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貓捉耗子

　　金不换寻机悄悄溜走了。
　　人们又吼道：“请大人为珊珊申冤！”
　　“珊珊不能白死！”
　　“珊珊的血不能白流！”
　　郭平川伏在地上悄悄抬头偷看，见施大人向珊珊走去，吓得浑身颤抖。
　　“珊珊！”施大人自语道：“这么耳熟的名字……哦！想起来了。”急忙走到浑身中箭的珊珊身边叫道：“珊珊啊！”
　　珊珊轻轻一抖，满身的箭都掉到地上，双膝跪在地上说道：“民妇珊珊，叩见施大人”
　　施大人大吃一惊地盯着珊珊。
　　场内场外，一遍欢腾：“珊珊还活着！”
　　“喂！珊珊还活着！”
　　“珊珊……珊………珊！”
　　郭平川大吃一惊地盯着珊珊，又惊又慌，恨无地可入以藏身。
　　施大人：“你就是珊珊？”
　　“正是民妇！”
　　施大人问道：“哦！珊珊，江沿第一染印厂的杨昌明是你家什么亲戚？”
　　珊珊回答：“是民妇的姐夫哥！”
　　施大人又继续问道：“你在他家，帮着助做过什么事？”
　　“帮他改造过印染设施！”
　　“果然是你！”施大人高兴地，“快起来说话，那么多的箭射在你身上，可曾伤了你？”
　　珊珊：“我料定他们是施计骗我下山，施计谋害于我，所以穿了紧身龟甲连环套，虽然不曾伤着身体也被吓昏了脑袋，刚才被人们的呼声惊醒！”
　　施大人：“好！好好……”还想说什么，看了郭平川一眼才说道，“郭大人！”
　　“下官在！”
　　施大人：“你还不出门去安民，平息这场骚乱！”
　　“安民，必先除这妖妇。”郭平川下令道，“把妖妇拿下。”
　　施大人：“不可糊涂！为了平息这场骚乱，把珊珊放回家！”
　　郭平川争辩道：“大人，这怕不妥吧！放了珊珊，群贼有首，势必嚣张，还望大人拿下妖妇方能平息骚乱。”
　　施大人怒道：“哼！有什么不妥？众多忠于明君的百姓，都是勤劳吃苦的庶民。他们为朝庭交粮交税，毫无怨言，甚至流血流汗都心干情愿，你这个地方父母官，不但不体贴民情，难道还要逼起民反不成！”
　　郭平川忙说道：“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施大人：“珊珊你回家去吧！”
　　珊珊还想说什么，施大人以手制止了她说：“回家吧，这里没事了！”
　　“是！”珊珊行礼道，“民妇尊命！”
　　施大人对众人说道：“你们快去欢送珊珊回家吧！
　　门外一遍欢呼声：
　　“青天大老爷！”
　　“庶民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茶市上。
　　珊珊被人们围在中间，都想和她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后面的人拼命往前挤，有两个老头挤到人群中说道：“请诸位兄弟让一让，让我俩看珊珊一眼，死也瞑目了！”
　　人们见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都让出一条路，老头走到珊珊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闺女，我们撒在山坡上的茶籽，一夜之间就全都长成茶林了，你……你一定是仙女下凡！”
　　珊珊笑着正要说话，另一个老头说道：“他们对你那么狠毒！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些赃官！”
　　珊珊笑道：“我杀他们易如反掌！不过我们大唐也有大唐的刑律！”
　　人们抢白道：“都是官官相卫，还讲什么形律！”
　　“杀一个少一个……”
　　珊珊：“老百姓杀贪官，要看是什么时候，如果是昏君当朝，奸臣当道，未常不可以。如今唐天子平叛了乱臣贼子，统一了广阔的美好河山，万岁爷又是那么恩德感人，他四方安慰百姓，倾听庶民之言，更改朝纲，实施安居乐业之事于民！八面查处贪官污吏！为民作主，有这么好的有道明君，我们庶民百姓，当团结一心为明君分忧，严密监视赃官的一言一行，一旦赃证确实，就将他的罪恶暴露在光天华日之下！大唐的刑律就能产生治国的巨大威力……”
　　围着珊珊的人们，一个个满意的相视而笑，开口称赞。
　　茶厅内。
　　金不换端着茶碗走来。
　　施大人正在和郭平川说话。
　　郭平川惶恐不安的样子。
　　金不换把茶碗放在施大人面前说道：“大人请用茶！”
　　施大人严肃地盯一眼金不换问郭平川说：“他是干什么的，怎能代你答话！”郭平川说道：“他是这里的茶办！”
　　“茶办，哦！对了！”施大人拱手说道，“万岁爷传旨，今年从振丝绸之路，指定我们成都的蜀锦、黄绢、茶叶运往星罗、缅甸，因此你这个盐茶道委派的商办，也是朝廷受印的命官！不可违背圣恩哟，谷雨后新茶上市，你一定要保质保量，收好贡茶，等待茶道派员起运，不得有误！”
　　金不换垂手低头地听着，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地：“青城县的贡茶早已荒废，如今产量不多；况且山中茶农全是些刁民，每年在收购季节，为了验质定价，他们都要起哄抬价，闹事生非，今年商务重大，请郭大人多派几个衙役维持市场治安！”
　　郭平川见施大人思考未决，便怂恿道：“金老板说的极是，若无人维持市场，茶市难保治安，如果那妖妇再从中作乱，后果就不堪设想！”
　　施大人：“茶道早已发下收购贡茶的标准样品了，难道你还没有收到吗？”
　　“有！有！有！”金不换抬眼看看房粱上挂的商印和样品，不寒而颤。
　　“哦！对了！”施大人对金不换说，“按标准定质定价，不得起哄抬价，更不能压级压价，违背君恩！”
　　金不换转过眼珠暗喜道：“小人遵命！”
　　施大人：“郭平川，金不换，收好贡茶，责无傍代，应当慎重！我再次向你们叮嘱清楚，你们应当好自为之！”
　　郭平川送施大人走出茶厅。
　　厅外的茶市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随行的书童牵过马来，施大人跨上马鞍又语重心长地：“郭大人，今日之事，民有怒色，众怀不平，可以推想到你的政绩如何了。此事若被刑部的密探得知，大人的仕途……万岁爷命我们地方官要爱民如子，可不能违背圣命哟！”说完一提马疆挥鞭拍马而去。
　　“答答答……”马蹄扬起一道滚滚的风尘。
　　郭平川望着远去的人马已被风尘遮盖，才从惶恐中醒过来。
　　郭平川望着风尘隐末的人影，转眼一笑，又变得洋洋得意的自语道：“你哄我！你是清官？你说说你的，我做做我的，你是为名而来，我确要为利而去！青城县这块地盘还在我掌握之中……”
　　郭平川轻而易举地避过这场难关，更是得意忘形地觉得自已长高长大了许多，长得比任何人都高大，甚至比大树，比楼房都高大，像齐天大圣顶破了天，他仰天大笑道：“今朝有权！钱到手，明日无权！心不虚！”
　　月光下。
　　小山子领着金不换从太湖石边走来，走过回廊，来到花厅门前，小山子推开花格子门说道：“金老板里边请！”转身走去。
　　金不换叫道：“你快点请大人出来，有要事商量。”
　　“你等着吧”小山子急速离去。
　　花厅内，金不换坐在茶椅上焦急不安地等着。
　　花厅内一派沉静，金不换喝了几道茶，还不见有人进来，坐立不安。
　　郭平川的书童小山子走来。
　　金不换忙迎上去问道：“大人何时才来见我？”
　　小山子：“大人心中烦恼，正在休息，请你回家吧！”
　　金不换忙说道：“大人何事烦恼？”
　　小山子：“不知道，金老板请回吧？”
　　金不换忙掏出一锭白银放在小山子手中说道：“小山子不会不知道吧？”
　　小山子收了白银说道：“也不很清楚，不过听大人发怒说……”小山子神秘地在金不换的耳边，说了别人无法听到的话。
　　金不换听着更觉惶恐不安，荒忙求小山子说道：“我也觉得施大人今天是有来头的，才来找大人商量对策，你快去请他出来吧？”
　　“这个……”小山子说，“我去试试看，如果大人不来，你就自己回家吧？”
　　小山子走了，金不换更感不安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亊：
　　施大人盯着金不换问郭平川道：“他是何人，怎么敢代你说话？”
　　郭平川：“他是青城县的商办！”
　　“哦！”施大人严肃的目光。
　　金不换想道此更加不安地抹着脸上的汗珠。
　　小山子惶恐不安地走来。
　　金不换忙迎上去问道：“大人他……”
　　“大人他非常生气。”小山子说，“叫你书房说话，你要小心点哟！”
　　书房内，郭平川愁眉不展地躺在睡椅上。
　　小山子领着金不换推门进来。
　　小山子：“大人……”
　　郭平川用手示意叫他出去。
　　小山子退出房门，轻轻关了花格子门。
　　睡椅上的郭平川，双眼半睁半眯地：“金不换，你三翻两次的来找我，真想把我拖上你的贼船，好和你一块去见阎王吗？”
　　金不换陪笑道：“大人，你错了！你看如今这个世道，有钱屁股都能说话，做官不想钱，何必读圣贤，囊中无钱，事后艰难！”