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香港

　　我的心情终于轻松了很多，什么事有个人商量就是好办的多，比起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要好到哪里去了。常言说的好：老伴就是老了做个伴。是啊，我也该有个伴了！
　　“各位旅客，本次行程的目的地香港机场就要到啦。飞机即将降落，请大家系好安全带……”空姐反复播报着。
　　我们对望着同时说：“终于到香港了！”
　　我们终于到了香港。下了飞机，我们就赶快在手机上搜地图，凭借着我几年前记忆里跟踪男孩子到他家的小区名字，终于搜到了那个方位，是浅水湾，毕竟是富人区，周边的交通娱乐购物住行都很方便。最后选定了一家据那个小区最近的酒店，就打的前往。
　　在出租车里，我们问司机师傅那个小区里的五层楼一般售价是多少，他说：“普通公寓一平米十万人民币，别墅一平米一百多万人民币，你算算看。”
　　我们俩都呆住了，互相对望着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我问：“一个部分公司关闭的企业家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吗？”
　　他回答：“这样的房子自带电梯，基本上都有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的，一个保姆是不够的，每个月光物管费就不是普通人能付得起的，一个企业不景气的家族哪里住得起啊。”
　　我们又无言对望着，王民自语道：“香港人真有钱。”
　　他连忙说：“也不是，我们这些人三代挤住在一50平米的房子里，就这还算好的了，还有很多祖祖辈辈都住在廉租房里。还有就是棺材房，你连站都不行，只能趴着进出。香港就是个小岛屿，而人口年年在增长，移民出去的也不多。所以地很紧缺的，这里是全球房价最高的地方之一，也是租金最高的地方。”
　　我们两对望着，说不出话来。
　　只听他又说：“在香港，贫富差距也很大，工资永远敢不上房价。每月工资最低有几千元的，最高有几千万的，最有钱的还是那些企业家和明星们。”
　　我们静静的听着，虽然这之前也时不时的关心香港的一些新闻等，可亲耳听到当地人的生活感悟还是有点吃惊。王民说：“到处都是人多住房紧缺。”
　　我也感叹道：“地球永远就这么大，可人口却在日日增长，而且是持续不断的。”
　　司机师傅说：“香港又不限制人口增长，现在要养个孩子成本很高的，可就这样一般家庭都还有几个孩子，所以一生都在奔波劳碌着。”
　　我们相视而笑，到哪里都是这样，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为家庭付出着，都想活出精彩来。
　　王民问：“师傅，请问一下在香港要调查一个人应该怎么做，才能比较快的查到呢？”
　　司机师傅说：“那看你要查什么身份的人！”
　　我说：“还算有点名气的人。放心，我们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们只是要查女儿的男朋友的家庭，毕竟我们是大陆过来的，所以嘛……”
　　司机师傅说：“那就好办，你们可以在网上搜，也可以到报刊亭子买哪些专门写富人八卦的杂志，可以把你要找的人的名字告诉售报人，他们会帮你找到的，别忘了给小费。我看得出，你们在大陆一定也是有点身份的人。”
　　我们连忙解释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只是出门注意点形象罢了。”
　　“呵呵……呵呵……”他笑了。
　　我们也高兴地笑了，终于有办法了。王民问：“你知道男孩子父亲的名字吧？”
　　我答：“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发微信让我女儿侧面问一下就行了。”
　　司机师傅说：“实在不行可以请私家侦探的，就是要花钱。”
　　我们赶快说：“不用不用，又不是要干什么，何必呢。”
　　我拿起手机给女儿发了一个微信，讲明要她从侧面问出他爸爸的名字，最好连他妈妈的名字也问出来，越详细越好。
　　王民说：“这下就好了，我们可以先去玩，等你女儿的微信来了在顺道查一下。”
　　我也说：“嗯，我也要顺带购物，买几件衣服饰物来把自己武装起来，做好见面的准备。”
　　王民说：“就是，也不能给大陆人丢面子。”
　　我笑了，说：“就我们这小门小户看看住宅就没法比的，何谈面子啊？”
　　司机师傅说：“香港人在婚恋上还是挺开明的，早已被西方化，但有钱人还是把钱看得比较重的，结婚都很慎重的。”
　　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担忧爬进了我们的眼里。王民说：“有钱人本来就比别人聪明，他们的钱肯定不会随便给别人。现在有些人女儿嫁了有钱人，激动得什么似的，好像人家的钱已经变成自己的了一样，真是好笑。有几人还像你一样担心女儿嫁入豪门的，更不会还有不情愿的心思。”
　　我担忧地说：“我们是普通人家，没必要高攀，只是现在两个孩子这样坚定，我们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王民说：“自古豪门深似海，不过他们俩人相爱就不必担心。”
　　我说：“还不知道价值观能不能衔接到一起呢？”
　　王民说：“他大二就开始追了，到现在也几年了，就是磨合也磨好了。”
　　我说：“磨什么呀？我女儿从来都是经济独立的，这是我们家的习惯。女孩子要永远记住这句名言：‘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我父母就是这样要求我们的。再说了，万一恋爱不成再扯上经济问题不是自己给自己穿小鞋吗？”
　　王民笑着说：“你是怕被别人缠上，甩不掉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就你会想，本来吗，做女人就要自重，现在的社会多复杂、这么开放对女孩子来说更要注意。否则，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王民笑着点点头。司机师傅这时说：“你太保守了，恋爱本来就应该男孩子花钱。”
　　我争辩说：“我的意思是确立了恋爱关系才能花男孩子的钱，而且要多花、狠狠的花才对呀，让他知道恋爱不是那么好谈的。”
　　司机师傅大笑着说：“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才不会被骗，也让男孩子知道以后不能随便谈恋爱，恋爱的成本很高。”
　　王民问：“师傅，香港年轻人怎么交友呢？”
　　司机师傅说：“在香港小年轻都是选择网络上交友为主，很开放，大多数没有长期稳定的恋人，都是短期的。选择上还是以金钱为主导的，现在和西方国家一样，更换的很频繁的，单身的也很多。我们这一代是很看不惯的，可现实是房子没有、收入不够、年轻人压力很大，在交往中陷阱很多，总之对女孩子不利。”
　　王民说：“到哪儿都是房子问题，还有收入分配，唉！”
　　我笑着说：“没房子住哪儿？租房子住房东要涨价，总不能一天到晚被撵着跑着到处去租房子住吧。”
　　司机师傅说：“这就是现实，人活着就是为了吃、穿、住、行，要不活个什么劲啊？”
　　我们也符和着说：“对，这就是现实生活。”
　　车又开了一会儿，司机师傅说：“到了。”
　　我们付了费下车，抬头看到高耸入云的酒店正是我们要入住的。我对王民说：“香港的士还真贵。”
　　王民笑着说：“大城市就这样，明天开始就坐地铁，今天好好理理顺，明天出门就方便了。”
　　我说：“游玩还是看看报个当地的团可能比较方便，毕竟我们粤语和英文也不是那么地道，碰到这样的大陆过来的普通话好的也不易。”
　　王民回答说：“我们运气好。”
　　这时酒店服务生过来帮我们拖行李，我们把行李放在拖车上，跟服务生走进酒店。
　　我进了房间就洗澡，洗过倒头就睡，实在是太累了。
　　“译刈……译刈……”我在摇晃和呼唤声中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两只眼睛正盯着我，“啊！”我大叫一声就一骨碌翻身从床上跳下来。看到的是王民正笑着看我。
　　我厉声喝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他笑着回答：“只有这一个标间了，我在前台要求了半天，可事实是的确没有了。”
　　我大声说：“那你不好告诉我呀？我们可以换一家酒店的。”
　　他辩解说：“我上来时你都睡下了，我又不忍心叫你。”
　　就连服务员都笑我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就算是闹矛盾或者真不是夫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结婚的男女主动要开一间房，你们这年纪还，用得着吗？再说那里面两张单人床，各睡一张不就好了。这是香港不是内地，别演戏了。再说还能省一间房的钱对吧？现在经济不景气，钱不好挣哦！你说我还能说什么？”
　　我心里想：“还不是故意的，一会儿我下去悄悄问一下就知道了。”我问：“你没睡啊？”
　　他一下子脸红了说：“洗过澡看看时间，到了吃晚饭时间了，这就叫你了。”
　　我看看手机我睡了两个小时，他，在说谎？还脸红，肯定在盯着我偷看，想到这我也脸上发热了，忙说：“我去卫生间。”就钻进了卫生间，洗漱打扮好才出来。
　　他说：“走吧，吃饭去！”我默默的在后面跟着他去餐厅吃饭。
　　心想：“都什么年纪了，还会难为情？他居然还脸红？那里我们都回到了年轻时……”
　　吃饭时我们俩才强装自然的抬头互望一下，赶忙就把头低下去，不知为什么比上大学时还害羞。这顿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匆匆吃了就悄无声息地回房间。
　　我真是累，他可能也很累了。我们都没说话就各自洗漱，我就拿出小笔记本电脑打开准备写作，在飞机上说个不停，以往我每次在飞机上都要码字的，这样下了飞机就好睡觉了。我每天都要码字，今天就抓紧现在的时间码字。
　　“译刈，不打搅你吧？”王民小心地说。
　　我头都没抬说：“没有，你说。”
　　他说：“你放心，在你没嫁给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侵犯你的。因为我很了解你，知道你不是个随便的人，是个很传统的人。”
　　我终于停下手指，抬起头来，不忍心地说：“你别自责，其实主要是我还不习惯卧室里住进个异性来，不习惯而已，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啊，对，你赶快睡吧！很累的，我还要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他说：“好吧，那你也早点睡。”
　　我回答说：“好吧，晚安！”
　　我又低下头开始继续码字，但心情很乱，怎么也回不到刚才的写作状态，感觉我们都回到了年轻时的那个时代。我听到他也没睡着，在翻身。我想，也许他看到现实中真实的我，他就会慢慢退缩回去的。多少年了，我都在拼命的工作、码字和自我强迫中忙碌的度过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就是我，一个不再相信任何人的独立克己的女人。不是他心目中那个曾经纯真无邪，充满希望和理想，即骄傲自满又处处依仗他们那些铁哥们任性妄为的小姑娘了，一个只习惯于让自己变成机器人般麻木的人。怕被伤害、怕失去、怕心动、怕心死、怕……
　　其实做个机器人挺好的，没有感情没有思想更不会有恨和奢求。如果年轻时就明白这些，那该多好呀，我是不是会更优秀更杰出更不需要这些让人类因此而争斗战争的所谓的情。
　　我不得而知，我却在自相矛盾着……
　　第二天睁开眼睛，就被窗外透过窗帘射进来的七彩阳光照的赶紧闭上眼睛，这时我想起了王民也睡在这个房间的另一张床上，连忙把手伸进被窝摸到自己的睡衣睡裤都好好的穿在身上，这才舒了口气，也想起王民昨晚上说的话，不，也就是保证来。我悄悄地笑了，想想，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那个把我视为女神的他。
　　“你都醒了，还不睁眼睛干嘛？”王民笑着说。
　　我赶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眼睛里的自己，我们就这样对望着，我赶紧扭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洗漱呢，多难看呀？快闪开。”说完就推开他，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洗漱。
　　出来时，就见窗户大开，阳光暖暖的照射进来，我们一改昨晚的别扭样，和以往一样自然开心的在一起。可能夜幕掩盖下的男女就很容易产生暧昧的情愫，想入非非吧，只有在阳光下一切才会透明美好。
　　“你去窗前锻炼吧，我已打了电话叫了早餐，你锻炼完刚好吃。”我乖乖地去窗前锻炼，已没了平常的节奏，很快就结束了。这时传来敲门声，王民去开门，服务生就把推车里的早餐放在窗前的小圆桌上，我们坐下开始吃早餐。吃完早餐，他笑着说：“我下去关照前台再给一间房。”
　　我忙说：“算了，就这样住着吧，你不是昨晚都保证过了吗，没正式结婚前你绝对不侵犯我的，我相信你。还有，你不许在我还没起床时偷看我，那时还没洗漱很难看的。”
　　他爽快的笑着说：“好，我说到做到，绝不反悔，行了吧。”
　　我又说：“你别美噢，就是要你看看我这么个机器人一样的人，你还会愿意娶吧，真要是娶回去了又有什么用。现在仔细看看，别到时候后悔莫及。”我又补充说，“我可是个整天忙惯了的人，别人睡觉我码字，别人玩我还在忙我的，就像别人描述的是一个没情调的人，而且这么多年了就是想改也可能不容易改的，你有没有感染力改变我还是未知。”
　　他不理我自顾自地说：“九点了，昨晚睡了一个好觉，还做了一个美梦呢！”
　　我说：“我可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呵呵。”
　　他看着我笑着说：“我在网上已经报了当地的一个旅游团，明天早上就跟团出发，我会给你背上小笔记本电脑，你可以在车上写。”
　　我笑了，说：“我才不带电脑呢，既然是出去玩，就好好玩，我晚上再码字也来得急呀。”
　　他笑着说：“你自己刚才说的，别人玩你还在忙你自己的，我还在想你要不要一边走一边写呢？”
　　我急着说：“我是指别人看电视、玩麻将、打牌这些，你成心拿我开心是吧？”
　　他偷笑着，说：“今天我们出去看这附近哪里有报亭，先解决你此行的核心问题。”
　　我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看，女儿的信息里有男孩子爸爸妈妈的名字和爷爷的名字。现在的小年轻机灵得很，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的。我庆幸女儿比我情商高，否则，我不敢想。我边告诉他说名字发过来了，边给他看。他拿了我手机到电脑前开始搜索，过来一会儿喊：“快来看看！”我过去坐在他旁边看到：香港富商……
　　电脑上显示他爷爷是曾经的香港富商，奶奶是一富商的千金，曾经的陪嫁就是两个最兴旺的公司，那时的他爷爷只是个普通的高材生。后来在他们两人打理下公司不断扩张，最好时是全球最大的跨国公司。业务遍布全球，富可敌国。
　　在1997年至2007年亚洲乃至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中受到重创，关闭了旗下多个公司，才保全了现在的持续稳定发展。就在这十年里受到重创时，老掌门人挥泪关闭了多个公司，在这次持续了十年的金融海啸打击下，他突发心脏病去世。由几房太太所生的几个儿子分别掌管各个公司，为继承遗产还差点打官司。
　　这十年的亚洲、乃至全球金融危机，让多少大大小小的公司都破产；让多少跨国公司忍痛关掉了自己旗下的多家公司，才得以保全自己。那场金融海啸使多少企业家资不抵债而破产跳楼，多少个家庭由此而解体；多少人因此而失业，走上不归路；多少人因失业而无法偿还银行贷款，不得不露宿街头。
　　看到这儿，我们对望了一眼，更多疑惑布满我们的双眼。我们继续翻看有关他家的相关报道，发现他父亲是大房所生，继承的是航运、海运等相关运输业；二房的儿子继承的是房地产业；三房的儿子继承的是娱乐报刊业；四房的儿子继承的是餐饮业；五房的儿子继承的是电子商务业。
　　这五家在暗处相互排斥竞争，在明处、大局中相互扶持，相互依存，很有商业运作头脑。所以金融危机后虽然大伤元气，但是都慢慢走上了正轨。这与他们的齐手并举、共同抗敌不无关系。也被港媒评为香港经济复苏的领头羊和家族势力同舟共济的典范。
　　我们看得出神入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是何等滋味。作为普通人，我们只领教了2009年中国股市从六千一百点飞流直下到一千六百点的惊心动魄和哀嚎遍地。中国大陆的经济在亚洲还算是平稳过渡，没有像发达国家那样跌到谷底。
　　这样看来他告诉我女儿的也没有错，只不过还是遮掩了他富家子弟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