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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盛沫>第二十六章 野心渐露

第二十六章 野心渐露

作品名称:盛沫      作者:热带飞语      发布时间:2016-12-02 10:59:00      字数:6061

  “妈的!临死前还不把公司交给我。”年轻人踏进酒吧骂道。
  “少爷,您消消气,估摸着也快了,他现在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您是家里长子,这公司不是您的,还会是谁的,您再耐心多等几日,千万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尾随的男人劝说道。
  “你小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再等它个几日,我看他们会求着我去接手公司的!”年轻人恨恨地说:“晚上一定要喝个痛快,不然消不了这口气,待会你给我多叫几个人来喝酒。”
  “收到!一定让她们陪您玩尽兴。”男人恭维道。
  “妈的,晦气!”年轻人啐了一口痰。
  刚进酒吧骂骂咧咧的人,正是叶家公子哥叶潇,身边跟着点头哈腰的是他的跟班刘朝汕。这个人,跟着叶潇多年,外表帅气,内心邪恶,点子多转的快,深的叶潇器重,有个绰号叫刘鬼。
  谭乐一见叶潇过来,立马快步上前接待:“叶总!您来了,包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恩,给我叫几个能喝酒的来。”叶潇停下来,看了一圈周围的女人。
  “没问题,马上就给您安排过来。”谭乐派了一圈香烟,急忙掏出火机给叶潇点上。
  “谭总,晚上的妞,你得亲自把好关!”刘鬼补上一句。
  “刘兄放心,晚上的美人肯定差不了。”谭乐给刘鬼也点上烟。
  “不光能喝,还要放得开,伺候的了人。”刘鬼凑近谭乐邪恶地笑着。
  “哈哈!明白了,活儿包好。”谭乐心神领会地笑笑。
  “少爷,您请!”刘鬼说。
  “嗯,走!”叶潇潇洒的吐了个烟圈。
  这边百里焱正陪着念雅在角落的雅座上聊天,位置正好对着大厅出入口,所以叶潇一干人从进入酒吧,就把她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这个胖墩是不是阿泽公司的那位公子哥?”念雅鄙视地指着叶潇。
  “姐,你别逗趣了,不就是他么!”一听到胖墩两字,百里焱感觉好笑。
  “上次看到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这次看到他还是没有半点改变,真是土鳖一只。”念雅厌恶地说。
  “土鳖!”百里焱干笑几声:“照你这么说,我这里像他这样类型的土鳖多的去了。”
  “你看看,这一圈数下来,着实不少。”念雅用手随便指了几个人。
  “看你很讨厌他似的,他又没有得罪过你?”百里焱问。
  念雅说:“假如他得罪过我,他还能过的这般潇洒快活啊,我看阿泽也挺排斥他的,所以恨屋及乌嘛!”
  “那到也是,前段时间他还让我时刻关注他,想必是有原因的。”百里焱琢磨不透地说。
  “他公司的事情我从不过问的,反正他让你监视,那你就帮他多看着呗!”念雅轻松地说。
  “我听说叶宏远得了绝症,可能随时会跨。”百里焱压低声音,用手挡在嘴边。
  “真的假的,这么严重!”念雅一脸疑问。
  “谭乐跟我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外头鲜有人知道。”
  念雅生气地说:“自己的老爸只剩一口气了,叶潇还能跑来这里花天酒地,夜夜笙歌逍遥快活,他简直不是个人。”
  百里焱笑道:“老姐!你可别过分激动啊!叶家的事跟我们家又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就算他家的天塌下来了,也压不倒百里家的屋顶,你是否淡定点好。”
  “你姐是性情中人,看不惯这样的行为,并非个人恩怨。”念雅收敛了脾气。
  “我也看不惯这种人,不过人家毕竟是我的金主,我何必费那份心呐。”百里焱得意地喝起酒来。
  “见钱眼开!”念雅鄙视地看着百里焱。
  百里焱还嘴道:“你别把枪口对准我,我可是个正直的商人。”
  念雅扬起手来:“假如你变成这副样子,看我不揍你!”
  “我可是个乖孩子!”百里焱赶紧说道:“叶潇的家事,也不知道阿泽知情不?”
  “还是你去跟他知会一声吧。”念雅催促道。
  “对了!他晚上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我看你过来时颓拉着脸,不会是吵架了吧,来我这里找温暖的港湾吧!”百里焱嘲笑道。
  “乌鸦嘴!我们假如真有一天分手的话,肯定是被你诅咒来的。”念雅捶了百里焱一拳,失落地说:“他又出差去了,今天已经第四天了。”
  “他也太拼了吧,家都不顾了,连美娇娘也不顾了!”百里焱揉揉手臂暗自窃喜。
  “少来阴阳怪气的!他这是有担当,哪像你啊!”念雅瞟了一眼百里焱。
  “别拿我去跟他比较,好歹我现在也是有事业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个成功人士。”百里焱一脸痞笑:“你想抚平你那颗脆弱的心的话,最好拿你嘴里的叶胖墩去跟阿泽比较。”
  “你还成精了你!”念雅懒得跟他再较劲。
  “不过话说回来,阿泽拥有一身才华,假如他来公司帮老爸打理生意,那我们两个就是真正解放了,再也不用被老爸逼着继承家业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爽快。”百里焱一声欢呼。
  “谁说不是呢。”念雅托起下巴思考着。
  百里焱兴奋地说:“那你还不抓紧去动员他呢?晚上要吹吹枕边风!”
  念雅叹气道:“说的简单,他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他在宏远集团过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跳槽到同行那边去,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你感觉他会去做吗!”
  “论理确实这样的,但情况不一样啊,你俩终究得结婚。都成为一家人了,哪有不回家打理生意的。”百里焱反驳道。
  “结婚还早着呢!就爸那个态度,谁知道其中还有什么曲折离奇的事,别忘了他们心中的未来女婿是那个有权有势的丁迪。”念雅说。
  百里焱脑筋一转:“我看你们直接去领证得了,生米煮成熟饭,老爸也奈何不了。”
  念雅敲敲桌子说:“老爸是随便可以糊弄过去的人嘛!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不用说生米煮成熟饭,哪怕煮成猪肉饭,也必须得过他这一关。”
  “啥是猪肉饭?”百里焱顿住。
  “米饭里放猪肉就是小孩子啊,蠢。”
  “哦!哈哈,姐你太有才了!”百里焱笑的前俯后仰。
  “不过你倒提醒的对。以阿泽的才华和能力,就算以后跟老爸捅破这层窗纸时,也是个大筹码。”念雅打了个响指。
  百里焱说:“倘若阿泽真来到百里集团,我想老爸肯定会欣然接纳的。”
  “老爸那是求贤若渴。”念雅说。
  “徐永成!”百里焱忽然说道。
  “谁?”念雅对人群左顾右盼。
  “建筑行业的另一个无赖。”百里焱搭住念雅的肩膀指向前方。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个行业的人物来了?”念雅不理解。
  百里焱无所谓地说:“我有兴趣的话早回百里集团了,还用得着煞费苦心去敷衍老爸。他也是阿泽要求我观察的人,徐永成经常跟叶潇混在一起,阿泽感觉里面有猫腻。”
  “这还用的着说,一个无赖之人和一个无耻之徒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你还真要注意些,别让这帮人污了这地方。”念雅鄙夷地砸砸嘴。
  “我就奇怪了,外界传闻天成公司和宏远集团曾在业务上发生过冲突,怎么他俩反而厮混在一起。”
  “笨蛋,俗话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走的这么近。”念雅说。
  “不清楚!可能吧!”百里焱困惑的摇摇头。
  念雅说:“你就不能学电视上的那些侦探,安装个窃听器之类的,不就一清二楚了。”
  百里焱回答说:“能想过的都想过了,环境实在太吵杂,根本没效果,电视那套都是唬人的,就你天真相信。”
  “那阿泽交代你的事情不是一无所知了。”反而念雅着急起来。
  “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刚开始我问谭乐,但一问三不知的,我总感觉他在遮遮掩掩的,后来我就单独找包厢的少爷谈过,给了他一笔赏金,让他给我盯紧这伙人。”
  “谭乐不会也是一路丘貉吧!”念雅忽然闪过想法。
  “应该不至于吧,他是个局外人,况且娱乐业跟建筑业根本打不上边,没有利益冲突,我猜想谭乐只想伺候好金主,把业绩提上去,不想趟这趟浑水而已。”百里焱慢慢分析了一遍。
  “说的也对,咋想也扯不上关系,那你通过少爷打听到什么!”念雅问。
  “他只打听到他俩准备合作谋事,也聊过叶宏远身体有恙等琐事,其他的就一概不知,少爷说他俩每次挨在一起附耳密谈,警惕性很高,少爷近不了身,所以获得的线索不多。”百里焱悻悻地说道。
  “看来阿泽猜测的对,其中必有玄机,不管事大事小,你跟他说过情况没有?”
  “没有呢,他一直没来酒吧,我觉得消息也没有多大价值,就没有主动联络他了。”百里焱说。
  念雅沉思片刻:“不对,你得抓紧告诉他!”
  “有必要急于一时吗?又没有打听到实质性的内容。”百里焱坚持己见。
  “阿泽是个严谨的人,你认为没用的事情,经过他推敲,可能会非常有用,你赶紧去打个电话告诉他。”念雅急性子一来,马上催促道。
  百里焱拿她没辙,不情愿地说:”那你在这里听会歌,我去办公室给他打个电话。”
  “你赶快去吧。”
  “嗯。”百里焱起身离去。
  
  叶宏远的别墅里,在这个深秋中,显得格外寂寥冷清,屋前屋后的树木都已经略显颓败之势,一阵寒风卷过,就会凋零数不清的枯叶,给小径和草坪披上残败的外衣,外墙、窗台处也有点点斑驳,一缕夕阳从窗外照了进来,照在两张脸上,一张苍白的、僵硬的脸,一张是红嫩的、轻狂的脸。
  此时,私人医生李岳恒刚给叶宏远诊断完身体,掩上房门回到了大厅。
  “李医生,宏远的身体状况如何?”卫贤君轻声细语地问道。
  “不容乐观,叶夫人。”李岳恒轻微地摇摇头。
  “李医生,你就不能具体说清楚吗,这吞吞吐吐的,还要打哑谜不成。”叶潇低头把玩着手机,对李岳恒正眼不瞧。
  “李医生,这病到底恶化到什么程度了。”卫贤君说话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
  “留给董事长的日子最多还有几个月吧。”李岳恒遗憾地低下头。
  “怎么?这么少啊!”卫贤君哽咽住了。
  “李医生,你的诊断是不是有偏差啊。”叶潇方才抬起头看了看他。
  “叶少,刚才我仔细给董事长检查过身体,再加上影片显示,肯定不会错的。”李岳恒肯定地说。
  “宏远他知道情况吗?”卫贤君的喉咙已经发出颤音。
  李岳恒摇摇头:“叶夫人您要保重身体,您现在的身子承受不了太激烈的情绪。”
  “嗯。”卫贤君点了下头。
  “妈,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大好,要不,你让李医生也给你看看吧?”
  “叶夫人?”李岳恒提醒一下她。
  “啊!什么?”卫贤君忽然晃过神来。
  “您脸色很差,要不我给你检查一下吧?”李岳恒问。
  “哦,不用了,我没事,等下休息片刻就好。”卫贤君摇摇手。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您有事情的话,我马上赶过来。”李岳恒说。
  “嗯,你慢走。”卫贤君朝李岳恒微笑,以示谢意。
  叶潇待李岳恒走后,抓抓额头问:“妈,你说爸的病这么严重,我们该怎么办。”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卫贤君不停地盘着佛珠,嘴里反复念着。
  “妈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个不停。”叶潇不耐烦地打断她。
  对于叶宏远的绝症,卫贤君早就六神无主,就算叶家有钱有势,但在疾病面前,众生平等。生老病死,谁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裁决。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烧香拜佛,求个精神上的慰藉,至于叶宏远的病情,只能等时间了。
  “妈,你说句话啊,别只顾着盘着手串。”叶潇见母亲不搭理自己,性子渐急。
  “叶潇,你爸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在胡闹,太不像话。”卫贤君双目一瞪。
  “我咋胡闹了,我也不想爸生重病的,你总不能让我整天哭丧个脸面对着别人吧。”叶潇反驳道。
  “你、”卫贤君被气得连呼吸都变的急促。
  “妈,李医生交代过您千万别动怒,爸已经躺在床上了,你总得保重下自个儿身体吧!”叶潇说。
  “诶!”卫贤君失望地抚摸着心窝。
  “妈,有件事情,我整不明白,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我认为很有必要弄个清楚。”叶潇说。
  “说吧。”卫贤君抬了抬眼皮。
  “就是、公司的事情。”叶潇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公司有什么事?”卫贤君正色道。
  “迟早要说,早说好过迟讲。”叶潇嘀咕着。
  卫贤君依旧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象,盘珠念经。
  叶潇暗自吸了口气说:“李医生也说了,爸的时间不多了,身体状况会时好时坏,假如爸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公司可怎么办是好?”
  “你今天回家的目的就在于此吧。”卫贤君冷冷地说道。
  “今天回家是因为我惦念着爸来着,赶巧听到李医生的诊言,结合公司现状,不免内心惶恐不安,我这不也是疑惑而问嘛。”
  “是吗!”卫贤君说。
  “妈,你别不相信,我确实为家里考虑的,宏远集团虽然用的是爸的名字,但并非爸一人创立的,拥有公司股份的人也不只叶氏一家,现在爸在世,大家对我们恭恭敬敬,那万一爸不在了,谁能确保这些人会不会对叶家构成威胁,您说我分析的在理吗?”叶潇偷偷瞄了眼母亲。
  “宏远集团是我们叶家的心血,也是你爸奋斗一生的成就,谁也别想拿,谁也没胆拿!”卫贤君怒目一怔,斩钉截铁地说。
  当年,卫贤君跟着叶宏远从打零工开始,历经千辛万苦,方的把宏远集团推到今天这般规模,多年的奋斗也成就了卫贤君非凡的胆识与魄力。
  “爸若在公司的话,这是个理,谁也不敢僭越!但爸要是撒手人寰,那就不一定了,你也不希望宏远集团弄得四分五裂的,那可是爸和你毕生的心血啊。”叶潇越说越激动。
  “这……”卫贤君仔细想想,觉得叶潇说的有几分道理。
  “况且你身体不好,管理公司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一来,公司被分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叶潇说。
  一直以来高强度的工作,令卫贤君积劳成疾,这几年,她的身体每况日下,加上心境淡泊,所以退出了宏远的管理。这人一离开本行闲置下来,那思绪想法就跟不上事态的变化了,如今就算让她去管理整家公司,不仅身体上吃不消,想法上可能也跟不上了。自从叶宏远生病以来,她也没有身处公司的角度考虑事情,心里所惦记的就是如何根治老伴的病,今天听完李医生的话和叶潇的分析后,方才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分化公司,叶家的企业当由叶家人做主。”卫贤君一拍案几。
  “妈,您就太过乐观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未雨绸缪。”叶潇一脸忧愁的叹着气。
  “何须未雨绸缪,叶家就你一个男丁,宏远管不了的事,就由你继承下去管!谁也没这个资格去否决这个定论。”卫贤君坚定地说。
  “妈,那爸爸有什么遗嘱之类的跟您说过吗?”听了卫贤君的话,叶潇心里偷乐着。
  卫贤君说:“现在你爸养病最重要,我哪有心思问这些。”
  “这可是关乎到公司生死存亡的事情,妈,您一定要向爸问个清楚。”叶潇焦虑起来。
  “叶潇,你别道听途说,把事情扩大化严重化,公司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公司迟早是由你继承,你慌于一时干嘛!”卫贤君开始不耐烦了。
  “妈,就算我想多了,您也总该知道遗嘱内容吧,您是爸最亲近的人,只要有遗嘱理应您是第一个知道的,除非爸不想告诉你。”叶潇怂恿道。
  “叶潇,你必须要收心了,要把心思放在正途上,进入公司多锻炼多学习。遗嘱的问题,我会找个机会问清楚的,你爸不告诉我肯定有他的道理。”卫贤君语重心长的说。
  “爸的身体不好,我哪还有心思在外玩呢。”叶潇狡辩道。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这么大的人了,少让我们操心。”卫贤君说。
  “知道了,可是妈,那遗嘱的事情,您得早点弄个明白啊。”叶潇还不死心。
  “好了,别再提这件事情了,我心里有数。我头有点痛,你让我清净一会。”卫贤君闭上眼睛,不想理睬儿子。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叶潇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当打开门,一阵寒风刮过,他忽然打了个冷战,竖起衣领裹紧衣服,缩着头就出去了,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憔悴的母亲,也没有上楼看望病榻上的父亲,他渐远的背影,在萧瑟的寒风中,越显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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