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龙府内龙、司、迟、展、柳、乐、冷月轩门人若干、凌风阁弟子若干]
　　龙羽飞和司琴赶到龙府，其中已经空空如也。
　　司琴痴痴地：“怎么会这样？”
　　龙羽飞和司琴心情沉重地向前走去。直到走进一间破败的大厅，方始停了下来。里面供着龙应人的牌位。龙羽飞一手拄剑，单膝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哭道：“爹，孩儿不孝，回来得晚了，没能够保全龙家。”
　　这时，身后传来迟雨的声音：“既然这么痛苦，不如就下去给他们作伴吧！”
　　迟雨突然现身，身后还跟着大批杀手。
　　龙羽飞登时一惊，转过身来：“是你们毁了我龙家？”
　　迟雨：“不错，你说对了，就是我们干的。”
　　司琴：“我杀了你们！”拢在袍子里的右手突然甩出，一柄飞刀霎时向着迟雨激射而来。
　　事起仓促，迟雨仓皇躲避。飞刀携着尖锐的劲风扫过迟雨的身侧，射中了迟雨身后的一名手下，中者登时毙命。
　　迟雨怒声道：“还敢还手！”当即率领众人围攻羽飞和司琴。
　　双方在院中斗了一阵。龙羽飞和司琴忽然发现自己脚下发软，浑身使不出力道。
　　司琴：“羽飞，你怎么了？”继而自己也感到头晕目眩。
　　迟雨见状，冷笑道：“你们刚进屋的时候，就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吗？”
　　这时，龙羽飞和司琴才觉察自己着了道儿。急忙出手连点胸前几处穴道，旋即冲着迟雨怒道：“卑鄙！”
　　迟雨：“卑鄙？哼！这就招架不住了。我看，你们凌风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转冲身边，“给我上！”
　　冷月轩的弟子们将龙羽飞和司琴团团围住，游斗中，龙羽飞的体力渐渐不支。在击退众人的最后一轮围攻后，显然已筋疲力尽。但他依旧不肯认输，并且还杀伤了近身的一个敌人。
　　迟雨见状，怒道：“哼，还真是够顽固的。”挥剑上前，准备亲手将其了结，却突然被人用剑搪开。
　　迟雨抬眼望去，不觉一惊：“展云，你干什么？”
　　展云：“先生改主意了，他要活的。”说罢冲着龙羽飞和司琴道，“我看，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
　　龙羽飞挣扎着：“休想！”
　　司琴：“看我不杀了你们！”欲挥剑上前。
　　迟雨见状，随即冲身边下属投了一个眼神。很快，众人扔出一张金丝网来，将龙羽飞和司琴给牢牢地制住了。
　　龙羽飞和司琴被众人押着，提到了飞雪和迟雨的面前。
　　迟雨命令道：“将他们押回总坛！”
　　众人：“是！”
　　正说话间，柳寻佚突然从空中飘落，向着展云和迟雨正面袭来。仓促之间，迟雨挥剑抵挡，肩头被划了一道口子。另外身旁还有四名弟子中剑身亡。回过身来，柳寻佚已经救下了龙羽飞和司琴。
　　展云扶着迟雨，剑指对方：“你是谁？”
　　柳寻佚冷然答道：“柳寻佚！”
　　迟雨也是一惊，：“你就是凌风阁首座弟子柳寻佚？”随即假作镇定，“正好！今晚将你一并拿下，去见冷先生！”
　　众人正要一拥而上，柳寻佚身后忽然也冲进来一群帮手。柳寻佚抬眼望去，笑道：“乐师弟，你来的正好！”
　　乐奇急忙扶着羽飞和司琴，转冲柳：“他们这是怎么了？”
　　柳寻佚：“好像是中毒了，你看好他们！”
　　迟雨见状，便向众人招手：“撤！”迅速逃去。
　　柳寻佚：“想走，没那么容易！”迅速追了上去。
　　[夜道中展、迟、慕、柳、孤、冷月轩门人若干]
　　迟雨和展云断后，掩护部下撤退。柳寻佚紧紧缠住二人，并一剑将迟雨重伤。危急时刻，慕欣白纱罩脸，匆匆赶到，挡住了柳寻佚。
　　慕欣瞥一眼迟雨，冲着展云：“她伤得不轻，你带她先走！”
　　展云：“可是，你……”犹豫一阵，只能无奈地，“好！那你自己当心点！”说罢便扶着迟雨迅速离开。
　　慕欣和柳寻佚激斗了十余个回合，最终被柳寻佚一掌伤中左面肩头，眼见不是对手，旋即展开身法，迅速遁走。
　　柳寻佚本欲追赶。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孤月又从天而降，连攻数剑，未能奏效，随即被对方遏住攻势。孤月见状，随即扔出一枚烟雾弹，阻挡柳寻佚的视线后离去。
　　柳寻佚望着空中：“好厉害的轻功啊！”
　　
[日冷月轩大殿内慕、展、迟、冷]
　　慕欣领着展云和迟雨来见冷幽泉。
　　见展云和迟雨低着头，幽泉冷冷地：“我要的人呢？”
　　展云和迟雨当即跪下，展云：“属下无能，请先生责罚！”
　　幽泉怒道：“一群废物！”
　　慕欣见状，替二人求情道：“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们了。柳寻佚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幽泉冷然道：“失败就是失败，我不想听任何理由！”随即冲着展、迟二人道，“自己去执法堂吧！”
　　展云、迟雨：“是！”旋即退了出去。
　　慕欣见状，心下不满，瞥了幽泉一眼，也跟着向后而去。
　　幽泉喝道：“站住！你干什么去？”
　　慕欣转脸：“这次任务，我也参加了，理应和他们一起受罚！”说罢，便即迅速离去。
　　幽泉：“你！——”尴尬地愣在原地。
　　
[夜院中冷、孤]
　　幽泉正在院中饮酒，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风声。
　　幽泉：“你回来啦，情况怎么样？”
　　孤月：“凌风阁的大批人马已经到扬州了。属下尾随了一路，柳寻佚防范严密，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幽泉：“柳寻佚，你跟他交过手啦？”
　　孤月点点头：“是的。”
　　幽泉：“怎么样？”
　　孤月摇了摇头：“不是他的对手！”
　　幽泉：“噢？是吗？……这就难怪了！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欣儿就更是招架不住了！”
　　孤月：“属下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少主去了执法堂？”
　　幽泉：“别管她！……雁雨风那边有消息吗？”
　　孤月摇了摇头：“没有，宫师兄那边刚传来消息，说落雁山庄一切都很平静！”
　　幽泉冷笑一下：“这个老狐狸！”
　　
[日凌风阁扬州分舵殷、柳]
　　殷不凡正在室内打坐。
　　柳寻佚：“徒儿见过师父！”
　　见对方欲言又止，殷不凡摆手道：“你不用说了，乐奇已经把经过都告诉为师了……噢，羽飞的伤势怎么样？”
　　柳寻佚：“回师父的话，三师弟伤得很重，估计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
　　殷不凡叹了口气，心情显得很沉重。
　　柳寻佚：“师父，这次您怎么亲自来了？”
　　殷不凡：“友人亡故，为师怎么还能坐得住啊！”
　　柳寻佚见状，慰藉道：“师父不必太过自责。龙家的后事，徒儿已经命人去处理了。”
　　殷不凡思忖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龙家一夜之间，满门喋血？……寻佚，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柳寻佚：“龙家名下的产业众多，有人觊觎，本在意料之中。”
　　殷不凡：“那么依你之见，这件事会是何人所为呢？”
　　柳寻佚：“龙家是我凌风阁的盟友，天下尽人皆知。而在扬州地界，能够与龙家匹敌的，恐怕也只有落雁山庄了……”
　　殷不凡：“你的意思是雁雨风干的？”
　　柳寻佚：“不！徒儿以为，这事不像雁雨风的行事风格。若当真是落雁山庄血洗了龙家，那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除非，雁雨风已经做好了与我们凌风阁开战的准备！”
　　殷不凡自信地：“嗯，你说的不错。这件事确实不是雁雨风干的。日前我已得到消息，落雁山庄近日并无人马调动的痕迹！”
　　柳寻佚：“事虽如此，但徒儿认为，雁雨风依然脱不了干系。因为龙家覆灭，得利最多的还是落雁山庄！”
　　殷不凡点点头：“嗯，所以这件事，你务必要调查清楚！”
　　柳寻佚：“是，师父！”
　　
　　[黄昏崖边慕、冷、孤]
　　冷幽泉独立崖边，慕欣从身后走来。
　　幽泉转身：“伤好些了吗？”
　　慕欣点点头：“嗯。”
　　幽泉：“柳寻佚的身手，你也领教过了。以后遇见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慕欣点点头：“我知道。”
　　幽泉微笑地：“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们要杀他，日后还多得是机会。”
　　慕欣：“当年的事，和凌风阁也有关吗？”
　　幽泉：“我有必要骗你吗？”
　　慕欣：“可是？”
　　幽泉：“怎么了？”
　　夕阳投射过来，在慕欣的脸上形成一种逆光的效果。
　　恍惚间，幽泉又想起了慕欣的母亲君如意，竟然忘情地伸出右手，触摸着慕欣面颊。
　　慕欣微微一怔，脸上一抹绯红。先是低下头去，片刻又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深情地注视着幽泉，像是在回应幽泉的举动。
　　（画外：远处，这一幕落在孤月眼中，生出无限妒恨。）
　　突然，幽泉惊醒，手像触电一般抽回。
　　慕欣愣怔了片刻。
　　幽泉难掩尴尬：“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转身就走。
　　慕欣转身：“冷幽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
　　幽泉冷冷地：“我答应过老师，会好好照顾你！”说罢继续向前走去。
　　慕欣：“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幽泉脚下怔了片刻，继而又向前走去。
　
　第四集
　　[日落雁山庄雁雨风、周彪]
　　周彪向着雁雨风施礼道：“属下周彪，见过庄主。”
　　雁雨风：“姓冷的小儿，没起什么疑心吧？”
　　周彪：“庄主放心，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
　　雁雨风点点头：“嗯，这就好。”
　　周彪困惑地：“庄主，您怎么了？如今龙应人已死，您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怎么您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啊？”
　　雁雨风：“能高兴得起来吗？东西还没取回来呢！”
　　周彪：“东西？龙家不是被付之一炬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东西留下！”
　　雁雨风：“不！之前我派人潜入龙家，并没有找到那封信。而且，连龙应人的儿子龙孝杰也不知道。”
　　周彪：“他会不会当年就已经烧了啊？”
　　雁雨风：“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烧掉。姓龙的对我一直都有防备。我可以断定，东西一定还在他的某个亲信手里。”
　　周彪：“噢，他会不会把东西交给龙羽飞了？”
　　雁雨风：“不！绝对不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掩饰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告诉自己的儿子。”
　　周彪：“是啊！庄主您当初只是为了尽快摆平事情，才分了那许多好处给龙应人。没想到，他竟然拿这件事来要挟我们！”
　　雁雨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东西拿回来，销毁掉！”
　　周彪：“那他会把东西藏哪儿呢？……欸，我听说龙应人有个宠妾叫晴欢，龙应人对她十分宠幸。会不会在她手里呢？”
　　雁雨风点点头：“嗯，那就从她身上入手？”
　　周彪：“是，属下这就去办！”转身退去。
　　
　　[夜亭中慕、展]
　　慕欣独自一人在庭中饮酒。这时，展云静静地来到一旁。不待其开口，慕欣便道：“你来得正好，陪我喝一杯吧！”
　　展云随即坐下，接过慕欣递来的杯酒，一饮而尽。
　　慕欣：“他……休息了吗？”
　　展云：“谁？你是说冷先生吗，他今晚不在轩中！”
　　慕欣：“不在轩中？没说去哪里吗？”
　　展云摇了摇头：“先生的事，谁敢过问！”
　　慕欣苦笑地：“也对，他从来都只相信他自己，怎么会把行踪告诉别人……哦，迟雨怎么样了？”
　　展云：“你放心吧，我刚去看过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慕欣：“展云，再过几天，你就自由了。到时，你就带着迟雨离开这里吧！我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你。”
　　展云苦笑地摇了摇头：“不！其实你并不了解迟雨！就算我愿意带她离开，她也不会跟我走的。”
　　慕欣：“为什么？”
　　展云：“离开冷月轩，就意味着背叛冷先生。而冷先生是她心目中的神，你说她怎么肯背叛她的神呢？”
　　慕欣：“不会的。他那边我去说，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展云：“慕欣，你还不明白吗？问题并不在冷先生那里，而是在迟雨的心里。在她的世界里，冷先生就是她的信仰。”
　　慕欣：“不！在你到来之前，也许是这样。但我相信你的出现，已经足以改变她的一切。”
　　展云苦笑一下，未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