虎的父亲也同坐了这辆车去街上吃喜酒。吃喜酒时，李小虎特意找到父亲，叫了一句父亲，父亲理都不理李小虎。见父亲没理他，李小虎吃完饭就先走了，他知道父亲肯定会去小妹家，或与同村人一起在酒店坐着聊天，然后等吃完晚饭坐车回家。
　　六个月之后，大哥又从老家打电话给李小虎，说是父亲又病了，病情同上次一样，到医院一检查，又是胸积水。这次住院出院之后，李小虎提出按上次清明节商定的方案办，在父亲出院之后，李小虎提出了按照清明节商定的方案办，此时，李运宏表示同意按李小虎的方案办。这次住院20天，李小虎共照顾7天，得护理费700元，李大虎13天，得护理费1300元，合计2000元，六个月应提取住院基金6000元，本次自付医药费1000元，本次结余3000元。这3000元就由李小虎保管，以备父亲住院之用。
　　父亲再次住院回家之后，小建夫妻不同意爷爷与他们一起吃了。用小建的话讲，800元确实吃不完，但爷爷规定晚上必须5点半之前吃饭，乡下哪能象街上一样，时间那么准确，有时在田村，不可能干到一半，先回去给爷爷做事。在农村，一般做事都要做到六七点钟。小建不同意爷爷与他们一起吃，哪李大虎就必须与父亲一起吃住。在这次结算中，李大虎不但拿了父亲住院期间的照顾费1300元，还拿了每月700元的看费4200元。半年一算也有5500元进帐，如果与父亲一起吃住，每个有1500元生活费，自己一算，肯定觉得不吃亏，并且小虎答应万一父亲瘫痪，每周星期六星期天两天会来换班。因此，这次结算大哥也非常满意。
　　一年之后，2015年11月1日，在父亲还差十天就满86周岁生日时，晚上九点多钟，李大虎从乡下老家给小虎打来电话，告诉小虎，父亲可能不行了，叫小虎回去看看，小虎立即从街上打了一个的，然后叫上小妹，两个人一起回家了。当家之后，父亲就没再睁眼，更没说一句话，等到天亮时，父亲就离天了。最后，李小虎也将提取的3000元住院金交给了大哥处理，大哥说不要，李小虎坚决给还大哥。最后，大哥将小虎给的3000元转给了乡下的大姐。本来，大哥是准备给大姐2000元，最后给了5000元。
　　虽然李小虎妻子回到家后，无数次对李小虎讲，作为了一个儿子，父亲走了，连算帐的资格都没有，甚至提都不能提，觉得很没面子。但李小虎总是解释说，父亲曾经说过，有再给大哥四五万和供曾孙读书的想法。并且，自己也承诺过，父亲百年之后剩下的钱，由父亲自由处理。3000元钱虽然大哥说了不要，但李小虎不能自己打自已嘴巴。实际上，李小虎老婆也不是贪财之人，曾经还说过，如果分了父亲的钱，万一大哥有病住院，也好将这些钱送大哥，这样做人也有面子。
　　如今父亲去世一年多少，李大虎李小虎虽然有过一次大争吵，但见了面，还是和原先差不多。兄弟俩原先本就没多少感情交流。李小虎父母这边的事总算解决了。李小珍母亲这边的事，李小虎一切由李小珍去解决。他们家的事更复杂，李小虎也不想在本《套》中写。其实，李小虎心中最大的一个套就是儿子。虽然，李小虎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甚至也知道，还有人选择不结婚，甚至出家等。但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中国父母，在儿子工作问题和婚姻问题上，能真正完全放得下的可能不少，李小虎就是这种凡人。
　　自从，李小虎到纳税评估科后，业务上也成为一把好手，2016年还抽调参加了为期三个多月的全市打虚骗稽查工作，不但每天吃住在高级宾馆，还每天有80元差出补助，工作好了，心情好了，与领导和同事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工作之套完是圆满解决。父母养老问题上与大哥的矛盾也总算结束。
　　儿子花一万多元钱培训三个多月，也努力了三个月，最后考取了华为中级证和网络工程师证，可对工作起的作用并不大。儿子读的是大专，考公务员基本连报名资格都没有，他一心想考事业单位，可考了近两年都没一次放围。2015年春节后，为了让儿子能稳定下来，李小虎也有省城买了房子，并且2015年10月就完成了装修，在大厅里请人写了“天道酬勤”四个字，意思是希望他，万一吃不了脑力劳动饭，就凭劳动，凭技术吃饭体力劳动饭，人只要不蠢，只要不懒，混口饭吃总是可以的。有一点还算值得李小虎欣慰，儿子从学校毕业后，一直在打工作，大打工，并没呆在家，读书钱也是自己赚的。现在每月除了自己吃外，还替父亲还1500元房贷。虽然赚的没人家的孩子多，也算懂点事。
　　2017年春节期间，李小告对儿子说“父亲年青不懂事，不懂得培养教育你。考到两证，说明你智商并不比别的孩子差，这就够了。人别去比，别人家的儿子开小车，每月赚一万两万，这一切都与父亲无关，你哪怕每月只赚二三千，这两三千也是我们家的。我也为你今天比昨天更好感到高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